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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元姝睡的极沉,侧面向内,娇弱身姿随意爬俯,白皙的小脸枕着粉缎的凤枕安稳极了。走近了些,元漓方会心一笑,也就只有这种时候,这丫头不会驳她防她。
纤长的玉指轻轻的抚过那恍若吹弹可破的肌肤,明光下,粉颊生霞的元姝可爱的紧,惹的元漓怎么看都不够,却又不敢太大动作,只能囫囵摩挲了两下子。
遂上了榻去,慢慢的就着元姝的姿势睡下,伸手捻过之前被元姝踹到脚底的薄毯,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两人的身上,以高出不少的姿势将元姝半抱在了怀中,轻轻的扣住了那只比她小了些的柔荑,投下一抹阴翳的丹唇满意的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很快,待元漓闭上眼熟睡后,身旁的人儿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曾转身过去,只感受到脖间若有若无的呼吸热气,带着那人特有的冷香,傲人而高贵。
两手交握,十指相扣。
那只拿过长剑,持过大刀,捧过玉玺,执掌天下生杀的手,就扣在她的手中,温温软软却多了一层死茧,那是她成为女皇多年,锦衣玉食都没能消磨去的痕迹,和别的女人相差太远。
可却带着不一样的安心,让元姝异常心暖……
悄无声息的,娇小的身子往那带有霸道的怀中窝了窝。
☆、第98章
一滴清泪禁不住渗出眼眶缓缓滑落面颊,渗入了飞凤枕中,晕开一点湿润。
清晨,元姝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然离开了,掖在身下的被角整齐又细心,除却鼻息间的那熟悉香味,再无她的任何痕迹。
漆黑的眼睛有些不适的眨了眨,消了酸涩的难受,掩了一抹黯然。头几日她还真当元漓是不会来的,吃好喝好睡的更好,可到底不再是以前那个迷糊的人了,一晚两晚确实没察觉,但每日醒来她都会觉得异样。
只说她喜欢踢开盖在身上的薄毯,而又不喜欢宫人夜了来替她盖上的习惯,每日看着完好盖在身上的薄毯,她也就知道一些了。
入宫四年,和元漓待了一千多个日夜,有些东西不是她一味抗拒就能一成不变的。尽管她总是在否认,可当元漓睡在身边时,那种不再孤单而又安心的感觉,她否认不了。
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她倒是有些矫情了,一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甚至午夜梦回,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生生母亲临终前的话语,她都愧的慌。
她说——姣儿将来莫要如娘这般,一定要找一个爱你入骨的男子,纵使他身无分文,也要与他相携一生,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男子呢,而她现如今,却同一个女人,甚至是一朝帝王在纠缠不清着,逃脱不了,甚至还贪恋上了那霸道的温情。
元漓……
被禁足的日子与她平时也无甚不同,只是不让出那道宫门罢了,一然乏味。用过早膳便又同前几日一样,躺在矮榻上开始看书,可今日也不知怎地,一个字都入不去眼,心底还有些烦闷。
丢了手中的书册,瞥了瞥窗外正是明媚的风光,便计上心头,抿嘴狡黠一笑就唤声招了米音进殿来。
“我乏了,再去睡一会儿,午膳稍迟些再用,关了窗门,别让人进来打搅。”
米音瞧着元姝捂嘴发困的架势,也就真以为是要睡去,便行礼应下了,想来是天热人容易困,不多问就亲自关上窗户出去了。
“主子何时醒了再招膳吧。”知道元姝睡功斐然,米音就多说了一声。
元姝点头挥手,灌入太阳光的朱红大门悄然合上了,轻响消散,元姝便拢着长裙往内殿去了。华纯殿的构造有些不一样,内殿旁侧有一扇不常打开的小窗,打开便是临近掖湖的□□。踩着凳子从小窗翻了出去,便是窄窄的一条花廊道,有偏殿半掩,很少人往这里面走的。
好在脚上穿的是软底的绣花攒珠鞋,踩在红木的廊道上,悄无声息便进了□□院去了。元姝循着之前走过的路,很快便到了一方矮墙下,就着旁边的歪脖子树干,就上了墙头去。
也不知这道琉璃瓦的矮宫墙是哪朝筑的,只有元姝人那么高,和别的三米高墙完全不同风格,倒也方便了每次她溜脚去玩。
出来前特意换了身宫女的装束,嫩青长裙,湖蓝色的琼花束腰带,不善梳发髻的她也就学了宫女最普通的小花苞,上面换了些发带系住就罢了,一身瞧着是朴素极了,放在人群中,除了那张脸亮眼的紧,自认为也就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了。
扮成宫女溜出华纯殿,已然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出来都能知道些新消息和好玩的东西,比她窝在殿中好多了。不过这种冒风险的事情,她也不敢过于频繁的做,隔着十天半月才会偷偷出来一回。
其余时候,一出华纯殿,便是前呼后拥的,久而久之也就烦了出去。倒是每每偷偷溜出去玩,那感觉刺激的很。
如今除了元姝这个女皇堂妹,后宫没个正经的主子,一禁宫的几千宫人是闲的闲,镇日便喜欢八卦些前朝的事情。而元姝恰巧就知道聚集的地方,每次往那宫墙角一窝,就能听不少的东西来。
这不,又有几个小宫女聚在了一处,细着声儿七嘴八舌的说着卫皇子的事情。元姝还没来得及躲呢,就被一个瞧着同年的小宫女拉进了人群去,都是些新进宫的女孩子,好奇人重,也不管元姝这个生面孔,就神神秘秘的说道起来。
“我可是听说了,陛下要册立卫皇子做侧皇夫呢。”
“咦,不是说当正皇夫的吗?怎么又变偏的了,你这是哪听来的?”
元姝也迟疑,这事定的这么快?她这还没及多想,身边的一个宫女便扬了一声道:“那个卫皇子虽然长的好看,可怎么说也是南尧国的皇子,而且陛下可是有婚约的呢。”
立马就有人接话了,笑嘻嘻的说:“这个我知道!是骁府的世子,听说骁世子可比卫皇子还好看呢!正皇夫哪轮得到一个外国皇子呢。”
那宫人似乎喜欢骁叡的很,拽着元姝的手腕就激动的晃,扯的元姝生疼。可到底是听到骁叡的名头,恍惚了心神,昭化元年他被元漓下旨送回骁府,那人还不许她去送行,站在神武门的宫楼上,她也是捂着被宫人拽疼的手臂,哭的无声无息。
最后,被元漓抱回了宫去,一病便是数十日,到如今再想起那人,只觉得恍若隔世,却早没了当初的激动和心悦。
“我就觉得卫皇子人好,可惜只能做个偏夫,不过有贵妃的分位也算不错了,听说陛下这昨天突然下旨动兵,也不知道是要打哪里去。”
心知肚明的人都知道,南尧国虽是附属国,可到底也不知心诚与否,身为东祁人,自然是希望女皇能够一统天下的。女皇一旦大行动兵,无论是发往哪里,都说明了会是一场大战。若非南尧还好,要真是打那里,身为质子的卫皇子哪儿还做的了皇夫不是。
元姝也是如此做想,忆起前些日子,元漓面上若有若无的疲色,大致也知道是前朝出了事情,而米音说是为了……
“别瞎说,我可听龙殿的伺候陛下的宫人讲了,是西边传了消息来,似乎丢了一座城池,陛下要挥兵去那镇压乱党呢。”
“西边啊?那岂不是……”
四公主,元岚。
亦是昭化元年时,元岚的名号便在民间传开了,不再是所谓的天家公主岚,也不是那个中宫嫡出能与三公主一争皇位的四公主,而是即将自立为王的乱党之首元岚。元姝早知她不是那般容易心甘的人,只是不料她会联合封鸾敌对元漓。
天家的人,果然都喜欢对某一件东西变态的执着,纵然是背叛所有,也要倾尽一切想方设法夺来。
几年而过,她再也没有见过元岚,也不曾见过封鸾,很多的往事都被尘封在了心中。如今猛的听到这些人的名号,除了陌生,便隐约带着一种不安。
“诶,你是哪个宫的?”
尚思绪不断的元姝被身边的小宫女一拽,不惊觉的吓了一跳,侧首瞧着是方才一心为骁叡说话的宫人,清秀的小脸上是单纯的笑意,无端让她松了口气。
“我……我是华纯殿的。”
她才支支吾吾说完呢,四下突然就安静了,围城一圈正窃窃私语的小宫女齐齐都朝她看了来,惊的元姝抬头有些不解。这一抬头露了脸,所有人无一抽了口冷气,眼中除了惊艳便是好奇。
“都说平昭郡主是难得的美人,却没想到连殿里的宫人都是这般好看!”
元姝面上顿时一红,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被十多双眼睛盯着只觉着后背发热,一直拽着她的小宫女大抵也是觉得尴尬,便拉着元姝迅速退出了人群。
“主子那边还有事,你们慢慢说着吧。”
一直到走远了,元姝都没再听到那边宫人们的说话声,倒是身边的这个小宫女十分激动,拉着元姝就不撒手,一个劲儿的说到。
“华纯殿的宫人可是从来不往这边来呢,你怎么过来了?跟我说说吧,郡主长的有你标致吗?”
慢了些的脚步让元姝有了喘气的时间,这般被人拉着跑,还真不是一般的新奇,很多年前元岚也是那样带着她在宫中乱跑的,可如今……
“你很想知道?”
元姝知道宫里有些风言风语是她和元漓的,素日她不出宫门,更不见人,对后宫的人来说,无疑是个神秘的人物,她们这般好奇也属常理。
“嗯!”小宫女忙点点头,清秀还未脱去稚色的面容上是大大的笑脸,那是元姝很少见过的活力和纯真。只听她说道:“我进宫才两年,运气不好被分到了南宫的偏殿去打扫,从未见过陛下,也没见过郡主,只是平时听到她们在说,就想知道。”
不禁有些失落的话,让元姝都有些侧首,姑娘大概比她小一两岁,宫中的规矩是二十五才外放而去,如她这般年华埋没宫中,当真是可惜。
“你可想出宫去?”元姝有些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这本是敏感话题,却不料那小宫女并不如元姝所想那般迫切答出想字,而是不假思索的回道:“不想,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元姝一愣道:“去哪里?”
“安掖殿。”小宫女大抵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神采飞扬的便抓着元姝的手腕往她熟悉的方向走去。
安掖殿?等元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才想起那是西宫的一处宫室,近来好像被元漓赐给了……
卫旸!
☆、第99章
宣乐十几年时,元姝就想见那位传言中的南尧皇子了,可惜一直不曾得见,如今也算是巧合了,刚被那小宫女带到安掖殿,便瞧见了他。
如今外界都纷纷传言卫皇子相貌上乘,文学如何了得,怎地一个佳郎,元姝早是好奇的甚。站在宫廊上,远远便看着玉兰树下长身玉立的男子,他不曾转过身来,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长指捻着一朵白玉兰,背影孤煞极了。
直到那人缓缓转过了身,元姝尚是恍惚,陡然听到身边的小宫女喜声唤道:“公子!”
男子一身白袍画青竹,那比女子还好看几分的乌黑长发用玉簪高挽成髻,星眸若深海,寂静无波澜,剑眉微挑薄唇轻抿,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唤了一声:“小云。”
那极致温柔的清音猛然撞击了元姝的心房,很多年前也有个一般清雅的少年那么温柔的唤着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裙摆,直直凝视着那个男子。不得不说,有太多地方,他都和骁叡太像了。
小宫女笑着就拉了元姝下木阶,猝不及防的元姝是连着好几个踉跄,心中顾虑消的一干二净,只忙着稳住身子去了。一近了卫旸身边,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便侵入了急促的呼吸中,清淡带着一丝芳馥。
“公子,我回来了,您身子不好,别在外面站太久。”
“我无事,你又跑去哪里玩了?”
“没有,只是去外边走走,我听了她们又在说您。”
小宫人终于垮下了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小脸,带着几分郁闷憋着嘴就向男子倾诉着,那清俊的男人却甚是不在意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小宫女的脑袋,便细言安慰了几句,那长身侧立的面影,在透过玉兰花树的点点太阳光下,似是镀上了一层金光,失了凡俗意味。
“好了,去殿中帮我泡壶茶吧。”
小宫女应声也就真往殿里跑了去,全然忘了这个被她带来的人,以至于元姝有些愕然的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宫门,不自然的有些无奈笑意。
想起那会在宫墙下,这姑娘还帮骁叡说话来着,这会却是卫旸的身边人,究竟为了什么,元姝也有些好奇了。
当那抹幽幽带着几分探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知道那人在看她,不禁有些紧张,微微颔首低垂了眼帘便唤了声:“卫皇子。”
这人终究不是骁叡,他的眼睛虽然温柔,却甚是无情。
卫旸不曾动,只静静将人儿仔细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