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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不知道赵薇是否知道昨夜他所做的,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他违抗主子命令,就算赵薇要了他的命也是不为过的。
不过对方一直没提,他的心就一直提着。直到送走了太子以后,她终于发作了,福喜倒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放松感。
赵薇满头青丝微微挽起,只插了一朵艳丽的大红牡丹珠花,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再加上有了身孕,艳丽之中又带着几分母性的温婉,更是吸引人了。
她的右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还未隆起的腹部,好看的眼睛微微阖起,轻声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把我的命令当做耳旁风!”明明是指责的话,声音却极是轻柔。
“奴才知错了……”明明是早春,福喜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额上一滴汗水无声的落到地上。
珠喜惨白着脸,鬓上的珠花像是被雨打烂了一样,也没有一点精神。
赵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翘了翘嘴角,道:“我的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奴才!”她染着豆蔻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那声音就像是敲在福喜的心上。
“我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不过犯了错就要惩罚!你们俩便下去领十板子,再扣两个月了的月例便罢了!若有下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赵薇接过翠喜递过来的茶盏,轻声吩咐。
福喜轻轻的松了口气,俯身道:“谢奉仪不杀之恩!”这惩罚,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如果赵奉仪是个聪明人,就不会严惩他们,至少在如今这用人之际不会。如今她有了身孕,正是需要防范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的手会伸进这小小的沉香院,就想着让赵薇这个孩子‘意外’落掉。现在,她绝对不会给别人有机会往这沉香院里插人。
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拿起,轻轻放下,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十板子,倒还在福喜的承受范围内,屁股隐隐作痛让他走起路来动作极为的……猥琐!不过人长得好看,猥琐也变成了可爱。
到了午后,宫里却来了赏赐,皇后娘娘的,还有皇上的,有了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两个人带头,其余后宫宫妃,也不好无动于衷,多多少少也赏了些东西下来。
而跟着来的,还有皇后赐下来的两个贴身嬷嬷。
“奴婢,拜见赵奉仪!”两位嬷嬷皆是面容肃然,规规矩矩的行礼,礼仪上丝毫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果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这规矩是极好的!”看着她们不因为自己是皇后身边的人而拿乔,赵薇不禁心里感叹。
“两位嬷嬷不必多礼,你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我自是信任且看重的,谁都知道娘娘身边的人都是极好的。如今我却是得了肚子里孩子的脸,有幸让二位嬷嬷伺候,今后,还望你们多多提点!”这两人是皇后派来的,赵薇的态度并不强硬,却也不讨好,一番话说得漂亮。
这两位嬷嬷一人姓何,一人姓钟。何嬷嬷穿着褐色宫装,头发隐约可以看见银丝,面上一板一眼的,而钟嬷嬷脸上已经可以看见明显的皱纹,倒是比何嬷嬷看来要多了几分慈爱。
“奉仪严重了,奴婢二人得娘娘看重,必当让奉仪安安稳稳的诞下小皇孙!”钟嬷嬷不卑不亢的回道。
赵薇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脸上漫起一股喜色,叹息一般的道:“有两位嬷嬷在,我这心也就放下了。实不相瞒,自从得知我有了孩子,是日日忧思,就怕有个万一!如今有了二位,我就知道,我这颗心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赵薇也不掩饰自己的害怕,她知道在这两个宫里浸淫多年的嬷嬷面前耍心眼那是最愚蠢的,倒不如摊开来说。
这一番话,也是有作用的,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她对两人的看重。好话谁都爱听,虽说二位嬷嬷不会就此被她收买,但是听着心里也舒服极了。
赵薇微微一笑,笑得得体,她模样长得好,如今更多了几分端庄,比之那些嫡女也不差,让两位嬷嬷打量之后暗自点头。
皇后赐了两个嬷嬷给沉香院有了身孕的赵奉仪,这个消息立刻在东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黄舒澜正让宫女给她的指甲染色,听到一个消息不由一动,原本染得很好的指甲立刻有了瑕疵。
“良悌饶命!”宫女立刻俯身求饶。
黄舒澜微微皱眉,道:“下去!”声音平缓,却不怒自威。
自有伺候的太监将人拖了下去,想来以后这未然居是不会再看见这个宫女的脸了。
“良悌!”吴嬷嬷跪在地上帮她把指甲上的颜色仔细擦掉,轻声道:“请您冷静!”
吴嬷嬷是黄舒澜的教养嬷嬷,也是从宫里出去的,和她的母亲是好友,她没有孩子,心里暗自将黄舒澜视作了自己的孩子,这才又跟着她进了宫。
听到她的声音,黄舒澜有些发热的大脑顿时冷了下来,目露寒芒,娇声道:“以前这东宫也不是没有过怀孕的女人,就算是我,皇后也没有派过人来伺候!”说到这,她的脸有些扭曲,又嫉又恨。
想当初,她初入宫,虽有些心计,可是这宫里的人防不胜防。那时她也有了身孕,可是在三个月的时候就化作了一滩血水没了。也是如此她才伤了身子,如今三年过去了,身子也没再怀上孩子。
若是当初皇后也如此看重自己的孩子,那么她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了两岁了。
如果皇后对着东宫里的女人都一视同仁的话,她也不会如此愤怒,可是偏偏赵薇成了例外。
“良悌!”吴嬷嬷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疼惜,她是知道的,当初那么一个飞扬的女子,如今却被这皇宫搓磨,变了样。
黄舒澜死死地捏着帕子,平静道:“嬷嬷,我明白!”可是眼里却泛起波涛汹涌。
她思忖道:“皇后如今这般,显然极是看重赵薇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想来也是因为东宫到现在都没有子嗣。要知子嗣不丰,对太子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她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笑道:“如此也好,她越看重那边,我的孩子也就越安全!”
“如今正是太子需要子嗣巩固地位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出现恰好是解了太子的难题。就算将来有了嫡子,这孩子在太子面前都有一分体面!”说着,她按了按唇角,指甲上的大红色无比鲜艳:“而这个孩子,只能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只能是我的孩子!”
赵薇想生下这个孩子,就别妄想了!
比起她的平静,赵蔷这边却没这么美好了。
一个个精美的瓷器被摔碎,赵蔷原本精致的脸上尽是妒忌愤恨,无比狰狞。
“赵薇,赵薇!”如果不是赵薇,或许她不会难以接受。要知道在闺阁里她是嫡女,一直都是死死的压在赵薇头上,在她面前,赵薇也只能小意讨好。就算她进了东宫,也是为了给自己铺路,可是如今对方却先自己有了孩子。一夕之间,这种落差,她根本接受不了。
“良悌!”她的贴身宫女绿芽走过来,轻轻的给她揉肩,道:“您息怒,可别伤了手,不然殿下可要心疼了!”
绿芽是赵蔷在闺阁里就伺候着她的,自是明白怎么样才能让她消气。
“您要知道,这宫里有了身子的人可不少,能生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七小姐,向来福薄,也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生下这个孩子了!”她目露悲悯,却意有所指。
赵蔷冷笑道:“那个贱人,怎么有福气给殿下生孩子?”
☆、第10章
有了何嬷嬷和钟嬷嬷两个,沉香院的事都被她们接了过去,第一先做的就是将沉香院的所有东西清理一番。
吃的,穿的,住的……每一样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还真的找出了不然腌臜东西——浸了红花的荷包,熏了麝香的布料,甚至是墙上挂着的一幅贵女扑蝶图都是染了能让人落胎的药物。
这一切,都让福喜心里直泛冷意。这后宫,比他所想的还要肮脏。每个人的欲望,在这里都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等赵薇午时睡午觉的时候,福喜跟钟嬷嬷报备一声,这才来到了御膳房找如安。
如安正在将坚硬的调料研成米分末,见他,有些惊讶,道:“你好些日子没来找我了!”
福喜蹲在他身边,拿起一颗花椒揉搓着,道:“这不是忙嘛!”
如安点头:“也是,赵奉仪有了身子,你的确不该乱走,以免落人口舌。”
福喜深深地叹了口气,模样却是有些消瘦了,那双凤眼看起来也更大更圆了,看起来更加令人惊艳了。
这人其实就是个视觉动物,看见好看的人心情也要舒畅些。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消沉,可不像你!”如安看他没有什么精神,问道。
福喜就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最后总结道:“我觉得,宫里的人真是可怕!”
如安将一味调料放到研钵里慢慢的把它捣成米分末,看福喜蹲在一边像只没了精神的小猫,不由的笑道:“你又何必想这么多,别人如何又与你何干?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他笑得飞扬,眉眼间透着一股敞亮,倒是不像已经进了宫多年的人。
“宫里的人,惯是捧高踩低的,这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人人都想做那人上人,都想主宰自己的命运,最后却是迷了眼!一错再错!”
“你小子,只要跟着自己的本心走,做到无愧于心,那就可以了。”如安安慰他,低头看着研钵里坚硬的调料慢慢的被他磨去棱角,然后变成了米分末,低低的道:“你迟早要适应这个地方,你只能随之改变,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毁灭!”
福喜愣愣的看着他,心里觉得恐惧。害怕也许将来,他自己也会变成这种自己最讨厌的人,因为他要活下去。
“啊!”福喜站起来吼了一声,像是要把自己心里的郁气都吼掉。
他心里很郁闷,在年家他是倍受宠爱的幺子,根本没接触过这种腌臜事,也没见识到人心的自私险恶,如今接触到有些接受不来也是正常。
“吼什么了!”一声怒吼,李公公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道:“在外边就听见在鬼哭狼嚎的。”
福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挠挠头道:“没什么!”
又问:“您拎着篮子,是想做什么啊?”
李公公笑得慈眉善目,他的身材却极为壮硕,笑道:“这不,那边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我打算去摘些花来泡坛桃花酿,到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喝了!”
他上下打量了福喜一眼,道:“若是你无事,便跟我一起去吧,我还缺个人手。”
沉香院有了两个嬷嬷死守着,他平日的日子倒是清闲了许多,现在赵奉仪正在睡午觉,也不需要他伺候。
想着,福喜便接受了,点点头。
皇宫里的花卉几乎囊括了天下所有种类,此时春天到了,无数花卉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紫的绿的……一片姹紫嫣红,看得人心里郁气一扫而光。
平日福喜都是东宫、御膳房两点一线,倒没发现这皇宫竟是变了个模样,巍峨中带了春色,让人心情都变好了。
李公公拎着篮子,慢悠悠的走着,看起来极是悠闲,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应该多出来走走,心情也敞亮些。”
福喜一愣,旋即对他感激地笑笑。大约是见自己心情不好,李公公才会叫自己出来吧!
李公公看这满堂春色,笑道:“也不拘桃花,其他的花你也可以采一些,稍会儿我教你酿百花酿!那滋味,比桃花酿有滋味多了。”
楚惊天刚从庆鸾殿出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太子,万人之上,可是也是如此,他丝毫差错也犯不得。底下的人盯着,上边的人忌惮着,这日子过得简直没意思极了。
“殿下!”陈太傅紧跟在他身后,面色有些紧张:“老臣知您为徐大人心痛,可是您可不要犯糊涂啊!”
“太傅啊……”楚惊天站在石梯上方,负手往下看。庆鸾殿比其他宫殿要高上七八米,是天子的书房,高高的阶梯往下望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
他道:“您看,如今本宫就站在这高高的台阶上,明知稍不留意就会跌了下去,却还要一直呆在这上面。底下还有无数人拉本宫下去,他们又怎么知道本宫想站在这高位呢?就连陪在本宫身边的人,也不放过!”他的语气有些悲痛,闻者心酸。
“殿下……”陈太傅看着楚惊天长大,从小教导他,说句大不道的话,已经将太子看做了半个儿子,听他这么说顿时老泪纵横。
“老臣无用啊,愧负殿下!”他以袖擦泪,神情惭愧。
“唉……”楚惊天叹了口气,道:“不是太傅的错,而是惊天,无用啊!至此以后,怕是无人愿意效忠于本宫了,就连身边之人都护不住的人,又岂是良主?”
待二人离开庆鸾殿之后,一个小太监转身进了殿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