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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狰,没有了息壤族和一部分飞沙族,以后部落将会变成什么样?
“等等!”原战开口叫住狰。
狰停住脚步回头。
“酋长大人,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狰,你也留下。”原战走到一边,摆明了要说的事情不想让老祭司听到。
老祭司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他正忙着指使秋宁给他捶烂药草,试图缓解身上的奇痒。
古时候女人生产跟母兽无异,因为怕血弄脏了兽皮,她们绝大多数就直接躺在地上,唯一的生产手段就是咬牙忍痛用力挤压自己的腹部,迫使胎儿早点从母腹内滑出,孩子的脐带也是用牙咬断。
接生婆这个职业从何时开始已经不可考究,在原际部落也有生育较多的女性会帮助初次生孩子的女人,帮她们鼓劲、查看孩子出来多少、用清水擦洗孩子的身体,用草药填塞产妇下身止血等,但一旦产妇难产,她们大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严默赶到那片空地时,那个女人已经快不行了,她的腿中间有个女人正在试图把胎儿从她体内拖拽出来。
“住手!停下来!”严默人还没到跟前,就先大喝了一声。
那女人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到那标志性的白发,立刻发出尖叫:“是默大人!默大人来了!绿叶有救了!”
严默已经顾不上其他,上去就喝令那个女人赶紧让出位置,眼看母亲已经气若游丝,下身血流不止,当即掏出金针,转眼就在赤裸的孕妇身上连下二十几针。
“去烧水!快!”严默嫌弃旁边围观的男女碍事,让大河把他们都赶开。
孩子身体已经有点发紫,但脚腕处还能摸到脉搏。
而那胎儿一被严默接触就得到了生命赐福,严默为了赶时间,一手摸胎儿脚腕,一手搭在了女人手腕上。
同时给出生命力,这是他从没有做过的尝试。
而糟糕的是,产妇母子虽然都恢复了生机,但也只是暂时,如果孩子不能生下来,一样一尸两命。
迅速变苍老的严默连休息都没有办法,他不敢把手离开母子二人,下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尖,用疼痛来提起自己的精神,看产妇已经恢复知觉,立刻沉声道:“我要把孩子重新推回你体内,你不要怕,我封了你的痛觉,你不会感到多少痛苦,不要绷紧肌肉,尽量放松。来,吸气,呼气……”
严默在说到呼气两字时,就已经把那胎儿伸出的脚重新推回产妇体内,并靠经验用手把孩子的胎位重新一点点磨正。至于手干不干净的问题,这时谁也不会特别在乎。
产妇确实没有感到多少痛苦,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多少。
严默还得努力控制自己的能力,让产妇的下体先不愈合。
被严默命令,那名二级战士跪在产妇身后,抱住她的上半身,在她耳边反复喊着她的名字。
产妇精神非常好,当她听到白头祭司对她喊“用力”时,她就用力憋气挤压自己的腹部。
几次之后,因为产道大开,胎儿滑出非常顺利。
小小的生命滑入掌中,严默有一瞬的恍惚。
他的嘟嘟从来都没有在母亲的子宫里待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多病。
不!严默清醒过来,嘟嘟就算借母体生出也不会强壮到哪里去,他是自己的最大成果,但也是自己最大的罪孽!
严默托起婴儿,让她趴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控出她嘴中的堵塞物,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哇——!”只有两个成年人巴掌大的女婴发出了不算嘹亮但很有力的哭声。
“活了!活下来了!”周围围观的男人女人们大叫大喊了起来。
新生命的出生总是最触动人心,尤其是如此艰难的生产。
他们很多人都以为白头祭司会跟老祭祀一样,命人撕开孕妇,取出孩子,然后再用他的生命赐福重新救活那对母子。
但是白头祭司没有这样做,他向他们展示了一个可能。很多女人都看到白头祭司做了什么,如果下次再有同样或类似难产的妇人,她们至少知道要怎么做,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能干看着,等待老祭司来取出孩子。
那二级战士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后,情不自禁地呐喊了一声。
那叫绿叶的女人则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笑了。
严默把哇哇哭泣的女婴托给孩子的母亲。
绿叶接过她,自然而然地横抱到胸前,低头贪婪地看着孩子的小脸。
营养不足生下的孩子很丑,皱巴巴、血乎乎,皮肤也黄黑黄黑,头上只有几根胎毛,眼睛闭得紧紧的,小拳头攥着。
严默有点妒忌这小囡囡,他家嘟嘟生下来是好看,却没有这孩子健康,连哭声都没有这还不足四斤的小毛娃响亮。
严默看女人下体伤口正在愈合,给女人起出金针,起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大河下意识想要伸手扶他,被严默勉强闪开。
大河不敢再碰他,只焦急和担心地看着他。
“我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去给秋实大人祈福。另外,把烧好的水兑上干净的冷水,我要洗洗,还有那孩子也要洗。”
“是!”大河转身吩咐旁边一个大孩子。
严默累得直接躺在地上。
那二级战士让两名妇人照顾自己的女人,过来想要扶起严默,被大河拉开。
“蓝蝶,不要碰默大人!”
大河的呼声虽然严厉,但那二级战士蓝蝶并没有因此发怒,他反而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赶紧退开好几步。
“默大人……”那妇人竟然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在严默身边跪下。
严默虚弱地转头看她,皱眉:“你能动了?”
“我,很好。”绿叶抱着孩子,小心把还在哼唧的孩子送到严默面前,并注意不要碰到他。
严默看着她。
绿叶咬了下嘴唇,“大人,我、我想跟你一起走,还有我的孩子。”
蓝蝶吃惊,他似乎完全没想到绿叶刚生完孩子就说出想要离开他的话。
严默也有点惊讶,难道蓝蝶对绿叶不好?可是看样子不像啊,在这个时代,能这样紧张自己女人的原始战士可不多。
大河原本想把绿叶拉开,他不想别人打扰到严默的休息,可是在听到绿叶主动要求说想和严默走时,大河收回了手。
“大人,我是奴隶,我的孩子会最先被吃掉。我听草町姐说,九原部落不吃人,而且没有奴隶,是真的吗?”绿叶说出了原因。
严默眨了下眼睛,表示肯定。
“大人,你愿意要我们吗?”绿叶很惶恐,作为奴隶,她很清楚很多奴隶交易都只要成年人,就算要孩子,也不会要这么小的婴儿,而为了让女人死心,他们通常会弄死女人的孩子。
严默瞅了瞅哼哼唧唧的小不点,撑着精神慢慢地道:“以后她就叫幼青。”
绿叶先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蓝蝶听懂了,但他似乎在苦恼什么,就没提醒自己的女人。
这时,大河在旁边说了句:“大人给你的孩子取了名字。”
绿叶一下笑了出来:“幼……青……,幼青!”她不知道幼青两个字怎么写,只觉得这两个字念起来特别好听,是默大人亲自给她的孩子取的名字呢!
绿叶反复念了几遍孩子的名字,把孩子抱回怀中,高兴地一把捉住旁边蓝蝶的手,激动地问严默:“大人,那蓝蝶也能跟我们一起跟你走吗?”
严默心想,随便,爱跟就跟,九原缺劳力。
蓝蝶听到绿叶并不是想离开他,憨憨地咧了咧嘴,傻愣愣地道:“大人,我是黑原族人,大战大人会要我吗?”
严默刚点了下头,旁边围观看热闹的男女忽然呼啦一下靠近了一大堆,这堆人你看我、我看你,当第一个人开口问:“大人,我也能跟着你一起走吗?”
接二连三地相同疑问一起向严默涌来。
严默:“……”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受欢迎。不过,能不能给他点休息时间?一个个伸着脑袋直勾勾地望着他,真的不是在瞧稀奇?
别当他没听见几个小崽子在偷偷地互相猜他原本到底是老人还是少年。
“桀——!”默默你在哪里,我回来啦!
九风在山谷上空盘旋,瞅了好一会儿没发现它的小两脚怪——因为严默被头顶一圈脑袋给遮挡住了。
第119章 巫运之果
九风一出现,所有围住严默的人立刻呼啦一下全部散开。
“桀——!”九风看到严默,俯冲下来。
默默,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严默虽然很累、很衰弱,但看到九风他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九风在他身旁落下,把乳白色的果子放在严默胸口,用巨大的喙拱了拱他的脸,“咕噜噜。”你怎么又变样了?还躺在地上,不要睡了,起来吃了果子和我一起玩。
严默没有阻止九风碰他,他之前就答应要给九风生命赐福一次。就算想要阻止,这时他也忘了,现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胸口上的果实吸引。
这乳白色、半透明的果实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像最贪财的老抠看到了一座宝藏,又像沙漠中渴求水源的旅行者终于看到了一眼清泉。
那种极度渴求很久的东西被送到眼前的满足感一下充斥了严默全身。
拿起它,它就该属于你!它是你的!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它。
平常这时已经基本不能动弹的严默此时也不知哪里生来一股力气,抬起右手,一把按住果实。
泪水从他的眼眶溢出,他却丝毫不知,他抱着果实,身体蜷缩起来,就像胎儿一般,把整个果实护在了自己胸腹中。
九风还想用喙蹭他,看到他更加衰老的模样这才想起来默默以前跟他说的,不要随便碰他的话。
“桀桀。”默默,你怎么了?
严默抱着果实,一遍遍抚摸着它,东翻一下身西翻一下身,翻来翻去像是不知道该把它藏在哪里。
随着他的碰触和抚摸,那给九风抓得有点蔫蔫的果实一下变得饱满和晶莹起来,严默的消耗也更明显,但他此时精神处在极度亢奋中,完全没注意到这点。
周围的人因为九风都离得远,就是大河也不敢太过靠近,因为谁敢过于靠近,就会被九风吐风刃。
原战不在,如果他在,肯定能一眼看出严默与往日的不同。
此时的严默就像被那果实蛊惑了一般,他感觉那果实在向他呼唤着什么、渴求着什么。
红翅和飞刺绕着严默飞来飞去,也不知该怎么对待那枚果实。
“嘟嘟……”严默看到怀里的果实变成了他的宝贝,宝贝小声哭泣着,喊着饿。
你想吃什么?爸爸什么都给你!
血……很多很多的血……
“血?你要血?爸爸给你,都给你!”严默已经分不清他“听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愧疚、思念以及对独子的溺爱之心,让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术刀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掌。
血水顺着掌纹流下,全部滴到果实上,严默怕不够,把自己的手掌整个盖在果实上。
他能感觉到那果实的表皮像是在吸吮他的血液,大量血液快速流失。
可严默一点都不觉得可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甚至感到一种奉献般的极度欢悦。
九风偏着头盯着严默,桀桀叫了两声,可默默抱着那枚果实就是不理它。
九风奇怪,咕噜噜问他:给你果子为什么不吃?为什么要划破自己的爪子摸那个果子?
问了几遍,默默还是不理它,而且它忽然感觉到它的小两脚怪身上传来一股它不太喜欢的气息,就像那些将死的野兽。
“桀——!”坏果子!放开默默!九风发现不对了。
“噗!”九风一个风刃,准确地射在果实上。
果实的表皮凹了一下,竟然没破。
严默猛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和他的精神断开,他抬手就想把那果实扔掉,在他内心深处,他也知道有什么不对,但刚才就是无法挣脱那种面对嘟嘟的愧疚感,让他极力想要补偿。
九风也再度吐出风刃,那果实就像感到害怕一样,它再次对严默发出召唤:救救我!
严默再次被迷惑,他觉得他听到了嘟嘟的哭喊声:爸爸,我疼!爸爸,救救我!
不对!这不是嘟嘟,我要丢掉它!不能让它控制我!严默拼命和自己的意识挣扎。
而那果实紧紧黏在严默的手掌上,死活不肯从他的手掌中脱离。
“噗!”九风大怒,坏果子,我带你来是给默默吃的!敢不听话,抓烂你!
九风见风刃不管用,上爪子就去抓。
严默抱着果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九风抓偏,爪尖钩破了严默上身的兽皮衣,在他腹部划开了一道伤口。
红翅和飞刺想要攻击九风,被严默叫住。
“噗!噗噗!”九风气得不得了,接二连三对着那果实吐出风刃。
疼,好疼!救救我!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