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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童在一边听得憋屈,哪里是带他玩。当初少不更事他不过顶撞几句,九爷直接就把他拎军营里去了好吗!他一个黄口小儿哪里惊得起经历过生死的将士戏弄,今天跟着跑操,明天带着翻山,睡到一半还要被哨声惊醒,熬了半个月哭爹喊娘地求九爷让他回去,最后还是大爷出的面,九爷这才放过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怕九爷怕的不行。
李善鸿嗤笑两声,换了话题问郑书毕,“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郑书毕摊了摊手,“他们那么大一帮,我们就主仆二人,手无寸铁的,不跟着走还怎样?”
巴童张着嘴作痴呆状,主子你……
“你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李善鸿不给他面子,直接说:“老大竟然愿意放你出城。”
郑书毕沉默半晌,“总有人压得过他。”
李善鸿一下就明了,“你竟然拿老头子压他,可惜本王不在皇城,不然非得跑他府上好好笑话他几回。”
郑书毕一笑带过,问:“九爷怎么也在这青山城,还跑那山寨里去了?”
“散散心罢了,”李善鸿抿了口茶水,“一时兴起,帮个忙积点德。”
“帮忙?积德?您不是说笑吧?”郑书毕失笑,巴童连连点头附和,他认识的九爷可没这么好心,李善鸿斜睨他一眼,巴童忙低头装木头人。
“本王姑且当做住着散心不行么?”李善鸿想到一天也打不了几个照面的桑老爹,那身子骨明显一天不如一天,口气不由带上怜悯和一些隐秘的情绪,“就念在他们父子情深,帮上一把又何妨?”
第十三章
李善鸿敛去思绪,“不说这些了,近来母亲可好?”
“赵家做了些动作,都是不上台面的,陛下没多过问让殿下私下处理了,没同皇后娘娘提起;赵贵妃带十六爷上寒山陪太后去了,宫里还算平静。”
郑书毕说的简单,李善鸿不会当他只是些【小动作】,冷冷一笑,“呵,到底一家血脉,去了也好,省的惹母亲心烦。”
李善鸿的母亲正是当朝国母李姜氏,定国将军之女,与天子相携三十载,育有二子一女,端庄贤淑,蕙质兰心,理应与陛下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怎奈摊上了个“好婆婆”;赵太后自坐上后位就以扶植赵家势力为己任,一心想将侄女赵氏嫁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但先帝执意下诏赐婚,只得退而求其次替赵氏求了侧室位,面上不显色,心里惦恨上了李姜氏,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坏。
有了太后这个三面两刀的存在,帝后二人的感情必然好不到哪里去,只能是一句相敬如宾。赵贵妃身子骨弱,我见犹怜又有太后撑腰,在陛下不惑末年更是拼死诞下老来子,自然得宠更甚。
饶是嫡长子已涉政多年,赵家仍欲扶十六爷上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陛下不闻不问,叫东宫一派心寒。
月前十六爷遇刺,陛下竟然放任赵家查到东宫头上,皇后气急攻心,与赵氏当着陛下的面对峙,声声泣血,只换得一句“朕会彻查,皇后不必多虑”。最后事情也是不了了之,连个说法也没。皇后大病一场,身体调理许久才能下床,心病自此彻底落了下来。
这也是李善鸿为何私自出走,不想再多涉及其中的缘由。
思及母亲,李善鸿目染忧思,他已离宫多日,在青山上这几日几乎避世,母亲没有他的消息,怕是要急了。
巴童一直注意着九爷的脸色,看他这般模样,机灵地跑到窗口,扯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力吹响,不消片刻几个身着劲装的玄衣男子便从窗口翻了进来。
“叩见九爷,郑大人。”
“就说他怎么肯放你出来。”李善鸿看郑书毕一脸阴沉,心中快意非常。郑书毕和自家老大的孽缘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没个结果,他这个看客都要看得生厌了。只要其中一个人先做个小不就好了么,叫他上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郑书毕狠狠剐了眼巴童,怒极反笑,“好啊,我倒是给他人养了好忠仆。”
巴童知道自家主子是个纸老虎,其实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依着大爷交代的面上装出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抽抽搭搭道:“巴童也没办法,大爷说不让人跟着也行,要是路上您出了点什么事儿,就要把您身边的人都换了,还要把我再丢回军营里历练去呜……”
郑书毕的气是对着那泼皮户的,对巴童也就是搭了点边,这孩子自小就跟在他身边,他哪里会真的气,就随手打发他出去置办用具去了,巴童得令一溜烟跑了。
“这小子跑的倒快,”李善鸿慢慢悠悠自己磨墨写起家书来,“老大就是个跋扈流氓,你啊也别往心里去,气的都是你自己。来,有什么想骂他的,本王给你统统写进去。”
这兄弟俩都一个样,你说的越多越着他们道,郑书毕懒得搭理他,把话又绕到青山寨头上:“九爷,这青山寨众徒……?”
李善鸿吹了吹墨迹,漫不经心道:“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太守大人。”
“您就知道挪揄我,”郑书毕知道李善鸿这是要保他们了,不过他本来也不准备怎么样,想想又问:“您是准备回皇城还是和继续在青山城玩几道儿?”
李善鸿不做态,将书信折起来塞进护卫递过来的玉管中,叮嘱道:“带回去交给太子殿下,另外给他捎个口信就说本王同郑大人他乡遇故知,甚是融洽,叫他不必过多担心。”
“是。”
护卫接过玉管,心里默默吐槽:不担心就有鬼了吧……
李善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茶也喝过了,旧也叙过了,有事下回再说,本王要回去吃饭了。”
郑书毕略略有些惊讶,“回去?九爷您还准备待那寨子里?”
“本王岂是言而无信之人?”李善鸿挽了挽松开的袖口,“就当体验民间生活罢了。”
…
再说那牢里关着的青山寨众人。
“大俊,阿湛还站着呢?”
“还傻站着呢,动也不动的。”
“阿湛,你坐着吧,你都在那望了一个多时辰了,不嫌累啊?”
“就是,李公子又不是好欺负的角色,你忘了之前他揍你那身手了?别瞎操心了。”
桑湛已经站在那望着外面一个多时辰了,扎的他对过的大俊眼睛都疼了,后面牢房里的兄弟看不到桑湛这样,只能吆喝着劝桑湛。
桑湛巴着牢门,语气沮丧极了,“是我对不住李公子,害他受这遭罪。”
大俊捂着脸,就他一个人欣赏阿湛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憋屈,这么大个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活像条和主人走散的大狗,真该让其他几个都来看看。
桑湛无神地望着门外,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委屈……
牢外突然传来些走动说话的声音,桑湛一下直起身,圆圆的眼睛期待地注视着来人的方向,李公子回来了?
“哇,阿湛哥哥呜呜呜……”
来人并不是他等的人,而是小石头。桑湛被扑上来哇哇掉豆子的小石头哭了个措手不及,好半晌才伸手透过栅栏摸摸小石头的头安抚,“你怎么进来的?”
“呜……巴童……巴童带我来的呜呜呜……阿湛哥哥你……你们没事吧?”小石头哭的嗓子一卡一卡的,他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县衙大门口那些凶巴巴的家伙不让他进去,他只能蹲在门口等着,等了好半天都没见人出来,急的都快想爬墙了。好在遇到了巴童,巴童看他心急,对着守卫说这是大人的随从才把他给带进来了。
跟在后面的巴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泪包。
桑湛朝巴童点了点头致谢,又问小石头,“那你看见李公子没?”
小石头呆呆地摇摇头,李公子?他们没在一起吗?
巴童也呆住了,难不成这领头的是把九爷当弱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今年最好笑的事了,等九爷走了他非得跟主子笑他个三天三夜不可。
这时宋捕头突然走了进来,面无表情解了锁,“出来吧。”
桑湛等人不明所以,这是没事了?关一会儿就好了?
等走到门外,桑湛就没精力思考发生什么了,李善鸿正好好地站在院里呢。
桑湛脑子里没了其他,一个熊扑上去,拉着他上下打量,动作粗鲁,急急问:“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李善鸿隐在袖子里的拳头松了下来,含着危险的凤眼拉了道上翘的弧度,“没有,回去吧。”
番1
李善鸿8岁以前,觉得父皇是世界上最英明神武的人。
虽然他不是天天能见到父皇的,但是母后口中的父皇是能把偌大的天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战场上所向披靡,深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是小善鸿的大英雄。
“鸿儿也要像父皇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小善鸿眨着水水的眼,奶气又认真,掉了门牙说话还漏风,逗得皇后和哥哥笑弯了腰。
“鸿儿若是想做,哥哥一定让鸿儿成为大英雄。”李善成宠溺的摸摸弟弟的脑袋,小善鸿嘿嘿嘿直笑,咧了一下巴口水。皇后在一旁半欣慰半心酸,这以后的事儿,还没个准呢。
“母后,您怎么了?”小善鸿觉得母后笑的好奇怪呀,明明在笑怎么就像没吃到糖的自己一样呢?
“没有啊,”皇后把小善鸿抱到腿上给他擦擦下巴,揽在怀里摇啊摇,“母后只是在想,今儿个鸿儿怎么这么乖呀,前些日子还耍着闹着不要上学呢。”
“郑太傅老欺负鸿儿,说鸿儿愚笨,不愿意好好读书。”小善鸿眼里聚起水汽,委屈极了。
他不过是想出去抓个小鸟罢了。那小鸟他在父皇书房里见过,可好看了,花花绿绿的羽毛,还会说吉祥话。父皇喜欢那小鸟,自己更喜欢父皇,忍着不跟父皇讨,只好跟着哥哥拜见父皇的时候眼巴巴看上几眼。那日在书房外竟然被他瞧见了,乐得他马上就想奔出去,可惜被太傅拉了回来,还挨了好几下板子,下课的时候已经见不着那小鸟了。
想到太傅那板子,小善鸿不由缩了缩身子,嘴巴憋憋的,活像个瓶勾子。
李善成刮刮小善鸿的鼻子,“父皇可也是郑太傅教出来的哟,鸿儿要是不好好听郑太傅讲课,怎么做像父皇一样的大英雄?”
小善鸿瞪大了眼睛,那个头发花花胡子长长的郑太傅,竟然是他家大英雄的老师?
“那鸿儿要好好学的,再也不贪玩了!”
“鸿儿可要好好跟着太傅念书,哥哥可等着鸿儿做大英雄吶。”
小善鸿点头点的苦大仇深,勤勤恳恳跟着郑太傅念书,咿咿呀呀念啊念,东宫里的桃花谢了几回,终于再没挨过郑太傅的板子。
“哥哥,鸿儿是不是已经像个小英雄了?父皇会不会喜欢鸿儿呢?”小善鸿天真地问李善成,哥哥最近课业多,都很久没陪自己玩了。
李善成揉揉发涨的眼,前些日子外公和丞相进宫和父皇商讨政要,他正好在御书房别院和几个哥哥等父皇批阅文章,隐隐听到些争执,虽然听不真切,但是从外公从御书房出来后难看的表情不难看出那并不是一场令人愉快的会面。外公走之前只对他叮嘱要发奋念书,不要让母后难堪。
十二岁的李善成已经懂了些世故,依照祖辈的嘱咐愈发用功。果然没出两月,父皇将一众皇子叫到御书房,一一考过,最后留下的自然是已有防备的自己。其余几个兄弟仇视厌恶的眼神李善成并不在意,只是连父皇看他的眼神都……
弟弟引以为傲的父皇和他眼里冷淡疏离的父皇,是同一个人么?李善成也经常这样问自己,可是对着年幼懵懂的弟弟,李善成选择了前者。
“那是肯定的,鸿儿这么好,父皇怎么会不喜欢鸿儿呢?”
小善鸿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面,“可是……二哥他们说父皇一点都不喜欢鸿儿,不喜欢哥哥,也不喜欢母后……”
李善成心疼地把小善鸿抱到怀里,声音温柔极了,“别理那些家伙,他们都是嫉妒鸿儿好。”望着那些兄弟的宫宇,眼里却是迸出些狠厉。
“真的吗?父皇没有不喜欢鸿儿不喜欢哥哥不喜欢母后吗?”小善鸿泪眼迷茫地望着哥哥,一长串问句下来说的磕磕巴巴,异常坚持。
“真的。”他只是没那么喜欢我们而已。
“太好了,鸿儿还以为书念不好父皇都不喜欢鸿儿了。”小善鸿拍拍胸脯,开心地笑了。
笑容无邪又美好,可偏偏有不识趣的人要来破坏。
“九弟,看见了吗?那是我们的新弟弟小十六,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他啦,才不是你们兄弟俩和你那只知道躲在屋子里的母后呢!”
小善鸿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榭亭中和乐融融的三人。
原来父皇也会那样开心的笑,那小娃娃就是十六弟吗?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扯父皇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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