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离宫时,那冷艳的女皇陛下强烈要求的,必须到府就写一书报个安去。
“郡主的字可是愈发好看了!”站在一旁的青豌侧首多看了几眼,便欣喜赞叹到。
握着长笔,元姝只浅笑摇头,小字清秀修长,笔风婉转时却又多了一分凌厉,柔中带钢,站近了一瞧也极是好看的。她这字还是元漓手握着教出来的呢,虽然前些年她极不待见元漓,可人却是不敢耽搁了她的文学培养,便是逼着迫着也要教她写字。
至此,那一手书法上不了台面的元姝是勤学刻苦,锁在宫中无事就拿着元漓的字帖临摹,最后再写出的字来,三分原味七分多了元漓的影子,却不若元漓那般杀气腾腾,独造出了别类的小清新风格,便是如今也没少被元漓取笑这事。
“闲在宫中无事,便练练字,如今也就能见人罢了。”
她身边的人都是从宫里带来的,宋鑫的侍卫自然是元漓的亲卫兵之一,拿信给人时,她还有些小踌躇来着,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写什么东西,还是给了去。
见过骁叡一面后,她确然是没了旁的心思再去看看几年不回的家,在软榻上休憩多时,也同青豌说了不少话。待后来起身想寻寻前些年用过的东西回回旧忆,宫人是七手八脚的整理起她的藏宝阁,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抬出来,只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
“哇,好香!”青豌突然惊喜唤出一声。
正仔细瞧着当年元漓送来王府的一对玉堂长春瓶,元姝被青豌的那一声叫唬的差点滑了手,待抓稳了东西便嗅到空气中的一丝清香弥漫。
“什么东西这般香?”
不止香,还有些熟悉,放了手中的赏瓶,便转首往青豌那边看去。轩窗明光下,对着太阳而展开的一盆珠翠花,正是异香愈浓,串珠轻晃,流光熠熠。
“郡主,这是当年……”
见元姝看过来,正爱不释手的青豌扬着大大笑颜便说了起来,可话才说了一半,立时就噎在了喉间。连元姝也愣了一下,看向那东西的目光沉了几沉。
“拿过来,我瞧瞧。”
元姝记忆力不差,捧着那盆价值□□甚是奢华的玉栽,素手轻拨着顶端的红宝石,兀自有些出神。这东西是元岚抱给她的,当年她吃药怕苦,闻不下那长期的药味,也不知道元岚是怎么就寻了这东西来,往屋中一放,只觉香味弥漫。
那是,元岚还说过……死丫头闻不得药味,真是怪哉了,日日都要吃药,不闻你可怎办,瞧我抱了这东西给你,可是帮你解决了大患哦,要怎么感谢我呢?
彼时,她还是尊贵的天家嫡公主,娇扈明艳,谁都不敢忤逆她,可她却前前后后的围着元姝。一直没有朋友的元姝难免感动,直到后来,一切被揭穿,被她视为闺蜜的元岚,不止想过要杀她,竟然还想占有她!曾几何时,看似关切的点滴,都成了有目的的设计。
“拿下去找个箱子封起来,放到库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拿出来。”
都说睹物思人,抱着元岚送的东西,她免不得又要心伤当年的事情。这些年若是算起来,伤她最深的莫过于元岚了,便是元漓都不及她可恶,整整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元姝真心相待的人啊。
“……是。”
青豌小心翼翼的接过东西,顺带偷偷观察着元姝的表情,瞧出元姝已经不快了,便有些暗恼。她方才也是一时手快嘴快,这东西如今也算是禁物了,东祁谁不知四公主元岚的叛乱事迹,多的是人鄙夷臭骂其是叛国罪,特别是如今西州开战后,不少人叫嚣着斩杀曾经的这位嫡公主呢。
一想到这么一件宝物是那人送的,青豌只觉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赶忙的唤人拿箱子上锁上封条,急急忙忙的扔到了元姝苑里库房的最角落去了,生怕被人翻出。
待她弄完再回来时,元姝已经恢复了淡然模样,正抱着曾经放在梳妆台上的漆盒,如意纯金的小锁被打开,入目的却是一些奇怪的东西。
风干的叶片、泛黄的花朵、缺了一角的象牙梳、硕大的几颗猫眼石……这些可都是她以前的东西,一旦被藏入这匣子里,只能说明其重要。
“郡主,方才我不知道……”
晓得青豌要说什么,元姝忙抬头挥手道:“你快些坐下来,怀着身孕就别乱跑了,喝些茶水吧。”有意绕开了那个话题。
再次垂首翻开,长指却挑出了几片宣纸碎屑来,被撕的皱巴巴的纸团炸了开,元姝眼睛一晃,瞧着一片碎屑上的熟悉字眼,便轻声笑了出来。
那是元漓曾经去西州时,大老远的让人送来的,似乎也是她的生辰之前。那时甫展开一读,是又急又恼,如今想起都有些发笑。
“当初怎么就没丢了呢?”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当时,为何就没撕成渣渣扔了活烧了?反而锁在了箱子底下,还好在是元漓不知道,不然又不知要怎么笑她了。
傍晚时,元智回了王府,特意唤了元姝过去,在书房中说了些许时间的话,父女俩也是好长时间不曾见面了。甫一进了议事的书房,元姝就有些莫名紧张。
“怎么阿瑥回来就生疏了,父王这么久没见着你,也不见你多笑笑。”
坐在上首的元智仍然是意气风发的美大叔,眉宇间的煞气早被睿智掩盖,一双透着狠厉的鹰目,在扫过从头到尾只知道应声答是的元姝时,柔了太多太多。
长袖下正绞着绢子的元姝一听这话就有些尬然,不是她生疏了,而是她父王说的那些话,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绕来绕去都是成婚的事情,她哪敢多言一字。
“父王,阿瑥是在听您说呢。”忙抿嘴乖巧的笑了起来。
“阿叡那小子也过来了,父王也知道你们那些心思,不过如今他的身份摆在那儿,阿瑥还是懂些事的好,其他的父王也不多说,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对于元姝这个丫头,元智虽然是放养,可到底是挂名了十几年的独女,也算是单一份的宠爱了。若换做以前,定然是不会多费口舌嘱咐这些瞧不上眼的事情,可今下的时局不一样了。
元姝却是有些吃惊,从来不知道元智也会交代这种事情,不过他的话无疑是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一直对骁叡到来忧心的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阿瑥懂的。”
边应道就起身往元智那边走去,小女儿家的娇态尽显,对这位父王尽管是畏多于敬,可到底是被那鹰目中难得流露的宠溺软了心。
命运就是个捉弄人的东西,当年元智出现在那条小巷子时,元姝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初初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她,什么都不懂,怕急了,阴差阳错被捡了回来,也算是她几世修来的福缘了。
“父王……”
夜幕将近,王府宴厅里是早早备下酒席,元智特意吩咐一家人要好好用个晚膳,一时迎接元姝二是为了骁叡。一家人落了席,没了旁的侧妃,只四人便笑言食膳。也不知道是因为元智在的原因还是如何,元王妃冷了好几日的脸,终于是对元姝融了一角。
“阿瑥尝尝去年藏的果酿。”
受宠若惊的元姝哪敢慢了动作,端着元王妃递来的酒盏就笑着喝了下去,一饮而尽错过了对面人的颜上深笑。
“咳咳!谢谢母妃!”
喝的有些急了,呛了喉的她立时就干咳红面,还是身侧的元王妃递来了一方绣绢,给她擦拭沾了酒水的唇角。元姝可不好意思叫她母妃亲手来,忙自己接了绢子擦,果酿清香散开些时,她偶然闻到手中绢帕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还来不及上心,坐在侧首的骁叡便举杯敬来,没了下午院中的落魄,他是俊颜朗朗含笑脉脉柔和,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极是亲昵的唤着元姝的小字。
“来,阿瑥可要和叡哥哥喝下这杯,多年不见,当真是念极。”
元姝自然是推不得,一杯果酿再次下腹。
“敬表哥。”
简洁生疏的称呼从丹唇中吐出,还未落下酒盏的骁叡立时僵了僵。
终究是不一样了。
☆、第114章
夜色正是深沉,金檐下宫灯曳动,夹着一丝未曾散去的白日暑气,微风拂过了一池清荷。半池莲香蔓延,丝丝涌入了临水小阁之中。
倚在梨木雕栏榻沿的元姝头疼极了,秀眉深蹙,难耐的捂住太阳穴,咬着唇儿死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混乱的看着不远处挑着灯芯的骁叡,那顾长的玉树身影,是别样的骇人。
十八盏的青铜莲花圆烛台上,红烛不停的跳动着,男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正捻着金击仔细挑灯芯,动作极是优雅,或时不小心沾到了一滴烛泪,鲜红的泪滴中散着淡淡的花香,手节轻动打掉了那一滴红泪。
“药被我换了,莫怕。”
这是今夜两人同时出现在一间房中后,神志清醒的出骁叡讲的第一句话,无头无尾的,却让听者能勉强理解了几分意思。
元姝一只手死死的扣在梨木花栏上,指甲泛白力度极大的想要保持清醒,她不晓得元王妃本意是要给她下什么药,也更不清楚骁叡换上的又是什么药,她只明白自己是被暗算了。
母妃……
即使是脑子里一片模糊,又有无数针扎般的痛苦,却在忆起晚膳时,元王妃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来,莫大的有些心碎。
尽管骁叡温柔轻言的安慰着不怕,可伴着他走来的步伐,元姝还是怕了。那踩在锦花软毯上的麒麟长靴一下又一下的步来,不急不慢,似乎是有心拉长了动作,却又故作了风范潇洒,再也没有了记忆中那个单纯少年郎的半分模样。
不怕?怎么能不怕?单是骁叡明知元王妃往她酒中落药却不阻止,反而还暗自换药亲眼看着她喝下,这一点元姝就不得不防他了。
“你……到底是……什么药……”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先是大脑晕沉,再是浑身如同被千针万刺般,使不上一丝的力气,只能咬牙拼命忍住最后的神智。
走过被窗外携着莲香的微风拂动的轻纱,骁叡停了下来,看着已经煞白了小脸,一额冷汗的娇人儿,不禁敛眉,那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的对白,终于是要准备吐出了。
“阿瑥可是疼的慌?呵呵,也罢,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可知当年陛下同我说过什么?对,就是在御园的那日。”
元姝自然是记得那日,骁叡下的药刁钻极了,明明是要随时昏厥的感觉,却仍然就被疼的清醒一分。努力的回忆那时的场景,元姝大抵是忘不掉骁叡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向她看来的目光,绝望而又愤怒。
“她说……你是她的。”
大概是为了让元姝听的更清楚些,骁叡特意往她跟前走了去,不复柔和的俊颜笼在一片阴翳中,暗光闪逝,一字一顿的,将几年来的噩梦复述给了元姝。
死扣在雕栏上的柔荑僵了些许,浸着泪光的大眼对上了面前的人,元姝了然了几分。早先她就能猜出来了,以元漓的个性,莫过于说出这些话来,极具独占和霸道,谁都是招架不住的。
眼看元姝没有预料中的那般惊讶,骁叡也算是明白了。原本还带着试探性的念头,却在这一刻,对上元姝愧疚的目光后,下定了决心。
“看来阿瑥是早知道了,倒是我想太多了,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如此。”
忆及当年时,骁叡至今都是难以释怀的,他对元姝的喜爱不同于元姝的懵懂,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他想娶这个女孩,时时刻刻的挂念着,满以为女孩也该是如此做想的。可是,万事总有变,还败在了另一个女人手上。
元漓故意直白说出那话时,骁叡还是个思想偏执的少年郎,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同女人又是怎会一起合处呢。被送离天都时,他就等着再次回来,可现在他回来了,也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小人儿,却一切都迟了。
元姝头疼难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不知道骁叡意在何处,只能努力的捂着跳动的太阳穴,忍着痛苦的嘤咛辗转喉间。
“阿瑥可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在梅苑种花?当真是怀念那样的时光,那时你说你喜欢粉梅,我便对所有人说天下独粉梅最美,只因为你喜欢罢了。”
说起那些年的事情,骁叡不曾怨恨,只是在期待中回忆,有些落寞却又莫名幸福。他不仅以元姝的喜爱为喜爱了,甚至还在骁府中种亲手种出了一片梅林,本是打算大婚做礼送给元姝的,可是如今佳人已不是他的了。
那些话,那些景,元姝记得的,因为没有元漓的出现,骁叡是她唯二愿意亲近的人,少时一诺为博美人多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到头却被伤的最深,元姝亦是自愧的很。
“母亲曾说,若娶得阿瑥为妇,乃是我之福,十四岁那年便在国公府新筑院落,只为备下大婚开用。后来,每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