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向晚最近倒是来得很勤快,隔三差五地从晚自习偷跑出来,自告奋勇地要做“护草使者”送严栎回家。严栎心里也挺想不通的,明明自己那天已经跟许向晚说清楚了,她为什么还是乐此不疲地过来找他?当然,这点疑惑严栎只放在了心里,并没有问出口。
当顾言磕磕绊绊地扯着谎再一次拒绝严栎时,严栎心里没由来地蹿上一股无名火,冷着一张脸,揪住了准备转身跑走的顾言的衣领。
“你在闹什么别扭?”
话一说出口,两个当事人连同站在旁边的许向晚一起愣住了。
这话的语气很冲,一点都不符合严栎惯常冷静自制的性格。
顾言缓过神来,讷讷道:“严哥,我没……没闹别扭啊。”他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去破坏严栎的幸福,所以才克制地离严栎远远的。
严栎不说话,盯着顾言垂得越来越低的后脑勺。
许向晚看见气氛不对劲,在一旁和稀泥,“严栎,你这么凶干嘛?别吓到小言了,他有事就让他先回去嘛,我陪你回家啊~”
顾言攥紧了书包的肩带,低头看着严栎脚上的那双白球鞋。
是啊,让他回去吧。
他只是个普通朋友,应该好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以后也不用送他回家了,这项奢侈的权利还是留给最重要的人吧。
更重要的是……
他怕再呆下去,脑子里那个疯魔的自己快要不受控制了。
“我们走吧。”
严栎松开了顾言的衣领,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严栎,等等我!”许向晚推着脚踏车跟上,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顾言挥手,“小言,我们走啦!明天见!”
顾言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舌尖似乎尝到了莲子芯的苦味。
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天空闪烁着细碎的星光。顾言一个人慢吞吞地朝学生公寓走去,心里分神想着:要是现在是冬天就好了,这样,明天就能慢一点到来了……
*
整整到期中考试结束,严栎都没再跟顾言说多余的话。顾言偶尔实在忍不住偷偷看向严栎的位置时,发现严栎在桌角的位置摞了一堆书,刚好遮住了严栎的脸。顾言就算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见严栎黑色的短发。
关于严栎和许向晚的流言逐渐在一中传开,课间休息的时候,三班门口总是会很巧地路过许多张新面孔,装作不经意地朝严栎和许向晚的方向看去。
顾言第一次听到庞楷说起严栎和许向晚在一起的传闻时,正在削铅笔,一个愣神的工夫,刀划错了地方,左手食指破了道口子,止不住地往外冒血,伤口一抽一抽的疼。庞楷急急忙忙地拿面纸帮他按住的时候,顾言正盯着慢慢浸透纸张的红色发呆。
大概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吧?命运安排严栎救了他,安排他把命还给了严栎。 遗憾死去的时候,捉弄人的命运又安排他再活一次。现在,严栎和他喜欢的人按照命运的轨迹在一起了……而他,也应该顺从命运。
想明白的顾言心里打定了主意,那份见不得人的感情被他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心里的一个灰暗的角落里。也许到他再次死亡的一天,这份执着的、病态的感情都将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将与他逝去的灵魂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在严栎和许向晚的传言愈演愈烈的时候,一个酒红色短发的女孩子出现在了顾言的面前,那时候顾言正在一个人做值日,其他人都出去做早操了。
那个女孩儿一把抢过顾言手里的扫把,劈头盖脸地问道:“喂,我问你,严栎真的跟那个姓许的在一起了吗?”
顾言盯着女孩陌生的脸想了好会儿,也没想起她的名字。
“同学,你是……?”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是谁不重要,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这位同学,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谢瑶把扫把往地上一扔,双手抱胸,冷眼看着顾言,“你不是严栎的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
顾言看了眼谢瑶涂鸦T恤和超短裙,“同学,你是本校的学生……”
谢瑶斜了顾言一眼,“你废话真多。”
顾言憋红了脸,“同学,麻烦你离开教室,我值日还没做完。”
谢瑶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就什么时候走。”
顾言揉了揉眉头,妥协道:“是,他们在一起了。”
谢瑶听完不吭声了。
顾言看着眼前表情看起来很不开心的谢瑶,同情心作祟,忍不住用长者口吻宽慰她道:“你……你想开点,以后你说不定会遇见更适合你的人……”
谢瑶猛地站起身,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顾言,“我要想开什么?他们在一起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不能把他抢回来。”
顾言还在思索谢瑶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谢瑶把脚下的扫把踢给顾言,“扫你的地吧。”
*
隔了一个礼拜,顾言再一次见到了谢瑶。谢瑶这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三班的教室里,谢瑶把原来酒红色的短发染回了黑色,换上了一中老式土气的校服,耳朵上亮晶晶的耳钉也取下了,跟之前不良少女的模样对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谢瑶从进门起,眼神就炽热地集中在了严栎身上,甚至跟班主任提出想要和严栎做同桌。班主任不敢得罪谢瑶,把严栎原来的同桌给换了,谢瑶心满意足地成为了整个教室里女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谢瑶一坐下,就用胳膊轻轻触碰了下严栎,一只手托着下巴对着严栎笑,平时强硬的声音难得软和下来,“喂,又见面了。”
严栎看着谢瑶迷惑了一两秒,然后想起了自己在酒吧后巷里撞见的那个女孩。他还在酒吧打工那会儿,下班的时候碰巧看见了被两个小混混纠缠的谢瑶,顺手帮了她一个小忙。
“正式介绍下,我是谢瑶,上次的事谢谢你。”
“不用客气。”
“我之后本来想找你亲自道谢,可惜被我爸关在家里关了一个月,后来直接把我送去女校了。现在我才来找你,应该不算晚吧?”
上课铃声响起,严栎没说话翻开了课本,谢瑶装模作样地也打开了课本,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着严栎轮廓明晰的侧脸。
顾言盯着黑板上还未擦去的“谢瑶”两个字正在发呆。
谢瑶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转学过来?
她和严栎发生过什么吗?
可是他明明记得,上辈子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儿啊……
二十二、
顾言下课去洗手间的时候,被谢瑶堵在了教学楼后的小花园,谢瑶的神情语气又变回了上次顾言看见她时的样子。
“喂,不准跟严栎说你见过我,听到没有?”
顾言反问:“你转学过来是特地来找严栎的?”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住不要破坏我追严栎的计划就行。”谢瑶酷酷地甩下一句话,往教室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喂,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那个姓许的漂亮?”
“……”
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许向晚是个标准美人,鹅蛋脸双眼皮,眉眼里有着江南水乡的温柔和灵动,像朵清新优雅的茉莉。而谢瑶长了一双勾人的凤眼,眼尾上扬,下巴尖尖,配上她现在目中无人的样子,像朵带刺的红玫瑰。
顾言斟酌了下,“呃……都挺漂亮的。”
谢瑶毫不吝啬地给了顾言一个白眼,转身要走却被顾言的声音拦住了。
“谢瑶同学。”
“干嘛,有事快说,不要浪费我时间。”
“你……是喜欢严栎吗?”
谢瑶嗤笑了声,“这么明显的事你都看不出来吗?书呆子,你还是回去好好上你的课吧。”
顾言看着谢瑶的背影无意识地叹气,不知道是在感叹严栎的人气旺,还是在庆幸自己早就放弃了那段感情。
顾言没有察觉到,本该坐在教室里许向晚和严栎正站在窗口看着小花园的方向。
“哎?小言和转校生看起来关系不错嘛。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
严栎盯着慢慢走回教室的顾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许向晚追过来,“严栎,你跟小言关系这么好,不知道他和那个转校生是什么关系吗?”
严栎克制地没把书摔在桌子上,语气确是硬邦邦的,“不知道。”
许向晚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是小言背着我们偷偷交的朋友吗?”
严栎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教室门口的位置,碰巧视线撞上了谢瑶的目光。
谢瑶看着赖在严栎身边不走的许向晚,冷哼了一声,随即转换好情绪走到了严栎身边。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请你让一下。”
“哦、哦,对不起。”许向晚尴尬地站到了一边,“谢同学你好,我是许……”
许向晚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就被谢瑶不留情面地打断了。
“不好意思许同学,你有点吵,我还有问题想问严栎,能麻烦你回自己的位置吗?”
被嫌吵的许向晚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轻巧地甩了一巴掌,慌慌张张地说了对不起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言正好走进教室,看见了谢瑶嘴角胜利的微笑。谢瑶捕捉到顾言的视线,扬着下巴反望着他,脸上一副“看,我就说我能赢过她”的表情。
顾言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这种事他好像没办法帮严栎解决了。
女人啊……真是太复杂了。
*
顾言打算置身事外的计划并没有赶上变化。当天晚上面馆下班的时候,原本应该在外面等着严栎一起回家的许向晚,突然提出今天想要顾言送她回家。
“小言~”
许向晚合着双手期待地看着顾言。
“……”
纠结了半天,顾言最终同意了,帮许向晚推着脚踏车,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夜里。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顾言和许向晚并不是很熟络的关系。许向晚说有事要找他,顾言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可能——许向晚想问严栎的事。
可是他对严栎了解的也不多啊……严栎总是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谁也没办法轻易看透。他不能,难道许向晚也不能进入严栎的世界吗?
顾言正胡思乱想着,许向晚开口犹豫地问道:“小言……你和谢瑶之前就认识吗?”
顾言懵了两秒,含糊道:“之前见过一面,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
“我感觉……她好像对我……有点敌意,是我太敏感了吗?”
“……”是谢瑶做得太明显了吧……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啊……”许向晚声音有些苦恼,“小言,你能帮我问问吗?”
“……”顾言眉头快打结了,他该不该跟许向晚说,谢瑶是因为喜欢严栎才对她这么不友好的呢?
“小言,你不方便问是么?也没关系啦,我回头自己去问吧,我还是挺想跟她做朋友的。”
顾言微张着嘴,心里成了乱麻,谢瑶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要是许向晚自投罗网地去找她……
“你、你别去找她了,我帮你问吧。”
“真的?”许向晚惊喜地叫出声。
顾言点头。
“谢谢你,小言。”
“不用客气。”
不知不觉走到路口,许向晚从顾言手里接过脚踏车跟顾言道了别。顾言看着许向晚的背影,心里默念:“你和严栎要一直幸福啊……”
*
顾言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严哥?”
严栎把一个笔记本递过去,“奶奶说你把这个落下了。”
顾言接过一看,是他的英语错题集。
“严哥,你其实不用特意送过来的。”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周末的作业好像用不到错题集。
“你今天应该没事了吧,正好我帮你补课。”
“……啊?”
临时再想借口也来不及了,顾言开了门,同手同脚地走到厨房,给严栎泡了杯绿茶,顺便切了个苹果。
严栎站在狭窄的卧室,四处观望。一个多月没来,顾言的房间似乎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原本天蓝色的床单换成了温和的浅灰,惨白的墙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当日的计划。原本胡乱堆着课本的书桌上,有一半的空间被各种和经营管理相关的书占据了。
顾言端着托盘走进来,注意到严栎停留在自己桌上的目光,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还好他昨天稍微收拾了下桌子。虽然没到井井有条的地步,起码看起来应该没有严栎第一次来他家时那么糟糕。
严栎似乎真的只是来帮顾言补习的,自来熟地从小客厅搬了张椅子放到了顾言专用的椅子旁边。
严栎眼皮抬了抬,还傻站着的顾言就立马把东西放到他手边,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
严栎给顾言讲着英语试卷,醇厚的嗓音发出好听的英文单词。顾言觉得自己和严栎可能靠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严栎说话时浅浅扫过自己脖间的呼吸。
顾言瑟缩了下脖子,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应该立刻马上找个借口让严栎离开,但是身体却留恋地想要多听听严栎低沉微哑的声音,贪婪地呼吸着他衣服上干净清爽的肥皂味,放弃挣扎地想和他多呆一会儿。
他们已经有38天15个小时二十分没有像这样亲密地呆在一起了。
顾言忍不住暂时松开了那条捆住那只猛兽的锁链,只想恣意地享受这短暂相处的一刻。
在一个熟悉的、安全的的空间,在一个可以暂时忘掉许向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