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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懵懵懂懂的，只依稀知道自己并不正常，不能碰到别的人，其他人也看不到他。自己一直被束缚在一个人身边，他知道那个人一直生活在一种痛苦之中，可他无法思考，没有记忆，只能就这么看着，心疼，却又没有主意。
恢复记忆后，他依旧看着他。只是这次他开始知道什么是焦急，什么是心疼，什么是拼尽一切也无可奈何的现实。
这个人，独自走在风雨之中，除了手上那张卡以外一无所有，可他却不能为他做到哪怕像倒杯水这样的一件小事。
直到兴欣赢得冠军，看到叶修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原本也因此勾起的唇角却在跟他一起看到医院的诊断书时垂了下来。
完了。
他想着，全完了。
这个人瞒下病情去当领队，这个人晚上关着门疼的打滚，这个人在得冠军时犯病疼的落泪还坚持微笑，这个人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这个人去旅行，这个人回来了。
这个人死了。
他自由了……是啊，他自由了。
苏沐橙来扫墓，眼睛红的像他们幼时一起养的小兔子。
她同叶修说了几句，又同他说了几句，他说好，他听到了，他会转达给叶修的，她抹了抹泪低头却又哭了起来。
＇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
无奈摇头，心里却也是酸涩的。
一年一年的过去，慢慢的那些熟悉的人开始变老，也渐渐有其他人逝世的消息传来。一直等到了韩文清的死讯，他才突然感觉到一种即将离去的预兆。
摸了摸被亲吻过的照片，他将嘴唇印到那个被亲吻过的地方，身体逐渐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那片普照大地的阳光中。
——如果有下一次机会……即便是梦
——跟随着你，让这梦永恒。
chapter 08
金色的奖杯被放在铁灰色的墓碑上，漂亮到极致的白皙手指从金色的杯身上摩擦，最终落到墓碑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狠狠一吸，突出的淡灰色的烟雾缠绵着向上升去，模糊了那一双墨色的眼眸。
“呼……第三个了，沐秋。哥已经带着嘉世拿到第三个冠军了。”
“……虽然很开心，但也真的很累。我知道刘皓他们怎么想的，恐怕过不了多久哥就要离开嘉世了。”
“我……”
“叶修哥！！”
转过头，叶修看着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迎着阳光向自己跑了过来。深褐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一双杏眼氤氲着明亮的笑意和……惊喜？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叶修眯起眼，神色间也带上些许笑意。苏沐橙愣愣的看了他一阵，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掐了叶修嘴里的烟，才在叶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舒心的笑了笑。
“咦……你平常不都是不管哥抽烟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拿着半根被掐灭的烟，叶修有些无语的发问，在他印象里小丫头虽然不喜欢烟味但因为知道原因所以从来没有阻止过他抽烟，突然这样一定有原因。
“……啊？没什么啊，只是突然觉得让叶修哥抽烟不好……而已。”
苏沐橙皱了皱眉，她揉了揉眉心，又拍了拍脑袋，似乎有些头疼。
“头疼？”
皱起眉头，宽大的手掌摸上小姑娘的额头，温度并不高。
“不是……只是……”
苏沐橙偏着头，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觉。刚刚看到叶修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突然泛起一种莫名的心酸与惊喜，好像好久没见，已经都不奢望再见到的人出现在面前。
明明昨天他们才刚刚为了第三次的冠军而吃了一顿庆功宴。
“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吹风了。”
把烟放到墓碑上，重又抚摸了几下那冰冷的碑体，转身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了苏沐橙的肩膀，一件白衬衫帅围观群众一脸的搂着苏沐橙走出了南山墓园。
搭公车回嘉世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苏沐橙走在前面，叶修跟在后面走着走着，猛的拉住了苏沐橙。
“你往哪里走呢？”
苏沐橙被拉住的时候还有点儿茫然，她往自己走过去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名叫兴欣的网吧默默伫立在那里，一个长相俏丽的女人在门口也愣愣的看着他们，眼睛莫名的有点儿红。
如果不是自信自己的伪装，她真以为这个人是认出了她和叶修激动的眼红了。
“我擦快走快走，你以为你是哥呀帅的不怕被看。”
被拉着走了几步，苏沐橙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跟着对方一步一步向前走，走着走着就感觉脸上一凉。
太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抹了抹脸，在心里默默感慨。
真是太好了……
能在见到你这件事。
…
快睡觉的时候有队员来通知说主席要针对这一赛季来个研讨会……其实就是找了个理由给所有选手开了个party顺便通知一下拍宣传片啊之类的啧啧。
“你还没出道，就别跟着去了。”
“好。”
把苏沐橙打发走后，叶修点上一支烟，熟门熟路的走到电脑面前坐下，准备再和荣耀女神享受一晚上……咳咳你说明天还有活动？呵呵谁管那个呀┑（￣Д ￣）┍
他先用一叶知秋做了会儿训练，活动了一下手指，完成后又换了张账号卡登上了荣耀，准备用小号为公会做上那么一点贡献。
结果还没等他决定好是副本还是副本还是副本时，突然有消息发过来。他研究了一下那个名字，了然笑了笑。
＇ 一如既往：在不在？ ＇
＇ 飞天劫：哟，老韩什么事儿呀还要联系的小号！ ＇
＇ 一如既往：…… ＇
＇ 一如既往：把烟掐了。 ＇
诶？
被这句话弄得愣了愣，叶修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烟，莫名感觉到来自世界的恶意。
＇ 飞天劫：你怎么知道我在抽烟？ ＇
刚刚打完那句话的韩文清也在茫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那种难言的感受让他身边的低气压更加严重。
想见到他，想确定他好好的，想扔掉他手中的烟，想狠狠地吻他，却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这不是我，这不是韩文清。
看到叶修回了消息，韩文清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低头就一条消息回了过去。
＇ 一如既往：没什么……明天不许带烟去！早点睡。 ＇
＇ 飞天劫：……啊？？ ＇
世界的恶意好像更浓烈了，连荣耀女神都不能温暖他的心了。
临睡之前，叶修眯了眯眼，隐约看见窗户那边有一个人站着。说是一个人也不对，因为那个身形是半透明的，还极为不稳定，月光使得本就看不清的景象更加模糊。
“什么玩意儿……”
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特别困，叶修眨了眨眼，偏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摸了摸脸，叶修摇了摇头，跑进洗漱间洗漱起来。苏沐橙敲门进来时看着已经穿戴完毕的叶修难得的傻了眼。
“你……怎么了？”
一向要墨迹到迟到才肯起的人突然自觉起来，恐怕任谁都会觉得惊悚吧。
“……没什么，走吧走吧。”
揉了揉头发，叶修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推着苏沐橙往前走去。
“诶诶？……等等等等，吴雪峰要退役了你知不知道？”
“嗯？知道啊，他比赛前就跟哥说了。”
按照常理来说为了他比赛的状态吴雪峰应该不会在比赛前说这种事情，只是这次好像因为什么突发事件他需要提前航班，几乎是一比赛完就走，不得已提前跟他说了这事。
虽然有些失落，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叶修也知道分寸，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更是没有影响到他比赛的状态。
想到这里，叶修下意识的扫了眼旁边正在对这件事情侃侃而谈的少女，猛的愣住，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是错觉吧，哈哈，他怎么会看见沐橙旁边还有一个沐橙，还一脸泫然欲泣尤带满足的看着他？……麻麻地球好可怕我想回火星……
所幸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看不见那个糟心的场景了。
跟着苏沐橙坐上车的时候他还在想，就算王大眼眼睛一样大还让他戒烟他也不会惊讶了……卧槽？！
chapter 09
叶修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现在他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睁着一双大小眼卖萌【划掉】的王杰希，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包刚拆包的烟。
“……再被审问之前可以让哥先……”
“不可以前辈。”
“……抽根烟吗……不是王大眼你是不是跟老韩串通好了的啊？一个两个的都限制着哥抽烟？”
有些焦躁的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嘴里没有烟让叶修整个人都蔫了一样。然而这并没有打动那个看起来格外坚定的少年。
“前辈，抽烟对身体不好，况且你抽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干脆就这么戒了吧？”
语气很好，态度很好，可惜某个人就是不买账。
叶修呵了一声，算是宣布心脏模式开始。
“王大眼你可就放心吧，哥再怎么抽也抽不出你那双大小眼来。”
抽走桌子上的烟，叶修随手抖出来一根就点燃放在了嘴里。不是他反应过度，而是这个习惯是在那个人死后染上的，所谓的改变习惯在他的心里总会和另一种意义挂钩，让他的心情变得恶劣。
还没有经历后几年的磨砺，叶修也只是个困在挚友的死亡里走不出去的少年。
“……你……”
王杰希没想到自己的话会使对方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更神奇的是他心里竟然没有丝毫想退缩的意思，好像宁愿得罪这个荣耀里神一般存在的人也不愿意让对方继续抽烟。
很奇怪对不对？可他却不想违背这种想法。因为每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都能恍然间看到另一张脸。那张脸比他成熟，比他消瘦，比他多了份痛苦和失而复得的疯狂喜悦。
他平日里就比较喜欢看一些灵异向的东西，对于这种连他本身都能影响的现象更是好奇不已。
先顺着他，看看再说。
“前辈。”
笑了笑，王杰希站起身，非常快准狠的在叶修愕然的目光里再次掐灭了叶修嘴里的烟。
“虽然我知道前辈并不是需要我管的小孩子，但有时候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未必不是什么好事哦。”
卧槽，这人有病吧！叶修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王杰希，那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早就被吓走了。王杰希只是第三赛季出现的新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多么好，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
“……是老韩让你来整我的？……不对啊老韩不是这种人啊……难道是叶秋？……”
“前辈？……前辈不就是叶秋吗？”
当然不是。
叶修心里和王杰希心里同时浮出这么一个答案。但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叶修再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王杰希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抚摸着手中小巧的茶杯。
过了一会儿，他苦笑一声。
“你可真是害惨了我，要是前辈记恨我怎么办？”
他才不会。
冥冥中他听到这么一句回答。那个人似乎很骄傲，又似乎很悲凉的，这么回答他。
他才不会在乎。
叶修走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了一脸给钱包不杀样的韩文清。他自觉的把口袋都翻出来，表示自己既没有钱包也没有烟。
韩文清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叶修并肩走过了走廊，走向了正式的会场。
第四赛季新秀突起，决赛里霸图一举干掉嘉世终结了连胜的战神传言，此后这一代新秀也被加上了黄金一代的冠冕。
然而我们的叶修大大……只想用一句卧槽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黄少天小盆友……就算你真的不喜欢烟味儿也可以到一边儿去离我远一点儿，这种行为我可以叫你流氓你造不？”
看着那个朝气满满的少年手中那根还没灭掉的烟，叶修瞥了眼四周，确定韩文清不在后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蓝雨的后辈。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_（：3」∠）_
“诶诶叶……秋前辈不是我说你啊！年纪不大就抽烟是对身体大大的不负责你造不造不？这么一根烟看似小你可别小瞧它啊尼古丁害死人啊！一不小心得了什么病断送了你荣耀教科书的名号你知不知道所以要我说你还是听我的……”
“少天说的对啊前辈，还是少抽点儿烟比较好哦。”
一边是喋喋不休的黄少天，一边是笑得一脸纯良但可隐隐窥见其心脏本质的喻文州，已经显现剑与诅咒的风格。余光瞟见韩文清从门口那里走进来，叶修啧了一声，抬起手表示了投降。
“算我怕了你们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