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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觉得一点都不恶心。
在这里，也遇到了另一个林子行。
无理取闹，神经质，运气过好的林子行。
方段之看不起对方，更恶心对方看路云缙的眼神，那种恶心的，贪婪的，不加掩饰的眼神。
所以方段之很快就和对方干上了。
虽然失败得也很快。
后面的事就像是幻梦一样在眼前飞快闪过。
最后，方段之迷茫地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囚衣。
栏杆的一侧，是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嘴唇起皮的路云缙。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狼狈的路云缙。
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对着警官竟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这些都是为了他。
他痛得几乎要站不直身子，抵在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路云缙。
阿缙……阿缙……
他心里一声声呼唤着对方，有些害怕。
他太害怕，路云缙会为了他妥协。
他太在乎对方，根本不能容忍对方为了他做出一丝一毫的退让。
同样，他也知道，这种退让是毫无意义。
管家已经死了，管家死的那天，阿缙伏在被子上根本不愿意抬头。
泪水从白色的被子渗出来，方段之抱着路云缙，两个人互相安慰着对方。
阿缙太脆弱了，也太在乎他们了。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活下去。
他可怜巴巴地对着路云缙展露一个笑容。
但是，在他进来之前，林子行捏着下巴给他灌了药。
毒药，无解，痛苦而死。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方段之弯下腰，看着路云缙远处的身影无声痛哭。
对不起，只剩下你一个人。
对不起，没有陪你到最后。
第三十二章
林子行回到空间的时候，方段之已经醒来了。
只是这个方段之有点奇怪。
整个人不似从前那种自信嚣张，反而有一种沉淀下来的沉稳。
还有，低眉的时候，流露出一股让人觉得心酸的气息。
林子行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
“你好。”
察觉到林子行的目光，对方抬头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招呼和以前那种带有厌恶的感觉不同，是一种平静的，不认同的眼神。
林子行点了点头。
虽然他和方段之是情敌，但是，他并不讨厌方段之，可以说，除去情感上的争锋相对，两个人并没有太大的仇恨。
也可以说，除去和路云缙的关系，他们两个谁都瞧不起谁。
林子行厌恶对方利用友情当做接近路云缙的幌子。
方段之讨厌对方凭着年岁当做接近路云缙的捷径。
“我已经把要给叔叔了，但是看情况并不好办，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子行抱着手臂询问光团，或许是知道这种办法不可靠，对方终于肯出老底了。
“我有一个可以杀死对方的武器，但是这种武器太逆天，基本不能动用，而且动用的条件很苛刻。”
林子行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询问到：“什么武器？”
一旁的方段之也靠近，面容上满是打量和疑惑。
“走开。”
路云缙冷冷出声。
病房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林子行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
路云缙的衣服被蹭开，胸口有湿漉漉的痕迹，这叫他有点难受，他推开对方，想要下床。
林子行有些怯弱。
路云缙的眼神让他想到不好的回忆，这种似乎从寒夜中带来的冰冷目光刺到他的骨头上，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对方进入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来，让林子行有点出神。
他好像回到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
那个他还非常自傲，非常欠揍的时候。
在方段之死后，林子行终于抓到了路云缙。
或许是打击太大，路云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记忆都混乱起来了。
林子行此刻虽然知道自己对于路云缙的爱，但是，在那个时候，经常把这种情绪归于猎艳的好奇。
他和路云缙是仇人，如果把路云缙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一定会让人发现的，到时候麻烦不小。
林子行将路云缙藏在一个秘密城堡中，那里位于大海之中，基本上毫无逃跑的机会，林子行很忙，但是还是抽出了大部分时间陪伴路云缙。
路云缙的记忆很混乱，但是也没有接受他，基本上将他当做一个心怀不轨的陌生人。而林子行又太过骄傲，不知道讨好路云缙，导致他们的关系一直是僵化的。
林子行不是没有想过要压倒路云缙，但是却在对方的愤怒反击中，傻愣愣地被对方给吃了。
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竟然不是愤怒，而是幸福……
他那个时候就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心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是，骄傲的他如何亲口承认，他爱到愿意为对方牺牲一切。
因为他知道，让他的爱人变成这个样子的正是他。
他那个时候，只要一想起这个事情，就觉得骨头发冷。
那个时候，路云缙虽然记不清他就是罪魁祸首，但是总会对着他不自觉地露出仇恨的目光。
他太害怕了，害怕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没有想到，后来好不容易在他的努力下才缓和的氛围，因为一个人而打乱。
路云缙恢复了记忆，也计划跑了出来。
他在船上拦截了路云缙，非常愤怒。
路云缙比他更愤怒，开枪打中他的手。
而那个时候，他身后有一个人，举着枪，将没有子弹的路云缙从甲板边缘击落到大海里。
他简直不能置信，那个骄傲的，冷漠的，对他鄙夷的路云缙竟然就这样死了。
不是说最终大boss都是死在主角的手下吗？
不是说现在最流行主角和boss相亲相爱吗？
不是说……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想了什么，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跃下甲板，在海中搜寻路云缙的身影。
但是，很快，他也体力不支，陷入昏迷。
水从头上浇灌而下。
是冰冷的。
伤口有些刺痛。
路云缙闭眼站在水中，身体被冷水激得打了一个颤。
好像有一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突然非常烦躁地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整个房间空落落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太寂寞了。
他总觉得，过去似乎一直有人陪伴着他，而现在，又都不见岸了。
他寂寞地走出房间，一间间地去找人。
找谁，他也不知道。
直到他看见了林子行。
林子行坐在书桌上，非常认真地写着字。
一笔一划，虔诚地好像是献给神的文字。
他太寂寞了。
即便不喜欢对方，也忍不住靠近，想要依靠对方温暖的身子来熬过这寂寞。
“你在干什么？”
对方吃了一惊，似乎是想要收起本子，但是又放松了身子。
“我在写，林子行和路云缙的幸福生活。”
林子行……和路云缙的幸福生活？
他下意识地冷笑，对方看到他的表情，满脸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他抽过本子来看。
本子的纸质非常舒服，就像是婴儿的肌肤，细腻得惊人，字也格外端正漂亮。
对方好像写了很久，写得很琐碎，路云缙索性就推开对方坐在椅子上看。
——路云缙是H城的漂亮小王子。
哼。
——路云缙喜欢H城的林子行。
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对方的妄想，就粗略地翻开浏览一遍。
这里，有一个冷漠骄傲的路云缙，喜欢一个狡猾骄傲的林子行。
路云缙拼命追求着对方。对方是一个同样喜欢他，却被骄傲逼得有些自卑的人。
但是他们很快就互相坦诚了。
他们在一起接吻，上床……
林子行写的太琐碎了，才刚刚写到林子行准备推到路云缙。
呵呵。
路云缙抬头看着对方。
“你既然喜欢写，就写脐橙吧！”
路云缙盯着对方说道。
他看到对方变掉的脸色十分开心继续地说到，“就像你上一次做的那样，写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第三十三章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路云缙头抵在瓷砖上想。
水流顺着他的身体下滑。
他的睫毛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肌肤上，闭着眼睛，好像可以看到那消失的往事。
这是他一直遗忘的，记不起来的，丢失的记忆。
那种被他视为犯罪，丑陋的过往。
他恨林子行，从心底恨着对方，但是这种本能的恨意抵不过记忆混乱的迷茫和对方那种天真热切的爱。
那种爱，对于寂寞的人来说，太过体贴温暖，甚至生不出拒绝的意思。
有一个，可以在你寒冷地时候抱住的人，在你需要的时候不离开的人，在你痛苦的时候安慰你的人，即便痛苦寒冷都是对方带来了，但是记忆的模糊和脆弱战胜了那种本能。
所以，路云缙更痛恨那个时候的自己。
痛恨那个时候的林子行。
对方究竟有多么厚颜，能够轻松地对着一个夺取他一切的人笑着说爱？
这爱太不堪，也太不值。
路云缙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
林子行慌张地敲门，似乎是在担心他，他懒得开口，对方就撞开门。
对方扶着他的肩膀，衣服也很快被喷头浇透，水从对方的头顶洒下，从脸颊上落下去，在灯光的照耀下，倒有几分像是泪水。
路云缙摸着对方的脸，眼神温柔得让人颤抖，林子行瑟缩躲开，偏着头，闭着眼，连质问都没有。
他抱住对方的身体，摸着那颤抖的睫毛，轻声发问：“你在害怕什么？”
这个人多么天真？
夺走了别人的一切，竟然还以为可以相亲相爱？
他从对方的肩头把衣服撕开。
林子行向来喜欢穿休闲的衣服，一件T…shit，一件牛仔裤。衣服大得可以露出肩头，牛仔裤紧的露出大半的腰身。
他捏着对方的脊椎，用力地，从上捏到下。
估计很痛，林子行痛得都发颤，紧紧闭着的嘴里是小声而压抑的□□。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路云缙问着林子行。
他除了给对方痛苦，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这痛从他发酸发红的指尖传到他的心尖。
对方好像痛得没有意识了。
路云缙皱眉，将对方拖出去，带到床上，很快，床单濡湿了大半。
好像是缓过神来了，林子行瑟缩地蜷成一团，将头藏起来，不敢看着路云缙。
好像看不到，就不会发生了一样。
多么天真。
他有些泄气。
因为这种惩罚意味的痛苦，只要对方不睁眼，只要他没有弄死对方，就不会有任何效果。
但是，路云缙弄不死对方。
主角不死不是那么简单的规律。
路云缙不止一次试图杀死对方。
他恢复记忆的时间比林子行想象的早。
但是那种裹挟着甜蜜的毒药都被对方乖乖吞下，当做是相爱的证据。
多么可恶。
该死的不去死。
不该死的……都离开了。
林子行等待不到惩罚，就偷偷睁眼。只是这一看，就几乎要吓停了心脏。
他从来没有见过路云缙哭。
从来没有。
路云缙浑身□□地坐在白色的床单上，日光灯打在对方的肌肤上，几乎生出炫目的光环。
黑色的头发紧紧地贴着肌肤，头微微低下，晶莹的泪水从眼睛流出，顺着脸颊的弧度，非常快地落在路云缙的手背上。
林子行甚至听到泪水落下的声音。
因为林子行的动作，路云缙无意识地偏头看过来。
眼神单纯迷茫到像是陷在梦中的孩童，分辨不出眼前的事物。表情忧伤而茫然，像是望着圆月，却忘记了思念的人。
林子行慌张地捧住路云缙的脸，他的手指在发颤。
路云缙的肌肤烫的吓人，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到他的手中，明明是出乎意料的顺从，却几乎沉重地然林子行不能捧住。
“……对……对不起……”
林子行颤抖地发声，他的牙齿在发抖，舌头在发颤，浑身都好像在漂浮，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完整地念出这几个字。
他的胸口有一团炙热的情感，像是要惩罚他一样，在他的五脏六腑中滚动，他好像尝到血腥的滋味，整个人哆嗦地紧紧盯着对方。
路云缙没有反应。
对方姿态茫然得像是沾着晨露的鲜花，美到让人无法相信他竟然在悲伤。
这样美的姿态，竟然是沉浸在痛苦之中。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林子行急的想要大声痛苦，他几乎想要揪着对方的脑袋说，不止你在痛苦，我也在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