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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的军情是毋须隐瞒的,即使瞒也没什么用处,当晚封昊就召集齐所有军官,通报了这条重要消息。在大家最初的震惊过后,封昊抢在还没有众说纷昙之前,先将自己的决定讲了出来。
不必说,那些人的反应是十分激动的,甚至可以说是对于封昊所说的话难以置信,没有哪个正常的统帅会在此时这种情况下按兵不动的吧?本来在人数对比上永国就略逊一筹,现在如果离国再增十万人,那相差之悬殊不言而喻,对于他们的压力将不可想像。
早已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反应,封昊不慌不忙地稳住局面,并说了一套话来解释自己为何这样决定。虽然这些话听起来都颇有些道理,但站在一边的易伦却知道,那些都是说说安抚这些人用的台面上的话,真正的原因根本不会是如此。
封昊一向是能够得到完全的信赖的,在永国军方人的心中,封昊已是近乎于神话的存在,对于他的谋略,全体将领都是绝对的信任,更何况此次一路战来,他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才能,为永国取得了一个个胜利,再加上有一旁一卒未失便吓退五万敌军的易伦的赞同,所以尽管这次他的举动有违常理,仍然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当然,他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行动,在交待完未来几天的方针后,他又给后勤队和前锋队布置了任务,要他们从现在起立即开始以急行军的标准进行准备。
两部的主将虽都立刻领命行动,但心中不由得都阵阵疑惑,难道王爷打算迎头冲向支援部队来个正面对抗不成?还是要撤回天门关好让对方扑个空?罢了,所谓上意难明,更何况是自己家王爷这种深不可测的人呢,只管低头办事就好了。
几日下来,因为收到了将有御驾亲援的消息,蒲山城内的离国守军俱都精神大振,士气明显受到了鼓舞,加上任相本就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将军,充分利用了此时的舆论优势,因此使防守更加积极起来,有两次甚至打开城门与永国进行了小规模的正面接触战,只待坚持过这几天之后,便可会同前来的援军一起反攻回去,给对方以迎头痛击。而永国既已定下了尽量减少伤亡的方针,便没能讨得多少好处,尽量示敌以弱,避其锋芒,两方如在拉锯一般,局势便一直处在了胶着状态。
五日之后,震撼的消息传至蒲山城处两方前线。
当时,易伦正在厨房内研究着古代的大灶要如何使用,看能否利用这些器皿工具制造出些现代食品,对于他来说,这几天的日子反而是无聊得紧,简直找不到事可做。
当他在思考是否能烤出蛋糕之时,一个小仆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说是有要事请他去前面大厅。
赶到大厅,只见封昊坐在正中椅上,手执一个明显是急报的纸卷,慢慢用左手食指敲着木质扶手,厅上已有几位匆匆赶到的将领,见易伦走进来后都与他简单地打了招呼。
看到易伦已经来了,封昊若无其事地将纸卷递向他,“你们先看一下吧,有些人赶过来要花点时间。”
接过这个显然十分重要的东西,易伦拿到聚过来的几个将领面前再展开一同阅读。
“离国‘神机’先生商洞明带兵作乱,直取都城,雷运泽已回兵镇压。”
短短数十字,却如惊雷一般炸在他们当中。
“好了,你们立即去准备展开全面进攻吧,此等机会不能放过。”平静的话打断了众人的震撼。
“是!”秉持着军令如山的精神,众将当下领命离去,回营中调集人员。
站在又显空荡的大厅中,易伦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是怎么办到的?
与商洞明曾经交谈过,虽算不上一见投机,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了他的感情,不仅没有当成敌人看待,甚至心中是有着同情的,为他的得不到回报。正因为知道了他对雷运泽那份强烈的爱恋,才更无法相信那个人竟也会做出作乱这样的事来,这样一来,便是亲手将与雷运泽的联系斩断了,从此君臣变敌人,以雷运泽的个性,两人是再不可能恢复以前的关系了,商洞明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抬头看向封昊,想要找到一点答案,但他的眼神中透出的却是一片复杂。该问吗?还是先不问?想起跟他的对话,罢了,总会弄明白的,既然说过了信任他,就要信任到底。
四十九
因为这突发的事件,雷运泽不得不半途撤兵,赶回都城。
而另一方面,永国军把握时机,对蒲山城进行了大规模的突然袭击。
失去援兵造成的士气低迷再加上连日来的规律性进攻使得此时应敌措手不及,离国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苦战当中,只能尽力防守抵抗,却无回击之力。
当天傍晚时分,蒲山城南门终于被撞开,永国步兵势如破竹般倚甲涌入,孰胜孰败,终于揭晓。
挟着新胜的气势,没有进行太大的休整,封昊下令以蒲山作为第二道防线,继续进行失地的收复。
而疲于镇压作乱的雷运泽则没有那么多的余力来应付,商洞明虽并未建立多少丰功,但毕竟有“神机”先生之名,素来为人处事又不张狂,加之近来对于前线的战况朝野之中不满声四起,所以商洞明也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援,不甚容易解决。现在的雷运泽是需要兵源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抽出兵源援救,只能交给前线的各处大将城守自己作主应战。
于是,结果便是三个月内,永国军一路长驱直入,势不可当,不能说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但在这国内混乱的形势下,再面对上定北王封昊的军队,又有几人能抗衡得过呢,因此不只收回了失地,甚至夺下三座离国的城市。直至离国内部局势明朗,叛乱基本平定,封昊深明适可而止的道理,便停止了前线的攻势,固守已经获得的领地,安抚民心,任命新的城官,而把五分之三的军队开始撤回永嘉,余下的则分驻边境各城,以防离国再起战端。
战事至此基本宣告结束,封昊易伦也随军向永嘉返回,途中过至天门关,大军在此休息一晚,再回此地已是不同于数月之前,令人感慨时间与人事的变化无常。
夜晚,将要就寝之时。
易伦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花木有些在夜色中盛开,难得地因此引起了些思绪。
又是一年炎夏已至,这已经是自己在这边的第几个夏天了呢?第二个,还是第三个?而究竟以后他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夏天呢?惊奇于自己的遭遇,感叹于自己的遭遇,也曾经迷茫于自己的遭遇,但到了现在这一刻,脑中直觉闪过的,可有后悔?回头看向侧躺于床内的人,他的眼睛也在注视着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答案不言而喻。若没有遇到这个人,自己就无法理解一世真爱的意义,也许继续过着每天上学打混交男朋友再换掉的日子,可能一样觉得满精彩,但只有经历过了才能明白什么是若错过就会成为终生的遗憾。
放任着自己的胡思乱想,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桌前铜镜上,突然暗影闪过,易伦微愣一秒,回神后反应过来立刻欲站起,但可惜已是晚了一步,长剑已架在了他的颈项上。
封昊已“腾”地起身冲至近前,但因为易伦受制于人而不敢妄动,只能站在五步远处观察着那全身黑色装束的刺客。
“你的目的?”
“交出你们用的那些神秘武器和制法。”蒙着面的黑衣人声音发闷地说。
虽是被人拿剑比着,易伦仍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原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保证他的安全才行。”
“封大王爷,别讨价还价了,你不想看他现在立刻流血吧?”
沉默片刻,封昊仍不放弃地说:“那我和他交换,他去取东西,我来做人质行不行?”
刺客紧盯着封昊,封昊也毫不退缩地回视,半晌,他摇了摇头,“不行,还是你去,别再那么多要求,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话已至此,封昊也只得听从,向门外走去。
在走过他们二人身边,距刺客只有约三步远距离时,封昊突然抽出随身短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虽是吃惊,但仍相信手上的人质会起作用,紧握手中长剑正要向易伦脖子划下,突然,他的眼睛瞪大,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整个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倒向了一边。
不待易伦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出现了更令他吃惊的事,封昊一手将他拉入自己怀中后,举剑向出现在刺客身后的同样打扮的人挥去。数招交过,封昊明显占据优势,在那人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那人也不拖延,立刻捂伤从窗口跳了出去,迅速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一切又归于平静。
易伦瞪着地上的尸体,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在脑中一片混乱。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可他却想不出答案来。
封昊将他拥至床边,扳起他的脸来说:“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或者要我直接说给你听?”
“那人……离开了的那个人,他杀了最初的刺客?”
“是的。”该是让他完全知道的时候了,在他面前,本来就不打算有秘密,任何事情也是一样。
“可你后来却和他打了起来?”就是这里,令他觉得奇怪。
“伦,我要告诉你……”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封昊才放轻了声音继续说道:“他,是我派到离国的卧底。”
“卧底?”如一下重锤敲进心中,有些曾经隐约想过的念头在脑中模糊地喊着。
“到了现在,我还是从头都告诉你好了。他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派到离国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黑暗,我允许他自行决定什么事情要上报,什么事情不要,就连雷运泽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他现在是雷运泽随行十八暗卫当中的一员,也是经常单独保护雷运泽的一个。你还记得……在大江之役前雷运泽曾潜到你面前吗?”
“那时……”脑中闪过画面,当时也有一个黑衣人随雷运泽一起来,也是他扣住了自己。
封昊缓缓点头:“就是他。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他知道雷运泽那次并没有真心杀你的意思,所以就没有向我通报。”
“那这一次……”
“他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了,就算我将他要的东西给了他,那个刺客也还是会在拿到东西后将你杀死,所以刚才我们才会合演一场戏,黑暗他还要继续进行卧底,所以不能暴露身分,我便要在他身上留下伤,以显示他的清白。”
随着封昊所说的回想着,易伦不住点头,这样子一切就都有了解释,原来封昊在那么久之前就已步好了这一步棋,那也难怪雷运泽会无力回天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还有哪里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吗?除非……难道是……
“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商洞明的叛乱,那的确是我制造的,而制造的最大关键就在于黑暗,人活一世,鲜少有能看破‘情’字的。”
震惊地看向封昊,不需要再说得更明白了,他已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原来,原来……果然是痴情之人也只会被情所困吗?一切的一切,早已在封昊的掌握之中,沿着预定好的路线一步步走来。
“你……觉得我无情吗?”知道易伦对商洞明有着一份同情,所以一直有些担心说出来的这一天他会有如是想法。
“我同情他。”看着封昊复杂等待的眼神,易伦缓缓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我也同情黑暗,甚至我有些同情雷运泽。可是,同情也只能是同情,他们的路,本就不由我来决定。你固然有着责任,但真正做出选择的人却不是你,如果商洞明他没有陷得那么深……如果……”
口被另一张口轻轻封上,接下来的“如果”已不必再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的“如果”,而对于眼前这两人来说,彼此才是最重要的路。他人的路,可以旁观,但无法代走,正如他们两个人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来走,一步步,向前走去。
第五十章
建新四年,永国定北王封昊病逝,皇帝亲自守灵三日,以国葬厚待之。
永国国内百姓为他哀痛欲绝,举行各种悼念仪式,以纪念这位才能卓绝,为永国立下无数丰功的王爷。
下葬当天,“天命”先生易伦为报其知遇之恩,以身殉死,表其忠心,此事传遍各国,令世人唏嘘不已。
据说,易伦在死前留下了一册书记,内容是多年来他所学知识的精华,以为辅国。
建新六年,永灭泉,泉国丞相张说于破城之前刎颈自尽,皇帝周敬言被俘,从此幽禁于永国别宫内。
建新九年,永灭离,离国皇帝雷运泽引火焚宫,两日后大火扑灭,尸体已难以辨认,其中一具坐在皇殿宝座上的据查应为雷运泽之尸。
建新九年,永国完成统一大业,改国号“天和”,大赦天下。
在一处幽静的庄园外门口,有两个人似乎正在争执着些什么。
“我今天要吃鱼,你钓去,不超过三条不许回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矮也比较瘦削的男子推着另一个高大男子向庄园右侧的竹林里走去。
“可是今天书雅可能就要到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