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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媛没有搭理他,只是认真看他昨天做的账。魏池的脖子直的难受,又慢慢的挪了回来。
“看,你这里错了吧……”戚媛指着账本回头的时候,魏池的额头正好靠在她肩膀上。
戚媛觉得自己应该本能的跳起来,但却没有。魏池浅浅的鼻息喷在她的衣襟上,安静地像一只猫,引得自己想要捏捏他的下巴逗逗他。但戚媛终究还是没有,只是放下了账本,放松的靠在门板上,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魏池在梦中睡得很欣慰,轻松得忘记了一切烦杂的事情,专心的享受这份闲适。
微风翻动着账册,发出噗噗的响动,它牵动的事情,魏池不知道,戚媛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148第一百四十九章
149【建康九年】
天气渐渐变得有些炎热;一两只早到的蝉开始鸣叫了起来。看书神器。YAnKuAi。刘妈妈午睡之后准备弄点针线来做;但拿起针线簸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顶针圈儿。想到这院子里也没有别人;定又是梅月这丫头借去了不知忘在了哪里!刘妈妈这人的脾气不是很好;对梅月这样的笨丫头最是没有耐心;当下也懒得问人;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走,一心想要打她几下才泄气。
奴仆的小房就在主园的外面,三两步就到了,刘妈妈一把推开门就往里迈。
院子里除了一颗大榕树,没有种什么别的花,刘妈妈恍惚看见个人影关了侧门出去了。日头还没偏西,刘妈妈以为自己眼花,又怀疑是梅月这个混丫头溜出去玩;也就没在意。但转念一想,那身量却大不相同,心不禁有些提了起来。
刘妈妈轻轻的掩上了门,小心走到侧门,把耳朵贴了上去。
说话的似乎是自己的夫人!刘妈妈的心咯噔了一下!自己夫人和老爷的确不亲近,但平日里也是恭恭敬敬的。更何况自己作为冯家的老人,看着戚夫人嫁进来的,这十几年可真是兢兢业业没有二心!这……这?
刘妈妈正又慌又急,竟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是个男子,但声音又比寻常男子细一些,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的音调。
且不论到底是男是女,在外面的另一个人定是自己家的夫人无疑!刘妈妈此刻真是五味陈杂,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想的好。
院外的两人似乎要说的话挺多,刘妈妈好容易忍住了慌张,又仔细听了起来——似乎是说的账目的事情……
听了好一阵,的确只听到‘当铺’、‘来帐’、‘你算错了’之类的话。刘妈妈的心稍稍放了一些,正准备推开个门缝去看,却听到背后屋里哐当一声!吓得她差点撞在门板上!
这边厢的梅月正扶在桌旁打瞌睡,睡前手旁有个挠爪,睡着了没拿稳,铛的落到了石板上,玉石的把儿差点碰碎了!梅月吓得跳了起来,正好撞翻了笔筒笔架,袖子又一骨碌把砚台前的一堆书扫了下来,稀里哗啦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刘妈妈!”看到刘妈妈进来,梅月吓得脸都白了。
“你……又闯祸了!”刘妈妈看是梅月,便装作无事的样子呵斥到:“你……你!还不快收拾好!夫人回来见了可要罚你!”
刘妈妈说罢了这堆话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梅月看刘妈妈像是有事的样子庆幸自己没有挨打,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老老实实的寻了个活儿去干着。
刘妈妈回了屋,紧紧的关了门,不知所措。
她与戚夫人相处有十年了,这个夫人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别说是男女私情,连正眼瞧别的男人也是没有的。老家里哪个不知道她是正经人?那么多田地和商铺来往的可不都是男人?那些男人可不都是夫人去应付的么?这正经人遇上谁也说正经的话,自己不该对夫人生疑了才是!
刘妈妈打了自己一巴掌——老糊涂了!该干啥去干啥吧!
话虽这样说,刘妈妈却安宁不了,平日里挺干练的人今儿不是踢倒了扫帚就是走错了院子。和她一同进京的季妈妈看她慌慌乱乱的样子,忍不住拉她到一边问:“刘妈妈,您今天是怎么了,是老家遇上什么事了?你我什么交情,说来我帮你。”
季妈妈现在伺候着老爷,她俩是一并奉了老夫人的命来京的,论理,这个事情刘妈妈该给她商量商量。
但刘妈妈不敢说,她终究相信夫人是个正经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岂不是坏了她的名节?
“睡得不好……”刘妈妈兜了个圈子:“落枕了……”
当夜里,刘妈妈辗转反侧——夫人是个正经的人!说不定是和哪家的人谈生意……但……这些事情为何不走正门呢?要谈那样久何不进屋呢?但……夫人的确是个正经人啊……
这事情要和谁商量呢?还是说去问问夫人?……不可不可……自己在门外偷听已经是失礼了……更何况若真有其事,那个会承认?……呸呸呸!夫人可是正经人!
一晚上搅得刘妈妈起起坐坐好几回,等鸡都叫了才算想明白:别的尚且不管,老爷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又是老家派来的老人,这些大事情若是不弄个明白对谁都不好。只是这事情不宜对旁人说起,不如直接告知老爷,老爷和夫人毕竟是夫妻,又知道院外的一些事情,若是自己弄错了也早些问出个水落石出,免得自己膈应。老爷读书人出身,也不比那些鲁莽的人或闲唠的人,反倒合适!
拿定了主意,刘妈妈这才混呼呼的睡着了。
第二天,刘妈妈算准了时间,绕到书房去,等老爷回来,可等过了时辰也没等到人影。季妈妈笑她:“老婆子你到底是有啥事情啊?晃来晃去的?”
刘妈妈脸上也有些不自在:“我就是过来看看……老爷怎么还没回来啊?”
“哦!老爷今天约了人,可能晚饭之后才回来吧……”
冯老爷约的人就是魏池……
魏池和冯老爷的表妹的确是门当户对,这导致魏大人的拒绝变得非常艰难。如果是皇亲国戚或者别的还好,怕的就是这种不温不火的逼婚!
魏池看着堵在门口的冯世勋,心中所想的就是:逼婚二字。
“魏大人,今天正是个好时候,我那表妹一家子正好上京来走亲戚。她父亲也是个很风雅的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咱们去拜访拜访?”冯世勋笑盈盈的。
魏池倒是暗中了解了一番——能让冯世勋如此上心,对方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这家人地位不算高,但是财力……那是非常雄厚的。冯世勋揣测魏池这样的官员要么和官员联姻,要么和巨贾联姻,绝没有去找个寻常女子结婚的道理。官员那边,耿韵眉已经嫁人了,要是王家没有那个意思,还真没别的人选,自己也算是做了好事,要不魏池也结识不了这样的大商人。
这路线和冯大人当年娶亲的策略何其相似呢?只是戚夫人不止有资产,更有地位,能给他的更多……
魏池的偏见自然的扩散到这位表妹和她一家人身上去了,心中一百个厌恶。但毕竟在朝廷混了有几年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只好假装做欢喜的样子,答应了要去,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要怎样行使三十六计。
在衙门收拾好了之后,魏池和冯世勋一同出了门,也没有骑马,坐了一辆小车去拜访‘表妹’。临进门前,冯大人还好心的打量了魏池一番,以确定小青年的衣服上有没有褶子之类煞风景的东西出现。
冯世勋笑的很满意:“魏贤弟,说实话,我倒觉得你的风采胜我当年。”
“您就挤兑我吧。”魏池假装受用的样子:“我也好奇篆刻,别的不说,咱们赶紧去看看!”
这家人姓韩,做的也是绸缎生意,只是比普通的商人做得更大些,这女孩子的父亲是他家族长,威望很高,又宠自己的闺女,这才上京来谈这门亲事。益清虽然只是个跟班,但是也得到了极高的礼遇。韩家的老爷子年岁有些偏大,可能是老来得女,特别珍惜,谈话之间上上下下看了自家大人好几遍。想来也是很满意的,益清暗自得意——长相自然不必说,许多人都说自家老爷长得比女儿家还俊呢。别的还有啥可说的?科举探花,五品官员,就算是那些高官家的少爷也没哪个有这个品阶啊!更何况咱家老爷文武双全……益清想到这里简直要乐开花了。
其实韩老爷早就乐开花了,招呼着人看茶看座,点头哈腰。
益清站在魏池身后,腰杆挺得笔直。正厅的两侧有两扇珠帘,正对自己这边的珠帘微微晃了两晃,益清看到了人影闪了过去——是那个韩小姐?
益清偷笑。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魏池虽然和韩老爷一见如故,但很快就站起来准备告辞了。韩老爷赶紧挽留他吃完饭,但是魏池似乎有难言之情。
毕竟官高于民,韩老爷不好多说,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冯世勋。
冯世勋暗暗拉住魏池的袖子:“我说贤弟你,今天还有急事不成?”
魏池为难的样子:“急事倒也不是,今天本想趁着时候早去了拜访拜访兵部的老朋友,就提前约了晚饭,冯大人您没提前说么……要不这样,我让益清去通报一声,看能不能和他改改时间。”
冯世勋有些不高兴:“谁呀?”
“咳咳……王将军……”魏池面露恐惧的说。
“……”
“……”
“王?将军?”冯世勋重复了一遍。
“嗯……”魏池抱歉的冲着韩老爷笑了笑:“虽然现在没有公事来往了,但是毕竟是我的老上司,有时间就会见见。”
魏池不算说谎,王允义确实让他没事的时候过去逛逛……不过绝没这家伙说的这样非去不可。
而且也没邀请魏池去吃晚饭。
不过谁敢去问王允义这些呢?
冯大人终于在魏大人的小算盘下败下阵来:“您还真是个大忙人!”
魏池走出韩家的大门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
“大人!大人!”益清看没有旁人了,赶上来说:“我瞧见韩小姐了。”
“什么韩小姐啊?”魏池没好气的问。
“就是那个韩小姐啊!”益清当魏池是在害羞:“人家躲在帘子后面瞧着呢!虽然看得不是很清,可那身段应该是个美人!大人!何时给我们娶个夫人回来啊?”
魏池被逗笑了:“你比我年纪还大些,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要是闲着了,也多操心操心陈虎。”
益清年底就完婚,被魏池这样一说,真害羞了,就不好再嘲笑他:“……这会儿是要去王大人家?”
这方向可不对。
“啊?”魏池看了看天:“去那边吃碗糖羹,然后回家!”
王允义在远方打了个喷嚏。
今天这家店的糖羹熬得有些稀,魏池顺便买了些小点心准备边走边吃。走出酒楼的时候,正看到有个店小二拿着笤帚赶一个小叫花子。小叫花子穿得可不是一般的破烂,邋里邋遢的看不清人样,也不像寻常要饭的那样谄媚的笑,只是躲着笤帚,也不知道说讨好的话。
魏池常来,所以这小二认得,看他来了便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哪里来的小叫花子,饭点儿还没到就来了……”
站在旁边的掌柜的脸皮狠狠的抖动了一下:“说那么多干嘛!赶紧给点馒头打发了!”
饭点还没到也来了的魏大人倒不是个小心眼:“呵呵……”
小二才反映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赶紧行礼:“大人……小的……”
当‘大人’二字从小二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小叫花子的眼睛忽然一亮:“您……是做官的人?”
“去去去!”掌柜的过来赶人:“快给她个馒头让她滚。”
魏池没有阻止掌柜赶人,小二粗暴的把小叫花子拎到拐角,扔到旮旯里,又丢了个馒头在地上:“也不看看自己啥样……”
小叫花子本就饿得头晕,这样一摔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缓了好一阵才爬起来。
“你……!”小叫花子扶着墙,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魏池。
魏池走进拐角,示意他不要害怕:“我这里有些点心,你先吃一些,不要着急。”
小叫花子不敢动。
“我知道你不是个叫花子,我的确是当官的,若你有话要对我说,先吃些东西,有了力气慢慢对我说。”
小叫花子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点点头,接过了魏池手上的点心。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魏池看他在吃,便问他。
“我叫莲儿,家里都叫我……莲丫头。我家在广东那边的小村子,叫新田。”
丫头?竟然是个小女孩?魏池看她脸上黑乎乎的,瞧不出个样子:“你家竟然这样远,怎么一个人到这里了?今年没听说哪里有逃荒啊?”
小女孩噗通一声跪下了:“求老爷给小女一家做主!”
春风早已暖人,但魏池却听得背后直冒冷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