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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如果……”张严有些犹豫，因为在他看来，顾念希现在……似乎已经有了正在交往的对象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大小姐夫人的……亲妹妹……如果他没有感觉错误的话，“如果……二小姐能够在其中跟某一位公子相谈甚欢，觉得相处合适的话，自然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不需要。”顾念希立刻就拒绝了。
“理由。”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顾老爷子开口询问道。
“我……”还是忍不了心中一阵犹豫，虽然她在国外……都是男女通吃相当开放的，但是面对自家爷爷，她有些拿捏不住他的意思，哪怕自家老姐已经跟程雪言顺利的在一起了，但是那并不代表，这一份允许……也会在她的身上行得通，“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还很年轻，所以并不需要这样，也不用凭借这样的方式去交朋友。在我觉得自己想要组建家庭的时候，我就会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的。”
“现在还年轻？会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顾老爷子非但没有再沉下脸来，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的神情，反而是笑起来看着顾念希说，“你不打算，告诉我实话么？我虽然岁数大了，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但是我还不瞎，耳朵也还没有聋，看得见，也听得着。”
“什……什么实话。”顾念希心里面有些惊讶，却很快又再次恢复平静。毕竟，现在这个正坐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爷爷，能够知道自己的动向，自然不是什么怪事，只不过……看来今天大概免不了要跟自家爷爷争执一番了。
“你正在交往的人。”顾儒生也没有必要再跟她绕圈子下去了，直接说了出来，没有带着丝毫的询问语气，“不打算让爷爷知道么？”
顾念希张了张嘴巴，吞了吞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既然……爷爷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程雨霏。”顾老爷子面上的笑容，在念出这个名字以后，开始渐渐的消失不见，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直视着顾念希的眼睛，“程雪言的妹妹。”
顾念希的两齿已经咬紧。心里面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这么巧？你是喜欢那个女孩子才跟她在一起的么？”在顾念希说出肯定的回答之前，顾老爷子又抢先说道，“你确定，那个女孩子也是喜欢你的么？据我所知，她之前有过跟几个男人交往的经历，可是从来没有跟女孩子在一起过的先例，除了你。”
顾念希张了张口，本来想要说出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来。
顾儒生看着她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你能够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她是喜欢你的么？你又能不能肯定你自己也是喜欢她的？还是因为思颜喜欢女孩子，所以你也去喜欢女孩子？而那个人，还是程雪言的妹妹？”
因为两齿咬紧的缘故，所以顾念希的平整的两颊鼓了起来，两手也握的紧紧的，“你能肯定么。”
“我是真的喜欢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我——”顾念希终于表态。
“胡闹！”顾儒生立马打断了她，大声的呵斥了她，“喜欢？嘴上说说的喜欢吗？你刚刚不是还亲口跟我说，你觉得自己还年轻？那你能够确定，你以后不会跟她分开会一直在一起么？”
“我会……跟她一直在一起的。我没有这么肯定过，我喜欢她。”顾念希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就认为她是胡闹？
“我姐当初不也跟雪言姐在一起么，爸爸当时也反对，你也是反对的，可是现在，她们还不是在一起了，我姐跟雪言姐是坚定的喜欢，为什么我就不能这样？”她只是很认真的再喜欢着程雨霏而已，为什么就是胡闹？
“你不是你姐，而程雨霏也不是程雪言。”顾儒生拄着手杖站了起来，“思颜跟雪言那丫头分开了十年，用这十年的时间来证明了她们相爱这件事情。更何况，雪言那丫头到现在为止，都只跟你姐交往过，你姐也是如此。你呢？你是这样么？还是程雨霏那个丫头？她是这样么？”
“从小到大，你挂在嘴边的，都只有我姐的名字，她就是你优秀的孙女，而我，就只会胡闹只会闯祸，在你的心里面，有把我看作你的孙女过么。”她其实不是吃她老姐的醋，只不过，她一点都不甘心，心中也后悔的不得了，为什么，她在国外的那些日子里，要过的那么任性那么随便。
否则的话，现在，她大概也就可以坚定的告诉自家爷爷。
她喜欢她。
这件根本不需要被证明的事情了吧。
☆、第156章
顾儒生一怔，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有些愤怒的说，“小时候你说要去游乐园玩，是谁带你去的？你吵着要在生病的时候吃冰淇淋，是谁让你吃的？小时候你参加学校的小组比赛得了第一名，是谁满足你的所有愿望还给了办了一个庆祝宴的？你——咳咳，咳咳咳……”本打算继续说下去的，却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顾念希本想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看到自家爷爷这样，突然就软了下来。有些烦躁的心情，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明明……决定了要变得成熟起来的，怎么又变得这么冲动了呢。
顾念希急着走上前，扶住自家爷爷，上下来回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让他顺气，等到顾老爷子呼吸变得平缓下来以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烦闷，语调平缓的说，“对不起，爷爷”。
略有停顿了一会儿之后，顾念希又说，“是我……太任性了。爷爷，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不懂事道歉。”
顾儒生缓了缓气儿，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顾念希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但是……关于我喜欢雨霏的事情，不会改变。”
顾念希认真的脸在顾老爷子的眼睛里面开始放大，他鲜少看到自己的这个小孙女这么认真的样子，只听到她又说，“我喜欢她，不需要被证明。”
“你能肯定么。”顾儒生又问了一次，语气变得相当平静。
顾念希本打算一口就说我当然肯定啊，张了张口打算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家爷爷问的……不仅仅只是如此。
除了自己的肯定，还有的便是……程雨霏的真心。
自己能够笃定自己的心意，笃定自己对程雨霏的感情，可是她……并不是程雨霏，她能够……也同样的这么笃定程雨霏对自己的感情么。
她可以么？
顾念希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面便出现了程雨霏的脸。
也许关于程雨霏对待这份感情的事情……她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的底气像是喜欢着她一样笃定着她也同样的喜欢着自己，但是……每天醒过来的时候，能够看见她的睡脸，顾念希就真的已经觉得……非常足够了。
非常的，满足。
“……”顾念希停顿了，“我没有办法替她做出回答。可是无论雨霏的答案是怎样的，都没有办法改变我喜欢着她的这件事情的事实。”
是啊，她喜欢着程雨霏，跟程雨霏无关。所以不论程雨霏有多喜欢她，也无法影响她对程雨霏的那份喜欢。
顾儒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说，“你出去吧。”
“爷爷……你……你的身体……还是让家庭医生再来看看吧？”顾念希还是有些不放心，同时也在心里面自责着，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惹自家爷爷生气的，她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任性。
“没事。你出去吧。”顾念希一靠近，顾老爷子就直摆手。
没有办法，顾念希只好收回了手，不情不愿的说了句，“那……那好吧。”然后走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自然也……错过了身后自家爷爷嘴角的弧度，以及站在他身旁张严脸上的笑容。
“把那个……拿出来吧。”这本来就是一个局。
“是，老爷。”张严收到指令便从书柜上拿出了一支笔，录音笔。
他按下了播放键，便播放出了“……我喜欢她，不需要被证明……”从他跟顾念希谈话开始，全部的内容就都已经被录下来了。
“收着吧。”张严便关掉了录音。
“邀请雪言那丫头的家人来的时候，别忘了把她妹妹，也一起请过来。”顾儒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嘛，经过了大孙女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开明了很多，不过在知道自己的小孙女顾念希也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而且那个女孩子还是程雪言的妹妹，顾儒生只觉得，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一些吧？
可是有了大孙女的前车之鉴，顾儒生怎么说也不会再一竿子打死直接否定，老实说，他的确是很怀疑顾念希对这份感情的认真程度，当然……关于程雨霏对这份感情是否认真，对顾念希是否是真的喜欢，也还有待考察。
不过……那句“我喜欢她，不需要被证明”这话，倒是着实让顾儒生打从心底里面感到惊讶，他的确没有料到顾念希会这样回答他。
顾思颜房间里。她刚刚偷听完了书房里的对话内容，便回了房间开始跟程雪言煲着恩爱的电话粥。
“嗯，对啊，所以今天就不回去了。你不用担心，安心睡觉就好了。”顾思颜并没有提到什么其他的事情，是不想惊扰到她。
“嗯，我知道。你也是啊，要早点睡，我明天回去顾宅找你的，顺道也可以看看爷爷。这些日子比较忙，我们好像也很少在顾宅陪他吃饭了。”程雪言的声音温柔的都要能够滴出水来了，顾思颜听着就觉得心里面软软的。
“是啊。对了……”顾思颜想起自家爷爷让她带着家人来一起吃饭的事情了。
“嗯？怎么了？”程雪言躺在床上，翻看着她跟顾思颜小时候的相册，总觉得那些青葱年少的岁月，好怀念。
“爷爷说，让我请你，还有你的家人来家里面吃饭。”顾思颜平淡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程雪言翻动着相册的手一顿，“你的意思是说……？”
“嗯？什么？你好像觉得很惊讶的样子？”顾思颜就是故意的，装傻，“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么？你的家人……跟我的家人一起吃顿家常便饭，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
“噗嗤。”程雪言忍不住笑了，然后乖乖的说，“好。那我明天就去跟妈还有雨霏说。”
“嗯。”
“嗯。”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静的都以为是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但是电话两头的人，都只是在平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却也并不觉得无聊。
“雪言。”顾思颜打断了平静。
“嗯？”程雪言应声。
“总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来得太快太过突然。我没有想到，在我离开那么多年以后的今天，你还能够回到我的身边，跟我又重新的，在一起，并且……还得到了双方家人的认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顾思颜的声音有些飘忽。
程雪言听在耳里，心里面也不禁有些感叹起来，是啊，真的好不容易，同时却也从顾思颜的声音中，听出了她情绪的低落，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心里面一定又在自责又很难过，便带着轻松地语气对她说道，“哪有什么不真实。思颜，你听我说，对我而言，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们在一起了，才是真实。”
顾思颜心里面一暖，笑了起来。
“雪言。”
“嗯？”
“你能够一直在我的身边……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开心。也很感激。”说道这里，顾思颜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眼眶已经不禁有些湿润了，她怕她自己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会忍不住泄漏出自己的情绪，哭出来。
我又……何尝不是呢。
程雪言在心里面这么说着，却没有将这句话说给顾思颜听，她不想要在顾思颜现在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么说，她想要……在适当的时候，说给她听。
让她知道，自己曾经那么为了她没日没夜的难过。
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她十年如一日的这么等着她。
然后……她就可以看到顾思颜为她心疼以及脸上饱含歉意的表情。
程雪言的心告诉自己说……她想要顾思颜为自己心疼。
不过……其实也不算是等吧。只不过……心里面的那一个位置，始终只能给她。程雪言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位置也许会空出来吧，可是这么一想，就是十多年，这么一想……就等到了顾思颜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想啊……大概这一辈子，她程雪言心里的那个位置，都只能给顾思颜了。也许……那本来就是属于顾思颜位置。
“怎么办，感觉啊，喜欢你……就要喜欢到我控制不住的地步了。”顾思颜听到电话里突然没了声音，于是就这么打趣道，不过……这也是她的真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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