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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太后意有所指的话,今日带了家眷的都在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准备待会等宴会气氛正浓的时候上太后面前推荐推荐自己儿子,没带家眷来的则后悔的多喝了几杯酒。
闻人千晨可不知道太后现在是什么心思,她虽然接受了这个世界女尊的事实,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每一个喜欢浓妆艳抹的男人!看着那个眼角有好几道鱼尾纹还穿着年轻男子喜欢穿的水红衣衫,闻人千晨就觉得阵阵作呕,她是喜欢漂亮的男人没错,但对于这种类型的,她还真是没感觉。相对的,粉黛不施却依旧倾国倾城美如画卷的北冥炀,就更让她欲罢不能。这个时候让她回去陪陪家里大肚子的人,也太扫兴了。
“多谢父后关心,但今天是父后寿辰,晨儿又怎能不尽孝道?”
说着,她拍了拍手,闻声,一个穿着黑羽的侍卫低着头双手托着东西从宫殿门口走了进来,慢慢的到了闻人千晨身边,在她身边跪下,奉上手里的东西,一个盘龙漆的木盒子。
“这是晨儿游历江湖的时候从星海顶采回来的赤雪莲,听说有驻颜长寿的功效,晨儿就想,父后的寿辰快到了,这个送给父后就可以让父后美貌不减,寿与天齐了呢。”
闻人千晨笑着说了番恭维的话,便打开了侍卫递过来的盒子,耀眼的红光从里面散出,空气中也隐约浮动着清香。
“嗯,是件宝物呢,晨儿真是有心。”
看见盒子里面晶莹如玉,中央却略微带了红色的雪莲,太后满意的笑了笑,赞赏的点点头。转身问身旁坐着的望舒,眼睛却是眯起来看着北冥炀,“爱卿们的礼,都在宴会开始前送到本宫的宫里去了,晨儿现在又给了本宫这样的贵重礼,皇儿看看,今日是不是也要给父后什么东西?”
第39章
“呜哇,呜哇……”
清脆稚嫩的童声通彻的回响在因为宏大而显得异常孤荡的宫殿里,其声音不说震耳欲聋,却也能够使人烦躁得很,尤其是在人憋着一股气的时候。
“你要是再哭,信不信孤把你丢出去喂狼?!”
瞪着坐在地上的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娃娃,北冥炀努力拿出自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气势,压低嗓音,伸出指尖戳了戳趴在地上小娃娃白白胖胖被眼泪糊住的脸,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磨磨牙开始威胁她,“把你丢给狼,啊呜一口吃掉你,看看你还哭不哭。”
“呜哇哇……”
小娃娃专心致志的哭泣突然被自己面前的人打断,有些好奇,她果然止住了哭声,用自己圆溜溜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盯着蹲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的脸看,纵然孩子还小还无法分辨美丑,但看见眼前的人如冠玉的面庞,她还是伸出了自己的胖乎乎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一巴掌拍到上面,咧开自己还没长好牙齿的嘴,涎水流到还在戳她脸的人手上,傻傻的笑,“哇啊,哇啊。”
“你!孤的脸啊!”
“殿下别啊!”
眼见着自家殿下无意中就要犯下杀人的罪名,言官咬咬牙,一把扑上前去,滚了一圈,把还在青石板上坐着鼓着圆乎乎的嘴巴玩着“拍脸”游戏的娃娃抱过来,退到安全范围内,看见自家殿下美貌的脸上巴掌大的黑色痕迹,憋着气忍笑,劝她道,“殿下,她还小呢,您别动气啊。”
“在你看来,孤是滥杀无辜之人?”
说着话,北冥炀眉峰又挑起来了,已经跟着曦和身边这般长的时间,言官怎会不知那是殿下发怒的前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言官开始打哈哈,“殿下您虽然战场上……呃……但是您心地善良……”
如此言不由衷的话,如此绞尽脑汁撒谎的表情,如此纠结的语气,问她还不如不问的好。
北冥炀叹气,她现在都在奇怪,她从北国过来怎么就只带了这样的随从呢?
“你真的,是孤从北国精挑细选带回来的?确定是在孤睡醒了的情况下带过来的?”
“殿下,您这样,很伤小……小人的心啊!”
无论是有没有太阳神记忆的曦和,她都被嫌弃成这样,言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抱着怀里还在“呜哇呜哇”的小娃娃,表示很伤心。
是,她是夸张了些,对没有了太阳神记忆,现在只是单纯是北冥炀的殿下撒了谎说她是殿下精挑细选过来的,以此来解释她的来历,但是这也不能构成她每时每刻都要被殿下嫌弃蠢的理由吧?!
“孤现在没心情嫌弃你。”
随便扫一眼她的表情,北冥炀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有精力理她,北冥炀把注意力放在她怀里从清晨一直在哭闹,闹到午时日头多高的孩子身上,揉了揉被吵的发疼的耳朵,走上前去,在言官伤心欲绝的眼神下,拉住小娃娃两只胖乎乎的爪子,敛了敛眉,开始盘问她,“小家伙,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孤的住所?你的双亲呢?”
“呜哇,呜哇。”
“……好,你不会说话对吧,那你应该能嗅味道吧?孤把你放到地上,你自己爬回家去找你的双亲,可以吧?”
“呜哇,呜哇。”
盯着北冥炀的脸,小娃娃笑嘻嘻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在言官怀里却不老实,双脚蹬着就要朝北冥炀扑过去,吓得言官赶紧搂住她,偷偷的又后退几步。
看见自家殿下像座石像一样保持着微笑半蹲的姿势,言官笑了笑,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殿下,小人觉得,她是人,应该不会有人类传说中老马识途的本领。”
所以,殿下您应该不能通过这种方法找到她的双亲,所以,殿下您想通过这种方法解决面前这个可爱的小不点,也是行不通的。
“那果然还是应该丢出去。”
“嗨哎?!殿下,别啊!”
殿下,就算小神知道您无论是有没有神的记忆,都对人类的小孩子没有办法,但是像您这样,一看见孩子哭就想把她丢了的类型,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绝对会被认为是人渣的啊!
“怎么了,这是?”
刚踏进宫殿的门,就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和北冥炀身边那个侍卫的叫声,望舒顿一顿脚步,怀着微妙的心情掀开宫帘便看见北冥炀面无表情的抱着“呜哇”哭着的娃娃作势欲丢,她身旁的侍卫死死的抱住她拦着她的动作,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和问询声,她抱着孩子转过身来,白玉一般的脸上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印迹就映入了望舒的眼帘。
“噗……”
纵使月神殿下深居月神殿千万年,几乎断绝了人间的喜怒哀乐,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折服,在北冥炀杀人眼光的逼视下笑出了声。
“很好笑?”
“嗯,很好笑。”
很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在观赏了北冥炀由白脸变黑脸再变青脸的戏后,望舒摇头笑,碎步走到她面前。
北冥炀怀里脸蛋圆乎乎的小娃娃本来是不闹腾的,奈何抱着她的人太折腾,连抱着孩子的姿势都不会,加上抱着她的人明显的恶意,就算是天真纯洁的孩子,果然还是会感觉到自己身边潜在的危险的,因此,自从北冥炀把她从言怀里抱过来的时候,她就一刻也没停歇过的哭,直哭的言官心惊胆颤北冥炀心烦意乱。
“小家伙,来,母皇抱抱。”
张开手臂,望舒朝着还在闹脾气哭鼻子的孩子温言道,暗中施展自己的朔月之力安抚小家伙的情绪,让她在柔和朔月的沐浴下,恢复到像在娘亲身边一样的安静。
“哇啊……”
听见望舒与闻人千朔极其相似的声音,在北冥炀怀里的小家伙果然探出头,用黑亮的眼睛瞅了瞅,又耸着鼻尖闻了闻,确定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后,张开胖乎乎的手臂,短短白白的腿蹬在北冥炀的小腹上,流着涎水朝望舒笑,“哇啊,哇啊……”
“嗯,真是乖孩子。”
从已经僵硬了身体的北冥炀手里接过孩子,望舒亲了亲高兴的在自己怀里蹦跳的娃娃粉嫩的脸颊,笑着说道。
清晰的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作出这些动作后北冥炀和她身边侍卫微妙的情绪变化,月神殿下微微转头,看着她们笑了,“怎么?”
“陛下,这是……您的孩子啊?”
北冥炀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的言官瞠目结舌的模样,看看望舒怀里抱着胖乎乎还在流涎水的娃娃,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呃……长得跟您……挺像的呢。”
“孤什么时候教过你昧着良心说话了?”
望舒未及接话,北冥炀便抛出了这样不怀好意的话语,还好月神大人不在意凡间的礼节,否则若是寻常的君主,听见了这一句话,这样一句说自己的孩子不像自己,也就是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话,定会勃然大怒。
“殿下,这样说不太好吧……”言官战战兢兢的进言道。
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孩子不像她,岂不是说她的夫郎对她不忠吗?而且对方还是个帝王,这样说,不是诚心想要被判刑么?
“嗯,这孩子这么漂亮,的确长得不像朕,倒是像她爹多一些,毕竟,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福气有一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爹的。”
还从来没听过有这般不知羞觉得自己孩子美丽的娘亲,还真是母不嫌子丑……不过刚才,她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你方才,说什么?天下……第一?”
怀疑的看着她和她怀里的娃娃,北冥炀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她方才该是听错了,她根本就没有听见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的爹,也根本就不知道天下美人是谁。
“哎?炀殿下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曾经是北国美人皇子的事情么?”
“哪里,孤记得可是清清楚楚的,孤是女子。”
“所以呢?”
“所以——”
所以你怀里抱着的娃娃,到底是哪里来的?!
虽说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南歌王朝是女尊国家,看起来与她年龄相差无几的人定是也成了亲有了孩子,但第一次直面这个现实,还是会让人不知所措。
尤其是,那个小娃娃还缠你半天烦你半天的情况下。
“哇啊……”
被望舒抱在怀里的孩子可能是饿了,突然哭起来,整个宫殿又开始了魔音穿脑的循环,北冥炀眼里跳动着火焰,眉头皱起,头疼的紧,看着望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月神殿下从头到尾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陛下,她可能是饿了,您还是先给她找点吃的吧?”
那小娃娃哭叫声太卖力了,言官看不下去了,摸摸自己的脑袋对着望舒打哈哈建议道,却不想正好给了望舒提起这个孩子来历的开口机会。
“炀殿下,她饿了。”
把孩子往人手里一塞,望舒笑眯眯的望着嘴角略微抽动的北冥炀,笑道,“快给她喂奶吧。”
第28章
“啊,撕碎你们,撕碎你们,撕碎你们!”
张欣听见声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公孙逸兮疯了一样红着眼睛,不停的撕扯着手里的东西,平常保养得当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打了结黏在脸上,脸上泪水糊了一大把,不停的撕扯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撕一边还喃喃自语,声音怨毒的像是地狱里来的勾魂复仇的鬼。
“我的小祖宗哎,你又干什么。”
看见宝贝女儿变成这样,张欣连忙心疼的跑过去一把抱过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看着她神情恍惚的样子,心疼不已,安抚她,“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跟妈咪说的?宝贝儿,你好好跟妈咪说说啊,妈咪帮你解决,好不好?”
“妈咪,我要公孙朔兮那个贱人去死,我要她去死啊!”
任由自己女儿发狂一样捶打着自己,就算暂时被她当做是出气筒张欣也是无所谓,只是好好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听见“公孙朔兮”这个名字,她心里一抖,看见自己怀里仪态尽失的女儿皱眉道,“别说这样的话,不然你爸爸听见,又要罚你了。”
“妈咪!你帮我弄死公孙朔兮,你雇人去杀了她,你雇人去杀了她好不好?”
紧紧抓住张欣的袖子,公孙逸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抬起头,用平常总会奏效的祈求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妈咪,你说过的,小羊是我的,可是现在公孙朔兮竟然要跟我抢了,你看,她要跟我抢小羊了,你把她杀了好不好?杀了她,就没人可以跟我抢东西了,就没人跟我作对抢东西了!”
“逸兮,你冷静点,没事,她抢不走北宫旸的,啊,你信妈妈,她抢不走的。”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看,你看,她要把我的小羊抢走了,她要把她抢走了!妈咪,杀了她,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