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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作者:微笑的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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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为你领赏请功啊,”他眨眨眼:“擢升七品,赏银五千。”
  ……
  哎?!
  我升官了?!
  我竟然升官了?!
  上床算什么!被人压算什么!魏王要吃老狐狸算什么!不得出笼算什么!
  关键是,我升官了!
  (某官迷的内心真正陷入癫狂状态。)

  三八、

  可惜我没能列席第二天的庆功大会,因为当天下午,我就被绑架了。
  绑架的过程十分流俗。
  先是有绑匪一人化身为赵府下仆,故意在我无所事事乱逛时大声与人说话。
  说是他老家表弟最近从一座汉墓里挖出了好东西,可惜乡下人不识货。另有一帮凶接口,哎呀,那可不得了,我虽然不是识货人,倒也想开开眼。绑匪便说,那有什么难的,他就在京城里呢,喏喏,就在某某巷。
  晏大闲人心驰神往:千年古物,略施小计,低价买进,高价抛出,那银钱真是……哎呀呀~~
  立刻协肩谄笑搭话,缠着他带我去。那绑匪装出为难样子,说,别人都好,就是将军吩咐不要让晏侍卫出门啊。我大怒,哪有这种说法,和他磨叽半天,好话赔尽,他才勉强点头。
  我兴冲冲喊了景言,同去看宝贝也~~
  出门左绕右拐,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偏僻幽静小巷,绑匪突然回头,像是有话要说。我俩傻乎乎凑上,那人突然双手“啪”一声拍,只觉得腾起一团白雾,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后想想,这手法其实不高明,漏洞也是百出的,但在动手之前,绑匪肯定仔细观察了好久,竟然把我摸的底儿清。
  怪就怪我老人家党性修养不够,这辈子权势场看不透,美色关过不了,连金钱上也栽跟头。
  醒时天色大暗,看来是在一间废屋中,断壁颓垣,破烂的窗口有零星月光照入。身子底下软软的,触感像是稻草。
  我苦笑,最近真是动不动就晕啊。
  “景言~~~”
  我四处摸索:“景言~~~”
  “景……哎哟!”
  顾不得疼痛,我连忙蹲下,借着微弱月光,看到绊我的果然是他。
  “景言!”我晃晃他,怎么回事,连我都醒了,反而是练武的景言醒不了。
  “景言啊!!”
  为什么不醒?你们把我的景言怎么了?!不会是,不会是……
  “景言!”我提高音量:“起床!”
  “……嗯……?”
  “起来了!起来了!”
  “喔……”他的打个哈欠:“天还没亮呢。”
  我拼命揉他的脸,这小家伙,竟然给我睡着了!
  “小晏,这是哪里?”
  我耸耸肩:“不知道。”
  屋子里黑影憧憧,走进看,原来都是一些断腿的桌椅,堆叠的老高;晚风微凉,残破的布幡随风而动,倒是有几分鬼气森森。蜘蛛网可能有些粘在了脸上,痒痒的。
  门被反锁着,窗台则被砌得极高,我努力踮了半天脚,景言却从我头上一跃而过,刷刷两剑,把个窗棱子砍的稀巴烂,飞起一脚踹开,转身把我夹在肋下,双足点地,我知觉得腾了那么一下空,就到了外面。
  (静默半晌)
  “好功夫。”
  武林十大高手之一,和我这个菜鸟一起,被人用一包普普通通的迷药以拙劣的手段放倒,说出去谁信啊。
  屋外是足球场大小的荒芜杂草地,月光如水,蟋蟀声此起彼伏。草地尽头是几乎有十米高的围墙,景言跑了一圈,竟没找着门。他不死心,却被我拖着回屋。
  这个地方,钢丝网一拉,就是活脱脱的看守所。那些人把我们弄来,既不撕票,又不捆绑,连景言的武器都不收去,看来目的只是想限制我们的自由。
  我和景言说穿了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肯定是卷在了什么阴谋里面才被人困住。但生命既然暂时不受威胁,那一切就等天亮了再说,现在急吼吼出去,反而会有危险也说不定。
  “小晏,我们出什么事了?”
  我摸摸他的头:“估计没大事。我要睡了,你睡么?”
  “嗯。”他还是老样子,往我怀里一钻,安心的舒口气,马上沉沉睡去。
  我搂紧了景言,强迫自己睡、睡、快睡,往后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的头脑和清晰的思路,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提供保证。
  不许苦笑,不许叹气,不许思考,睡觉!
  第二天醒来,发现地上堆放着新鲜的食物和水果。
  门已经大开,看来是绑匪知道我们能够自由的进出屋子,便去了那牢什子的锁。
  我倒是越发的诧异:竟然可以在不被我发觉的情况下(景言睡着了完全失去高手本色,你可以尝试把他那个了,我则比较警醒)送来食物,又在门上搞这么些小动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人实在是手脚轻;要么我们睡着后又中了迷药。
  我比较倾向于后一种。
  我叹口气,拿东西吃,不管是什么危机,好在待遇不错。
  “景言,你剑呢?”
  “在这儿。”
  “借我削削瓜皮。”
  吃饱了出门,才发现那墙比晚上还显得高大壮阔,全由一尺见方的青砖砌成,整齐结实无比,砖与砖的接口之间,连剑锋都无法插入。
  与景言又绕一圈,还真没发现有门,回屋子里到处敲敲扣扣,又找不着个暗道。抬头看墙,低头思想,可能他们进出都是靠绳子垂下拉上,一完事,绳子收好,痕迹全无。
  “景言,你跳得上去么?”
  “太高了,又没有东西可借力;跳不出。”
  唉~~小朋友啊,那就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无所事事的一天又很快过去,晚上我和景言吃吃瓜,吹吹风,抓抓蟋蟀,数数星星,还没有赵瑞岚管头管脚,反而惬意悠闲的很。
  第三天更悠闲,因为一早醒来,便发现那个天底下最悠闲的人正在傍边打着呼噜,口水流了一草席。
  我几乎忍不住笑,又掐又捏:“百里悠!起来了!”
  他哼哼叽叽赖床,我和景言挠痒掏耳朵抠鼻子撕嘴,他终于受不了跳起来。
  “小晏!景言!你们怎么在宫里?!……啊,啊,这是哪里?”
  我与景言相视而笑,同时摇头:“不知道。”
  好在这仁兄适应力惊人,最初的咋咋呼呼过后,立刻加入到寻找出口的队伍中来。边找还边絮絮叨叨说什么太后的糕点千万不能吃,我就偷了那么一小块,就被送到这儿来了云云。
  但到了第四天,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今天被送来的是一个小宫女。
  宫女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带来的小孩子。
  这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虽然穿着旧旧小小的太监服,他那张稚嫩的、但酷似赵瑞岚的脸说明了他惊人的身份——赵瑞岚的外甥,紫薇的儿子,大祈的少帝。
  ……
  难道我的绑架,竟然揭开一场宫廷政变的序幕?

  三九、

  百里悠头痛的说:“百里绯,你能不能一次只做一件事?”
  那小小的皇帝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停止了一边嚷嚷“朕要尿尿”、一边抓着我的手说“大叔你长得好美哦”,一边哀求百里悠“朕要吃瓜”、一边害怕兮兮问“这是哪里”,一边拍景言马屁“大叔你好厉害也教教我武功”、一边号啕大哭“朕想母后朕要回家”等等同时进行的叫人不可思议的行为。
  他吸吸鼻子,眼泪汪汪控诉:“十九叔,你欺负朕。”
  百里悠揪着他的耳朵说:“嗬!臣不敢。”
  小皇帝立刻扑到我怀里抹泪:“大叔,帮朕打他。”
  我问:“你怎么只找我帮忙?”
  “嗯~~”他小狗般挠挠头:“因为你看起来最厉害啊。”
  “皇上,你几岁?”
  他伸出五个白白胖胖的指头:“五岁!”
  乖乖。
  我对百里悠耳语:“你侄子不得了啊。”
  他点点头:“三岁起就不像一般小孩了。”
  祸害啊。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个子最矮,长相最阴柔,声音最轻,笑容最和蔼,但这小孩子竟能一眼就看出我才是那个首脑。
  他刚才一语道破的,有人可能十五岁,二十五岁都不能领会。
  极其聪明,具备与生俱来的察言观色能力,偏偏又有倾城之貌,这种人在历史上最常起的作用,就是祸国殃民。
  因为他太美,人们沉溺于他的外表;又因为他太聪明,往往就会充分利用这种沉溺,以最大限度的获取社会资源。他也许才华横溢,也许本性高洁,甚至恬淡,但只要他仍是社会一分子,就总会有拥蹙(常常是权势惊人的)以牺牲他人或公众利益来讨好他,尽管那并非他本意。
  好就好在这孩子本身就是皇帝,以后再怎么乱来,都是祸害了自己家的。
  “大叔?”
  他蜷在我怀里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抬起宝石般的眼睛看我,奶声奶气。
  我笑着捏捏他粉嫩的脸:作为一个皇帝,你长这么好看,又这么讨喜,太浪费了。
  “叫小晏叔。”百里悠命令:“大叔、大叔、听得人别扭,不知道是谁教的。”
  又指指景言:“景言叔。”
  又指指宫女:“宫……哎?你是谁?”
  那宫女诚惶诚恐施礼,结结巴巴说:“奴婢……奴婢是梅香。”
  “你伺候皇上?”
  “嗯。”
  “皇上和你怎么进来的?”
  “啊,……昨晚皇上闹觉,我便抱着他沿回廊走走,好哄他睡,这原本也是做惯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早上就到了这地方了。”
  我问:“你在回廊上遇到什么人没有?”
  她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就是一些个侍卫,没别人。”
  那问题搞不好就在那些侍卫身上了。
  百里悠从我手里接过小皇帝,问他:“小绯皇上乖,你看见什么没?”
  皇帝嘟着嘴:“没有!朕不要十九叔抱。”
  景言伸手:“我来抱。”
  皇帝笑逐颜开,搂住景言的脖子就不肯放。
  百里悠恨恨跺脚:“这小子是色狼,看见漂亮的就直往上贴。”
  我笑道:“你也好看,他怎么不贴你?”
  他楞了半晌,说:“大概是我骗他不要相信那些宫女太监,当皇帝的是一定要把内裤穿在外面,而且见大臣时一定要捞起衣服给他们看一看才对。啊,不会是真做了吧。”
  “……”
  我挥挥手:“算了,不谈这个了。”
  “谈什么?”
  “谈是谁把我们弄到这儿来的。”
  “谁?”
  “昨天为止,还以为是赵瑞岚,现在看来不是。”
  景言和小皇帝正笑闹得开心。景言把他举高,突然松手,小皇帝“哇”的坠下,景言再接住。小皇帝咯咯大笑,缠着再玩一回,那梅香丫头却被这刺激的游戏吓的脸色煞白,只会张臂左右护着。
  百里悠安静的思考,认真的表情千年难见。
  突然轻轻的说:“会不会是他?”
  我摇摇头:“不是魏王。”
  虽然用高墙深院团团围困,但却只是为了隔断我们和外界的交流。这种隔绝,甚至还隐隐有保护的意思在里头。魏王保护百里悠勉强说的过去,那我和景言呢?还有他恨不得速速取而代之的小皇帝呢?
  “那是谁?”
  我无奈笑笑:“我哪里会知道,朝廷里的人,我总共才认识几个?”
  他乐起来:“我也想不出,从来就不爱管他们的事。”
  我突然问:“赵瑞岚和魏王真的关系不好?”
  他惊讶:“哎?他们不对付?”
  ……算了,不指望你。
  自从酒席上文之贤被魏王带走后,我一直在怀疑,就算他们真的是为争夺政治利益而互相敌视,但最近,情况似乎有变。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侵占东北;1935年“华北事变”铁蹄踏入中国腹地;1936年西安事变在共产党的斡旋下得以和平解决;1937年“卢沟桥事变”抗战全面爆发;同年9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
  为什么死对头要合作?那是为了抗击侵略者,是为了打败共同的强大的敌人。
  难道赵瑞岚和魏王也有共同而强大的敌人?不不不,退一步,难道他们真的合作了?
  “你在想什么?”百里悠问。
  我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突然听到小皇帝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还要飞一次!朕还要再飞一次!”
  飞什么飞?
  我出去看,原来是景言正把小皇帝高高举着,在草地上疾奔。小孩子迎风张臂,还真像飞一般。
  景言笑着喘气,放他下地,说:“好了好了,我累死了。”
  小皇帝又搂又抱:“再来一次嘛~~~就一次啦~~~”
  我不由笑起来,算了算了,不瞎想了。看看人家皇帝多随遇而安,玩的多开心,我倒忧心忡忡,真是皇帝不急急太……呃……急我。
  反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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