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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各怀心思
“听说陛下最近身体染恙,不知现如今情况如何了?”
“毕竟已多日未曾升殿,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如此,既然今日聚诸官于泓睿殿,想必陛下应无大碍了。”
“有理有理。”
“……”
不时有身着上界各阶官服之人在殿外碰到,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随意谈论几句,话题无外乎帝君陛下的身体与今日升殿之事,只是人人面上一派担忧忐忑之色,内心作何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金睚阔步自殿门拾级而上,丝毫不理会诸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与招呼声,面上冷硬之色愈加鲜明,全身皆是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令众人瞧来颇有些微辞,毕竟,有资格进入九重天宵,又可入得泓睿殿议事之人都不是些虾米角色。
“哼,即便地位特殊,如此这般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往日里这金大人也并非全然这般盛气凌人模样,今日却不知是为何?”
“无论如何,这般面貌,亦可称得上是可憎了!”
“嘘——温大人小声些个……”
金睚何等耳目,这些窃窃议论之声一字不落地全听入了耳中,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丝毫不加理会,大踏步入了泓睿殿,走过九九八十一道玉白石阶,一直到雕着九条云海祥龙的御座旁站定,垂手而立,面无表情。
片刻,磐响三声,诸官入殿。
以天君傲鲤,两大仙君,五大战将,七位上仙为首,诸官员分文武两列,鱼贯而入。
泓睿殿高顶檐隆,气魄宏远,金碧辉煌,殿内柱石林立,巍峨庄重,瑞云浮动,自最高阶向下分为九段平阶,不同地位之人不可越阶而上,甫一进殿,便各自找好位置,束手而立,静默以待。
磬再响九声,有身着暗金色蟠龙踏海金丝纹绣袍服的高大男子自偏殿缓缓步入,目光淡然平静,一路走上最高阶处,目光在殿内略略环视一周,这才缓缓落座。
众女官侍从有条不紊地跟在男子身后,见他入座,方才散在周围,手持扇、旌、盖、羽等物,肃然而立。
“恭请陛下圣安。”
随着问安声响起,众官员如同潮水般依次轰然拜倒在阶下。
“朕安,诸卿请起。”
声音低沉出尘,少了丝人的气息,却异样地充满了威压。
方才在殿外尚且各怀心思的上界诸人,站起身的瞬间,与周围同僚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各自暗暗警醒。
“今日升殿议事,诸卿有何事奏禀,且递上来吧。”
声音虽低却中气十足,毫无病弱方愈才有的虚弱之色,显然传言有误,或者帝君根本无甚大碍,早已恢复如初。
当即便有人出列,奏禀所辖范围内之事。
时间流逝飞快,眼见出列之人已各自回归队列,再无人出列,帝君似有些疲惫地触了触额头,淡淡道:“众卿家可还有其他事上奏?”
第二阶左侧,有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娇俏女子,自帝君出现的一刻起便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美眸中浅浅地盈了珠泪,欲滴还休,一派楚楚可怜的姿态,正是因其弟伤人性命之事被株连,进而被帝君自仙君之列剥除,目前身至司文上仙的荔婉。
自那日被剥去仙君之位开始,她就再也未曾与帝君谋面,屡屡求见也被拒之门外,至直今日。如今终于得见心心念念之人,一颗芳心几要跃出腔子去,只可惜佳人有意,君王无情,自入殿起就始终未曾看她一眼。
编排贝齿轻咬润泽红唇,荔婉上仙终按捺不住,刚要上前,却自第一阶处倏然递来一道凌厉视线,如同刀锋入体般令人骇然。
荔婉上仙娇躯一颤,步子慢了半拍。
立于荔婉对面的雷霆则站在天空战将风烈身后,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闪了闪。
而这刻,一身墨色衣衫的术烛仙君早已一步跨出,立在台阶之下,垂首施礼:“陛下,臣有事要奏。”
荔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退回队列。
“何事?”
“启禀陛下,最近下界有些不安定……中元节时日未到,鬼界居然大敞鬼门,令得不少恶鬼魔怪散入人界,如今平常时日,何尝有那么些供飨可供那些鬼怪挥霍享用,少不得祸害了些人命……因此,臣恳请陛下下旨替人界扫除恶鬼,约束鬼界作为,维护下界安定。”
“既如此……”帝君略一沉吟,开口道:“乐卿家。”
“臣在!”
天空战将麾下第一参领乐笙闻言急忙出列。
“此事就交予卿去办吧。切令那些鬼怪速速退回鬼界,若然不肯……”抬眼淡淡一扫,御座上的男人道:“就令他们全都消失吧。”
“是,陛下!”
至此,再无人出列奏禀,帝君一扫殿内,淡淡道:“退殿。”
清钟响一声,帝君自御座之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往偏殿行去。诸人也各自散开,结伴往殿外走去。
荔婉上仙犹然站在台阶上痴痴遥望,银牙轻咬,满目都是不甘之色。
半晌,娇俏女子垂下颈项,细思片刻眸中寒光一闪,终是拿定了主意,一抬头便看到那伫立于第一阶之上的墨衣长身男子,正目色深沉地盯视着自己。
心中一动,荔婉上仙不再犹疑,提步向前走去。
术烛仙君看她举动,原本就满是笑意的脸庞浮起一丝满意之色。
而始终立于高阶之下右侧第一位的天君傲鲤,今日却是一股子漫不经心之色,满面心不在焉,虽然人好端端地站在阶上,倒似是思绪皆不在此,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见钟响人散,刚要转身,冷不丁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殿下请留步!”
极冷硬的声音,带着股子金属相击般的冷冷质感。
傲鲤微微一愣,皱起眉头:“是你?”
“殿下请移步泓徵殿,主人相招。”
竟是金睚。
“什么事?”傲鲤显得有些不耐烦。
“殿下去了便可知。”金睚依然是一脸的刚毅之色,说话也是如常的直来直去,毫不介意是否会引人芥蒂。
这刻方进得殿来迎接傲鲤的祁麟不愿意了:“喂我说老金,就算是陛下相招,你也别说话这么让人难受行不行?得罪了我家殿下我跟你没完!”
“祁麟,退下!”
傲鲤冷着脸喝了一句,红衣青年登时不吭声了,低着头后退一步,没再说话。
“既然如此,那你带路吧。”
傲鲤冷声道。
“殿下请。”
金睚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被祁麟抢白了一番,依然一副冷冰冰的面相,鸟都不鸟红衣青年,转身便走。
祁麟气得干瞪眼,却毫无办法。
眼见着傲鲤跟着金睚走了,祁麟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干脆坐在高阶边上,等着自家主人回来。
而这边傲鲤随着金睚穿过偏殿和曲折迂回的石廊,一直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方才到达泓徵殿。
推开殿门,金睚道:“殿下请进,主人就在殿内。”说完也不待对方答言,径自退在殿外,冷着脸长身而立,一副门神的架势。
傲鲤轻哼一声,提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那人长发及地,背对着自己而立。一身暗金色蟠龙服尚未来得及换下,无端令他在殿堂之上的威严肃穆之气延伸到了泓徵殿内,显得愈发冷淡而不可亲近。
殿内空荡寂静,显然除了二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迹出现。
“儿臣恭请父亲圣安!”
男人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称呼过朕了。”
傲鲤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之色:“儿臣以为父亲不会介意。”
见帝君没有说话,又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儿臣或者这般想着,父亲原本就不想我们这般称呼您……哦不,确切地说,父亲只是不想那个人这么称呼您吧?”
“注意你的身份!”帝君眸色一冷:“你没资格对朕这般说话!”
“是,我没有资格!”
傲鲤突然暴怒:“只有那个人有资格!可你都做了什么?!是你害了他!都是你!!”
男人闭上眼,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傲鲤冷笑。
闭目半晌,帝君慢慢睁开眼睛,再次望向天君傲鲤,突然道:“不要对那少年出手,他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傲鲤一愣,复冷笑道:“你是说那李往谏?哼,果然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要不然牵扯到荔婉那个女人,汲厄就这么死了,你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好计量!你以为你这般说辞我就会相信你么?”
“朕不管你信与不信!”男人一双古潭般深邃的黑眸骤然透出一股子凌厉气势,显得异常森然,一字一句重重道:“你只需记着,不要对他出手!否则,就休怪朕不念及父子之情!”
“你——”
傲鲤登时大怒,心中却知道面前之人生性有多么寡情淡漠,这般说辞也并非只是恫吓之语,怕是十有八…九真的动了怒意,若自己果然在他怒气之下顶风而上,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
虽说如此,毕竟傲鲤天性狂傲惯了,虽然心中警惕,倒也没有被他语气中的森然吓到,胸中自有主意,只冷笑道:“不管那李往谏是否果真就是那个人,依你这般说辞,即便是我不对他出手,你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对他生出额外的心思来么?”
“朕的心思还轮不到你来管。”
帝君淡淡扫了他一眼:“言尽于此,你最好不要妄动。”
傲鲤胸中一股怒火全然蹿到了额际唇边,张口欲反驳,又在理智下强压回去,半晌方长吸一口气,把万千言辞皆咽入肚内,只硬梆梆地蹦出一句:“儿臣告退!”
说完甩袖转身而去,狠狠地掼上殿门,发出砰然一声巨响,震人耳膜。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周末愉快^^~
※、第44章 下界历练
金睚在殿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傲鲤摔门而去,一会儿方才回转身,推门进去:“主人!”
却见男子有些疲惫地坐在椅上,单手支在额间,面目模糊不清,周身却萦绕着一股子寂寥气息,散之不去。
金睚在殿内站了半晌,方才慢慢走上前去,从怀里取出一个翡翠色的透明小匣,还在散发出袅袅寒气。
“主人。”
听到那千载不变的冷硬语声,帝君慢慢抬起头,目光自金睚刚毅的脸上,渐渐移至那只匣子上,待到看清匣内之物时,瞳孔骤然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金睚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跟随帝君多年,对他所思所想了然于胸,这刻心中所想一被佐证,登时胸中大恸,却依然用他惯有的冷金属的质感声音道:“主人,这是灵海深处的海蝉,您在寻这个对么?”
男人不答,眸光却轻轻波动了一下。
金睚终于动容,咬牙道:“主人,您寻这些天地灵物真的只是为了辅助维持您和他的法力不至崩溃么?您,您怕是动了什么……心思了吧?”
帝君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既然寻到了海蝉,恰好。”
一道金光闪过,原本捧在金睚手里的翡翠匣子已然消失不见。
金睚终于忍受不住,钢铁一般的躯体剧颤,低吼道:“主人!您……”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出口,双拳紧攥,额头有青筋暴起,整个人几乎要受不住爆裂开来。
看他这般模样,帝君万载不变的淡漠眼眸染上些许暖意:“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他已经不再记得那段过往,如今亦未动情,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断……”
轻咳一声,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样也好,他既然能重新开始,朕就给他一个完整的灵魂,从此可以不再有后顾之忧,这样,也好……”
金睚只觉胸口被绞做了一团,窒息得厉害,又苦又涩,又想起自己日夜思念的那人,登时心如刀绞,若是换做自己,大约也会这般选择吧。可心中到底不甘心:“主人,还有其他方式不是么?何必非到如此地步?”
男人抬起眼,摇摇头:“这些话不过是宽慰之辞,何尝有更好的办法。况且,你向来便是担心往事重演,就算维持现状,对朕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金睚再撑不住,泪珠自一双虎目中滚滚而落。
帝君垂目看他这般,终是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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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天君傲鲤自泓睿殿中摔门而出,胸中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玉面覆霜,浑身煞气逼人,直惊得沿途众侍从女官齐齐避于三尺之外,生怕惹祸上身。
“主人!”
祁麟远远看到傲鲤的身影,急忙从地上跳起来,火速跟了上去。
“回殿!”
还不待祁麟开口,傲鲤已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随即大步向外走去。
看主人这般模样,祁麟虽然心里疑惑,到底知道他在气头上,不敢乱开口惹来灾祸,干脆将表情一敛,亦然作冷脸状跟在傲鲤身后火速向位于第八天的泓天殿行去。
甫一进殿,傲鲤便急声喝道:“来人!”
立即便有一面目精干之人迎上前来,躬身施礼,十分恭敬:“殿下。”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