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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向阳扭头看着水向东:“哥,晖晖哥和爷爷奶奶都走了,我们怎么办?”水向阳忍不住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水向东将弟弟的头揽进怀里,哽咽着说:“别哭,阳阳,我们有地方去的。”既然倪晖拜托他照顾外公外婆,那就去照顾吧,那是他的外公外婆,自己还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倪晖的第一手消息,虽然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他在照顾老人,还是老人在照顾他们。
水向东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他看着那个兔笼,里头还剩下两只肥硕的兔子没有处理,那是倪晖说的,很早以前许诺给水向阳的,其他的兔子他们都卖了,就剩下了这两只。他起身,牵着弟弟的手:“阳阳,我们把小兔子带回家吧。”
水向阳回头看了一眼倪晖外公的房子:“哥,以后我们就不能来奶奶家吃饭了。”
水向东站住,回头,看见墙上用白石灰刷上了一个大大“拆”字,用一个白圈圈住了,水向东觉得,那个拆字拆掉的不仅仅是房子,还有他好不容易从倪晖那儿赢来的信任和感情。水向东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从眼眶里滑落下来,落在地上,扬起了小小的尘土,消失不见。
43第四十三章 依依难舍
第二天一大早;水向东就去了倪晖家,倪晖要走了;自己一定要去送行才行。
刚搬进来,家里的东西都还没归置好;屋子里一片凌乱;倪晖在这个熟悉的房子里,却找不到熟悉的温馨感,这也是他要离开的一个原因;他喜欢外公家那个温馨的小院,抬眼就可见的田园风光。但是现在又回到了原点;这屋子里曾经有过倪卫扬狰狞的面孔,他想换一个环境。
一大早就有人敲门;倪晖去开门;看见水向东和水向阳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包子油条:“你们还没吃早饭吧?”
倪晖轻叹了口气,把人让进来:“进来吧,家里还很乱,没有收拾好。”
外公外婆还在忙着整理房间,看见他们过来,说:“向东,阳阳,你们来了啊?这么早。”
水向东说:“爷爷奶奶,我买了早餐。”
外婆笑着说:“真的啊,太好了,家里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好,我还没开火做饭呢。”
倪晖进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东西,他今天上午就要出发去上海了,临时决定的,没有买火车票,坐汽车过去。
水向东站在倪晖的房门口:“你不吃早饭吗?”
倪晖回过头来看着水向东:“你们要是搬过来的话,就住我的房间。”
水向东点点头,走进去,看着那张不大的单人床,又看看房间里的陈设,墙上那张射雕的海报还在,只是落满了尘灰,颜色也显出陈旧的暗黄:“那是你以前贴的?”
倪晖看着那张海报,点点头:“嗯。都发黄了,我去撕了吧。”他说着走过去,伸手准备将那张海报给揭了,手被水向东按住了:“别撕,我很喜欢,留着吧,挺好看的。”
倪晖看着水向东的手,抽回手来:“那好吧。我这个房间还挺好的,在这里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风景,沙子每天早上都会从这下面经过,你们可以一起去上学了。他家就在巷子里头一点,长满了爬山虎的就是他家……”
水向东打断他絮絮叨叨的话:“好为什么你还要走?”
倪晖垂下眼帘说:“地球始终在转,世界每天都在变,谁都不会在原地踏步。”
水向东看着倪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你还会回来的吧?”
倪晖说:“当然,我外公外婆在呢,等放长假了,我就会回来陪他们。”
“你会和我联系吗?”水向东问。
倪晖说:“我会和大家联系的,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忘记大家的。”
水向东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条来:“这个是我的通讯地址,希望你会给我写信。”
过了好一会儿,倪晖才接过去:“有空的话,我会的。”
水向东看着书桌上的笔筒:“你的笔都不带去的吗?”
倪晖看了一眼:“我去那边买吧,这些留家里,我要是回来,也还是要写的。”
水向东拿起一支毛笔:“带一支去吧,万一一下子没有找到合适的笔,写得不顺手。”
倪晖看着他手里那支毛笔,是那年参加比赛时他给自己买的兼毫笔,那支笔已经写得有点秃了,不过倪晖并没有扔,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他总是留着,比如第一次练字的笔,每一次参加比赛的笔,大大小小,塞了满满两个笔筒。倪晖没有接水向东手里的笔,而是拿起了一支没写过的毛笔:“我带这支过去吧。”
水向东一脸失望,倪晖说:“那支笔已经不能写了,秃掉了。”他拿的这支笔,是水向东最开始买的狼毫笔,他觉得自己的腕力不够,一直都没用过。这是一支纯狼毫的笔,那年头卖二十块钱一支,如今起码要上百块了。
水向东却不记得那是自己最初买的那支笔了,他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我以后送一支最好的笔给你。”
倪晖笑了笑:“谢谢。”
水向东看见倪晖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冷酷绝情,心里稍稍感觉好受了一点。
倪晖说:“要是阳阳住在这里的话,去向前小学上学,是不是太远了点?”
水向东说:“我会把他转到一小来。可能要自己交学费,不过我交得起,没关系。”
倪晖说:“来一小可能还要择校费,你可以让我外公去找人帮忙,也许还不要交学费。”
“嗯,我知道。”水向东点头。
倪晖又说:“张勇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连家都找不到了。我也没法跟他道别了,你帮我转告一声吧,我以后会给他打电话写信的。”张勇暑假去了父母那儿探亲,去体验真实的军营生活,乐不思蜀,不知道老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恐怕等回来,连家门都找不到了。不过他爷爷应该会打电话告诉他的。
“嗯。你什么时候的车?”水向东问。
倪晖说:“上午十点。”
外婆在外面说:“晖晖,沙子来了。”
倪晖回头,看见沙汉明走了进来,他看见倪晖和水向东,脸上也没有半点笑意,显然也对倪晖要走的事还没消化过来。昨天搬过来之后,倪晖去找过沙汉明,跟他说了自己要去上海的事,沙汉明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看样子还没有消化好。
沙汉明面无表情地说:“东西都收好了没有?”
“都收好了。”倪晖走过去攀着沙汉明的肩,“好啦,沙子,我会给你打电话写信的。以后我也会常回来的。上海离得又不远。”
沙汉明伸手掐他的腰:“你这个没良心的,好不容易我们分在了一个班,你居然还要走人,气死我了。”通知书早就到了,上面还分了班级,他们俩正好在一个班。
倪晖笑着说:“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以后咱们都可以考到上海去上大学啊。我在上海等你。”
水向东说:“我也会考到上海去的。”
倪晖瞥了他一眼,只嗯了一声。水向阳倚在门口:“我以后也要考到上海去上大学。”
“好,都来。”倪晖冲着水向阳笑了起来。
水向东看他对大家都笑脸盈盈的,唯独对自己没个好脸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谁叫自己对不起他呢。
倪晖的车出发的时候,外公外婆、水向东兄弟以及沙汉明全都在车下送行,唯独缺了张勇,这家伙是个最重情义的,要是知道自己没和他告别,以后估计少不了要挨削,算了,谁叫他自己不舍得回来呢,这也不能完全怪自己啊。
大巴车启动了,倪晖隔着窗玻璃,朝大家挥手,车下的老老少少齐齐挥手,外婆低下头去抹眼泪,倪晖终于禁不住潸然泪下,他舍不得外公外婆,他到底还是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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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晖背着书包,踩着山地车,穿过大街小巷,一路呼啸着往学校奔去。赶在响铃之前,冲进了校园大门,门口值勤的学生干部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倪晖将自行车锁在车棚里,然后提上书包冲上三楼,班主任熊老师正好要进前门,倪晖像只灵活的猫,从后面钻了进去,迅速坐到了自己座位上。熊老师进了教室,看了一眼正在喘息的倪晖,眼神那是又爱又恨。这个学生,从来都是上课前进教室,下课出学校,从不在学校多浪费几分钟,不过学习倒是一等一的好,这点没让老师们操过心,让他担任班干部他推得一干二净,问他为什么那么忙,就说学课外兴趣班去了。
倪晖来上海比较匆忙,陈丽萍和章泰清急忙去给他找学校,其时各重点中学早就招生满员了,陈丽萍和章泰清花了一大笔赞助费,让某重点中学补录了他。等到倪晖去报到上学的时候,学校已经开学快半个月了,他们学校比较讲究,初一就开始军训了。
倪晖被分到了初一年级六班,也就是最后一个班级,这个班是传说中的学渣班。不管是多么有名的学校,学校里总会有那么一批来历特殊的学生,这些学生肩负着家长们殷切的期盼,考分不够,钞票来凑,学校也需要这些热心为教育事业做贡献的家长们的捐助,各取所需,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班级。
倪晖不是考分不够,他压根儿就没在上海考过,所以都没分,因而他也是钞票来凑的那一拨。班里的同学多为官二代富二代,学习基本都是渣渣,因为靠自己考上的,全都去前面五个班了。
班主任熊老师是个身高1米9的东北彪形大汉,没办法,非彪形大汉不能震慑住六班这帮荷尔蒙开始旺盛分泌的无法无天的学渣们。他们班也是全校唯一一个体育老师担任班主任的班级,原因是军训期间,初一六班的几个男生不堪军训之苦,合伙把教官给揍了。
倪晖刚开始听他的同桌说起这个事,还有点不相信,部队里出来的教官,怎么可能这么怂,被几个十来岁的小毛孩子给收拾了。同桌就趴在课桌上,用眼神示意倪晖看走廊外面的几个人,倪晖扭头一看,嗬,一个个又高又壮,明显有点营养过剩,难怪会觉得军训辛苦呢。这么大的个子,几个人合伙揍了教官,倒也说得过去。
外头那几个男生正在嚼口香糖,其中一个瞥见了倪晖正在打量他们,便不高兴地伸手指着他说:“嘿,那个小白脸,你看什么看!不认识你齐彪大爷?过来,给大爷道歉!”
倪晖转过脸去,不搭理他,问同桌:“学校没有处分他们吗?”
同桌吓得脑袋都要缩到腔子里头去了:“完了完了,倪晖,他看见我们在看他了。”
倪晖说:“看一眼怎么了?长那么大个子不是给人看的?”
那个叫齐彪的男生已经进教室来了,站在倪晖桌子边上,曲起手指咚咚敲他的桌面:“嘿,说你呢,小白脸,你刚瞪我干什么?”倪晖没有参加军训,跟参加过军训被晒得跟黑炭一般的同学比起来,白得简直有点过分,比女生皮肤都水嫩,看着就想揍他。
倪晖抬起头,木着脸说:“你又不是个透明人,不让人看的?不让人看,你就把自己用个套子装起来,我保准不会看。”
“嘿!胆子还不小啊,欠揍是吧?”他伸出手来揪倪晖的衣领,一手养起来准备揍人。
倪晖眼里一点畏惧都没有:“除了拳头和你老子的钱,你还有什么?”
“我——”齐彪语塞了,他想了想,居然半天都想好怎么回答倪晖,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不照样是凭你老子的钱进来的?”
倪晖笑了一下:“那要不我们来比试一下好了,要是这次考试你比我考得好,我就任你处置,要是我比你考得好,那你以后就别干涉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你敢不敢跟我比?”
齐彪愣了一下,有点不想答应,他的成绩一向都是非常烂的,比起来肯定没有赢面,这时他那几个兄弟都进来了,一个瘦高个子说:“你要是比我们所有人都考得好,我们就答应你的条件。”
齐彪高兴起来:“对,就是这样。”
倪晖看了一下,一共是五个人,他点了下头:“一言为定!”
齐彪伸出手来跟他击掌:“一言为定。”
这时班主任熊老师夹着一卷考试卷出现在了门口,其时他们在考入学考试,看见那几个学生围在倪晖桌边:“你们在干什么?”
倪晖笑嘻嘻的:“老师,我们在比赛。”
“比什么?”
倪晖说:“比谁考得好。”
熊老师太明白这群小玩的把戏了:“以什么为筹码?”
倪晖眼珠子转了转:“谁输了,谁就做小弟。对吧?”他把脸转向齐彪他们。那群人还是有点怵熊老师的,毕竟老师是全市散打冠军,而且到底还是老师。
瘦高个看了一眼倪晖,然后点头:“他说的没错。”
熊老师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