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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大傻瓜。”雀仙忽然抽出哭得朦胧的双眼望着他,“我刚才是被你的容颜惊艳得手足无措……我头一次见到,世间还可以有这么美的人类。”她望着他的双眼,忍不住伸手抚摩,“特别是这一红一紫的眼睛,竟藏有这般痴情的情愫,是为了我吗?”
可雀仙的话,骨遥只听懂了四分,初入人世,又怎么会懂那纷繁复杂的感情?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遇到什么人,喜欢什么人,甚至爱上什么人或许现在都不懂,但总有一天会恍然大悟。
骨遥已一池清水浇灭了雀仙沸腾的情感,“罢了,知道你还不懂人世,来,跟我去河边,看看自己的模样吧。”
雀仙拉着骨遥跑到河边,“去,看看自己的样子,就知道我没有骗你啦。”
骨遥走到河边,探出头去,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隐约地映出了一个精美的轮廓,再定睛一看,只见眉若落叶,目似玄阳,一头漆黑而厚重的长发便如此散在那一袭大红的锦袍之上,雀仙远远地看着,或许,这便是狐,与生俱来的妖冶诡媚气质,与生俱来的颠倒众生的能力,那双似痴非痴之目,足以切入你的内心,镌刻铭心的痕迹。
谁能抵挡得了这样的魅力?
所以,当她看见他为人的第一眼,便有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虽知仙若爱恋必定自取灭亡的道理,但终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便注定是无法阻挡、无法自拔的大错特错。
雀仙认了。
“阿丝……”他在河边喊她。
“啊?”她回过神来。
“这件红衣穿在我身上太过招摇了,我想要件……”他摸着胸前的那块玉,想起静瓷的脸来,便立马有了答案,“我想要件墨绿色的衣服,上面有着荷莲纹的刺绣。”
“你想要衣服?那我们得去城中市集,城中四处都是捉妖师,你就不怕?”雀仙故意吓他,“捉到了就要打回原形,剥皮抽骨,你怕不怕?”
“可是这么多年我们做什么都是一起的,我也不想在这里等你,所以怕也要一起。”骨遥说着,脱了衣物,雀仙一瞅,立马转过脸去。
“阿丝,你先等我,我洗个澡。”
“唉唉唉唉唉……”雀仙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扑通一声,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男女有别这种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么个大男人,竟当着少女的面就脱了衣服。
雀仙想起来就牙痒痒的,要是在别的女人面前也这般风流可怎么办,等会他上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阿丝!一起洗吧!”远处传来骨遥的声音。
雀仙双手叉腰,“呀呀呀呀的~!还真是不要脸!”虽在口中骂,心下却是一笑,她去到河边,朝着骨遥的方向大喊,“笨蛋!你知不知道我们有性别之差!洗洗洗洗你个头啊!”
“你说什么?”骨遥问。
“我说洗你个头啊!”她放大了声音。
“你再说一遍。”
气死了气死了,这样都听不到吗,雀仙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将手放到嘴边正要大喊,那冰凉的水花便打在了身上,“骨遥!你偷袭我!”她一本正经。
“一起来呀。”
面对着不断扑腾过来的水花,雀仙也顾不了多少,下了河就与他扭打在一起,骨遥让着她,她却咄咄逼人,用脚踢、用牙咬、甚至用法力。
“呀!”骨遥被黄色的仙力击得老远,呛了口气,勉强浮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她飞了过去,黄昏下,忽然地凑近这张脸,毫无预兆的,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
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她在沉迷,他却在酝酿一件坏事,见这个傻姑娘愣了神,连忙将掌中的污泥点在她的鼻尖,抹在她的下颚、她的颧骨、她的眉心……
雀仙对着河水一照,那娇俏的容颜蒙上了一层灰黑,她连忙指住骨遥,“大胆狐妖!竟敢戏弄本仙!还不给我站住!”
而河的那边,骨遥正在放声大笑。
两人折腾到晚上才进了城,这城中与白日相较,多了几分锦瑟和诗意,雀仙再次叮嘱到,“跟好我,不然没了我的仙气去掩盖你的妖气,你的味道很快就会被捉妖师嗅到的。”
“噢。”骨遥立刻走了几大步,收回了四处张望的目光。
“呐,到了。”雀仙在一家名为‘金衣阁’的店铺门口停下,“老板,有没有墨绿色荷莲纹刺绣的衣服?”
“你穿吗?”
“不,他穿。”雀仙往左跨了一步,将骨遥暴露在老板的面前。
“哟!好美的姑娘呀!”初入人世,骨遥有些害怕地看向老板,他的头只抬了一半,还有一半隐在阴影中,老板定了定神,面前这个身着红衣,披发的女子真如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让他也不禁想要一亲芳泽。
“哎呀,美人,快进来快进来,本店的衣服随你挑选吧。”他说着,伸过手去想去抓骨遥的手,“啪”地一声清响,是雀仙将那涎皮的老手打下,“老板你老眼昏花了吧,你看看清楚,他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啊?!是个男人?!”老板也吃了一惊。
“长见识了吧,美丽不是只属于女人的,知道不?”雀仙拍着老板的肩膀说到。
兴许是觉察不到恶意,骨遥这才抬起脸去说话,“老板,可有男子穿的墨绿色荷莲纹绣的衣服?”
一听这声音,老板在心中苦笑,原来真是个男人,再看清他的全脸,如果倾国倾城是形容女子的最高标准,那么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英俊得倾国倾城。
只是,这对瞳孔,常人的是黑色或褐色,可他,竟是一红一紫,红的惊心,紫的妖冶,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美人?
“这位公子,您应该不是青丘国人吧?”
“老板,你废话够多了吧,还不赶快去找我们要的衣服!”雀仙忙来解围。
“哦哦……好……”老板说着进了内屋,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质地上乘的衣服,“不知这件符不符合你们的需要啊?”
墨绿色,荷莲纹绣,骨遥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如获至宝般地抢了过来,“老板,这件我们要了。”
“嗯,三十两银子。”
“什么?!三十两?!”雀仙不可思议地说。
“这件衣服可不一般,做工用料可是远超这个价钱,多年前,公输家族遇难,一个妇人抱着衣服来我这里当,这才到了我的手里。”老板顿了顿,小声道,“听说这件可是公输静瓷在宫中当美人的时候穿的,可是宫里头的东西呢。”
雀仙白他一眼,“什么公输家族,公输静瓷,宫里头的东西就这样了不起吗,走吧,骨遥,我们换一家买。”
她却拖不动他,因为公输静瓷那四个字,再听到时便恍如隔世,那是八岁时救他一命的男孩,他记得当时他还在他左手食指上狠咬了一口,他记得分离时他将玉佩挂在自己脖上的情景,甚至是那离别时的话语……
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可是,如今你在何处呢?
“阿丝,那三十两,借给我吧。”
“喂!骨遥你是怎么了,明知道这是恶狠狠地坑钱哎!”
“你到底有没有?”他很认真地问。
看他那态度,雀仙把脸一横,“没有没有,我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非要不可的吗?”
“有,因为它曾经的主人对我而言很重要。”骨遥拽紧了那衣服轻轻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你!”雀仙的心上淌过一阵浓烈的醋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在骨遥的心中占有这样的份量?
他们朝夕相伴了八年,今天居然为了一件衣服和自己较真,到底对他而言,谁更重要?
一气之下,雀仙甩手便去。
骨遥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那抹走远的背影。
雀仙边走边骂,这个死骨遥,臭骨遥,木鱼骨遥,到底明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啊?不行,要回去跟他说清楚,可是现在回去太丢人了,那就干脆走掉好了,管他是死是活呢!不行不行,心里明明是放不下的,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么办啊!
雀仙一跺脚,才想起来他身为妖身,没有自己在身边,是不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城内乱走的,“哎呀!怎么一生气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事关生死,雀仙又顺着原路跑了回去。
老板还在,可骨遥不见了,而那件衣服还放在台前。
“老板,他人呢?”
“哦,他啊,向我打听了一下公输静瓷的事情,说是要去公输府一趟,唉,姑娘,那位公子是不是和公输家族的人很熟啊?他跟公输家族是什么关系啊?唉唉唉唉……”
雀仙恨不得堵上老板的嘴巴,只是打断他的话,“衣服给我,钱给你,剩下的没你事了。”
丢过钱袋,抓过衣服,雀仙便马上去找骨遥。
老板掂掂钱的份量,心想足够三十两了,看不出来小姑娘还挺有钱。
公输府前,骨遥安静地伫立,一个人对着偌大的府邸想着心事。
静瓷,为什么你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八年没见了,你怎会去了宫中,做了女王的男人?
那么,这八年里你过得可好?”
你可知道,在我幻作人形的时候,最想见的便是你啊。
当年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粉身碎骨了,所以,为报这份恩情,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去找你。
静瓷,你听见了吗?
“骨遥!”雀仙站在转角处喊了一句,便向着他跑来。
“呐,这个给你。”她递过去的时候以为他会笑,以为他会很开心,谁知,那沉重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
“阿丝,我想入宫。”
“什么?”雀仙愣住了,双手在那一刻僵死,衣服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你想入宫?”
“嗯。”他轻答,“这是我母亲的遗愿,也是我自己的心愿。”
“你母亲的遗愿不就是希望你化作人形后能够躲避一切追杀快快乐乐地生活吗?”她凝望着他说。
“不是。”骨遥顿了顿,“没有这么简单,母亲想让我去宫中找一样东西,一件叫做清渊的骨瓷。”
“可是,你知不知道宫中有多么危险?光是城内的捉妖师已有成百上千,这青丘国国师更是法力无边,你要是去了宫中,还妄想找什么清渊,恐怕你都自身难保!”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骨遥垂下眼睫,“我知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不会被发现。”
“你这是、利用我吗?!”雀仙红着双眼,瞪着他问。
“我只是离不开你。”骨遥看着雀仙的眼睛,“这八年来,真的太依赖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便自己想办法,娘临终前我答应过她的,更何况,在那宫中我还欠了一个人的恩情,只怕这生都还不了。”
“那么我呢,你也欠我太多啊,你准备怎么还啊?”雀仙说到深情处,双手不自主地捶向骨遥,“你个负心汉!负心汉!你把我放在心上了吗?你说啊,你个负心汉!”
“阿丝。”他抓住她乱挥的双手,“只要我找到清渊,见到那个恩人,确定他过得好,我便出宫,和你过从前那样的生活。”
“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一直一直。
“嗯,等我办完那些事。”
雀仙破涕为笑,给了骨遥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将头靠上他的胸膛,“那好,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这凡人想要入宫,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在它们是一仙一妖,自然有超乎于凡人的资质,比如样貌,比如法力。
这些天以来,雀仙东奔西走,好歹调查了一番入宫的方法。
“骨遥,你看,这第一种呢,便是去征兵,可征兵呢,不要女子,所以第一种办法行不通,这第二种呢,便是去当宦官,我是没有关系,还可以混个侍女当当,只是你……”雀仙摆摆手,“不行不行,这牺牲太大了,也行不通,这第三种呢……”雀仙点点头,“是最不错的选择,也是能够最快入宫的方法。”
“什么?”骨遥轻瞥她。
“玉琼楼。”
“那是?”
“宫廷选拔琴师和舞姬的地方,每一年,他们都会在民间招选,对人的样貌、身段、基本功要求极高,若是能进去那里,相信过不久,我们便可以入宫了。”
“今年选过了吗?”
“还没呢,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给我们好好准备,怎么样,骨遥,是要当琴师呢还是舞姬?”
骨遥叹道,“都不会。”
“不会,不会就去学呀,走吧,我带你去玉琼楼。”
雀仙抓过骨遥的手就把他拉了出去,月色下,他望着她手指着的方向,“你看,那便是玉琼楼,在这云中城中有两座最高最宏伟的建筑,一处是皇宫,一处便是这玉琼楼了,那里几乎汇集了来自全国的绝色男女,走,我们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