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怕她父亲弥补道这是一只特殊特性的精灵,比起普通特性的圆陆鲨都要来得珍贵,她也一样不开心。
——所以总的来说,那时的伊吹并不是很喜欢她的初始精灵。
但波波这类精灵,真的是没什么心眼的——哪怕是只稀有的隐藏特性精灵,它也只是一只蠢蠢的小鸟罢了。它笨到不知道伊吹不喜欢它,也自然就不会明白,为什么它的主人从来没有带它去战斗过,为什么她宁可说自己没有精灵、不会战斗。
小鸟凭着自己的本性,每天早早地醒来,用满怀爱意的鸣叫试图唤醒自己沉睡之中的主人。它会远远地跟着自己的主人——因为主人是这样命令的,她不允许自己跟得太近——它看着她每天上学放学,和同龄人嬉闹,然后天黑了,她与家人道晚安。
最开心的事情,大概莫过于,她会很偶尔地在关上卧室门之前想起自己,然后摸摸自己头顶那簇羽毛,对自己说:
“今天表现得不错。晚安,波波。”
它会高兴得彻夜难眠。
后来,伊吹跟着家人去了芳缘大陆。
这一路航行漫长又枯燥,诚实地讲,也不算特别舒服。不晕船的伊吹在睡了一小觉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波波似乎状态不太好。
她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软趴趴地蹲在椅子下面,蔫得像是退了毛的鸡。
见伊吹过来,它强打精神,探出脖子来叫了两声。
这两声蔫巴巴的鸟鸣却叫醒了心不在焉的伊吹。
她还记得,在学校里,老师曾经对“亲密度”有着这样的描述:
“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分辨精灵与训练师亲密度高低的慧眼——但至少,你需要拥有辨别自己精灵与自己亲密度的本领。”
“这是基础。比方说,当你看到自己的精灵为自己做出了并不情愿的事情,或者说当你看到它情愿为了你高兴或者为了你安全而做出让它自己受到伤害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在它的心目中,你已经举足轻重了。”
伊吹的脚步顿了顿,紧接着便骤然加快,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波波的面前,蹲下了身。
“来,”她有点急促似的说着,伸出了手,“来,跟我过来。”
习惯了主人冷漠模样的波波哪明白这伸出的双臂是什么意思。它晕晕乎乎地往前蹭了两步,向平常一样地伸了伸脖子,似乎是想用头顶软软的羽毛蹭蹭伊吹的手。但伊吹没有任何停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波波从椅子下面挪出来的瞬间把它抱进了怀里。
“我们去找船上的医生。”她说着,站起身来,抱着小鸟的动作还有几分生疏,“吃点药,好好睡一觉,很快就能到芳缘了。”
当这金发的女孩从门口匆匆跑过的时候,伊吹的父亲搓着下巴,露出了点欣慰的笑。
之后很久,蠢蠢地小鸟才傻乎乎地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好像变得特别黏自己了——各种意义上的。
伊吹的天赋真的很好。
她从她护林员的父亲身上得到了让精灵忍不住亲近的温和气质、又从古老家族出身的母亲身上得到了丰富的知识。小时候随父母在野外历练的经历让她见多识广,让后来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更加容易付诸实践。
比方说,只有那些正式训练师才懂得的——怎样教自己的精灵学会某些特殊技能。
学会剧毒替身鸟栖和保护的时候,波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怎样独特的一只波波。
后来伊吹开学了,她第一次带着波波去了学校。她还做了以前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把波波介绍给了她的同学们。
带着某种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豪语气,“它是我的初始精灵,是我亲手培育出来的第一只精灵。”
然后她发现,原来同学们并不会因为波波是一只太过常见的普通精灵而非议,而只会感叹于她把波波培育得羽毛柔亮、神采奕奕。他们会为这样一只普通波波的强大叹为观止,然后向她挑战,在毫无悬念地输掉之后继续感叹这位新同学的强大。
可这种感叹并没有持续太久。
听说隔壁班有一位同学得到了一只极稀有的精灵,铁哑铃。隐约还有碎语传来,“不愧是德文财团的少东家啊,有钱又有势,果然跟我们不一样呢。”
听到这样的悄悄话的时候,伊吹很自然地想到了表姐的圆陆鲨——现在已经是尖牙陆鲨了——然后,很孩子气地嗤之以鼻。
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因为远远超过了它所能接触到的、周围孩子们精灵的实力,在训练的时候,尖牙陆鲨还会因为自满而很频繁地偷懒。希罗娜无数次地跟伊吹抱怨过这个问题,那时候的伊吹还因为对自己得到波波的事情耿耿于怀而尴尬,而现在的她已经能很自然地嘲笑对方了。
“我的波波就很乖。”她说,“它最近学会了‘报恩’,威力大得可怕!羡慕吗?”
——羡慕吗?
希罗娜羡慕不羡慕伊吹并不知道,但至少,她知道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哪怕波波在那位来头过大的同学的挑战之下输了,她也一样非常满足。
后来,波波进化成了比雕,伊吹也有了更多的精灵。她从学校毕业了,回到了神奥,跟希罗娜并肩战斗。
英姿飒爽的比雕内心还依然是那只蠢蠢的小笨鸟。它不懂得争夺主人的疼爱,哪怕等级已经很高、实力已经很强,它也一样听话又刻苦。
那是伊吹记忆之中最为顺遂的一段日子——一切都在平稳地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她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作为希罗娜的副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但是一切的顺遂——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一场意外而走向了转折。
比雕病倒了。
她亲爱的、蠢蠢的小鸟,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
小笨鸟还没能理解它这一场病的糟糕境况,就已经失去了描述痛苦的能力。
伊吹没哭,也没有手足无措。她和往常一样地工作——或者说,更勤奋地工作——然后在结束工作的夜晚,抱着因为痛苦而死命挣扎的比雕,安抚它、用动作平稳丝毫不见颤抖的手向它的静脉中推注能够解除痛苦的药物。
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希罗娜觉得,那段时间的伊吹大概已经慌了——只有作为姐姐的自己知道,有时候她甚至算不好应该注射的药物的剂量。很多时候,她已经拿起了针管,却在扎下去之前停了下来,很用力地闭了闭眼,再放下去,拿起另一支空针管,重新吸取正确剂量的药物。
再后来,比雕连感受痛苦的能力都没有了。它陷入了长久而深度的昏迷之中。
而那段时间的伊吹,大概也已经撑到了极限。
她开始变得冷漠、易怒,她下属的训练师因为这位一贯温和的上司突然变得严苛而叫苦不迭。希罗娜怕她把自己逼到崩溃,但伊吹却只是对她笑笑,然后说:
“我还能撑下去。”
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希罗娜这样想着,心里一揪一揪地痛。
最后,希罗娜还是把伊吹扔回了芳缘。
那时候的芳缘,有德文公司的少东家大吾作为新任冠军走马上任,整个地区和谐一片。希罗娜很放心伊吹一个人在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闲到发霉——哪怕她知道,伊吹绝对不会真的把自己闲置起来,就这么放弃比雕、放弃寻找治愈它的方式。
伊吹对这样放逐了她的自己绝对是有些怨气的。希罗娜想。伊吹选择登记成为了一名芳缘的研究员、又去帮助了芳缘的联盟冠军大吾,这些赌气一般的举动,她全都可以容忍——只要伊吹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些琐碎的毫不重要的小事、这些完全可以视为孩子气一样的举动,她全都可以当做是自己妹妹不太合时宜的撒娇,一一地容忍下来。
也因此,当伊吹带着比雕的mega石回到神奥的时候,希罗娜也丝毫没有觉得奇怪。
比雕似乎就这么得救了。
mega石里面的生命能量强大得超乎想象。大多数人用这能量战斗、少部分人以这能量为基础研发科技,但现在看来,用这能量续命,效果似乎一样绝佳。
希罗娜觉得伊吹几乎是把恢复了健康的比雕宠成了吉祥物。它不再需要费力气战斗、甚至连日常卖个萌都不需要再费心。似乎只要比雕还活着、身体机能还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伊吹对它的爱就没有尽头。
她带着它走遍了神奥的每一个角落,像蜜月一样、像某场不得不行的旅行一般。她带着它追忆,去找回每一段共同的记忆——或者,去创造一段又一段崭新的记忆。
那大概是作为训练师与精灵所能拥有的、最幸福不过的时光了。
希罗娜对于伊吹这样的放纵也有几分无奈,但某种徘徊于心口不去的、压抑而阴霾的预感却让她无法开口说出任何一句阻拦的话。
也许错过了现在,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但不算太久之后——或者说,在打着“周游世界”幌子的大吾跑到了神奥来以后,希罗娜就真的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这就是后话啦。
最后的最后,比雕死了。
走得很平静。
比雕的寿命真的算不上长——它活了二十年,小一半的时间是泡在营养液中度过的。生命能量的确是缓解了它的痛苦,但并没能为它延续太多的寿命。
但它这辈子,倒也的确称得上是幸福的。
它真的只是一只蠢蠢的小鸟——哪怕是在伊吹最不成熟、最不懂得珍惜的那段日子,它也没能顺利感受到那种太过复杂的嫌弃。
后来,在它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也有伊吹尽了全力去照顾它——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伊吹作为训练师的实力开始停滞不前、乃至于倒退。她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给了比雕,已经没有可以分的余地了。
而在最后,伊吹近乎弥补一般拼了命似的对它好的那段时间里,它才总算是品味出了几分眷恋不舍。
它很高兴。
它高兴于主人愿意和它亲近、它满足于这简简单单的肢体亲密,它高兴于主人长久的陪伴、和那种毫不加掩饰的重视与偏爱。它的愿望总是很少,不需要战斗胜利,只要主人喜欢自己就够了。
它很满足。
直到它长久地闭上了眼睛。
待那心电图的折线渐渐平缓,伊吹终于哭了。
无声无息地、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下来,敲在了比雕的翅膀上。
那只小笨鸟不在了。她想。
永远都没有醒来的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乱战番外中伊吹的队伍里有没有比雕决定了这篇番外里比雕死不死……
……真是残酷啊。
我明明那么爱鸟类。
☆、番外篇·平行世界
…
食用注意事项:
1。伊吹·不比冠军弱·既望;
2。平行世界注目,以RS及DP为背景,没有mega进化、没有隐藏特性;
3。换句话说,人家伊吹的原配是艾路雷朵,她根本不会从亲爹手里得到波波;
4。自然也就没有治病这么个事儿了;
5。也没有拉提奥斯,花岩怪倒是出自神奥、土生土长;
6。伊吹来神奥的原因见前面某章的小剧场;
7。一次满足多重需求,什么姐姐的修罗场啊不可告人的风流往事啊女主翻身把歌唱啊,一次照顾到、不留遗憾;
8。最后再送个特典结局,听起来是不是特别棒?
…
送神火山。
这片墓地大概从来都没有同时迎接过如此多的访客——穿着红色或蓝色制服的人,光着膀子露出肌肉的人,还有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家伙。
她正躲在一座宽厚的墓碑后面,扯着衣摆,拼命地压住一只蠢蠢欲动想要窜出去的阿勃梭鲁,把它裹在衣服里藏住。
——噤声,不要轻举妄动。
就如同没有人会想到送神火山这个本应肃穆而神圣的地方竟然会被如此多图谋不轨的人所虎视眈眈——这里的警戒力几乎为零。
那些人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有人藏在暗处,目睹了他们抢夺宝珠的整个过程。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伊吹才松开了紧勒住阿勃梭鲁腰腹的手臂,踉跄着躲开了它返身咬来的一口。
“那种时候你要是冲出去的话,结局跟它们绝对不会有差别。”伊吹斜了它一眼,支起身子,却痛得呲了呲牙。
阿勃梭鲁微微俯下了身子瞪着她,在伊吹想要走过去查看它的伤势的时候向后退了半步。
伊吹挑了挑眉。
“认真的?”
阿勃梭鲁当然不可能回答,但伊吹似乎也并没有继续和它纠缠的意思。她弯下腰揉了揉脚踝,然后缓慢地拖着脚步向躺了一地的野生精灵走了过去。
——那都是些意图阻止那两拨人接近祭坛的小家伙。只是很可惜,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