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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使了丫头送了一盅汤来。”
福喜掀开帘子,楚惊天坐在桌子后边,双手两边都是一摞的奏折,他正打开一本仔细的看着。
自从他病好之后,景熙帝对他更加看重了,从奏折的数量增加就可以看出来。
福喜走到茶水间,里边的太监如意沏了一杯君山银针,边上生着泥炭炉,上边摆了一个水壶,里边的水沸腾的滚着。
如意见他便紧张的问:“福公公看我这茶可能入了太子爷的眼?”
楚惊天是很挑剔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挑嘴得很。尤其是茶水,就在福喜进了东宫之后就换了三个,这如意也是刚来,就怕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撵出去。
茶杯是琉璃做的,透明,可以清楚的看见里边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
福喜满意的点头:“光看这形与色还有香,便知这茶的十分味道已经被你泡出了五分!”说着,他拿了丝娟将茶杯放到了托盘里。
这杯子是琉璃做的,可不能赤手去拿,不然在上边留下了手指印,那可就不美观了。
福喜是贴身伺候太子的人,对他的口味清楚得很,得了他的话,这么说就代表这茶泡得不错了。
不过即使他这么说,如意还是很紧张,面上带了三分笑,拉着他的手笑道:“稍会儿劳烦福公公帮我美言几句才好!”
福喜捏着手里厚重的荷包,反手收到了袖子里,点头道:“放心!”
端着托盘将茶盏放到桌上,福喜道:“殿下,您喜欢的君山银针,。这新来的人倒是有一手,奴才看他这茶泡的是极好的。”
楚惊天放下手里的折子,捏了捏鼻梁,闻言笑道:“你又收了人家什么好处?”
“唔,奴才看看!”福喜打开荷包,拿出一个镶了宝石的金锁出来,巴掌大小,整个金锁亮晶晶的,上边的宝石品相也是上好的,看模样能值不少钱。
楚惊天拿着打量了一下,在他看来这金锁金灿灿的,有些俗气了,不过这份量倒是十足的。
见福喜双眼发亮,喜滋滋的模样,他忍不住道:“此等俗物,也就你看重!”
福喜将东西揣到怀里,笑道:“奴才本就是俗世之人,自然喜欢这种俗物了!”
楚惊天抚额:“如今这大半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本宫身边的贴身公公最喜欢这种黄白之物了。”
福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不是嘛,他收到的大多数东西都是金灿灿,就两个字:值钱!
楚惊天在书房批了半天的折子,到了傍晚,内院的太子妃让人来传话,请太子爷移步梅居苑。
今日是皇长孙楚煜两岁的生辰,东宫举为庆祝,楚惊天开了金口,在一个月前太子妃就开始筹办此事,力求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给楚惊天披上黑色的大麾,前边太监拎着宫灯照着路,福喜和秋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梅居苑坐落在东宫西北方向,后边种了一片梅花,红的黄的米分的,直角梅类,照水梅类,龙游梅类,杏梅类,应有尽有。
一进院子里,便闻到一股轻轻冷冷的香味,入目便见两株红梅,枝丫上挂着两个红色灯笼: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红梅有的含苞待放,娇羞内敛,有的豪放打开,热情饱满。端的是各种姿态,却均是红如烈火。
有宫女在门口候着,福身行礼,一套行礼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优雅非凡。
走过种满了梅花的院子,便到了正厅,早得了消息的太子妃早就领着其他女人在门前候着。
“殿下!”
太子扶住太子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辛苦太子妃了!”
太子妃脸上浮出喜色,笑意嫣然的道:“能得殿下一句话,就是再累妾身也觉得值了!”
两人携手坐到了上座,那伉俪情深的模样,宛若金童玉女的形象让其他的女人嫉妒得发狂。
太子妃除了不讨太子爷喜欢之外,其他的事做得很合格,东宫里里外外被她打理的极是规矩。
楚惊天看着底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道:“今日本宫可不是主角,来,煜儿,到父王这来!”他对着下边的皇长孙招手,立刻引得众人的目光看去。
下边是按着分位坐的,黄舒澜领着皇长孙坐在下手第一位,今日她穿了大红色的撒金锦绣袍子,挽了一个高髻,插着八宝如意簪,头上斜带了一排红色重瓣梅花,金色的步摇摆动间端的是艳色逼人,却又不让人觉得庸俗。
而她怀里的皇长孙也是玉雪可爱,同样是红色的绣“福”袄子,头发绑成了两个,带着赤金项圈,煞是惹人喜欢。
让乳母将孩子抱到楚惊天那,黄舒澜的态度一直是温和,不卑不亢的。
楚惊天将孩子抱到怀里,脸上的表情是慈爱的,笑问:“今日是煜儿的好日子,说说看,想要什么?父王都会满足你!”
楚煜能见到自家父王的时间不多,坐在他的怀里却没有什么不安,举止大气,不见丝毫小家子气。他模样肖似楚惊天,板着一张小脸,一大一小坐着,说不出的喜感。
太子妃在一边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皇长孙可是乖巧极了,妾身看着也是疼爱得紧!”
“前几日妾身得了个物件,说不上珍贵,倒是取了个稀奇!也不知皇长孙喜不喜欢!”这话她是对着楚惊天说的。
身后的绿芽捧上一个匣子,打开里边是一个圆柱形的物件。
“这物名叫万花筒,从这看去,可是能看见美丽的花样,再转一转,又是另一幅花样了,稀奇得紧!”她解释了一番,又对黄舒澜道:“这物件也就得了稀奇二字,还望黄良悌不要嫌弃。”
楚惊天道:“太子妃有心了,谁敢嫌弃?”这模样,竟是要给太子妃撑腰了。
太子妃又惊又喜,看着楚惊天的目光带着爱慕。其他女人则是又惊又怒,不是说殿下对太子妃不喜吗?如今怎么替她说起话来了?
黄舒澜面色不变,笑道:“殿下说的是。”
有了太子妃珠玉在前,其他女人的礼物虽说珍贵,却是平常的。而且每个人奉上礼物的时候都要欲语还休的看楚惊天一眼,端的是娇羞无限。
一个桃色半露胸的女子轻移莲步走上前来,胸前的两团极为雄伟,化了一个桃花妆,光彩照人。
她先奉上了自己的礼物,随后开口道:“殿下,婢妾有一事想求求殿下!”
福喜记得这人姓段,身居正七品昭训,模样是极好的,不然以她父亲是个七品小官的地位也进不得宫来。不过这人向来是不起眼的,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喜欢出门。
黄舒澜一直含笑的脸微微变了变,看着段昭训的眼光带着厉色。
其他的她都能不计较,可是今天是她儿子的生辰,若有谁敢破坏,可不要怪她不讲情面!
楚惊天的笑也淡了几分,这不过又是邀宠的手段。
“什么事?”他随口问。
段昭训盈盈跪下,道:“婢妾自从进了东宫,一直是恪守本分,只有翠兰院的苏承徽与婢妾交好。如今,苏承徽已经病了有五个月了,却不见好,婢妾求殿下让黄太医瞧瞧吧!”
一番话说得是真情流露,眼里水光盈盈,让人忍不住怜惜。
“你倒是心好!”楚惊天面带赞赏,显然这人是入了他的眼。
“太子妃,这事你瞧着办吧!”
太子妃笑得得体:“殿下放心!”只要黄舒澜不好过,她就开心。
这一次宴会,总的来说是平静的,黄舒澜两母子是大出风头,太子妃也是态度温和友好,气氛和谐。
而谁都没想到,那个病了五个月的苏承徽,竟然肚大如鼓,黄太医看了看,竟然是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第39章
“多谢福公公了!”身怀七个月孩子的女人盈盈一福,声音轻柔,笑容温婉。
福喜偏过身子没有受她的礼,笑道:“苏良媛不必客气,这本是奴才的本分!”
没错,原本的苏承徽因有了身孕被抬了份位,成为了苏良媛。
苏良媛抿唇一笑,她模样秀丽,气质柔和,宛若一汪盈盈的水,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女人,竟然成功的隐瞒了所有人,七个月的胎儿到现在才爆了出来。可以说无论是胆识还有心性,她都是个中翘楚。
“劳烦公公传话,这些银子就给公公吃酒吧!”边上一个穿着青色夹袄的宫女立刻递了个荷包过来。
福喜接了过去,道:“苏承徽客气了!”说完,领着几个太监扭身走了。
回到外院,进屋里给太子回话。
“奴才看苏承徽的模样,是个温顺的!”
楚惊天捏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咬人的狗不叫,她能在太子妃眼皮子底暗渡陈仓,其中的手段,可见一斑,你可不要小觑她。”
“在太子爷眼里奴才就是如此不中用吗?”福喜不服气。
楚惊天嗤笑一声,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用手圈着他的话,笑道:“你不是不中用,而是太蠢!”
“你让外边的太监去内院穿个话,今夜本宫去太子妃屋里!”楚惊天突然道。
知道太子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太子妃就开始准备了,沐浴,梳妆打扮,擦上口脂香露,这么一弄就弄了好几个时辰。
绿芽为她插上做工精致的簪子,笑道:“太子妃您这么一打扮,真是艳光四射!让奴婢等人羞惭得紧啊!”
太子妃脸颊绯红,闻言嗔道:“你这小蹄子,可是打趣起本宫来了!”
绿芽一笑,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奴婢明明说的是实话,太子妃总不能让奴婢说谎吧?”
太子妃对着黄色铜镜照了照,满意的笑了笑,道:“你让人出去看看,太子爷这是到哪了!”
“是!”绿芽矮身,扭腰出去了。
外院。
习坤看了一眼时辰,瞥了一眼里边正凝眉思考的人,皱眉道:“殿下午时只食了一碗饭,如今时辰不早了,早该饿了!”
杏子缩了缩脖子,撅嘴道:“可是太子不叫,你敢上前?”
秋子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刚才内院的人也来传话,太子妃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了。”
“可是殿下好可怕!”杏子像小绵羊一样,性格温顺,更有小动物般灵敏的直觉。虽然楚惊天总是笑着的,他却能准确的捕捉到他的情绪。
“如果进去吵到殿下,一定会被骂的!”他无比肯定。
可是总不可能让殿下被饿坏吧?但是他们也没有胆子去打扰他,以前也有不长眼的太监这么做过,最后直接被拖了出去赏了板子。
三个人缩在墙角愁眉不展。
“不如让福喜去吧,太子爷一定不会骂他的!”杏子自认为出了一个好主意。
习坤和秋子相视一眼,皆是看出了相同的意味。他们两可不是杏子这个缺根筋的,自然看得出来太子爷和福喜之间的猫腻,不过他们做奴才的哪有置喙的权利?不过就连杏子都看出来了太子爷对福喜的特别,这也就代表了他并没有想瞒着他们。
不过,他们知道归知道,却没有谁会往外说,除非不想要命了。
“对了,话说福喜去哪了?”习坤问。
秋子道:“……在库房!”
习坤:……
福喜很相信一句话,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而灯下看金银,越看心情越好。
“他就钻钱眼里吧!”习坤叹息。
“福喜还给了我一枚铜钱!”杏子表情着实得意,就连语气也是得意洋洋的。
他从领子里拉出一条红线出来,红线底部挂着一枚铜钱。
也不怪他如此,这铜钱只是铜钱的样式,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磨而成的,再用米粒大小的宝石镶嵌在上边,做工十分的精致,还有特别的值钱。
秋子看着杏子双眼发光,觉得这眼神怎么看怎么熟啊!简直就和福喜看着金子的眼神别无二致。
秋子抚额。
那边福喜心满意足的将库房锁上,回到书房就看见他们三个靠在火盆边上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习坤看他白色的兔皮袄子上边沾了白色的雪花,下意识的问道:“外边下雪了?”
福喜点头,将身上的雪花拍掉,边道:“是啊,下得还蛮大的,地上都积了不少。”
杏子往秋子那边挤了挤,连忙招呼他过来烤火。
福喜拒绝了,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食盒,道:“殿下午时没吃多少,我刚才去御膳房让御厨做了些吃的,这就给他送过去!”
习坤忙道:“殿下平日做事都是按着点来,今日这么晚了也没个动静,肯定是有为难的事,恐怕脾气不大好,你进去怕是会被责骂。”
福喜凝眉,还是道:“没事!”说着拎着食盒进了里间。
楚惊天在书房的时候一般不会叫人伺候,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在外间候着,他有事吱一声就行。
福喜进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