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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不明所以的靠过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女子奇怪的看着数数的谢泽铭:“你在干嘛?”
“在数你有几条鱼尾纹……”谢泽铭有气无力的回答。
“作死了你!”随着这声娇呼,一个份量十足的熊掌炒肉落在谢泽铭脸上。
谢泽铭捂着火辣辣的脸,幽怨的道:“我不过是开玩笑,你怎么一点没有幽默感哪?算我的错还不行吗,对不起!”
鉴于他的解释及时,第二个熊掌炒肉没有落在他的另一边脸上。
原来那红衣女子已过中年,但显然年轻时相当漂亮。眼下虽然徐娘半老,仍是颇有几分姿色,笑起来极媚:“刚才的问题,你还没答呢。”
谢泽铭还在心中哀悼他还没开始就谢幕的西厢记,随口道:“我叫李大,家住纽约。至于说到昏倒的原因……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轻轻一带,犹如羚羊挂角,不留痕迹。
红衣女子语带同情的问:“你没有亲人吗?可有去投靠的亲戚?”
谢泽铭悲痛的道:“我家就我一个人了,我打算去汴梁碰碰运气……对了,我的背包呢?那是我父母的遗物!”对不起了,老爸老妈,情况特殊,你们先安息一下吧,反正现在你们还没出生呢。
红衣女子却不答他,沉默片刻道:“奴家也姓李呢,单名一个媪字。李公子既然无处可去,不嫌弃的话,奴家想认你作干儿子,行吗?”
谢泽铭一呆,还没开口,就听旁边一把粗哑的声音道:“妈的,李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从此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还不快拜见李姐?”
谢泽铭寻声望去,只见一团巨大雄壮的黑雾站在不远处,虽然看不见脸,但那体积就已经非常可观了。黑雾气势惊人,大有如不答应就上来饱以老拳的势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逃命的背包还在对方手里呢!
谢泽铭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一咬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孩儿拜见干娘。”
嘴上说拜见,但他重病之身,自然是免礼了。
李媪微笑起来:“孩子,我看你的名儿也太陋了。不如改叫……李东鸿,好不好?”
谢泽铭点点头,反正李大也是个假名字,丢了也不甚可惜。他乘机问道:“干娘,您是干什么营生?我们又要去哪里?”
李媪继续笑道:“呵呵,你听了一定高兴,我们正是要去汴梁。”却不答他第一个问题。
咦?看来命运之神还是在对他微笑的嘛!
正在谢泽铭这样想着的时候,抵达汴梁后的事实无情的证实了他对这两人的不良预感。
他那自称李媪的便宜干娘,竟然……竟然是个既开妓院又开男娼馆的鸨母!而那个叫做宋三的黑雾男,自然是院子里的皮条客了。
最让他无奈的是,自己的衣服早被从头到尾的换过,那条腰带状悬浮机自然也被换了下来。他后来旁敲侧击的问出,他的腰带和衣服都收在他自己那个背包里。
可恨自从知道那背包对他很重要后,那两个逼良为娼的混蛋将他的背包妥妥贴贴的藏起来,不让他有半点偷回来的机会——也就是说,以他体育20分和近视800度的优良条件,他现在逃跑的几率是零。
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他恨啊!早知道就呆在军营里,反正那个韩若谷看起来很容易糊弄。(其实要不是李鸨母的掩护,他现在已经被王将军当奸细抓起来送到刑部严加拷问了)
“你在想什么,鸿儿?”耳边传来李鸨母的声音。
“我在想干娘你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蛾眉皓齿国色天香天生丽质……”谢泽铭喘口气,无耻的继续:“您这样一个大美人,居然沦落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委屈了。”
“唷!瞧这巧嘴,都不用调教了。加上你脸蛋身材又这么好,简直天生就是做小倌的料啊。” 李鸨母眉开眼笑道:“说吧,你到底愿不愿意做小倌?”
黑线爬满谢泽铭的脸,但他也只能强作欢颜:“既然是***要求,做儿子的当然要孝顺听话了。”不答应不行啊。这满屋子的刑具一点不比西北大营少,而且,好像更加希奇古怪。
“唷,看不出你还真懂事呢!”李鸨母有些遗憾,她还有十八般武艺没使出来,这孩子怎么就投降了呢:“宋三,接下来的调教就交给你了。”
什么,把他交给那个黑大个!?他还有活路吗?而且听说小倌的调教……黑线啊!看来又是他天才急智的用武之时了。
“等一下,干娘!我有话说。”
“好,说吧。只要不是反悔,说什么都行。”
“干娘,你想不想赚很多很多钱,数银票数到手软?”谢泽铭一偏头,露出他招牌般清风明月疏疏淡淡的微笑。
宋三下意识的从李鸨母手里拖过手绢擦自己汹涌流出的口水,浑没注意到李鸨母也是遥看瀑布挂前川。
谢泽铭一瞥腕上的手表(它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怎么取下来)。很好,2分33秒,又打破了以前的历史记录。
《第五章》
谢泽铭一瞥腕上的手表(它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怎么取下来)。很好,2分33秒,又打破了以前的历史记录。
接下来的几个月,汴梁城里出现了奇怪的传言。
传说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灵霄宝殿上仙卿——东鸿真人因失手打碎了玉帝喜爱的琉璃盏,被贬下界来赎罪(这个故事好熟?),正好被金环巷有名的玉堂楼李妈妈拣到,而李妈妈竟然有意让他出来见客。当然,虽然被贬,好歹也是神仙,那个见面的费用就不是一般般的贵了。
与传言相对应的,是金环巷玉堂楼的院里开始新修一座独立的小院,传说里面的布置异常雅致,端是那深阁琼楼,丹室幽居,不同世俗模样。
自然也有客人不时向传说人物的其中之一李鸨母打听消息,刚刚接受有史以来第一堂MBA课程的李鸨母带着神秘笑容,于十分消息里吐出一分半分,紧要关头却是守口如瓶,听得客人们比没问更抓耳挠腮,心痒难禁。
而传说人物中的另一位却抱着笔记本电脑欲哭无泪。
可怜他花了五个小时磨破嘴皮陪尽笑脸作了无数让步,几乎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好不容易才说服李鸨母从“父母的遗物”里随便拿一件给他,唉,其他东西中任一个都能让他逃离这里,却没想到这么背,只拿到现阶段对他最无用的东西。
虽然已经跟卫星连上了不用担心迷路,但可以飞行逃跑的悬浮机并不在他手里。
天要亡他谢泽铭啊。
半年后。
就在众人脖子都望得发酸的时候,金环巷玉堂楼的别院小楼——清净楼终于开张营业了。
进楼便要白银一笏(等于五百两),运气好可以听到神仙弹琴。见面则要白银五笏,至于下棋对酒,价格绝不下二十笏。啊,上床?拜托,人家是神仙呢,竟敢提出这种下流的要求,不怕折寿也怕下十八层地狱!
这晚,玉堂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门庭若市,喧闹犹过白昼。
热闹场面的催化剂是前不久又出现的新传言:活神仙东鸿真人一旦赎完了罪,服刑期满就要白日飞升,回到玉帝仙宫继续做他的仙卿。换句话说,如果不抓紧时间,也许明天神仙便已飞走,那时就只有瞻仰故居缅怀革命先烈的份了。
这一晚由于东鸿真人心情不好,没有人能近距离见到他。由始至终,他只在顶楼的窗口出现了四秒钟。很多院外的人都看见他了,那一瞬间整个玉堂楼安静得针落可闻。只见东鸿真人勾动嘴角,云淡风轻的一笑。然后中国有史以来第一盏闪光灯(有摄像功能的笔记本电脑上带的)白光耀眼亮起,众人眼前一花,东鸿真人又消失了,整晚再没出现。
短短的四秒,已经足以让汴梁为他疯狂。
此后半年,进入清净楼的不过百人。见到东鸿真人一面的,不过寥寥数人。但这些人也因此在汴梁炙手可热起来,每逢宴会,他们便眉飞色舞的描述自己见到的活神仙:
东鸿真人俊美无比,眸如星辰,笑如清风;东鸿真人淡雅脱俗,飘然疑乘风阆苑,悠然欲驾鹤蓬莱;东鸿真人才华横溢,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便成绝品。总之不愧是神仙人物,就是与污秽浊物凡俗男子大不一样。
李鸨母果然是数钱数到手软。其实她至今也没想明白什么是名牌效应垄断经营边际效用消费心理学,更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谢泽铭陪客人睡觉,收入反而如火箭般一飞冲天。但只要有大利可图,她也懒得去管原因。
正当李鸨母第一百二十五次从睡梦中笑醒时,宋三一边帮她擦流出来的口水,一边递上一封烫金的请贴。
十分钟后,李鸨母已经站在懒洋洋打瞌睡的谢泽铭面前了。
“我的好鸿儿,既然蔡太师指名了你,你一定要去。”
“不去!”谢泽铭眼睛都不抬一下:“让我被那么多人看,你不觉得亏本吗?”
“娘一点也不觉得啊!再说,蔡太师已说是家宴了,也没几个人。”
“既然人不多,就让他们自己来这里好了。”
“你怎么不知好歹?人家是天下最大的官,只要一根小手指就把这玉堂楼给摁平了!”李鸨母开始生气。
“我是世外之人,他官再大与我何干?” 谢泽铭一偏头,又露出炉火纯青的招牌笑容。其实他装神仙日久,不笑也有了那么些冰壶玉衡的神仙风度。
3分钟后,李鸨母终于在口水流到脱水前回神过来:“世外个头!咱们这玉堂楼是开在世间的!告诉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或者敢玩花样,老娘一把火把你父母的遗物烧了!”
谢泽铭也火了:“干娘!当初说好等你赚够五百万两白银,就把东西全部还我的!你敢烧,就不怕我撂挑子?”
“有什么好怕?帖子上说得明白,你要不去老娘就得死!老娘要是死了,一定也拉你陪葬!”李鸨母瞪着眼睛,转眼又变成笑脸:“鸿儿啊,你最心疼娘了。就当是给娘一个面子,去吧!”
谢泽铭气得牙痒痒的,但仍不想答应。
开玩笑,这个蔡太师在他还没来宋朝时便知道,就是当朝第一宰相,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因误国误名而留下千古骂名,被《水浒传》的梁山好汉们从开始骂到结束的的六贼之首——蔡京。落到这个黑心肝的超级奸臣手里,他还想完整回来吗?
李鸨母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已经默应了,又道:“还有,无论蔡太师有什么要求,哪怕要你陪他上床,也不许拒绝!”
谢泽铭大惊:“不!我不去!”
李鸨母见他死活不应,干脆放弃劝说:“来人,给我好好洗剥干净绑起来送到太师府上去!”
谢泽铭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带着痛恨不屑兼一丝好奇,被绑成粽子送进了蔡府。
他恨啊!
他都已经打听到城东鹞子胡同柳府的三小姐倾国倾城、温柔高贵、云英待嫁,完全符合他未来老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貌美如花的全部条件。正在他琢磨发明一台带摄像头(当然是从笔记本上拆下来)的机器伪装成飞鸟什么到柳府里进一步证实的时候,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以前的辛苦就白费了。
感觉到轿子被放下,守在轿旁的青儿(他的婢女)声音响起:“拜见陈大总管!总管万福!”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免礼了。嗯?愣着干嘛,还不快请道长下轿!”
外面没声音了,大概是青儿在跟那人耳语。接着轿子一动,又被抬起来继续前进。
耳听得一路上甚是吵闹,隐隐有“真人”、“神仙”一类话语传进来,可以想像,蔡太师府上的大小丫鬟侍卫都争先恐后的想一睹他的容颜。毕竟平时要看他一眼得花两千五百两白银,而现在万一看到也不用付钱。
好容易四周安静了,他好像是被抬进一个房间里,轿子被放在地上。
很快轿帘一掀,两个奴仆打扮的人把他从轿子里抬了出来,小心的放在一把椅子上。幸好是椅子,要是床的话就大事不妙。
谢泽铭非常明白神仙身份对自己的重要性,那至少能让别人心里顾忌。因此尽管他手足被缚,仍是低眉垂目,坐得端稳飘逸,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半点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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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谢泽铭非常明白神仙身份对自己的重要性,那至少能让别人心里顾忌。因此尽管他手足被缚,仍是低眉垂目,坐得端稳飘逸,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半点不放在心上。
一道紫影飘了过来:“李媪忒不会办事,委屈道长了。来人,给道长松绑。”
呼,眼前的危机总算过去了。
紫影凑近了,谢泽铭这才看清对方是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子,大约三十来岁,白白净净,眉目俊朗,笑起来脸上居然还有酒窝:“让李道长枉驾,实是不该。蔡某的几位朋友,对道长甚是仰慕,却又无缘得见,蔡某酒后失言,竟应承下来。谁知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