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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书携着如画腾空而起,踩屋脊、蹋飞檐,掠过水面,划过树梢。
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如画从起初的新奇开始变得害怕起来,紧紧地抓住方云书的衣襟吓得大叫:“娘,我害怕,我害怕。”
怕什么?这么胆小难道也是随梅凌霜?方云书越发起劲,一跃数丈高,几乎能俯瞰整个隐谷门了,如画吓得直哭:“娘,娘放我下去。”
“简直是胡闹。”迎面飞来一道人影,逼着方云书落了地,却是傅隐:“云书怎么这么不懂事,只顾着瞎闹,看吓着孩子了。”
如画哭得岔了气:“娘,我怕,我怕……”
面对傅隐的指责,方云书不以为然:“不吓着她,她还不肯叫我呢。“
虽是如此说,看如画哭地可怜到底也心疼,拍着后背哄劝道:“如画乖,娘抱着你,不怕不怕啊。”
夜幕降临,方云书不舍离开,又不忍梅凌霜露宿荒郊,哄着如画入了睡才踏着月色出来。
梅凌霜坐在一棵大树杈上睡着了,听见响动又警觉地醒来,见是方云书不禁疑惑道:“这会子怎么跑出来了?”
“我们回家吧。”方云书看着梅凌霜真的傻傻地睡在树上好笑又心疼。
“怎的不多几天,陪陪如画呀。”梅凌霜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这个傻子还真的就睡树上了,也不怕被狼叼走。”方云书嗔怪道。
“比这更恶劣的环境我都呆得好好儿的,哪里就这么娇贵了。”梅凌霜兀自好笑。
“那不同了,以前你一个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如今拖家带口的也不好好保重自己,就是没有狼,出了一只色狼也不好啊。”方云书戏言道。
梅凌霜跟方云书待久了也学会了贫嘴:“那又何妨,若真有色狼我抓回来给你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要不我们今晚别回去了,找抓色狼吧。”方云书顺势说道:“抓一大群养着慢慢玩。”
“没羞没臊。”梅凌霜饶是学会了贫嘴,也学不来方云书拿等厚颜无耻:“说正经的,如画怎么样了?”
“挺好呀,长高了,也长壮了,上次那三根稀稀拉拉的头发也多了,就是没有我的照顾好可怜。”方云书不无遗憾地说道。
梅凌霜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怎么觉得被你照顾会更可怜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计较
回程的路上,方云书依旧沉浸在于如画共处的天伦之乐中,从如画一开始不肯叫她,到后来问她什么时候再来,一路叽叽喳喳,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给梅凌霜听。
梅凌霜平日最厌她聒噪,此时听她说起如画却总觉得听不够,唯恐落下什么来。
方云书翻来覆去地说了几次才算尽兴,又意犹未尽地说道:“凌霜,等接了如画回来,傅叔叔也认可了我们,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怎么样?”
“有一个如画就够了,做咱们的掌上明珠难道不好?”梅凌霜答道。
方云书不乐意:“那怎么行,至少要给如画一个伴儿,看她们一起玩耍,一起打闹岂不好?”
“你是大女儿,如画是小女儿,有你们两个一起闹腾我就够受了,还来一个,你是嫌我活得太长了不是?”梅凌霜戏言道。
“我就知道你不耐烦我们母女两,你心中只有杏子是不是,我要下马,我生气了。”方云书一如小孩子一般说变脸就变脸。
梅凌霜将她辖制在怀中道:“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杏子,我倒没说我一开始就跟杏子好好儿的,被你横插一杠子,弄得杏子眼里只有你了。”
方云书嘟着嘴不言语,梅凌霜早就习惯了方云书有事没事地赌气,过一会儿又自己好了,这点倒比杏子好,杏子不轻易闹脾气,一旦闹了起来必是往心里去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并非我不待见小孩子,实则不忍你再受苦,先时我不懂事,你怀着如画是不仅没有给你本分体恤,反倒叫你吃苦受累,你虽不言语半声,可我也分明看到你那段时间害喜难受还强撑着照顾我和杏子,尝尝一上床就累得睡不醒,而今想起多有惭愧,却无以补偿,哪里还让你再受这样的罪。”
“你几时学会了花言巧语了?”方云书这话听在耳朵里心里是喜滋滋的,嘴上却依旧刻薄道:“你既然这么后悔,那再来一次你好好伺候我就算是补偿了可好?”
“好好好,你这么喜欢小孩子,我给你生好不好。”梅凌霜算是摸透了方云书的脾气,非跟她争个嘴上的高低无非的天天吵架,顺着她来比什么都好。
日子依旧闲闲地过,除了记挂如画,记挂林文杏,似乎一切都很好。
方云书依旧是絮絮叨叨地细数如画的变化,又长胖了,开始学会淘气了,据说换了个新奶娘,衣裳头花都换了新鲜花样了,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
天已经转凉了,淅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整三天,那阴冷潮湿的感觉,叫人连心情也愈发阴郁了,梅凌霜忧心忡忡,杏子此刻在哪里,可有片瓦遮头免叫风吹雨打,天凉了,她冷不冷。虽然知道方云书心里不受用,依旧是隔三差五地出去寻。
方云书刚刚接了信使的传书,依旧没有林文杏的消息,她虽然不喜欢梅凌霜总是将林文杏挂在心里不放,实则她亦无法安下心来。
阴雨连绵,方云书也没法去药场,闲来无事便对镜描眉,见梅凌霜怔怔发呆,怕她有思过度,便故意岔开话题来:“瞧我这眉毛总是画的不是浓了就是淡了,你来帮我描一描。”
听到方云书招呼,梅凌霜才缓过神来,拿起螺黛轻沾眉粉,细细长描。
梅凌霜虽不爱脂粉,奈何方云书软磨硬泡,这些时日也学会了描眉画眼,闲来画眉倒也不失为一种闺阁之乐了。其实杏子也喜欢脂粉之色,奈何她出身风尘,那浓妆艳抹放佛是风尘中的烙印,一旦脱离就不想沾染任何与之有关的物什。
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逐渐清晰,不由得又想起当初梅凌霜用脂粉画林文杏的肖像,她还是挺有描眉画眼的天赋嘛:“凌霜给我也画副像好不好?”
梅凌霜一面将胭脂晕染开来,一面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又不会水墨丹青,你想画像找画师给你好岂不好?”
“找画师有什么好画的,我要你给我画。”方云书执着道。
“你说要画便画就是了。”梅凌霜也不跟她顶撞,这种孩子气的人也只好哄着了。
方云书兴致勃勃地研了墨,又亲自润笔,铺了宣纸,压上镇纸,满眼期待地交给梅凌霜。
梅凌霜兀自好笑,提笔挥毫,不时地看看方云书,方云书一时理理衣裳,一时又摸摸头发,一时故作端庄矜持,一时又搔首弄姿摆弄风情。
梅凌霜向来行事利落,不多时就画成了,方云书迫不及待地上前一看。
却见画纸上一个不知是人是兽的东西,看不清鼻子眼睛,乌漆墨黑的一团,比敷衍了事之作更恶劣,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方云书怒不可遏,抓起画纸揉成一团冲着梅凌霜砸了过去:“梅凌霜,你竟敢羞辱我!”
梅凌霜扬手一挥,打开了飞来的纸团,忍俊不禁:“我何曾羞辱你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作画,你非要强人所难,难不成我还能一夜之间化成丹青圣手,就这样算不错了。”
“你就只会糊弄我,当初你画杏子怎么就画得那么好,到我这儿就不会了?”方云书气得不知该砸什么好。
“说了多少次,不要跟杏子做比好不好,有意思嘛?”听到方云书提及林文杏,梅凌霜沉下脸来,与方云书相处的日子里吗,她的棱角确实磨平了不少,任由方云书胡搅蛮缠任性无理也不过一笑而过,唯独林文杏是不能碰触的忌讳。
而方云书偏又是个不信邪的,越不许的事越想做,初时,怕梅凌霜与她赌气一走了之,时时小心,事事在意,唯恐得罪了她,慢慢地感觉到二人的情谊早不是当初那般脆弱得经不起风雨,又加之梅凌霜的宽和忍让,本性也就渐渐暴露。当时的患得患失,到如今得寸进尺。
梅凌霜也本是个性格强硬之人,于方云书日久生情,心中又放不下杏子,对方云书便多生愧疚之心,日常琐事若有争执,不管有理无理,便以谦让为主,一则是爱怜,另一则是补偿。
可是放佛她对方云书的好越多、越真,那不好的一点就越发刺目,越发显眼,如同素绢上的一点墨迹,怎么看怎么闹心。
方云书原本也只是做口舌之争,见梅凌霜较真也就真的动了气,又想起平日里的种种不公来,先时林文杏闹脾气,梅凌霜总是会做小伏低去哄劝,去认错,而于自己则多是沉默,仿佛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便是最大的让步。若林文杏赌气离开一会儿,便急的四处找寻,唯恐她出了意外,而自己哪怕离家出走几天不归,梅凌霜依旧泰然自若,等着方云书自己消了气回来。
方云书心大,纵是有些许不满,也安慰自己杏子是个弱女子,纵是自己也放心不下她,梅凌霜多关注也是应该的。
这些不满日积月累,终于在此刻爆发,方云书怒道:“我为什么不能和杏子做比?曾经她是你的妻,现在我也是,为什么不能比?一碗水很难有人能端平,但你也不能倾斜得倒的一滴不剩吧?我知道你为人清冷,可你为什么能对杏子那么热情,我也知道你说一不二,可你的耐心只给杏子的么?好好好,就算我比不得杏子,我好歹也是你认可的妻子了吧,难道就不能把你的热情和耐心匀给我十之一二?”
梅凌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通理论震了一震,她没料到方云书会为这种小事发这么大的脾气,更没想过她会计较这些。
她以为方云书什么都有,什么都看得淡,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于她来说都是一时的欢喜或一时的遗憾,不似林文杏什么都没有,唯有这份感情是她的全部。
仿佛真的不公平,又仿佛方云书真的很在意她。
梅凌霜十分愕然,原来方云书一直都是委屈着的,却最终没有拉下脸面如同对林文杏那般做小伏低,狠狠心,依旧如平日一般,起了争执便缄口不语,自寻个清静的去处。
作者有话要说:
☆、刺客
梅凌霜在外头看着雨幕直到深夜才回去,方云书没有像以往一样等她回来,然后嫣然一笑,露出一颗虎牙,事情就算过去了。屋里黑灯瞎火的一片,方云书已经睡下了。
梅凌霜有些不习惯,不习惯方云书不首先示弱,不习惯方云书真的计较,难道真的是自己不对?
梅凌霜轻叹一声,默默地脱了衣服,在床外侧躺下,方云书朝着里侧翻了个身,显然是没有睡着,梅凌霜想哄哄她,却最终没说出口,略一翻身,在外头久站被冻得冰凉的脚无意间触碰到了方云书温暖的身体,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方云书依旧不理睬她,却默默地用脚将她勾过来,贴身暖着。
即便是赌气,依旧体贴,梅凌霜那颗心顿时柔软了下来,轻轻抱住方云书,深深吻了一记。
且说林文杏被安置在傅新翰山下的外宅里,一连数月也没有兑现当初的允诺,安置她去照顾如画,不禁有些焦躁起来,质问傅新翰道:“这都多少时日了,你要几时才送我去照顾如画?”
傅新翰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你当隐谷门现在是我当家呢?上次才跟老爷子提一嘴要添个丫头,倒被老爷子训了半日,说我好逸恶劳,贪图享受,难不成要我顶风作案讨一顿打去?”
“你说话不算数,把我骗到这儿是什么意思?”林文杏急了。
“哎哎,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难不成我是绑着你来的?”傅新翰端起酒杯跟对面的姨太太碰了一杯:“就算我拼着一顿打,非把你弄了进去,你就不怕老爷子起疑心,查出你的身世来,你还要不要命了?”
一顿恐吓,林文杏果然不言语了,又不甘心:“那你到底要我怎样?”
“等着吧,等老爷哪天心情好,我再跟他提一次。”傅新翰敷衍道。
林文杏哪里肯信这话,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什么用?”
傅新翰急着跟姨太太喝花酒,林文杏站在这儿就太碍眼了,遂妥协道:“好了,好了,下次我看见方云书的时候,去吹吹她的耳旁风,叫她去跟老爷子说,这事儿准成。”
听到方云书,林文杏药又愣了,轻声道:“你常见到云书?”
“三天两头地去看如画,不想见到也难。”傅新翰不耐烦道。
“她还好嘛?”
“怎么不好?比你好多了。”傅新翰随口答道。
“她有找过我么?”林文杏明知傅新翰依旧不耐烦了,听到方云书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要打听。
傅新翰彻底没了耐性:“谁还找你这个烦人精,我看她经常跟梅凌霜共乘一骑去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