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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gl)-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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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
    为了不牵连魏池,他几乎不再与魏池联系。
    不过这一次,他得冒死来见魏池。
    秋风乍起,魏池还未从惊与喜中醒转过来,陆盛铎便又消失了,手上仅仅留下了一瓶药——陆盛铎要魏池想办法接近沈扬身边最亲信的,蒋颂贞。然后九月二十之前,让他喝下这种药。
    蒋颂贞?
    魏池很容易了解为何是他。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负责暗杀陈昂。他和陆盛铎一样行踪不定,这次他进京见沈扬的机会难得,陆大不想再任宰割,决定铤而走险。
    这种药不能致死地,服用之后不会即刻有感觉,只是偶尔会有手脚僵硬的感觉。蒋颂贞本是个高手,胡杨林曾说他的功夫难寻敌手,看来这次刺杀他的略逊他一筹,所以才要逼得魏池来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下毒谈何容易?别说魏池了,就算胡杨林也没有见他的机会。
    魏池惊喜之后开始了苦恼,离九月二十日只有十天的时间了,他今年还没有碰过北镇抚司的门。蒋颂贞可能有几年没有回过京城了,要见的无数,没有理由见魏池。见不了面如何下毒?魏池捏着手里装着毒药的细竹管,一筹莫展。
    “竟然给了这样多……”魏池拣选着小包里的毒药:“不是说半管子的量就可以了……嗯……?……这是解药?”
    解药的瓶子上有个小小的标记,魏池看着它略有所思,然后打开一瓶毒药……喝了一口。
    没有任何味道,就像是清水一样,喝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感觉……魏池自嘲的笑了笑,收好瓶子,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也很正常,魏池几乎快忘了自己尝过毒药。
    直到第三天午后,魏池正坐案前看案卷,看完一本准备合上的时候,手指突然不听使唤了,明明就眼前的文件手却无法伸过去拿到!片刻间,魏池感到心跳得厉害,全身都冒出了虚汗,而皮肤就像是突然敏感了一样,被布料刺得疼痛难忍!然而即便是这样,眼泪却流不出来!
    静止的时间十分漫长,缓过这口气后,魏池差点瘫软椅子上。但抬头看屋里的钟漏,竟然只是片刻的时间。
    这是一场令魏池心有余悸的经历,按照陆盛铎的嘱托,武功越高的越能让药力减弱,所以对于蒋颂贞,量决不能减。半竹管是一杯酒的量,魏池总不能将一杯酒直接换成毒药吧?
    不过此刻魏大可暂时不想想那样多了,赶紧回家喝解药。
    这样一折腾,离九月二十日只有五天了,魏池大概知晓了这药的用量和效果,对于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也终于有了一点可行的办法。
    回想起自己漠南,差点就被沈扬的骗取了信任,当时陆盛铎对他说过一句话:只有钓的才会把查得这么仔细。
    如今魏池需要把这句话还给锦衣卫了。
    蒋颂贞如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铲除燕王,想要见他,就唯有给他最想要的东西。
    魏池只知道陈昂还活着,但确实不知道他何处,盘算着陆盛铎的只言片语,魏池开始做“饵”。
    他陈昂左右伴随多年,陈昂的字迹他早就烂熟心中。考虑到蒋大如此高明的都未能把王爷揪出来,魏池决定将谎言编排到塞外。早年呆漠南的时候,魏池箱子里留了一些当地的纸,虽然漠南早就掌握了制纸的工艺,但是材料上和中原的仍有一定差异。若是寻常肯定难以察觉,不过锦衣卫自然不是寻常。进过深思熟虑,魏池以燕王的口吻对自己写了一句话,内容故弄玄虚。写好之后,将纸张拿米水浸过后烤干,往返数次,直到字迹有些晕开发黄。
    这是魏池小时候书院学到的一些旁门左道,此刻还算是用上了。
    经过处理后的信变得有些沧桑,魏池小心的把他折了起来,放进了一个空信封。他决定由胡杨林来为他送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急躁而慌张。
    “别问。”魏池把信交到胡杨林手里,“请今明两天之内一定亲自交到蒋大手上,就说魏池求见,即便是沈大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无妨。”

  ☆、164第一百六十五章

165【建康十年】
    出门前;魏池特意静坐了半个时辰;她需要一段时间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切再准备一次。看书神器。YAnKuAi。
    这并非她首次经历的紧张;但她知道陆盛铎说得很对;自己缺乏这方面的天赋。而这次的对手是足以让陆盛铎感到难缠的;自己的小伎俩会不会瞬间就被戳穿呢?魏池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缝袖口的竹管,迈出了门。
    路过书房的时候,魏池往里面望了望,里面很宁静,戚媛应该是午觉。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魏池默默的道了一个别。
    魏池选了一个清静的茶楼,提前进了订好的雅间。这不是个吃饭的时候,魏池叫了些点心和茶水。按照约定,半个时辰之后;蒋颂贞有可能赴约。
    越是一次一次暗暗的演练,时间便过得越快。
    当小二进来通报的时候,魏池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愣。
    蒋颂贞,当他缓步走进房间的时候,魏池努力恢复平静。这位大和陆大的形象差异太大,他个子很高,身材匀称,笑容可亲。
    “蒋大……”魏池和他行礼。
    蒋颂贞习惯将手背身后:“魏大请坐。”
    两落座后,一时无言。
    魏池只好打破僵局,先给蒋颂贞倒了一杯热茶:“想来蒋大一定是瞧不起魏某……”
    “武不制文,虽然都是五品,魏大这样说可就不尽礼数了。”蒋颂贞没有暗常理回答。
    “……”
    又是片刻僵局。
    蒋颂贞突然起身,魏池以为他要走,大惊,忍不住捏紧了那封造假的信。蒋颂贞却很轻松的向窗前走去,窗下是集市,来来往往的群制造出了热闹的气氛。
    “魏大,知道光耀门楣么?”
    “嗯?”
    蒋颂贞似乎是自顾自的说话:“官居高位,流芳百世,的确很好。但是许多却未必懂怎样才算的上是这样。当然,魏大也不懂。如果魏大懂得,便不会幼年就来科考,也不会年少时期就锋芒毕露……”
    魏池此刻没有顾得上听他说话,她紧紧的盯着桌上的茶壶,偷偷松开了捏信的手,捏紧了袖口的竹管。
    茶壶就手边……
    “……许多和魏大是一样的,不是么?”蒋颂贞回头对魏池笑了笑。
    魏池赶紧看着他:“那么,蒋大是怎样的呢?”
    蒋颂贞的笑变得狡黠:“?……天色不早了,魏大请回吧。”
    “?”
    蒋颂贞缓缓的走过来,拍了拍魏池的肩膀:“请回吧。”
    魏池只好尴尬的站起来,尽量平静的往门口走去。
    等门关上后,几个小二打扮的打开门走了进来,蒋颂贞指了指桌上的餐点:“去验一验。”
    其中一个似乎不是寻常:“那个魏池会不会真的知道些事情?或者咱们应该借由他引出背后的。”
    “此刻朝廷风云变幻,不动方能应万变。”
    魏池只知道蒋颂贞是沈扬的得力助手,但却不知道得力助手并不只想做助手。蒋颂贞虽然猜不到魏池的虚实,但是如果他想,他一定能够抓住魏池的把柄,说不定能揪出那个暗中的敌,然后立一个大功。
    如果是沈扬,他一定会这样做,因为他和皇上的交情非凡,借由着这种荫庇,他的官途一直顺利通畅,但是蒋颂贞不一样,他比沈扬年长十岁,他是一步一步艰辛至此的。他知道此刻立功也比不上沈扬将要漠南立的“功劳”。届时,自己仍旧只是一个助手罢了。如果那时候,自己连燕王这样的牌都已经用掉了,自己还有资本和沈扬博弈?
    “这件事情不要外传,沈大知道了就知道了,会去给他作解释,咱们不要一回京就给自家兄弟找事做。”蒋颂贞亲切的嘱咐了几句。
    被逼到绝路的陆盛铎其实仍有理智能够推断魏池的成败。
    但这场刺杀并未如魏池所料的取消,而依旧真实的上演了。
    刺杀失败的时候,魏池依旧衙门当差,服过解药的她已经遗忘了那毒药的猛烈,另一种毒药却准确的穿过刺客的喉咙,效力迅猛而绝命。
    魏池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距离北伐出征也仅有几天了。魏池不知道这位刺客是不是陆盛铎本,也再抓不住任何的痕迹。魏池努力回忆蒋颂贞那天对他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
    “像们这样仕途顺利的年轻,是不会懂的……等待的没有敌,只有战争。”
    陆盛铎突然出现,魏池带着惊讶和喜悦接过他的毒药,而今却不知道他的生死去向,陆盛铎曾经留给魏池的那无往不胜的美好印象也变成了幻影。蒋颂贞没有死,魏池不得不为那天并不严谨的刺杀做些准备。
    几进几出北镇抚司……魏池无奈的笑了……别最后还是栽这衙门上啊……
    陆盛铎交给魏池的那包毒药成了个负担,扔出去肯定是不妥的,魏池将这些竹管捆一起,用黑布包好后埋到了院子里。当盖上最后一捧泥土的时候,魏池突然心酸的忍不住想要流泪。但仍旧是忍住了,她仍旧愿意相信陆大还活着,虽然正是因为陆盛铎对自己的信任导致他现生死不明。
    也许冒险投毒还有一线希望……
    的确……等待的没有敌,只有战争。
    蒋颂贞当然不会这样放过魏池,但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次回京可不只是为了和沈大叙叙旧,他也北伐的名单中。魏池这个的牵扯和背景太过暧昧,此刻并不是彻查他的时候。
    最终,建康十一年秋,陈鍄排除万难,分化了政敌,调配了军需,任命邵丘为统帅,冯幼任为副统帅,整合大军二十万,再次准备北伐。
    第一次北伐选初春,这一次却选初秋,有过经历的魏池猜到这次不会再按照原行军路线进军。不过漠南的道路都十分艰险,陈鍄这次又准备怎样出奇制胜?其实令好奇的远不于此,直到发兵即,陈鍄才表明了本次出征的最高统帅。
    最高统帅就是他本。
    是的,和先皇一样,陈鍄选择了御驾亲征。
    得到这个消息的魏池大吃一惊,但显然这是经过周密部署的事情,内阁也好,言官也好,全都安静得稀奇。
    建康十一年,九月初七,御驾的队伍离开京城,与漠南依旧保持互市的情况下突然出动。这当然只是表面的情况,其实早初春,大量队伍就已经秘密集结边境,这半年里已经逐步潜入漠南境内,这些小队伍潜伏水草稀少的草场,静候着集结的命令。
    相较第一次北伐的战术,第二次更加的诡秘,当年,魏池这些还因为行军和水土不服而备受折磨的时候,这次的北伐队伍却早已习惯了草原的生活。
    京城留守的重臣是周阁老,兵部的王协山终于告老了,堂倌暂缺,只是调了余冕做兵部侍郎。黄贵因为沈扬从中挑拨,并没能如愿随行,皇上对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依旧安排他掌管东厂。
    “整日整日的叹气是怎么了?”当魏池第十二次叹气的时候,戚媛忍不住问。
    “……这,真不知从何说起。”魏池抱歉的冲她笑了笑,她不想对她谈公事。
    “能多少对说些,才不那样担心呢。”
    原本这次北伐和魏池没有任何干系,既然不用去了,那简直就是遂了她最大的愿望,但是因为出了蒋颂贞的那件事,魏池不免心情复杂了许多。不想说公事,就是怕对家有所牵连,但看到戚媛担心的样子,也觉得完全不说似乎也害她没缘由的担惊受怕。
    “是怕这次北伐艰险,虽然据猜测,此次准备比上次更精……只是,总觉得这次的统帅比不上王将军。”
    “说句被笑的话……可不要笑。”戚媛顿了顿。
    “这样开头了,那忍不住可真的会笑哟。”魏池被戚媛这自矛盾的开场逗乐了。
    “咳……”戚媛露出偏要说的表情:“胜败于好像不相干了吧?皇上得胜了,赏不了,如没有……也罚不到大理寺的头上啊。”
    也是……自己似乎该多多的把担心放到蒋颂贞本那里,至于北伐输赢,真还不相干啊。
    “哎……祁祁格的互市又毁了哟。”魏池还是忍不住哀怨:“早些年,北伐与不相干,只是经历了一场,认识了太多的,失去了太多的,输赢对来说似乎变成纠葛了。”
    “又是祁祁格,”戚媛笑她:“看写那样多的信,也没有收到一封回的,天天可怜巴巴的样子。如若有一天,咱们不当官了,倒可以陪亲自去拜访一番。”
    “怎可能……”太多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这不是市井中的情谊,想来也该相忘于江湖才是了。
    戚媛见魏池终于缓和了苦闷的表情,这才把新绣的一件肚兜拿了出来:“试试。”
    魏池赶紧跳起来,一把抓手里,又扑到窗前去把窗户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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