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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黄熠渊收起了全部的迷茫之色。渐渐的，他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他收敛了情绪，双目之中露出果决之色。
他望向黄茂，他有了决断！他无法违心的和明月瑶回去，他可以给明月瑶什么补偿，但他不能回去。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
曾经，他已经对不起过黄茂了，害他惨死一次。他不能，再做错一次了。哪怕有负明月瑶，但那是他自己的罪，他愿意一力承担。
明月瑶微微垂下了双眼，纤细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尤为单薄。她了解黄熠渊的，她知道他要做的决定。此刻的明月瑶，显得尤为落寞。
可在黄熠渊要开口的瞬间，黄茂却突然抢先道：“熠渊，陪我走一会儿吧。”
黄熠渊心一颤，心中徒然生出一丝害怕之色。黄茂从他没有用这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叫过他的名字，在他面前，黄茂永远带着一丝惫懒和娇气。
黄茂喜欢故意叫他名字的时候带些暧昧，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懒散，有时又带些调笑。黄茂曾说，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对他这样。黄熠渊是个内敛沉稳的人，不善于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总是揽着黄茂，眼含宠溺的静静抚摸着对方的脊背。
那是一段曾经属于他们的时光，是他想起来就会扬起笑容的记忆。
但现在，黄茂开口叫的名字，再不复曾经缱绻。
“…好。”最终，黄熠渊还是应道。他和以前一般，喜穿黑色的衣袍，身体挺拔而笔直的站立在黄茂身侧。他微微落后半步，棱角分明的面容在望向别人之时，带着一丝漠然，整个人头透出一股生人莫进之感。
而将视线扫向黄茂之色，才会流出出暖意和宠溺之色。只要黄茂回头，看到这样的黄熠渊，总会让他有种十分安心的味道。
现在，黄熠渊做的和以前一样。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苦海界的这场雪，到如今还没有停。
两人在片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一步步行走在苦海之上。
苦海没有岸，好久，黄茂开口，“黄熠渊，你说的对不起，我再回答你一次，我原谅你，你不用自责。”
黄熠渊双目之中露出了一丝希翼之色，他带着期待，试探着开口，“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黄茂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风马牛不相及般庄重的说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对你说的。”
黄熠渊微微发愣，他有些不解。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惫懒，我没有毅力，我甚至胸无大志，这些都是我的性格。也许现在的我在别人眼中没有这些缺点，但我自己知道，我至始至终都是这样一个人。
黄熠渊，我说过，我是个自私小气的人。你是我第一个愿意交付真心的人，我自私的以为不管发生任何事，你永远都应该和我一条心。
可是你忘了我，所以我恨你。我觉得哪怕你死了你都不应该不记得我，正是这种自私和极度的恨意，在你忘记我的时候，我没有做任何努力就放弃了你，放弃了这段感情。
我恨你，但我却依然自作洒脱，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也可以轻松放下。我甚至骗过了我自己，我胸口曾经烙印下的姻缘线，都在我的欺骗之下消失了。
可是，玉罗书院阶梯问心路上，我在三百六十阶处停住了，我走不上去。我在苦海之上停住了，我迈不出去。原来从头到尾，我骗过了自己，却骗不过别人。
我从来没有想为你恢复记忆努力过，因为我恨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怎么能忘了我！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但你，绝不能放弃我！
我恨你，我阴暗的希望你有一日自己恢复记忆，我希望你自己淹没这段感情的巨大痛苦之中，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黄茂行走着，静静的诉说着曾经连他自己都看不透的隐藏的极深的想法。
第107章 入魔
黄熠渊的目光更加幽深，黄茂每说一句，他就心痛一分。黄茂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黄茂依然是那个带着一丝跳脱又有些活泼，偶尔起些不伤大雅坏意的少年。
如今的黄茂，修为远比当初强大。他诉说的话，也平静至极，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但就是如此，让黄熠渊心中的悔恨和愧疚彻底将自己淹没。
海风夹杂着雪花呼啸，渐渐的，黄茂和黄熠渊的肩头和头发之上，已经覆盖了不少白雪。
当黄茂最后一句话音飘散在风雪中之后，黄熠渊眼睛有些酸涩的突然问道：“苦海无边，如果我们一直走，会走到白头吗？”
黄茂脚步一顿，“黄熠渊，我为我曾经这么轻易放弃你向你道歉。我真的曾经认为过，天涯海角，修仙一路，你我生死相依，同归同去。只是…大约情之一物，还需上苍成全吧。”
“为什么？”黄熠渊猛然上前，挡在黄茂面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修仙一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我们之间的事，又何必上苍成全！”
黄茂摇了摇头，黄熠渊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想要回头几乎不可能。可是黄茂已经不是原来的黄茂了，也经过苦海此行，他是真的放下了。
黄熠渊已有家室，即便没有，他们之间，也断然不可能了。他们之间，只能说磨难太多，最终劳燕分飞。
黄茂微微推开黄熠渊，动作很轻，却带着一股决绝之意。
黄熠渊在这轻柔的力道之下，身子应该颤抖着倒退了两步。黄茂没有回头，他脚步虽然缓慢，却十分坚定的在大雪之中一步步向前而去。
今日起，一切从头开始。
今日起，他回头，再无人在他身后。修仙路上，他孤身一人。
有朝一日，埋骨它处，只愿世人皆不忆他。
黄茂的身影渐渐在大雪之中消失，仿佛他从没出现过一般。
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黄熠渊跌跌撞撞追了几步，最终踉跄着停下来。“黄茂！！你不能离开我！！”黄熠渊颓丧的跪在海面之上，此刻的，巨大的悲意几乎笼罩了他的全身。
今日之前，他知道他丢失一段记忆。但从不知道，这段记忆是如此刻骨铭心。
这一个的黄熠渊，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他的双目竟然泛着赤红之色，其中蕴含着苦痛到极致的疯狂之色。
苦海之上，无边的灵气在黄熠渊的修为之下，竟然疯狂的向着他袭来。在短短几息之间，黄熠渊原本的发束散开，漆黑如丝的头发在脑后飞扬。
黄熠渊的全身，更是一丝丝黑烟不断冒出，他的双目，黑色的瞳孔不断扩大，直到整双眼睛都变成了漆黑之中。这漆黑之中，有的不是沉寂，而是无尽的霸道与杀意。
他的面容之上，一种诡异的黑色符文不断攀浮而上，竟然很快占据了他整张面容。在这一刻，黄熠渊的气息空前的强大，同时也充满了一股股魔念之意。
远处，疾驰而来的明月瑶望着快要被魔念侵蚀的黄熠渊，面容之上，惨白之色愈发明显。
“入魔吗？他走了，你甚至可以入魔，只为了和他在一起。”明月瑶喃喃自语，她眼眶有些发红，却没有流出一滴泪。
“黄熠渊，我放弃你了，你好自为之。”大雪纷飞之中，传来一声柔和却又带着几分苦涩的声音。而后，明月瑶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苦海界之中。
整个苦海界，大雪开始慢慢变小，而苦海界之上，唯有一个快要入魔的黄熠渊还在寻找自己的心路。
其实，早在青鹏远去之中，黄茂便可从苦海界之中离开。只是他和黄熠渊之间，一直以来，都缺少了一场正式的告别。
此后，他们之间，就是真的缘分已尽了。
此时，在一处巨大的之下，诡异的有着一处巨大的紫色雷电组成的大网。大网之上，雷电轰鸣，无尽的雷火之气四处流窜。而就在这仿佛千百年都要如此度过，直到雷火之气消耗完那一日才会起变化之地，此刻突破响起了一声心跳之声。
这心跳之声如同奔雷，在响的瞬间，此地所有的雷电竟然齐齐一顿，一息之后才开始恢复原状。
咔擦，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音正在传来。很快，这咔擦咔擦之声接连响起。
砰，又一声心跳之声响起。而此刻，一条由雷电组成的紫色小龙吼叫一声，显得极为兴奋一般。
“咳！”猛然间，一声轻微的吼叫之声传来。
此刻，那紫色雷电大网之下，原本的漆黑包裹之物此刻如同硬壳一般，此时不断发出咔擦之声四分五裂开。
而这里面，躺着的赫然便是黄茂！
此时的黄茂，意识已经苏醒。他微微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刺目的一片雷海。他心中明白，必然是当初他为躲过仙傀儡追杀，拿着那地图孤注一掷后来的地方。
此地他虽然也不知是何处，可他还活着，至少赌赢了。黄茂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全身酥麻，还有些动不了。
他体内，原本就骨骼断裂，五脏破碎。此刻却是在体内充斥的雷电之下，竟然在快速的修复着。
动不了，黄茂也就不勉强了。他知道此时无法动弹，是因为雷电之力在修复他的身体。只要修复好，一切就好了。
此刻，黄茂却是已经将苦海界之事放下了。毕竟他如今的处境，还是自身修为来的重要一些。他可不相信，一旦他出去此地，呼延王朝的人会放过他！
此地雷火之气充足，倒是个突破修为的好地方。黄茂对突破修为，早就只差一雷火之地了。此处，倒也是一福地！
想罢，黄茂再次缓缓闭上双眼。随着黄茂的神识内视，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一枚被他封印的血液。这滴血液此时正静静躺在他心脏之中，不过却是小了一圈。相比是这些日子，即便他昏睡，这血液也还是在雷电的压制之下，炼化了一些。
黄茂露出兴奋之色，元婴，他终于要踏入元婴了！
随着黄茂的闭目，顿时，此地无数雷火之力化为轰隆之声，透过那紫色大网向着黄茂凝聚而来。
如此多的雷电凝聚，造成的轰鸣之声瞬间惊动了申屠东。在黄熠渊使用古镜之时，原本黄熠渊只想将黄茂拉扯进去，结果申屠东倒霉也被卷了进去。
不过在苦海界之中，申屠东的身份竟然只是苦海之中一条浑浑噩噩的大鱼。这条鱼，出生之日起就想化鹏。它想要飞出海面，在无尽天空之中遨游。
此后大鱼的一生之中，只在为化鹏而努力。只是，直到它老死，它也不曾化鹏。本来申屠东觉醒不过来，还要在苦海之中挣扎，直到他化鹏那一日的到来。
古镜三千幻境，本就是危险之地。若非黄熠渊是古镜之主，他和黄茂进入，能否顺利苏醒回自己的意志还很难说。
不过幸好如今黄熠渊在古镜之中被魔念侵染，对古镜的控制力大大减弱。黄茂又来这么一下，申屠东才得以苏醒过来。
但在申屠东醒来的瞬间，看到这一大片茫茫无边际的狂躁雷电之后，他死的心都有了。即便这雷电不是冲他来的，但是这影响面实在太广了。
这可把申屠东给吓到了，他虽是海灵族圣子，但该低头的时候申屠东也不含糊。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申屠东直接纳头就拜，“前辈，小子无意打扰前辈修炼。只是小子不善雷法，又被困于此地。还请前辈看在海灵族上，饶过晚辈一命。”
随着申屠东的叫喊，那原本要波及到他的雷电一顿。而此刻黄茂倒是一愣，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他人。
听这人的意思，他应该也是不小心踏入此地之人，而后因为不善雷法被困在了此地。黄茂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虽然什么海灵族他没听过，但对方既然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黄茂也不至于害对方身死。
在黄茂控制之中，一丝极为细小的紫色雷电瞬间向着那申屠东而去。申屠东在看到这紫色雷电飞过来之时，下意识心头一跳，但下一刻却转为了惊喜。
因为这紫色雷电，竟然是化为了一张极为稀薄的大网，却是将他护了起来。别看着紫网如此稀薄，申屠东可是见过这紫色雷电的厉害之处的。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申屠东此刻立刻拱手，真心实意道。
解决了申屠东之中，黄茂身侧的雷电再次狂躁起来，而后化为一条条雷电银蛇被黄茂吸入体内。顿时，一股巨大的雷电之力在黄茂体内流窜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痛苦，只是十分酥麻，让黄茂连一丝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而在黄茂心脏之中，再强大的雷电之力下。那一滴血液快速转动起来，一丝丝血液不断被分解出，而后随着血管流入黄茂身体之中。
黄茂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血液彻底被吸收之日，便是他踏入元婴之时！
第108章 突破元婴
一丝丝雷电之力不断被黄茂吸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