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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月后,她才对下了早朝的凤霓裳说:“霓裳,我们出宫去逛逛好不?我想去爬山了!”
凤霓裳看了看她期待的小眼神儿,便点了点头:“好呀,出去看看也好,再冷了出去可就麻烦了。”
两人换便装出了宫门,一路便看见街道上一切如常,人声鼎沸,只闻笑语。两人肩并肩走着,凤霓裳又故意打扮得老相一些,就好像一个年轻妇人带着自家十岁的孩子,所以并未被人认出来。
两人走到城门外,此时时近初冬,树叶落尽,寒风中略显萧瑟。城门处已有安排好的马车等着,二人便乘上去,车夫则驾车往南而去,不多时就到了子母河源头处的瀑布。
这子母河发自女儿国境内的一座高山,人称送子山,山形如柱,云雾缭绕,峭壁陡立无法攀登,亦不知此水源头究竟从何而来,只能见一道瀑布气势澎湃,飞流而下。再说子母河流向何处,也并非寻常的江河湖海,而是消失在一片沼泽之中,那沼泽同样瘴气弥漫,人畜皆不能近。也就是说,这子母河来无影,去无踪,且从头到尾皆在女儿国境内。
两人还未到瀑布下,就听见笑语欢声丝竹管弦伴着隆隆水声,远远地飘过来。
既然一定是要喝河水,女人们自然更倾向于在洁净的源头取水,又因为怀胎生子是合家大事,常常邀请亲朋好友一同前来,铺席设宴,沐浴焚香,甚至还要请戏班摆上几台戏,而待孕女子则在众人庆贺之下,隆重地喝下一杯子母河水。
凤霓裳与叶小雨下了马车,便被那家设宴的人拉去喝了几杯酒,盛情难却下,又吃了些茶果才离开。喝水求子的乃是一对儿新婚女子,这次要同时怀孕,因此两家亲朋皆来庆贺。
告辞这群人后,叶小雨便乐呵呵地说:“霓裳,看到你的百姓安居乐业,你是不是很开心。”凤霓裳微笑道:“那是自然。即便我不是国王,也希望自己的国家富足安乐,这才是人之常情。”
说话间,两人走到瀑布前,叶小雨摩拳擦掌道:“这次一定要爬上去!”
这座送子山笔直如簪,高耸入云,从来未有人曾攀登上去,更别提看一眼子母河的源头。至于子母河的源头,在女儿国的民众中流传着许多猜测版本,最广为人接受的说法是,子母河的水是顺着这座天柱一样的送子山,从天河直接流下来的。
叶小雨平日里百无聊赖,突然对子母河源头开始感兴趣,这是因为她想到自己的天赋技能是身轻如燕身手矫健,说不定就能成为第一个等上送子山的人。从此,她就把登山当做了自己的伟大事业,隔三差五就来尝试一番,奈何总是爬上一段就体力不支。
凤霓裳很想劝她住手,因为这种奇怪的玄幻设定恐怕不会轻易让人窥见真相,况且万一真到了源头,看见了什么非常毁三观的东西怎么办?至于什么是毁三观?想象一下,如果爬到水流尽头,却看见一个巨大的软体动物不停地有丝分裂,落下孢子样的东西落在水里,或是有一头神兽在上游不停地流口水什么的,岂不是要瞎了眼睛?
但叶小雨对攀登大业乐此不疲,凤霓裳也觉得她有可能在爬山的过程中突破极限,爆发她这具身体的其他力量,所以就一直鼓励叶小雨来多做尝试。
一切登山准备都轻车熟路地完成了,正当叶小雨包了一堆点心在背囊里,要开始攀登时,两人却见一个发光的物体顺着瀑布从天而降。叶小雨张大嘴,看着那个飞碟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停在两人面前。
而那飞碟上还站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后现代科幻风格的衣服,还带着一个透明头盔。飞碟在两人面前停留了片刻,就继续转方向,顺水飞离开。叶小雨急忙大喊道:“喂喂,飞碟上的那个,停下来啊!”
这一叫,那人果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叶小雨:“你管这个叫飞碟?”
叶小雨愣了一下,意识到还有凤霓裳在这里,不能贸然说真话。于是她理直气壮地说:“长得像个碟子,又会飞,难道不是飞碟吗?”
那人说话间已摘下头盔,却是一个长相清俊的年轻男性,凤霓裳则对他施了一礼:“敢问您是否是此山上的神仙?”
这话一说出来,叶小雨瞬间开始思维发散,难以置信地想:难道那些神仙鬼怪的传说,都是外星人造成的?踩着飞行器被说腾云驾雾,人工造雨就是呼风唤雨,凌霄宝殿就是个巨型的太空基地,乾坤袋是空间存储技术……她晃了晃头,觉得这个世界观让她有点消化不良。
幸而那人立刻否认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我是来这里做调查的。按道理来说,我是既不该被你们看见,也不该跟你们交谈,只不过刚才这位姑娘用了我熟悉的叫法,所以才停下来。既然是误会,我就先告辞了。”
话说到这份上,凤霓裳很确定,这位就是此次任务中的穿越者之一。只是不知道,这人驾着飞碟来一个奇幻故事里想做什么?
凤霓裳便微微一笑:“这位贵客,您来我女儿国调查什么总该让我这个一国之君知晓吧。”
那人的飞碟本来已经开始晃动,听见凤霓裳的话就又停下来。“你是这里的国王?”说完,他还上上下下地打量看。
凤霓裳点点头:“您是有大神通者,我却只是凡间之君,但上仙若需调查我国赖以为生的子母河水源,我也不得不冒昧多问一句,您来此可因为我国将有灾祸,或是此地水源有何不妥?若是有所需求,在下是否能帮上忙?”
那人好像被说服了:“这倒有道理,既然撞见了,我若是不说清楚,你们又该胡乱猜疑。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想搞清楚这河水为什么能让人受孕,调查完就离开了。”
凤霓裳摇头叹道:“子母河水众说纷纭,神鬼之力,我等凡人不敢揣测。”
那个“科研人员”叹了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真受不了,什么都推给神仙鬼怪,太没有科学精神了。那我来问吧……”随后,他清了清喉咙,大声问道:“那么你回答我一些问题好了。第一个问题,喝下河水后,生下的都是女孩?”
凤霓裳点头道:“这是自然。”
“这河水对男人是否起效?”
凤霓裳听了这个问题便愣住了。看来这个科研人员来的世界,并不存在西游记的小说,恐怕就是一个多元宇宙的穿梭漫游设定,而那个作者在构思设定的时候,参考了西游记的故事作为蓝本,作为一个漫游目的地。
于是她点头道:“自是有效。”
“那男人生下后,也是女孩儿?”
凤霓裳抿嘴一笑:“上仙,这问题可没人知道。但凡男人喝下河水,都腹痛难忍,立刻寻了落胎泉水堕胎。哪个敢生下来?”
那人沉思了一下,又问:“这河水如果取出来,放置多久还有效?”
凤霓裳回忆了一下:“平日里大家都喜欢取活水立刻喝,只有一次,有人不小心误饮了存放一月的河水,依旧有效。再长可就不知道了。”
如此这般问了许多问题,凤霓裳答得恭敬详尽,叶小雨却急得要死,在那人做记录时拉着凤霓裳低声道:“让我跟这人单独说会儿话好么?”
见叶小雨已经急得两眼发红,凤霓裳还是要劝阻一下:“你不会说话,惹怒了神仙怎么办?再说,你要问他什么?”
叶小雨急得直跺脚,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急切地说:“我要问问这位神仙,知不知道我家乡在哪里。霓裳,求你了,让我单独跟他说会儿话好吗?”
这话依旧不符合逻辑。但凤霓裳心软了,便说:“那我先走远些,你可千万要态度恭敬,言语小心。”说完就转身走远。
凤霓裳刚离开正常人耳力所及的范围,叶小雨就急切地问:“你是外星人?还是未来的地球人?”
那男子也意识到叶小雨不是此方世界中人,同一时间问:“你是谁?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不然怎么会知道飞碟和外星人?”
叶小雨当对方默认自己是外星人了:“难道这个世界的神仙妖怪传说都是你们造成的?”
“外星人”打断了她的妄想:“这个……姑娘你想多了。这里的神仙还是神仙,妖怪还是妖怪。我只是个外来者,做一些研究就离开这个世界。”
叶小雨立刻睁大眼睛:“外来者?你是从哪里来的?”
对方答道:“我只是在做我的毕业论文,课题是研究子母河水的生效原因,审批通过之后,便被时空穿梭机送来采样品。”
“你有时空穿梭机?那你能不能送我回现代,2000年的地球!”
那男人挠了挠头:“地球?公元?这个时空坐标很空泛啊,有成千上万个平行宇宙里都有这个时空坐标呢。”
叶小雨一下子心凉了,又听那人很为难地说:“我的时空穿梭机只被批准了单人次的能量,并且目的地和时间都是已经设置好的,擅自更改是联邦重罪。而且时空旅行的法律很严格,我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更不能未经批准就将这个世界的人带离。”
叶小雨急切地反驳说:“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求求你了,你再想想办法啊!”
男人听了也有些动摇,于是拿起一个手持扫描仪,对着叶小雨从头到脚扫描了一番。滴滴两声响后,他叹了口气:“扫描结果显示,你的身体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若是有你本来世界的DNA,还能做一下匹配确认一下位置,现在是不可能了。”
见叶小雨快哭出来,他又安慰说:“可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你的情况写在报告里提交上去好了。”
得到这个承诺后,叶小雨心情才终于好了一点,看着那男人架着飞碟离开。片刻后,凤霓裳才走了过来,问叶小雨:“神仙知道你家乡的方向吗?”
叶小雨怔怔地回答:“神仙说他也不知道,但是会帮我问一问。”
“这神仙还真是慈悲心肠。”凤霓裳叹了口气,摸了摸叶小雨的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凤霓裳虽说走远,但还是听见了叶小雨和那个穿越者的对话。很显然,那个穿越者来自一个科幻玄幻结合的架空世界,跟叶小雨所来的普通科技水平的现实世界相差甚远,定然不是同一个小说同一个构思。这样的话,即便那人真的帮忙上报,上报后也真的有人来调查,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叶小雨的家乡。
更何况,那位研究者这一去恐怕就是再无音讯。
她看着叶小雨茫然无措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说起来,这样还抱着一点期望,比之前那种认命了的状态还要可怜吧。
凤霓裳心里一动……可怜,我为什么要觉得她可怜?
遇到这种事,叶小雨自然没兴趣爬山了,两人便准备返程。正要登马车时,突然见一骑快马直奔此处。马上那传令官翻下马来,跪地便说:“高昌国向我国宣战,太师请女王速速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寝室了,这章是在火车上写得,嘿嘿
☆、'西游记'好人卡
高昌国向西梁女国开战???
事关重大;凤霓裳自然不敢耽搁,跟叶小雨与与传令官一起快马加鞭回到皇宫。刚进侧殿,就见文武百官已经被击鼓召集,齐聚一堂。
她不及换衣,就登临大殿;却见宫中的秦御医正跪在大殿正中;双额死死抵在地板上,不住叩击,而她身后也有三人,穿着寻常衣裳。回想片刻,凤霓裳确定她之前未曾见过几人。
凤霓裳命人将秦御医扶起,她与身后几人却只是不肯起;不住请罪。
见此情景;忆及往事,凤霓裳已经心中有数了,便问:“爱卿为何不住请罪?何罪之有?”
“罪臣身受帝王收留之恩,却为西梁女国招致刀兵之祸,罪大恶极天地难容。”
原来这位秦御医,就是当日从高昌国逃出的几名被虐待的侍妾之一。她身为御医,在宫中消息灵便,甫一听到开战的消息,便立刻听闻高昌国发兵的借口就是她们几个出逃侍妾。因此她当机立断,带了当初一起出逃的姐妹,跪在御前请罪。
凤霓裳呵斥道:“我西梁国既然敢不问情由收留女子,便是了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与卿何干?再者,那高昌王即位前曾为王子出使我国,言语粗鄙,性情贪婪,品德不堪,古语云,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连一夜之欢都尚且贪图,何况一国之富?他既以天下女子为可轻、可欺、可占、且不足为惧之辈,自然一掌权就会磨刀霍霍。我只是没想到,他国中竟无一个忠诚耿介的直臣,将其劝阻?”
丞相答道:“那高昌王上位半月,就已经将朝中忠良之辈贬斥殆尽,如今朝中只余阿谀小人而已。”
凤霓裳道:“他既如此,便是自取灭亡。爱卿请再细说,这战事究竟是何情况?”
这回则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