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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人。”皋方低下了头。
我进了屋,刚把床铺开,某个大型生物就“嗖”地窜上了我的床。
我面无表情地瞅了某人一眼,接着毫不留情地把他踹下了床,冷冷道:“到自己屋里睡去。”
白珀做哀怨状:“小谏谏,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我吼:“滚!”
白珀伤心地爬走,一会儿门开,又探进个头来,贼眉鼠眼的:“小谏谏,要不然你到我屋里来睡?”
“滚!”一个枕头被扔了过去,缩头,门关,枕头落地。
啧,没砸中,我撇撇嘴。
刚把枕头捡起来,又是一阵敲门声。
我叹口气,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认命地过去开门,居然是皋方。
“咦?皋方,怎么是你。”我侧过身让他进来:“有什么事?”
青年方正的脸带了股子赧然之色,又憋红了脸,双拳握紧,额头隐隐有青筋跳跃,看得我有点胆战心惊,于是急忙转过身,将枕头放好,顺便给被子松松筋骨,佯作忙碌。
“……往谏。”
“嗯?”
“你……你跟曲商……你们是……”
手上动作一僵,我暗叹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心里复又大恨白珀,这个混蛋就知道乱调戏人,这回好了,惹得人乱了心智又一脚踹开,这回可怎么收场,啧。
“我们是兄弟,是最铁的哥们儿,是朋友,是亲人。”
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正色看着他:“皋方,我敬你人正心正,也就不拐弯抹角。曲商看着年纪不小了,心智其实还存了点孩子气,有时候未免开玩笑过火,容易惹人误会,这些是他不好,我会好好收拾他,给他点教训。
不过既然是玩笑,也希望你不要当真,若是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去揍他一顿也行,只不过这件事就此为止,希望你能抽手。想必你也明白,这种事即使坚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徒增烦恼,让人难受……你说是么?”
一番话下来,皋方似乎浑身积攒的那点精神气儿都散了,整个人脸色苍白,有点失魂落魄的,喃喃说了几句话,我凑过去听,却没听清楚。
“我,那我走了……”
呆然半晌,皋方咳嗽一声,转身神情滞然地往门口走去,却差一点撞到门板上,我刚要上前拉开他,皋方已经回神过来,惨然一笑,推门走了出去。
我回转身,越想越气,忍不住把被子一卷,夹在腋下就出了屋。
刚推开白珀的房门,那厮已经喜出望外地跳起来:“呦,小谏谏,是不是夜里独守空房凄凉无比想要我给你暖床来安慰你……唔,唔唔……”
下面的话别指望说出来了,我面色阴沉沉的,用被子兜头罩住那混小子,按在床上就是一通猛揍。
这厮开始还吱哇乱叫,后来就不吭声了,两腿一伸做归天状。
我掀开被子,冷冷盯着他:“知不知道你把皋方玩出火来了?”
白珀面色一变,睁开眼看我。
“既然对他没有意思,干什么还要去招惹对方,玩弄人很有趣么?”
白珀推开我,靠在床头,面色难看,没有说话。
“白珀,你到底在寻找谁的影子?”
见他瞬间睁大了眼,面色惨白如同见鬼的模样,我有片刻心软,想了想还是硬着心肠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想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在没找到他之前,希望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旁人,惹的债多了,最终是要还的,你知道么?”
从很久之前我就隐隐有这种感觉,白珀所谓的对一类人感兴趣,实际根本只是在寻找某个人的痕迹而已。而那个人对他而言绝对是独一无二无人可比的,所以白珀才会对感兴趣的一类人没有长性,浅尝辄止,从不打算认真接触下去。
因为,再怎么相像,也只是类似而已,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白珀……”
我还待开口,却被一把抱住,耳边是他颤巍巍的声音,发着抖:“往谏你不要说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感觉到白珀少有的软弱,我心里有些酸疼,直往眼眶里钻,难受得很,于是也反手抱住他的背,轻轻拍打着,尽可能给他一点安慰。
“往谏。”
“嗯?”
过了很久,终于等来白珀的情绪稍微安稳些,我于是轻声道:“怎么?”
“你觉得上界,好么?”
我被这句话搞得有点糊涂:“啊?”
“如果不回上界,你会不会跟我走?”
我彻底怔住了,低头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皱起眉头:“白珀,你怎么了?”
不回上界,我能回哪里呢?
我一时也有些茫然起来。
“没……没什么……”白珀没有抬头,依然静静抱着我,低低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一会儿,他突然推开我,抬起头红着眼眶冲我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不过,你放心吧,不管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怔了怔,终于笑出声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笑骂:“你个混小子!这不说废话么,你敢自己溜了看我不把你狗腿打断!”
白珀扑哧一声笑出来,眼泪却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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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里,已是深夜。我倒在床上滚了半天也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不胜其扰。
先是想睡而不得睡,然后是可睡又无睡意,真是让人糟心。
走马灯般脑里转过万千个场景,我抱住枕头埋进了被窝。
自己这一走,回去估计要一个月以后,黑夫子见我大比武没上场,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想找我也不好找,别以为我是心虚潜逃了吧……
复又想起极宵。又是好久不见了,他知道我来下界了么?不会心血来潮跑来找我结果扑个空吧……
哼,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他算账呢,下次见到面看我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钻在被窝里当了半天穿山甲,又蒙着头爬起来。算了,还是睡不着,我放弃。
盘腿坐在床上,我稳下心神,深长吐纳,很快进入入定状态。
这段时间我得了空便继续修习从极宵那里得来的法术,赶路的时候,也大多沉默着一边飞行一边温习那些繁琐难记的符文咒术,一段时日下来,进境令我还算满意。
法力已恢复至我受创之前的状态,并渐趋深厚,只可惜现在不在书院,无法找到合适的地方练习攻击类法术,这让我颇有些苦恼。
要不然半夜出去找个无人的地方练练?这么琢磨着,又想起最近人界妖鬼横行,若是遇到个自己搞不定的,那岂不是自找刺激?
恰在此刻,空气中悄然出现一股子奇异的气息,似有什么在暗处蠢蠢欲动,浮动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从不可知处往屋内窥探。
我皱着眉睁开眼,好奇怪的感觉,房内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我就是知道,此时此地,这种感觉并不寻常。
一点风丝儿悄悄自门缝儿处溜进来,在屋内打着旋儿。我不动声色地放松身体,靠在床头上,右手却掩在身后,小指微微弯成一个奇特的形状。
片刻,门栓自动划开,我瞳孔骤然一缩,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已推门进来,见我在床上拥被而坐,便朝我露出一个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容。
我登时怔住了:“极宵……”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哈哈哈~老花先坦白从宽,这个极宵是假滴,哦呵呵呵呵~~~
※、第49章 心魔小新
依然是垂长及地的乌黑长发,在夜里散发出微微的靛青色幽芒,一身浅色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的繁复花纹流光溢彩,俊美无铸的面容少了些平日的威严清淡,一抹温和舒朗的笑意绽放于面上,使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了些淡漠,冷清,和不近人情,更多了些人的气息,温润,儒雅,高贵而令人亲近。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我,启口轻道:“往谏……”
我眼前有些发晕,那一瞬似乎看到他整个人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有种超乎现实的,近乎梦幻般的朦胧吸引力,却强大得无人可以抗拒,令人如堕梦境,无法清醒。
我情不自禁:“极宵……”
他微微一笑,轻轻提步,慢慢朝我走过来,漆黑的双眸如同古潭,令人恨不得一下子便跌入其中,再不肯出来。
我按住胸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望着那令人窒息般的笑靥,无法动弹。
须臾,他已走到床边,仔细看着我的脸,然后微笑着缓缓伸出手。
我痴痴地望着他,无法抗拒地遵从他的意志,将手慢慢递了出去。
将要接触到他手指的一瞬,男人面上的笑容愈加璀璨,我却眉尖一挑,突然抬高右手,一点蓄积已久的白光便自指尖蓦然弹出,瞬间没入那人额间。
只听一声惨呼,男人被击出丈许跌落在地,空气中一阵波动,便有数条蜿蜒白光凭空出现,如同实质般将他从头到脚缠了个结实。
那人如同木乃伊般被缠得无法动弹,只能在地上蠕动挣扎,身上升起阵阵暗色迷雾,片刻间竟是越缩越小,最后居然变成个八…九岁孩童模样的小人儿,在白光绳索中挣扎不休。
我本就心中暗恨极宵那夜那般对待,胸口里存了闷气,又撞到有不知死活的东西冒充他对我施美人计,两相叠加,心里登时更是气得不得了。
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一步就从床上跨了下来。
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小孩儿面前,我低下头,面色不善地踢了他一脚:“说,你到底是谁?”
虽然这么问着,心里大约也有了点数,这个时候的人界正是妖鬼乱窜时节,能遇到个会幻化成别人模样的小鬼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小子也未免太过大胆了,去迷惑个一般人也就罢了,居然找到我的头上,真是……欠揍找死也不用这么急吧?
好在这一招捆仙术我前两天就学会了,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这么顺利就能把这个小鬼捉住。
“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哥哥你饶了我吧……呜呜……哥哥你行行好……”
小鬼在地上哭泣着扭动不休,一个劲儿地往我腿脚上乱蹭,看样子挺遭罪的。也是,捆仙术附带有精神攻击,不仅是束缚肉体那么简单,精神上也会遭到创伤,要说他被捆得舒服就算是鬼都不相信。
我皱了皱眉头,蹲下…身,提起小鬼的后颈子刚要开口,却见那乱蓬蓬的长发下突然抬起一双如梦似幻的漆黑瞳眸,其中波光潋滟,水润亮泽,如同漩涡般噬人心魄,惑人心神,定力稍微差一点的估计当场就要沦为傀儡,受他摆布。
我修习过傀儡术,照理说普通的小伎俩不会轻易让我中招,可这一刻竟也是一阵心神激荡,片刻方才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一旦回神,我心中登时大怒,脑子一热,捞过那混蛋小鬼的腰,提在手上就是一顿胖揍。
胖揍地点——小鬼肉呼呼的两瓣屁…股。
小鬼开始还呆呆得老老实实挨了两巴掌,待到醒神过来,就开始吱哇乱叫,像尾离水的滑鱼般挣扎不休,我差一点提不住他。
“放开我!混账,放手——”
“喂,你是谁?为什么会跟我长得一样?”
“为什么你能抵抗得了我制造的幻象?两次啊,为什么两次都没迷惑住你?!唔哇——”
“你,你混蛋!居然敢打我堂堂魔头的屁股……呜呜……放手啊,哇……”
“你以大欺小!你混账!你是个坏蛋!坏蛋!呜呜……”
一开始这小屁孩儿还跟我满嘴乱叫,后来就是个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哭得跟花猫儿似的,惨不忍睹。
我嫌他叫的烦心,又怕夜深惊扰了旁人,干脆在屋里下了道初阶禁制,不要将声音传到外头去扰人清梦。
不过他的话听到耳里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儿。我停下巴掌,把这小鬼的乱发扒拉开,捏着他的下巴抬高看了两眼,却是哭得乱七八糟看不清楚头脸,便回头拿了毛巾在他脸上乱擦一气,这才终于看清楚这小鬼的模样。
虽然屋里没有点灯,但藉着捆仙绳发出的幽微白芒,依然可以看得清楚那哭得湿漉漉的大眼,红红的鼻头,水润润的殷红嘴唇,粉扑扑的小脸蛋,组合起来——就是我的幼儿缩水版,除去那颗泪痣。
我登时呆了,就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样貌相似却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大有人在,但是被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小屁孩算计到头上,进而相互间大打出手的概率,究竟会有多大?
我于是深深地愤怒了,愤怒地瞪着他。
“你怎么会跟我长得这么像?”
小鬼也不甘示弱,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我,奋起反击。
“才怪!明明是你跟我长得像!你是谁?”
“你比我小,肯定是你像我!”
“什么嘛,我已经过千岁了,你肯定没我大!”
一千多岁的小鬼……哦不,老鬼?啧,那还这么丁点儿大,小屁头一个,我不屑地撇撇嘴。
大概是我不屑的表情太过明显,小鬼先是怒气冲冲,继而委屈起来,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