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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从前,让叶孤城来阻止他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可是现在……
苏密尔毫不怀疑,叶孤城就算真的去劝他别喝酒,也只是火上浇油,非但不会起什么效果,反倒会把小将军弄得更加暴躁。
“我前阵子酿了几坛葡萄酒,小将军要尝尝吗?”苏密尔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抵不过李漠臣愈发沉重的眸光,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个小酒坛递了过去。
那酒是他自己闲来无事酿着玩的,颜色很漂亮,可喝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像是酒,甜的都有些腻人了。
李漠臣弯了弯嘴角,懒懒地道了声谢。
他难得没有嫌弃苏密尔喜欢的葡萄酒绵软清甜,不像是男人喝的酒,却不想正要接过时,一只白玉般的手突然伸出,截走了那个装着葡萄酒的小酒坛。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漠臣的嗓音暗哑,带着强自压抑的怒火,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了手慢慢紧握成拳,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连突起的骨节都变成了青白色。
在这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叶孤城已经被爱人横眉冷对过无数次,这种感觉并不好,而且让人根本无法习惯,无论重复过多少次。
叶孤城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李漠臣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像从前那般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情况就更加不可能会发生了。
更何况以李漠臣现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他若是再做些什么,恐怕挽回两人关系的可能性又会降低不少。
可看着爱人带着病态般苍白的脸色和唇色,叶孤城说什么也不放心让他在这种时候还去喝酒,哪怕不是烈酒也不行。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爱人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现在不能饮酒。”
叶孤城的声音和眼神中含着些许哄劝的意味,温和得甚至有些不像他自己,可惜被小心对待着的人一点儿也不领情。
“呵,本将的事情,与你有何关系?”
“漠臣……”
“闭嘴!”听到男人用隐含无奈的低沉嗓音亲密地唤他的名字,李漠臣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本将和你不熟!”
李漠臣现在感觉自己的头脑中一片混乱,疼得快要炸开了。
他不知道是他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怎么眼一闭一睁,整个世界都错乱掉了呢?
在他最后的记忆里,他分明是在长安城外和同僚们一起与狼牙军拼杀,可惜敌众我寡,他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切了铁牢都扛不住了,因为失血太多,到了后来他的头脑都变得昏昏沉沉,努力瞪大眼睛,还是连人都看不清……
再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不过那也没什么,虽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活着比较好,可他是天策府的人,长枪独守大唐魂,为了守护大唐而死,是死得其所,他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后悔或不甘。
可是事情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李漠臣还在想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在那么凄惨的状态下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可随即感受到的、从唇上传来的冰凉却柔软的触感却让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不是没经过人事的雏儿,这种感觉分明就是在被人亲吻着,而且吻得那叫一个深情缠绵,换做了旁人,估计这会儿都软倒了。
李漠臣也软着倒着,不过那是因为身体无力,而他的意识却在那一瞬间彻底地清醒了。
他曾经是有几个相好的,但大家都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不谈感情的,况且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自中原战乱以来,每天都是枪尖染血,枕戈而眠,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就更别说找女人了。
因此,李漠臣可以肯定,不可能有人会亲吻他,像这么情意绵绵的吻,就更加不可能。
难不成是美人计?
狼牙军该不会这么有情调吧?
他一把胡思乱想着,一边努力睁开眼睛,待到看清了那个正抱着他的人时,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男人!
他竟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亲!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来只喜欢过女子的李漠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耻辱。
大唐是个民风开放的时代,同性之间的恋情李军爷见多了,便是与同营的兄弟,也有不少找了个男媳妇的,对此,李军爷表示,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和爷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李军爷生着一副好相貌,也曾有过男人对他表达过好感,只是他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不管有没有兴趣,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对待,是个人都受不了,尤其李漠臣还是个火爆脾气。
他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一拳就挥了过去。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男人武功很高,甚至在他之上,却没想到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不闪不避竟生生挨下来他那一拳。
“漠臣,你……怎么了?”白衣男人充满喜悦的琥珀色眼眸中增添了几丝惊诧,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清冷却隐含着温柔。
漠臣……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用这般亲密的方式叫他……
李漠臣锐利的眼眸忽然晃动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可转瞬间又被燃烧的怒火所取代。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说……”苏密尔与花满楼对视了一眼,也感觉相当不可思议,“小将军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觉得我忘记了什么。”李漠臣平复下情绪,单手撑着下巴,将目光放到了窗外很遥远的地方。
“可是……”根据叙述来说,这分明就是失忆的节奏啊。
“比如说你,在我先前管辖的那条街上烤了两年的羊肉串,最开始的两个月还是无照经营,隔三差五和那个算命的又吵又闹,严重影响社会治安,害得我被扣了不知道多少俸禄,所以说你请我喝点儿酒不是应该的?别忘了,你的官话还是我教的呢。”李漠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的微笑,又继续说道:“哦,对了,穿着一身热情奔放的衣服晃来晃去,结果被更热情奔放的姑娘堵到树上下不来的是你吧?追着叼走你珍藏的小鱼干的野猫跑了三条街的是你吧?还有……”
“小将军!”黑历史被揭开的苏密尔又羞又急,像只炸了毛的猫。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李漠臣轻笑了两声,满脸兴味地看着花满楼以及被花满楼搂在怀里顺毛的波斯猫。
苏密尔撇了撇嘴,干脆就在花满楼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好,“还说没有失忆,小将军你连花满楼都不记得了。”
李漠臣的确不记得。
事实上这里的人中他就只认得苏密尔一个,可这些分明都是认识他的,这一点他还看得出来。
他以为自己的记忆很完整,并没有什么缺失,然而现在看来,他确确实实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也忘记了某些人和某些事。
所以说,那个男人真的是他的恋人?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改了喜好,竟然会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虽然论相貌气质,那都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是……
“喂,波斯猫。”李漠臣叫的是苏密尔,而他的眼睛却是落在了一旁自他发了通脾气后便一直沉默着的叶孤城身上,“你知道我都忘了什么吗?”
“额,这个……”苏密尔纠结了。
李漠臣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比他要早很多,好多事情他也确实不知道,但是苏密尔明白,李漠臣真正想要问的,其实应该是和叶孤城有关的事。
可这样的事,让他怎么说呢?
“小将军。”苏密尔抓了抓头发,一脸为难,“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还需要你自己记起来。”
听他这样说,李漠臣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明朗的笑容,“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还有件事差点儿忘了,你这儿环境不错,不介意收留我几天吧?”
“当然没问题。”苏密尔痛快地点头答应着,可猛然抬眼的叶孤城的眼中却闪过了一阵惊讶和焦急。
把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的花满楼忽然浅笑着对李漠臣说道:“李将军,其实我和苏密尔有成亲的打算,将军同苏密尔的关系最为要好,因而想要劳烦将军随我们一同去江南那边的本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成亲?这是好事啊,恭喜了。”李漠臣拍了拍苏密尔的肩膀,很是为他高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
成亲……
叶孤城望着花满楼和苏密尔对视间不加掩饰的温情,又看了看他们身边一脸明亮笑意的自己的爱人,只觉得心头泛起了绵密的疼痛和苦涩。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们也该到了成亲的时候,他也可以看到那个人一身大红嫁衣时惊艳的模样。
只可惜如今……
“陛下。”
“花公子何事?”听到花满楼的声音,叶孤城回过神来,面上依旧是不变的表情。
花满楼笑着拱手说道:“不知陛下可否乐意赏光,同李将军一道前来出席在下的婚宴?”
去江南花家参加花满楼的婚宴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可以一直与李漠臣在一起。
很担心爱人失去了记忆会想法设法离开自己的叶孤城一下子舒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爱人俊朗的侧脸,语气微暖地答应了下来。
第94章
花满楼的亲事对花家上上下下来说,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得知了这一消息;花家的哥哥们一边在心底郁闷地咬着手帕——自家怎么看怎么好的小七弟以后就彻底归了别人了;一边还是欢欢喜喜地全家出动;计划着给弟弟弟媳筹备婚礼置办礼物。
一时间,花家四处张灯结彩,忙忙碌碌;其热闹程度比起过年还有过之而无不足。
万事都有花家的哥哥嫂子们帮忙;还有花老爷子在后面掠阵,出现差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作为主角的花满楼和苏密尔反倒成了最清闲的。
尤其是苏密尔,唯一需要以他的名义邀请的人现在正悠哉悠哉地呆在花家的客院里,所以百无聊赖的他只好头顶着猫,趴在花满楼的肩头看花满楼给朋友们写请帖。
请帖是花满楼和苏密尔一同挑选的;样式花纹华美又不乏雅致,再配上花满楼的清隽字迹,简直漂亮的让苏密尔爱不释手。
“我写完一张你便抢去一张,这么喜欢,到时候还要不要给客人寄去啊?”花满楼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密尔那双放光的猫瞳,很是无奈。
“当然是要送出去的。”苏密尔恋恋不舍地把捧在手心的一沓请帖放了回去,“我只是觉得很好看嘛。”
见他这样,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抽出了一张空白的请帖,放在了苏密尔的面前,对他说道:“喜欢的话,就亲自写一张吧,李将军人虽然到了,可请帖还是要送的,我想还是由你来写会比较好。”
“我是觉得你写的好看,这才喜欢的……”嘴里这么说着,但苏密尔还是听话地接过了花满楼递给他的毛笔,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对他而言略显复杂的中原文字。
而花满楼却趁苏密尔忙着给李漠臣写请帖的时候,悄悄地取出了一张洒金笺,回过身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折好后又悄悄地放在了苏密尔身后的兜帽中。
苏密尔在外面很少摘下兜帽,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改不掉了,而呆在家里,那兜帽自然是不再戴了。
直到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兜帽里被人塞进了东西。
本来苏密尔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他对自己的身法还是很有自信的,想无声无息地近他的身不是件容易的是,再说今天一整天,他都是和花满楼黏在一起……
好了,不用再想了。
把叠起来的纸拆开,苏密尔毫不意外地看到那跃于纸上的数行文字都是属于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笔迹的。
这上面写的应该是中原人的诗词,字他差不多能认得,可是,都是些什么意思?
沐浴归来的花满楼一进门就看到苏密尔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他白天塞到苏密尔兜帽里的那张洒金笺,眉头拧成了一团,看上去一幅相当困扰的样子。
看到花满楼进来,苏密尔连忙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花满楼,这个是什么?”
“是我写的啊。”花满楼很淡定地走了过去,在苏密尔的身边坐下,手臂也下意识地环在苏密尔的腰间,“你不是说喜欢我写的字吗?这是送给你的。”
苏密尔已经习惯性地蹭到了花满楼怀里,听到这样的话便忍不住嘀咕道:“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