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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槿一惊,忙坐直了身子,冲她笑了笑,“弟妹啊,这么晚了,还没歇么?”
周堇之摇了摇头,在魏槿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屋里有些闷,原想着去院里走走,见着厅里的灯还亮着,所以来看看。哥哥,还在为相公的事情烦恼?”
魏槿微微垂了眸子,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苦笑,“弟妹也觉得,我下手重了吧?其实,最该打的人是我自己。柯儿今日的顽劣,又何尝不是我这个当兄长的过错?”
魏槿顿了顿,自手中收回目光,看向周堇之时,脸上一片茫然,“生平第一次,我象今天这么害怕,我发现,柯儿于我之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平日我怎么责骂都好,他于我都只是阳奉阴违。细想来。我真是错的离谱,我是怎样的糊涂,才能让他一步一步的错到今日?”
周堇之静静的听着,惴惴不安的怀着一颗感谢上苍的心。她喜欢听他说话,喜欢他终于看着自己说这么多话。可是又见到他痛心疾首的表情。她忍不住瘪瘪嘴,打断了他的话,“怎么是哥哥的错呢?哥哥做了该做的,不需要那么自责。”
魏槿只是摇了摇头。又垂下眼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叹道。“弟妹,我知道,是我硬逼着要迎你到周家,柯儿这样不长进,真是委屈你了。”
听了这话。周堇之的心里就象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记,疼得她直想掉泪,眼前忽然模糊的看不清他的脸,只好强笑,“哥哥说哪里话来。堇之从未如此想过。堇之虽然入魏家不久,却一直受哥哥的疼爱照顾。如昔日在家中一般,堇之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并无他求。至于相公,”
周堇之顿了顿,为了让魏槿不再那么自责难过,她终于还是说了违心的话,“相公年纪还轻,哥哥多给他些机会,他会改好的。”
“我也这样希望。”魏槿接过话,看着周堇之轻叹,“我和柯儿,娘亲早逝,便再没人管制我们。而一直以来,我对柯儿关心的太少,才会养成他如今贪玩的性子。弟妹,我想,以后要劳烦你多费心。柯儿本质并不坏的,只是易信人言,便易为人所左右。你生得聪慧,只要你肯用心,柯儿一定能改好的,我相信。”
我?为什么?周堇之愣住,第一直觉就是想摇头。可看着魏槿充满希翼的眼神,她最终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踏进自己的房门,周堇之终于泪如泉涌,继而便是哭得天昏地暗。吓得紫樱手足无措,又不知她所为何来,不知从何劝起,只好跟在旁边抹泪。
深夜的时候,魏柯身上酸疼得醒来,正想嚷嚷要水,却见着室内烛火未灭,桌前主仆二人一坐一站的,哭得正酣。
魏柯一手撑起身子,向外探探头,奇道,“怎么了,这是?”
周堇之转头看了他一眼,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脸上完全没了往日安静恬淡的模样。魏柯瞧着,没来由的有些烦燥,皱眉低喝:“哭什么?可别说是担心我。你就放心吧,我还没死呢,你守不了寡!”
见周堇之仍是背对着他抹泪,并不说话,魏柯便冲着紫樱吼了一句,“倒杯茶来给我。”
不等紫樱回答,周堇之却是先开了口,虽然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却很清晰,“你先下去吧,这儿我来。”
紫樱怔了怔,看看周堇之,确认自己听到的没错,这才行礼下去。
周堇之先是抹干泪,去盆边洗净双手,这才转回桌边,倒了杯水,双手端了,然后近魏柯身边坐下。
“你干嘛?”魏柯有些错愕,才要往后退让,腰上便感到一股支撑他的力道。他难以置信的看看周堇之,狠狠的眨了几下眼,才反应过来,是周堇之搀着他,他不禁有些错愕,“今儿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堇之的脸色,除了脸上哭得有些通红,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对于魏柯的揶揄,她也充耳不闻,一手扶他,让他倚在自己胸前,一手就将茶盏托到魏柯嘴边,“不是要茶么,喝吧。”
周堇之的身上有种淡淡的兰馨之气,魏柯不由得轻吸了吸鼻子,觉得身上立时好了许多。想到成亲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这么靠近自己的娘子,魏柯的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脸上竟有些发红。胡乱的自周堇之手中接过,大口饮尽,却给呛得直咳。
周堇之在他背上轻抚,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埋怨,“家里不是没茶,喝这么急做什么?”
这是在关心自己?魏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微皱眉抬眼打量周堇之,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今儿怎么了?可别说是心疼我,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周堇之淡淡的回了句,然后站起身将茶盏放回桌上,取了伤药折身回来,递给魏柯,“这是哥哥让拿来的伤药。说效果最好,你自己用上吧。”
魏柯看着她手中的瓷瓶眨了眨眼。忽然一笑,伸手就去解自己的中衣,“我都伤成这样了,自己如何上药?不是说心疼我么?我怎么信?”
周堇之原本还没理解他的意思,眼前就出现他裸露的胸膛。周堇之大窘。差点一扬手将手中的瓷瓶冲着他脑袋砸下去。终于只是咬了咬牙,红着脸去他身旁坐下,脸侧向一旁,胡乱的挥挥手。“说吧,哪里。”
其实魏柯知道,魏槿还是有手下留情的。所以他刚才上了药,睡了一觉,这时只是有些酸疼,反正也睡不着了,就逗着她玩玩也好。
心头打定主意。魏柯便故意冲着身上乱指,“这里。”
“哦。”周堇之用帕子沾了药,闭着眼,就往他说的地方胡乱涂上。
“这里。”
“哦。”
“这里。”
“这里,这里。”
“哦。哦。”
一阵乱涂以后。就听见魏柯大笑,“你摆着口不对心嘛。你这是给我上药么,还是在画你的画儿?”
周堇之睁眼,也是忍俊不禁,轻轻一笑。魏柯的身上东一团,西一团的,跟不小心泼了一身墨似的。
“其实你笑起来也挺好看嘛,干嘛平日老绷着一张脸?”魏柯瘪瘪嘴,紧盯着她的脸,道,“好象我欠你似的。我若不挨打,还不知你原来也对我挺好,是吧?也就是你会为我哭吧,瞧着,眼睛都哭肿了。”
魏柯说着,很自然的就去抚她的眼睛,被她闪开,他也就讪讪的收回了手。尴尬的坐了一会儿,魏柯才忽然想起来,又问道,“哥哥刚才打着你了吧?可有受伤?”
周堇之红着脸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没事。”
“给我瞧瞧。”魏柯很自然的伸手就去揭她的领子,吓得周堇之跳了起来,红着脸,声音里就有些怒意,“你做什么!”
魏柯耸耸肩,不再理她,胡乱的将中衣一裹。为了不让压到自己被打伤的后背,他两手撑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着往下躺。
周堇之紧咬下唇,呆立了一会儿,终于走上前扶着魏柯躺下。魏柯忽的冲她一笑,闭眼:“谢谢。”
周堇之没说什么,转身出门,吩咐了紫樱几句。过了一会儿,紫樱便端了盆热水进来,周堇之接过,强忍心头的羞意,亲手替魏柯将刚才胡乱涂抹的药擦去,重新上了药,再侍候他换了件中衣。
一阵折腾下来,周堇之也是出了一身的汗。等她去沐浴出来,看见魏柯面朝里躺着,与他平日的睡姿大不相同。
周堇之站着静等了很久,魏柯的姿势的一点儿也没变,让她有些为难。她又朝前探了两步,停住,听到魏柯的呼吸四平八稳的,让她又有些放下心来。应该是睡了吧?她安慰自己。又等了一会儿,没法子,她也只得吹了灯,然后蹑手蹑脚的上床,靠里躺着,尽量离他远一些。
和平日一样面壁躺着,周堇之的心境却不如往常的平静。魏槿刚才说的话,久久的在耳边回荡。她终于忍不住转过身,透过门帘缝里透来的微光中看着魏柯的脸。他的脸,虽不如魏槿轮廓分明,但细细看来,与他倒也有几分相似。
朦胧中,周堇之忽然觉察到魏柯瞪眼看她,惊得她几乎尖叫,下意识的往后退。背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冰凉感觉,她知道己经退无可退。
魏柯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鼻息间传来的那淡淡的香气,竟让他心里恍然的有所迷失。他终于伸手掀开锦被,宽厚的手掌自她胸前滑过,然后环上她的腰,温柔的将己经瑟瑟发抖的柔弱身子拉入了自己怀中。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六章 再见丁梓秋
墨兰回到姚家,基本没有人注意她有什么异样。只有杜鹃认出她的衣裳从里到外都不是出门穿的那身,然后一直盘问。墨兰知道瞒不过她,便索性给她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是说不小心从马上摔了,所以买了身衣服换上。
杜鹃跟着担心的半天,埋怨她不小心,并不疑有他,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这天夜里,墨兰辗转难眠。在心里反复推敲着要怎么向丁梓秋说明,才能将他身上的伤害降到最低。在心里嘀咕了一整晚,直到天将放晓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谁知,接连着几天,丁梓秋再没有露面。墨兰知道这太不正常了。若是往日,丁梓秋在玉壶山就象是打卡上班似的,每天踩着点儿到的,这时的反常让墨兰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不过,这时离中秋节近了,时人都有订花送花的习惯,所以花田里是异常忙碌。而早些天吩咐从地窖里起出的几十盆百两金正娇嫩欲滴含苞待放的,墨兰也忙着指导花农做节前催花,一时便也顾不上丁梓秋的事情。
正所谓奇货可居,没有丝毫悬念的,墨兰的这几十盆百两金便为姚家带来了近十万两的收入,比这个时候整个花田的收益还多。一时之间,姚家的八月百两金被传为奇谈,姚三姑娘的名声也就不胫而走,更胜从前。
因为这件事情,老太爷心情大好,对墨兰也就更加信任宠爱。十多年来第一次,中秋节这天。与姚家人乐乐和和的吃了一顿团圆饭,而且,在大家的劝说下,老太爷便经常的来到大院里与大家一起用晚饭。有时还会常出门走走,再不似以前那般深居简出。
最高兴的还是姚老爷,看着一撂撂的银票。他喜得挠头搔耳,然后拉着墨兰直嚷嚷着选地儿再建个大地窖,以备明年藏花之用,于是墨兰又跟着早出晚归的忙活了好些日子。
然后是选址,规划,动工,验收。等她终于能喘口气歇歇的时候,己是深秋。某日,墨兰突然惊觉,两个多月了,丁梓秋怎么竟象是消失了似的?那日之后。他再不曾来过花田。
墨兰心烦的踱着步子,心头有种让她喘不过气的不安。她知道,丁梓秋虽然看上去象个大男孩,爱说爱笑的,内心却是极为脆弱的,这段时间,她又一直忙着没有顾及到他,也没来得及解释,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吧?
想了想。她便唤过杜鹃,问道:“这些日子,你可见过会英?”
杜鹃虽是点头,却是一脸的迷茫,“小姐让我出门的时候,偶尔倒也见着。只是他总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儿,说不着两句便冲着我发火。多了几次,我也再懒得去寻他。”
墨兰沉吟了一会儿,道:“明日我带你出去,你寻着会英,让他转告丁公子,说我在四喜楼等他,请他勿必前来与我一见。”
杜鹃的脸上隐隐的现出些许疑虑之色,猜想会英的无名火气应该是来自于丁梓秋,不过看着墨兰眉头紧锁的样子,她还是把到嘴边的问话咽了回去,应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墨兰带着杜鹃出门,嘱她去寻会英,自己则去玉壶山转了一圈,便下山去四喜楼,订了以前和丁梓秋常去的雅间里等候。
墨兰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杜鹃寻来了,行礼抬眼时,墨兰便见着她眼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怎么了,又和会英吵架了?”
杜鹃不由恨恨的抹了把泪,道:“这人,也不知吃错什么了,若不是小姐吩咐,看我再理他!见着我象见着鬼似的,我才把小姐的话说了,他倒狠狠的骂了我几句,没皮没脸的话都说出来了。以为他谁呢,谁有那闲工夫,没事耍他玩儿?”
“坐吧,喝些茶,吃些东西,”墨兰给杜鹃倒了杯茶,叹道,“你别生气,他骂的是我。话带到了?”
杜鹃谢了,在墨兰身边侧半身坐下,大口将茶饮尽,才点头答道,“带到了,不过,那死人说,他只把话传去,来与不来的,就只看丁公子的。”杜鹃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小姐,你和丁公子原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