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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角人听了这段话更是大有感触,有些人直接嚷嚷:“就是!你们有角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想杀就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你们就不怕神灵惩罚吗!”
神灵才不会管人类生死,能裁决人类的只有人类,神灵只会在人类玩脱了以后或者看人类不顺眼了,就利用自然灾害来重新洗牌。严默心里这样想,嘴上仍旧对有角人诚恳万分地说道:“如果你们不希望这些无角人留在附近,我可以带他们走。但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事?你们说我们是深渊恶魔,如果我们真是恶魔,你们现在还能活这么多人吗?我的战士如此强大,可他没有动手杀死你们一个人。你们的人都在这里,只要你们让这些无角人离开,不要对他们动手,我就把你们的人全部还给你们。”
严默在言语中并没有把自己和无角人放到一起,无角人听了也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在他们的思想中,严默和原战是不同的,他们虽然无角,但他们代表的是神灵,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只要严默肯帮他们,他们就感激无比了。
“你们自己看看吧,看看你们附近的兄弟朋友,可有谁死掉?”
严默这么一说,有角人互看互瞄,这才发现,他们经过刚才的大战,竟然没有减员?那些掉进地陷里的人也都被扔了出来。而那些神甲战士也都只是陷在粘性极大的沼泽中,虽然每个人都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但看样子都还活着?
“刚才你们要杀我们,我的战士反抗,他本来可以杀光你们,可他没有!请回去告诉你们的城主和神殿大巫,我和其他无角人都不想要战争,无角人只是想要有一块自己的栖息地,获得和有角人一样平等的地位,请你们不要再逼迫他们。否则无角人终会拿起武器,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
严默发现自己自从做了神棍后,口才越来越好,这些过去让他恶心的话,现在说来简直一点障碍没有。
理说完,就是完美退场,那怎么样才叫完美退场呢?
你们不是说我是恶魔巫者吗?那么就让你们感受一下我这个魔巫的治疗魔力吧。
严默让所有无角人撤退,让原战把所有有角人俘虏转移到有角人面前。
装逼,升空是必须的。
可惜来不及换衣服了,不过重点是医疗效果,缺少一点特效也无所谓。
就在严默这样想着,并使用精神力让自己慢慢浮空时。
他的脚下突然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神哪!”
“噗通!”
无角人再次全部跪倒。
有角人也有不少人心神受到巨大冲击!
“磐阿神在上,他真的是魔巫吗?”
严默双手交握在胸前,头颅微垂,双眼微闭,飘浮在半空。
他全身穿着粗布衣,脚上穿着草鞋。
他的长相不算惊世绝俗,更谈不上英俊美艳。
可无论是跪倒的无角人,还是被困被俘的有角人都在抬头看着他,包括原战。
只见这名被疑为魔巫的少年背后竟出现了一轮清晰无比的七色彩虹!
少年巫者就像被彩虹的光辉笼罩般,整个人都在彩虹的映衬下发出异样的光芒。
少年张口,空中响起了似能感染灵魂的吟唱声:
“众神众灵啊,请听我的乞求,我愿把我的生命力分享给这里所有受伤的生灵,愿战争不再,愿有角人和无角人能友好共处一片土地……”
第463章 信仰之力
当少年巫者在空中张开双手时,所有人都看到光辉从空中降下,缓慢而轻柔地包裹住每一个受伤的有角人。
无角人羡慕又妒忌又有点不忿地盯着对面的有角人。看吧,这就是祖神和有角人的磐阿神的区别,磐阿神的神侍和大巫从不管他们这些无角人的死活,可是祖神的使者却对生灵一视同仁。
原战皱眉,严默到底使用了什么力量?
当光辉笼罩住自己时,每一个手脚能动的有角人都下意识地抚摸向胸口或者伤口处。
伤口在痊愈、在消失!
哪怕只剩下一口气的有角人也在片刻后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
昏迷不知道情况的人看着天空不解,旁边清醒的人轻声告诉他详情。
所有得到救治的有角人战士看着慢慢从空中降落的少年巫者,心情都十分复杂。
有角人就一定残忍嗜杀吗?
有角人就一定要对无角人赶尽杀绝、欺压凌虐吗?
有些人也许真的就是这样,但有些人只是因为环境感染,而有些人则只是因为命令、因为立场。
有角人中是否有对无角人怀有同情心和善意的?
答案是当然。
任何一个智慧种族都有好人,也有坏人。而这个好坏的含义不在于他们做的事、不在于他们的立场,而在于他们的心地和想法。
而这些有角人中的“好人”在被自己敌人救治后,纠结最深,这时的他们至少心里是不愿意再对少年喊打喊少的。甚至有不少人在心中想到:有这样的力量和光辉,怎么可能是魔巫?
但没有人傻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彩虹还没有消失,有角人已经全部恢复。
严默似有些虚弱地靠在他的战士身上,深深看了对面有角人一眼,转身带着所有无角人走了。
他们就这样走了?
当无角人的身影几乎快看不见时,有角人身下的沼泽地突然开始变得干燥,藤蔓消失,不少人挣扎着爬了出来,再彼此互助挖掘其他人。
部分有角人战士救出头领后,苦恼地看向他:还要不要追杀那些无角人?
头领也苦恼啊!他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追上去,杀死他们,那魔巫消耗这么多,肯定无法再支持,这是一个消灭他们的好机会!还有一个小人则一巴掌扇倒前一个小人,怒骂:我们是骄傲有尊严的有角人战士,不是那些卑劣的深渊恶魔,现在该做的是退回去,把情况禀报给大巫,由他来定夺怎么对付那些无角人。
“大人,”他的副手被手下从泥地里挖出,走到他身边,表情复杂,“回去吧。如果他们想杀我们,我们一个都留不下来。不管如何,我们这么多人都被……”
头领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尽量找回散落在周围野地中的骑兽,收拾回城。”他们的骑兽也被夺走不少,但总还有些漏网之鱼。
“是!”副手领命而去。
虽然所有人都衣不蔽体,回去有点难看,但有什么能比得上留下性命更宝贵?
十八名神骨战士无一人身死,重伤者也全都痊愈,这些人从头到尾一直保持了沉默,在头领说要回去时也没有人表示反对。其中一人甚至抬头看着魔巫等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摩甘将军之前带来的人手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副手提醒头领。
头领顿住脚步,“找一找。不是说无角人中有我们的奴隶吗?看看他们在不在附近,问问他们知不知道那些战士和神侍的下落。”
狗牙等人不用找,自己就跑了出来。
“大人,我有重要消息禀告。”狗牙弯腰恭敬地道。
头领勉强用一块破布裹住下半身,但这也丝毫不妨碍他看向狗牙的目光充满鄙视和傲然:“说!”
“大人,那魔巫虽然带着一些无角人跑了,但还有一些无角人留了下来,还有一部分人也跟他们分开,这些人手上都有那魔巫留下的巫药。”
头领本来以为不会是什么大消息,听到这里吃惊道:“你说那些无角人每个人手上都有治疗疫病的巫药?”
“是,大人。”
头领大喜。他们受命来消灭魔巫和无角人,还有一个命令就是尽量找出那魔巫炼制的巫药。城中虽然已经得到疫病药方,但懂炼药的神侍不多,最重要的一味拉曼草又没有现货,导致城中现在一药难求。
他们没有完成消灭魔巫和无角人的命令回去,肯定要受到一定责难,但如果他们能带回巫药,那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那些无角人躲在哪里吗?”头领试图对狗牙和颜悦色一点。
“知道,大人!”
“带路!”
留下的无角人和跑得慢的无角人都惨了,没有严默和原战保护的他们,说是最好欺负的羔羊也不为过,有角人对付他们,连武器都不要用,站在那儿就能吓住他们,何况他们还有装备俱在的神骨战士。
而头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对于那些主动上交巫药的无角人,都没有下令杀死。而对于那些稍有反抗的,也只是教训一二,抢了药就不再理会。
但这个教训一二在有角人眼里很轻,可对于无角人那也就比杀死好一点,不少人被打得手断脚折、头破血流。
所有被抢药的无角人都看到了带路的狗牙等人,他们恨狗牙恨到了恨不得食其肉的地步。
抢药的有角人战士都没想到那魔巫临走前会留下那么多巫药,竟然人手都好几颗,如今这么一搜罗,集中起来竟有不少数量。
头领大为满意,郁闷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在回城前,他命令狗牙和他的跟班留下,负责管理这些无角人。
狗牙兴奋,他努力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继续当牙官,继续能骑在这些无角人的头上吗?回去乌乾城虽然也不错,但留下管理一大堆无角人做头领,显然更好!
藏在小山岩洞里的前俘虏们也被找到,有角人的这支军队终于离开了。
狗牙带着手下,意气风发地准备大展拳脚收拢这些无角人。他想着,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些愚蠢懦弱的村民给他盖房子,要大、要用石头、要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样子。其次,他要找几个还能看得过去的女人,前面他就看中了几个,可是有魔巫在,还有夕阳那家伙,他一直不好动手,如今谁还能再阻拦他?第三,他要安排人去打猎,这种苦活他再也不要干,他只要等着吃就行。还有……
有角人头领在跨上骑兽前,嘴角勾出冷笑。那叫狗牙的无角人一定没有看见那些幸存的无角人有多么仇恨他,无角人是懦弱,但如果他们被彻底夺去了生的希望时,他们还会继续懦弱下去吗?
“大人?”副手奇怪地看他。
“希望那狗牙不要被那些无角人生撕了才好。走!”
副手心想,您特地留下那个狗牙和他的手下,不就是为了让那些无角人有个发泄口吗?等那些无角人杀死狗牙他们,仇恨宣泄,以后再重新派其他无角人牙官来管理他们就会容易许多。他们已经这样干过多次,每次都很成功。
夕阳等人乱成一团,哭哭啼啼,他们被有角人追上虽然没有死者出现,却伤了一大批。
夏天天气热,伤口特别容易腐败,林中虫蚁众多,他们这样别说长途跋涉,就是留在原地,有些人说不定也会坚持不下去。
“杀了狗牙!”
“杀了那卑鄙无耻的恶魔!”
比起村民,从乌乾城出来的无角人对狗牙的憎恨更盛。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明明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你带路抢那些村民的巫药就行,为什么连我们的也抢?
“他们手上还有药,我看到了,因为他带路,有角人头领赏赐了他们,给他们每人留下了一颗药。”
夕阳在这时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有角人士兵的武器和盔甲都没了?”
“啊,你这么一提醒,好像真是这样。”
“对啊,我还奇怪他们怎么好多人都赤身裸体,我还以为他们是杀得太热……”
“蠢货!热到把盔甲和武器都扔掉的程度?”
“也许他们收起来了?”
“收到哪里?我可没在他们身上看到任何骨器的影子。”
“那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总不会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带吧?”
夕阳示意大家都别吵了,问一名老人:“您看那些有角人战士的神色?”
老人坐在地上疲累但肯定地道:“他们打败了,那是败军才会有的表情。”
“可是我看他们身上一点伤口没有……”这是夕阳最疑惑的一点。
老人反问:“那你看到他们带着默巫和他的战士的头颅了吗?”
“没有。”夕阳醒悟,立刻吩咐身边人,“你们过去营地那边看看,看有没有尸体留下,小心点,别被有角人发现。”
跑去观察营地的人很快返回,“夕阳!没有!一个死人都没有!”
夕阳倏然转身,“去问狗牙,他们躲在附近没走,一定看到了不少。”
“他会说吗?”手下皱眉。
夕阳冷哼:“他不说也得说!去,我们把所有无角人都集中起来,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不了有角人的士兵,难道还对付不了狗牙和他的手下吗!”
另一头,跟随严默和原战的近两百名无角人简直是一路欢庆,赶路都赶得兴高采烈。一个个跟出去野游似的,没有一个看起来像逃命。
原战抓着严默的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