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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等会儿尼克也是要来的，这幅画不是明显要让自己连尼克的家门都进不去吗。尼克最近已经多次要求他不准继续和黛西见面了，但是盖茨比至今也没有真的和她断干净。
但今天看到这幅画，突然就觉得很可笑，特别是看到底下的标题，名为幻灭。
这种幻想是有朝一日要灭亡的。
尼克没有步步紧逼，但其实看着这幅画他也就知道自己以前在尼克，在杰克眼中是什么令人怜悯的鬼样子了。但盖茨比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怜悯，如果没有尼克，他会走上的道路是何等悲哀他已经无法可想了。
但他现在是很幸福的。
如果那个霍克利家的小子能够不要那么跟他做对的话。
“盖茨比先生。”卡尔恭敬地躬身，盖茨比自然只是点点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家伙。
卡尔显得很尴尬，幸而杰克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看那幅画。是不是比我送你的那幅好看的多？”杰克有意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你画的自然都是好的。”卡尔笑道，“只是那幅画太有魔力，忍不住就看久了。”
“看来霍克利先生还有所感悟咯？”盖茨比一心觉得他会出丑才问的，然而卡尔这次确实有什么感悟了。
接下来卡尔发表的一番议论只是让盖茨比的脸色更加冰冷了。他一定上辈子就和这小子是仇人了。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乖巧的侄子被拐走了。见到尼克的时候他还真是一肚子委屈。
这次画展没让杰克和其他什么人交上朋友，反倒加固了他和卡尔的感情。盖茨比现在想想都内伤。
“你的危机已经处理好了？”杰克随口问了一句。
“很快就会步入正轨了。”卡尔显然也轻松不少。四个月的时间也让他变得更加成熟了。毕竟在这次事情之前，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靠着吃家族的老本长大，也不明白这世道有多么艰难。
“我想我们可以庆祝一下。”杰克歪着头提议道，“我请。”
卡尔挑眉，他不觉得杰克有钱请客，毕竟一直赋闲在家，叫他用盖茨比的钱他又是不肯的。
“等会儿我的画会拍卖出去。”杰克露出一个微笑，“就算是看在盖茨比的份上，也能卖出去不少钱。”他顿了顿又说，“尽管大部分都决定捐出去了，但请你吃饭的钱应该还是有的。”
捐款的想法杰克一直就有，他自己是个孤儿，也就想到要给孤儿院捐款了。盖茨比没什么意见，反正杰克留在家里也花不了什么钱，盖茨比又不是养不起他。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十分钟后的拍卖会，卖出的价格比他想象的高出很多，最成功的当然是那幅幻灭，盖茨比还笑着表示说这里面一大半的钱都该归他。
杰克没说什么，对方没有继续生气就已经很不错了。盖茨比现在并不是很想提起那些事。
同样被邀请过来的黛西自然也看到那幅画了，但她好像什么也没有看懂，尼克注意到她一直有意无意地瞥向盖茨比就觉得好笑。
盖茨比已经答应他不再举办派对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一个见黛西的借口了。
四个月能改变什么？尼克很肯定地说，至少他已经被成功掰弯了。
结果卡尔是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庆祝活动地点是个酒吧，那就是个普通酒吧，而且声音实在吵的人脑仁疼。
卡尔是没来过这种地方的，所以他一开始看到杰克只穿了普通的休闲装的时候还有些怔愣，后来才发觉自己一身正装是多么异类。
“你不习惯吗？”杰克凑到他身边问。因为周围的声音很大，只有这样才能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卡尔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了之后反而连听话的心思都没有了，所以他只是很局促地说没什么。
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抓住了。
杰克的手对他来说还是太纤细了，所以为了不让对方觉得拉着自己太吃力，卡尔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在这样的环境里跳舞才是他习惯的方式。而这样的舞会在盖茨比的大房子里举办他就觉得特别违和。
原谅他这个披着贵族皮的平民吧。
卡尔在对方第三次撞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要离开了。杰克以为他生气了，然而他只是羞窘。
所以当杰克追着他出来的时候还很真诚地道了歉，“我早该想到你不会喜欢的。都是我的错。”
然而卡尔没说什么，他最近变得很奇怪，他已经四个月没见杰克了，但在那四个月里，他每天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少年，甚至有时候会有放下手边的一切去看看他的冲动。
但他不能，他已经答应了对方要先把企业的危机处理好。
直到今天，再看到杰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欣喜，就是被拉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最多他也就算一次新奇体验了。
但是现在，再继续留在那个舞池里，他怕自己最终会越过友谊的那条线。
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父亲不会允许他和一个男人有什么牵扯，盖茨比也不会允许自己和杰克的关系更进一步，本来只是做普通朋友在盖茨比看来都已经是一种妥协和退让的结果了。
卡尔叹了口气，“我并没有不满意。”他转头看向杰克，“也许我们可以去别处逛逛。”
最终他们还是来到了一个小酒馆，当然，卡尔找的地方档次会提升许多，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清净的角落了。
“为什么他们都要从那个小门上去？”杰克观察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卡尔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解决生理需求。”他最终简短地回答道。
“诶？你知道是因为你上去过吗？”杰克继续问，这种事情在以前他和那些市井糙汉的谈话里经常出现，不过卡尔现在看到他的眼睛就觉得这会是种侮辱。
“当然没有，我一向不沾染这些。”卡尔皱皱眉。
“也对，你一般只勾搭清白的小姑娘。”杰克说出来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叫他难看的意思的，毕竟男人之间谈这种话题的时候，对方一般都会一脸骄傲，至于他骄傲什么杰克就不知道了。
但卡尔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从哪听来的？”
“盖茨比叔叔给了我一份你的资料，他似乎以为我看了你的情史就会跟你绝交。”杰克眨眨眼，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卡尔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很好，不愧是盖茨比。卡尔咬牙切齿地想着，估计对方早就提防着他惦记杰克了。
不过这样也好，趁着陷得不算太深，他还是早点放手，毕竟杰克现在是盖茨比护着的人，他也惹不起了。为什么他居然开始赞美起杰克以前落魄画家的身份了？
“我想今天的庆祝可以到此结束了。”卡尔站起来说。
其实在盖茨比表明态度之后他就不应该继续和杰克往来了，这次交往从一开始就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利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坚持了这么久。
杰克有些丧气地垂着头，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卡尔真的不是很喜欢今天的庆祝活动，或者说，根本就是他多此一举还惹对方生气了。
卡尔看了眼他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拨了拨他的头发，“杰克少爷你又怎么了？”语气中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对不起。”杰克道了歉就走了，他找到了他的保镖，没有再坐卡尔的车回去。
他有预感他们之间这就算是完了，但他不能让卡尔把那句话说出来。
本来他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如今这个错误也要结束了。
“等等！”卡尔急急忙忙地赶来，杰克也才刚刚坐进车里。
“开车！”杰克似乎比他还要急，保镖当然是听他的命令，等到卡尔追到那里的时候，杰克只能透过后窗玻璃看到他了。
后来杰克没有再写信给他，卡尔也没有写信给杰克。
杰克仍然过着每天画画，在纽约闲逛的日子，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进大法好
☆、盖茨比叔叔X杰克侄子 part11
新年那天，盖茨比的庄园里举办了最大的一场派对，当然那也是最后一场了。而从教练手里成功出师的杰克，终于也来到了他一直都想去的下城区。
这次是瞒着盖茨比的。
因为他知道对方即使是在有保镖陪同的情况下也不允许他去那里。
黑帮给盖茨比留下了怎样的印象杰克并不知道，只是年轻人总是在被撞的头破血流之后才会知道长辈经验的珍贵。
杰克站在下城区的入口处，没有任何犹豫地进去了。
他身上唯一的装备就是他的画板和笔。
下城区的情形和他在欧洲见到的差不多，但又差的很远。这里的穷人过得远比欧洲要惨。
杰克看见他们衣衫褴褛地坐在街边，还有些脏兮兮的小孩在街道上穿梭。
这种地方的贼很多，杰克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带任何财物的，他还特意挑了一件普通的衣服，别人也看不出他的底细。
但他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卡尔。
离上次见面已经六个月了。杰克不能说自己看见他一点也不开心，但他要到下城区来做什么呢？
卡尔是从一幢公寓楼走出来的，杰克想要装作没看见他，不过他很快发现有个贼盯上了卡尔。
果然是霍克利家的大少爷，根本不知道下城区的情况就敢来了。
杰克叹了口气终于走上前去，一个不轻易的动作把小偷的财路给挡住了。
“卡尔。”杰克喊了他一声，卡尔才确认这不是自己在做梦。
“你来取材？”卡尔试图转移话题，最好杰克不会想到要问自己过来干什么。
就算杰克问了他也不打算说实话。
下城区有些肮脏的交易他也是最近才沾上的，尽管他自己也不齿，但他毕竟不是第一个堕落到这里来的有钱人。
“你来做什么？”杰克对之前的问题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下城区不是你这样的人会来的地方。刚刚要不是我你的金表已经没了。”他瞟了眼卡尔身上各种闪亮的财物，这家伙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你们快来抢我啊。
“不是什么大事，我正准备回去了。”卡尔看了眼渐渐黑下来的天，他居然在这破地方待了有一天了。
“我送你。”杰克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卡尔笑笑，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杰克坚持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来。
“下次就算有事情也交给下属，你来这里太危险了。”杰克边走边说。
“你怎么不怕？”卡尔反问道。
杰克撸起自己的袖子炫耀了一把刚刚练成的肌肉，“艺高人胆大。”
卡尔看他那一副骄傲的样子，像极了正抬着下巴的猫。
六个月了，但这段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忘却杰克，反而让这份思念发酵了。而卡尔看向杰克的眼神也越发深沉。
两人在漏水的居民楼缝隙中穿梭着，下城区就是一片脏乱。
周围的人都很少了，这让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对面的男人明显是朝他们走过来的，目标也在他们。
“我早告诉过你下城区穿成这样简直就是在邀请别人抢劫。”杰克把自己的画板收好，整个人都防备起来。
卡尔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把钱交出来。”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不过杰克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以前他穷的很，几乎遇不到这种事，有也是他是站抢劫犯那边的。
男人看他们沉默，便毫无顾忌地亮出了长刀。
“别激动，我把钱给你就是了。”卡尔立刻开始脱下自己的腕表，口袋里的财物也全数交出来了。
“不用给。”杰克说。
“我不能让你出事。”卡尔把值钱的东西全丢了过去。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整个纽约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气氛当中。
盖茨比最盛大的也是最后一场派对结束了，他站在大厅的中央向所有人宣告了这场狂欢的终结。
时代广场的大钟敲了一下，两下……
男人跑向他们，并没有关心地上的财物，那把长刀就直直地朝着卡尔去了。
“小心！”杰克身体的动作比脑子要快，卡尔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拿着钱财跑了。
“咳……”杰克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我都说了你不用给他。”
“我带你去医院。”卡尔看着他胸口那个明显的伤口，把他抱起来朝着下城区的出口跑去。
杰克倒没太在意，因为死神先生刚刚发来了消息，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很快就要开始下一个任务了。
下一个任务自然又是要由一次死亡作为开始的。
死神先生要带他走了，去医院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用。
“你不必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