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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便让凝香取了琴来。
到底有段时间没碰琴了,刚开始弹还有些生疏,到后边儿便顺了。
弹完一遍,长欢指着一处道:“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弹到这儿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
慕清寒:“我那日听到的便是这样,许是写这首曲子的人故意的吧。”
这个话题便过了。
慕清寒又让长欢弹别的曲子,长欢便捡着自己以前擅长的一些弹了。
和长欢在一起的时候,慕清寒总是觉得很放松,大概长欢身上有种让人平静的气质,只要一看到他,朝堂上那些烦心事都好像扰不了他了。只剩满心欢喜。
通常与长欢在一块儿,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他,慕清寒都觉得安心。有时被那些糟心事惹得烦了乱了,慕清寒便忍不住来长欢这儿,甚至一想到他,便忍不住露出些笑来。
这些,慕清寒自己知道却不在意,丘晟发现了便有些担心。
丘晟劝慕清寒不要将长欢看得太重了,丘晟觉得慕清寒对长欢花的心思太过了,慕清寒却不以为意。丘晟劝不住慕清寒,便只能乐观地安慰自己王爷不是常人,必然是知道分寸的。
长欢病着这段时间慕清寒每日都来,夜里睡觉时都安分得很,好容易等长欢病好了,自然是好一番温存。许是隔了段日子没做,又或许长欢心态有了变化,长欢难得显出些羞涩来,慕清寒便高兴地欣赏这不一样的风情,激动的后果便是长欢第二日整个人都是软的。
长欢住进来这么久,一直在庄子里待着,慕清寒便问他要不要出去。长欢有些犹豫,想想还是同意了。
许久不曾出来逛街,皇都的样子与长欢记忆中有很大不同,长欢便觉得每样看着都是新鲜的。慕清寒便由着长欢慢慢看,横竖也是出来闲逛,并不急着去哪儿。
正看得兴起,却见前方吵吵闹闹似乎出了什么事。长欢不爱凑热闹,也不想惹麻烦,转过身正要绕路走,却听见有人叫他。
“长欢?”
那人语气似乎也有些不确定,长欢听见这个声音却仿佛被人定了身,脚下再挪动不得。
第四章 前尘旧事将割舍
“长欢!”
那人又叫了一声,这次是确定之后的惊讶和欣喜。
长欢头也不回,语气十分僵硬地道:“你认错人了。”说罢便要走。
然刚走出一步,那人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挣开压制着他的几人,冲过来扑到了长欢脚下。他也不管自己的姿态多么狼狈,生怕多耽搁一会儿长欢就走了似的,伸手抱住长欢的腿。长欢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长欢低下头去,面无表情地往回抽脚,“放手。”
“长欢!你连自己亲爹都不认了么!”无论长欢怎么使力,他只管抱着不撒手,抱着长欢的腿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旁边本就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一听那人的话,再看地上那汉子虽然狼狈了点,但外貌与长欢确实有几分相似,当下便不知脑补了多少故事,对着长欢指指点点起来。
长欢冷笑,“许仲安,你但凡还算个人,现在就立马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仲安大概从来没见过长欢这个样子,愣了一瞬之后却是变本加厉地嚎哭起来:“你这个不孝子!枉我生你养你,你长大出息了就嫌弃我这个爹给你丢人现眼,不想管我了是不是?”
长欢知道许仲安是个不要脸的货色,只是没想到他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口。
长欢本不想搭理他,却不知想到什么,脚也不想着抽回来了,只定定地看着许仲安:“许仲安,你去看过我娘么?”
许仲安不防他问到这个,一时怔住了,脸上甚至有些茫然。长欢一看他这个神色,心里瞬间就冷了,他到底为什么要问这种话呢?难道对这个人还有期望么?长欢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也不知笑许仲安还是笑自己。
许仲安想了半天才想起长欢说的娘是哪个,再看长欢时难免有些心虚,便也不哭喊了,只有些底气不足地央求:“长欢,你我父子一场,你总不能忍心看我还不起债被人剁手吧?”
许仲安好赌,从前他家境殷实,随便他怎么挥霍,家里人也不怎么管他,尤其他做了当家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别人想管也管不着了。后来落了难,到底改不了赌博的毛病,一有点钱就往赌坊跑,连他那个明媒正娶的夫人都忍受不了他强行与他和离。许仲安落难之后,仔细算来没有弃他而去的也就长欢了,可惜到头来陪着他的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没了长欢之后,许仲安真正是妻离子散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之后许仲安过得怎么样长欢没打听过,不过想想一个没钱没势的赌鬼怎么也好不到哪儿去,今日撞见的情况虽不在预料之中,倒是并不意外。
长欢笑了一下,只是一个笑,没什么情绪。他对着许仲安,甚至算得上温柔地道:“我忍心,我怎么不忍心呢?别说你被剁手,就算你要被人打死,我也是不在意的。”
“你!你你你……”许仲安气得浑身发抖。
真可笑,长欢想,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逆子!你这是不孝!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许仲安还在骂骂咧咧的,长欢真是多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用力一脚将人踹开,对着赌坊的打手道:“这人我不认识,你们按着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没理会许仲安的谩骂和旁边一群人的指点,快步离去。
对许仲安,他从前或许还有怨恨不满,现在他对他而言与一个陌生人无异了。不想管他,也不想看他的下场,只当他早死了。
从头到尾慕清寒都没说过一句话,长欢走时丘晟睇了个眼神问慕清寒,慕清寒看了许仲安一眼,眸子里有毫不掩饰的寒意,却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丘晟看慕清寒没什么表示,知道这事不用插手,就许仲安这德行,不用管他,他也早晚把自己给作死。
长欢走出有一段距离才慢下来,这一慢才发现他方才几乎是绷紧了神经,一下子放松,竟然有一种虚脱般的疲惫感,慕清寒走上前让他靠着自己。
长欢揉着眉心,半晌开口,嗓子带着压抑过后的沙哑:“他是我爹,我……是被他卖进赵府的,原本是要卖作下人,不过听说卖作男宠钱要多些,呵,”长欢笑了一下,“他就毫不犹豫地改了主意。”
长欢闭上眼,脸上分明在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曾经想过死的,没死成,就想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主动去死。”
“我死了,高兴的是别人,我什么也没得到,凭什么呢?可是我活着,却总像死了一样。”
“你知道吗?除了我娘,没有谁像你这样对我好,让我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活着的,我……”我觉得我快离不开你了。
长欢每说一句,慕清寒掩在袖中的手便攥紧一分,长欢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慕清寒却隐隐觉得那是一句很重的话,重到他不敢听,重到他无力承受。慕清寒脸上压抑着,却从眼神里透出一种深沉的痛苦来。长欢没看见,丘晟看在眼里却是阵阵心惊,他现在开始怀疑,王爷是不是真的知道分寸了。
因着许仲安这事,长欢也没什么心思再逛了。
回去之后长欢拿了琴来,本想静静心,却是越弹约乱。索性不管什么曲子,心不在焉地随意拨弄着。
慕清寒在旁边陪着,长欢几次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总下不了决心。慕清寒不急,便等着,长欢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清寒。”这是长欢第一次叫慕清寒的名字,叫出来之后似乎自己也觉得生疏别扭,便停了一下,“过几日陪我去个地方吧。”说完之后又想到,“你有时间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问清楚就这么莽撞地提出要求,补了后面一句后总有些忐忑。
慕清寒故意拖着不说,看够了长欢着急的样子才道:“要陪你当然有时间。”也不问他去哪儿,全是宠溺纵容。
长欢松了口气,反应过来慕清寒话里的意思又不禁脸红。
往前听了那么多情话,甚至亲密的事都不知做过多少次了,却不知怎的偏偏这简单的一句竟让他觉着不好意思起来。
难得的,今晚慕清寒竟然没有留下来。
出了庄子,慕清寒脸上的笑便不见了。
“丘晟……”他叫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慕清寒的脸掩藏在夜色里,丘晟看不见他的表情,有些话便不知该不该开口。
倒是慕清寒转头见他那副要说不说的样,“要说什么便说罢。”
“王爷,您不该再将长欢公子放在身边了。”
慕清寒皱眉,叹息道:“再等等吧,等过段日子。”
丘晟虽然没说话,表情里却满是不赞同。但慕清寒决定的事,终究轮不到他置喙。
长欢带慕清寒去的地方有些偏僻,风景倒是不错的。慕清寒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确定,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的猜测是真是假。
后面一段路是走过去的,只有长欢与慕清寒。
心里隐隐的预感在看到那块孤零零的石碑时成了真,慕清寒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高兴多一点还是酸涩多一点。
周围的野草长得都快看不见石碑了,长欢蹲下身清理着,慕清寒默不作声地帮忙。
到底是慕清寒打破了沉默:“来看伯母怎么不准备点东西?”
长欢:“带了东西她也是看不到的,心里记着就行了。”
清理了周围的野草,长欢便跪坐在碑前,抚摸着碑上字的纹路。
“她死的时候,许家没让她入祖坟,大概她早就猜到了,所以在走之前和我说等她死了,碑上就写她和我的名字,别的谁也不写。”长欢的手指摸到“子柳长欢”时顿了一下,慕清寒便也顺着看向那几个字。
“我娘……当初本是要被卖进青楼的。”
柳氏当初要被自己亲爹卖进青楼,正好被在那儿喝花酒的许仲安看见,瞧柳氏长得漂亮,便直接将她买回了家。许仲安对柳氏也就图个新鲜,没多久有了新欢也就把她给忘了,偏偏柳氏怀了身孕,生了长欢。柳氏在许家,连个妾都算不上,长欢又不是独子,便没人重视这个孩子,连他的名字都是柳氏给起的,许家没人肯承认他。
但好在许家那种人家,是不屑苛待孩子的,许家人对他顶多采取无视态度,衣食上倒从来没短过,无论柳氏生前还是死后,长欢过得都还算不错。
到现在,除了他那个爹,许家别人还真没什么对不起长欢的地方。入不入族谱,被不被许家承认他倒是无所谓,他原本想着等自己有能力了,就出去单过,谁也不碍谁的眼。
“我娘被生父卖进青楼,我被许仲安卖作男宠,你看,我们不愧是母子,连经历都这么相似。”
虽然早就知道,但亲耳听长欢说,慕清寒还是忍不住心疼,当初听着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胸口有股气闷着不上不下,怎么也不舒服。他想说话,却活似被人掐着嗓子,发不出一个音来。
“我曾经想过,人为什么要活着呢?后来我想,人活着大概就是为了受罪吧。有的人受的罪够了也就解脱了,有的人受的罪还不够,所以只能继续活着。”
“但是……”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人是为了幸福活着的。
长欢朝着慕清寒露出个笑,慕清寒从没见过他这样笑,那么纯粹,那么开心,又那么……脆弱。
第五章 酸甜冷暖犹不知
长欢早上醒来时总会迷怔一会儿,这情况在大早上看到慕清寒时更严重了,长欢觉得自己大概还在做梦。
慕清寒要上早朝,每次长欢醒来时慕清寒早不在了。
慕清寒见长欢醒了却一直发愣,便亲自动手将人抱下床。长欢吓了一跳,这下是彻底醒了。
“彩凤凝香呢?”
“今天我来伺候你。”伺候二字被慕清寒咬得暧昧无比,长欢没听出来似的笑道:“这我可就受宠若惊了。”
慕清寒没伺候过人,自己都是从来让别人伺候的,梳头时长欢好几次被他不知轻重的力道扯得头皮发疼,然而却是面色都没变一下。好在过程虽不顺利,倒也梳得齐整。
梳洗过后,慕清寒带着长欢去到院中单独的小厨房。
长欢好奇得很,问慕清寒时那人却神神秘秘怎么也不肯透露,眼下长欢瞅着便忍不住想慕清寒这莫不是要亲自下厨?随即便觉好笑地摇头,这种事怎么可能?
慕清寒不给长欢多想的机会,进了厨房找个地方让长欢坐了,自己却卷起袖子忙活起来。
此时也不知是不是慕清寒特意吩咐过,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长欢便看着慕清寒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团面揉着,动作竟然还像模像样,长欢瞠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