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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抓起我的手臂目光定在我的手上。我咬牙看他抓住我纤细的手臂不放,我意识到自己被人家轻薄了。平日里脸皮极厚的我现在脸立即烫起来,两坨红霞浮起。他根本没有在意,只是看着我手腕上的铃铛说:“你怎么会有它?”
那铃铛老早已经被时间磨损,若不是我那天晚上熬夜上了漆,没人会看出那是一个铃铛。这铃铛是他送给我的,说是将来相遇识别之物。
他的五官渐渐扭曲,有点愠色。他没有来得及问下去,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絮!这穿白衣的家伙是谁!”
是盗跖,我一回头。那个白衣人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只是觉得悬崖边的风刮得极烈,一回神有一种大梦初醒已千年的感觉,还以为刚才的一切是一场虚梦。
盗跖问我:“刚刚那个人是谁?他干嘛抓着你不放!”
我摇摇头,一片白羽从我眼前缓缓落下。我伸出手将它接下,才知刚才的梦是真的而不是幻觉。一切,不可预料。
他说过会来找我。果不其然,那天夜里,他踏风而来。
“我是来找回我的答案的。”
那个人说出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强词夺理。我想,这就是傲娇吧。
“哪有人半夜闯入女子闺房的!”我脱口而出,几乎欲裂。我见他默然,拾起已经准备好的白羽,将白羽举在他面前问:“一天到晚就知道丢三落四,你是来找回它的?”
那个人摇摇头,抬眼对我说:“答错了。”
“……”现在换作我沉默了,我与他素不相识哪里来的答案!
“你我从未谋面,你又是墨家的敌人!你怎么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欲哭无泪,真的好想把羽毛扔到他头上。
他的手忽然再次抓住我举着羽毛的手臂,我身体一僵不知所措。我又见他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一直躲避。我的老脸再一次升温。
“你,你干嘛!”
连说话都结巴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知道你是谁,别装蒜了。”他将我手腕上的铃铛取下,那铃铛被他扯得发出声响。我焦急,那可是我视为比我贞洁还要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让他轻易取下?
等等,取下!
“这个结是我亲自系上去的。只有才可以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抵是这个意思吧。”
他不会是!
“小白!是你么!”
7
“小白!是你么!”
我又惊又喜,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我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全名,只因还未来得及告知二人匆匆告别。渺渺人海与君再遇,就算身份各不相同,我也会感谢老天我与他的缘分并未断绝,这就足够了。
是,我忘记了。一霎我真的忘记了好多事情,或许是因为遇他的喜悦吧。
回过神来,我渐渐发觉眼前人并没有与我同样的喜悦之情,脸色十分精彩。我又是一愣,眼瞧着气氛下降,问他:“怎么了?你不开心么?”
他一开口就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至脚裸,泠泠的声音特别好听:“我以为这些事没什么可以让我觉得开心的,儿时心愿已了,但我们终归是敌人。”
“……”
我的心仿佛在破碎,它像是一面明镜一道敲击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心如刀绞,面如死灰。我对此表示他说得没错,我们是敌人。从故友再至敌人,从相离再至相遇;却从来不会相思,我们从未开始就注定上演几度悲欢离合。
“那日正是春日正旺,你我在河畔相分。这时河畔的垂柳有白色的团绒飘来,像极了山野的蒲公英。我问你这是什么,你说这是柳絮,是垂柳的花……然后,正好我名字里单有一个絮字,我便拿这个做为我的姓名……”
柳絮。呵……
我为了他好辨认我,竟然将景物作为我的名字。到头来,却成为我伸手触摸不到美好的梦境。哦,一厢情愿又怎地?
“提这些陈年旧事作甚?童言无忌你知道么?”
一字一句如同冰雹打在我的心坎,我见他冷漠的表情,我的少女情怀已经碎成渣。
说好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呢?说好的白衫春里柳絮沾呢?说好的桃花依旧笑春风呢?
怎么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留下!更没有来过一样,轻轻的来,轻轻走,不沾染任何尘土。
君可知,几许愁绪上心头,忘不掉、抹不去……
只剩一人,探窗支腮情思脉脉三千下。
他走了,他终于走了。宛如一颗只能望尘莫及璀璨的星子,又与他的白羽如出一辙,浮出水面之后又沉入湖底,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薄唇注定薄情,我又岂会浑然不知?
流沙与墨家在墨核对战,足够酒楼里头的说书人唠嗑七天七夜。而其中的爱恨情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小高姐夫对战流沙白凤,二人竟然是平局真是不可思议。但平局也是需要代价的,二人无赢无输,倒落到个两败俱伤。
我看准时机,趁最混乱的时候,悄悄逃离去找那个薄情郎,还拿蓉姐最好的金疮药给他。爱一个人,姑娘的智商会下降,就算人家不喜欢你你也很高兴一相情愿当个狗皮膏药贴上去。多年之后,我时常会梦见当初幼稚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成为墨家的叛徒。
“我不需要得到你的怜悯。”
8
“我不需要得到你的怜悯。”
那个人倚在树间,冷月将淡淡的光芒撒在他的脸庞上。他冷若冰霜的样子令我不寒而栗,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我有些恼,但不怒:“我没有怜悯你,也没有想怜悯你。只是记你昔日你救我一命,将这瓶金疮药拿来还你人情。”
他还是没接,依旧紧闭双眼倚在树间小憩,可是没有半点理会我的意思。我耐不住夜间的凉风与蚊虫的叮咬,咬牙切齿对他说道:“人情还完,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这可是就算是了结了。这瓶金疮药外加手腕上系着的那铜铃卸下来一同还你人情倒是也值得将这十几年的牵挂一笔勾销,从今晚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恩断义绝。”
我说完,不想跌坏来了这瓶我从蓉姐那处搜刮过来疗伤最好的金疮药便想走过去塞入他手中。我正眼瞧他,不巧四目相交。他看着我,我也这样看着他。他已经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那抹冰蓝色依旧冷得刺骨,我不敢看他,只是因为自己脸上的燥热已经莫过夜间的冰凉。我伸出手去,垂眼沉声道上一句,“拿着!”
上头半天没有回应,气氛渐渐开始紧张起来。四周漫布下他肩甲处的血腥味,待风一吹这种味道更是浓了许多。他也没有回应我,继续僵持着。风每次一过就会惹得他肩甲的羽毛挠入我脸颊,丝丝痒痒的感觉令我念起当初那一段怀抱着少女专有的清纯美好幻想。
正在我入神之际,上头终于落下一声轻笑。我止住我心中按捺的好奇心,等他说,“还情,还清。一瓶金疮药与一根红绳就这样乘人之危结束了十几年的牵挂倒也不拖泥带水。”
他似笑非笑,搞得我心慌得很。我只不过是想激他罢了,根本别无他想。我听他止住了笑,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自然居然挑起我的下巴逼着我凝视他!我不喜欢他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的性格,更不喜欢他居高临下这样逼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很机智的我抓住空寂之余忘了身负重伤的他一把爪子把他的手拍掉了,顺便很顺手得迅速在他胸口点了几下。我翘翘唇角,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只任由他对我干瞪眼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刺激我,我对他哼哼,“呐,现在好了。竟然你不愿意,那我替你啊。”
待我刚刚伸出手的时候,他也像是认命那般羞耻眯起眼像刚才我那个样子不敢看我。我唇角的笑意浓了好几分,胆子缓缓回过魂故意道,“我,我来了?”
我只是没想到,手指还未碰触得到他的腰间自己的头就疼起来,几乎欲裂。额头的冷汗开始往下掉,浸湿了他的衣襟。我知道,他最爱干净了。我忍痛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解开,并把金疮药交给他,一边不忘叮嘱,“这药来之不易,珍贵得很!”
我迷糊间靠着皎洁的月色见到他眉目的紧蹙与那色急切慌忙终于为我而浮现心底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愉悦和窃喜,我好像看见他那个时候的样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抱着我,话语之中多了几分责骂,“都这样了,还担忧这药!”
我咬紧牙关,最后一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最后一点儿力气还从牙缝见挤出来,这下说出了实情“这药……是我从蓉姐那里要过来的……限量版……很贵的……好好,善待……”
搞得像临终遗言生离死别一样敢情我这大半辈子处心积虑设置的形象全部毁完!
这是我昏迷之前最后一点清明也被疼痛消失殆尽。
9
我以为自己把它全部忘记了。
听嬷嬷说,她捡回我是在那一年。那一年是往年来从未有过大雪纷飞的时候,雪啊是前所未有的大。洁白如棉又如碎玉般从青冥的怀中徐徐飞舞下来,房屋花草都被笼罩在冰雪之中,整个世界被染上了一层莹白的颜色。
嬷嬷说,她是从雪中将我捡回。一张小脸被寒冬冻得发紫,皮肤早已与冰雪融为一体。她是这家孤儿院的主事,她不忍心就将我拾回照顾,衣不解带得亲自照顾我三天三夜。
嬷嬷给我一个名字,名叫拣雪。自此之后,我的家就从这里开始。
就算外表与品质掩饰了我身世的事实,但我还是不停地欺骗自己,嬷嬷和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我并不恨他们,这些不过是空头经常挂着哄骗别人的话语。然而事实上,每回我在学校或者大街上看到别人家的父母来接送自己的孩子难免心中酸楚。
时隔多年,拣雪。拣雪,这个名字怕是已经淹没在那场大雨中了。我现在,只剩下那个名字了。出来名字,就连以前的记忆也渐渐因为时间而淡淡地遗忘。
我在黑暗之中寻觅方向,却意外感觉到有一个人用他的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亲昵的摩挲过我脸颊每一方肌肤。可是,不论如何我始终睁不开眼去看清晰那个人的轮廓。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这样昏昏沉沉得已经过了数十日。我一起来,就看见穿着飘逸一身白衣宛如九天上的仙女。这样一打扮,我缓缓发觉,像似了阴阳家的装扮。
“这是……?”我挑挑眉看着那妹子,一脸茫然。
她对我欠了欠身,柔声细语对我道:“既然姑娘苏醒了,婢子给姑娘梳洗打扮。”我微微点头,没有反抗。现在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也不晓得白凤怎么样了。
一阵折腾过后,我也无心想从那妹子嘴里得到什么,她嘴格外严实,没有透露半点风声。我勾了勾唇角凝视铜镜之中的人,着了件淡蓝的衣裳,不施粉黛青丝略挽,虽然不算美人但也是佳人一个。我一向对自己长相很自卑,自卑是从整天我对着阿姐开始的。
是啊,她那这种漂亮我不自卑才怪。然而性格往往出人意料,毁人好感……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果然说得果然没错。”我颔首,双目紧紧盯住铜镜中的自己,难得这样一本正经的打扮。不禁然,自己竟然憋不住笑出声来。头顶上的百步摇也跟着摇晃起来,我又暗自想着百步摇也可以这样玩。
替我梳顺发髻的手一顿,听完我的话之后道:“姑娘原来就长得标志,只是常年不爱打扮护理才会这样。”我话少,偶尔自嘲:“我有个阿姐,还有一个义母。她们长相比我漂亮许多,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长成这个模样。”
我阿姐雪女,我义母丽姬,个个都是倾城美人,也只有我长相最差。一语戳中痛处,结束了所有的话题。
10
她不再与我唠嗑,梳洗完毕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诡异得很,天上是满布星辰但无月亮皎洁,地上同样还是繁星点点。我定眼一瞧,远处高坐一个浑身披着黑布的人,莫说长相、就连身形也难辨。
我的心里没有惧怕,反而有一种朦胧亲切的感觉。我摇摇头清醒,将这种的感觉一扫而空。我提起裙摆,不得不说连着裙摆上的边纹也绣得美妙绝伦。
“走过来是吧。”将高挂空中的星辰统统踩在脚下的确会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若我只顾看着脚底的风景,我却是不能走过来。我只是凝视那个穿黑衣的人,一步步走近。
我拍拍罗裙,喃喃道:“这地方的确有趣,若一直看着这些迷乱眼的星子,想是会迷住。”我嫣然一笑,抬起头又道:“喂!想是你就是阴阳家领头的吧!抓我来作甚?”
那人明明有些动容,我明明看见他的身体微微一颤。那人的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