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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岭转回心思,继续说:“我也以为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出了岔子。”
一听岔子,再加上时间,顾云横默默猜测,这岔子铁定与江越岭被封印有着莫大的关联:“什么岔子?”
“紫竹山派有两名弟子惨死,全部死在了无生趣这门法术之下。”回忆至此,江越岭脸上已带上了苦笑,“最后一战,师尊发现我私下学会了无生趣,本就不太开心,叮嘱我以后切不可再用。没想到我却魂魄不定,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最后那两名弟子死了,所有矛头全部指向我,我百口莫辩。”
顾云横注视着江越岭,那笑容难看,让人看之恸然。
“师尊说我是紫竹山派的异端,必须封印,不能放任我成为第二个曲无声。全派上下大多数人都认为我是凶手,只有少数不信,可站出来替我说话的,唯有大师兄一人。他信我,懂我,在师尊跟前多次替我说好话,说我只是太冒进,融会贯通了无生趣时方法有错才会导致魂魄不稳,绝不会随意杀害同门。可终究他势单力薄,师尊决意封印,旁人再多劝说又有何用?”
“你说飞云峰在我被封印没多久便与紫竹山派分裂,我没想到大师兄为了我竟做到如斯地步,这百年来,想必飞云峰因为我,没少背上骂名,我欠大师兄太多,欠飞云峰太多。”
不仅是江越岭被封印之谜,连同飞云峰分出去的谜团一并被解惑。顾云横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令人唏嘘,心中难受,又感到一阵讽刺。
魔道强势,正道难以抵挡,名门正派死伤惨重,江越岭为了天下苍生,破解了无生趣的同时,学会了了无生趣。终于,曲无声败,魔道销声匿迹,而拯救苍天的英雄,却也因为休息魔攻,落了个被自己的师尊封印的下场。
百年过去,江越岭再提起往事,严重亦有伤痛。顾云横叹了口气,宽慰道:“师叔祖不必自责,你从不欠飞云峰。两派分割,是师祖自己的决定。这是他相信你的表现,也许在师祖选择来飞云峰起,便想过,若有一日你会解封。当你看到飞云峰,便知晓,不论发生何事,他都信你。你瞧,放你出来的,不也正是飞云峰的我吗?”
他眼神明亮,嗓音柔和,江越岭心中最坚硬的部分仿佛被人捧在掌心,一点点抚摸,一点点揉捏,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心中一动,江越岭下意识脱口问道:“当年的事你不过是听我一面之词,你就知道我不是凶手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顾云横目光如火,眼眸灿若星辰,“师叔祖以一己之力消灭魔君,是茫茫苍生,是紫竹山派,是我飞云峰的骄傲!”
“是你的骄傲吗?”
“自然是!”话一出口,顾云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色涨红。
他对江越岭的敬仰只在心底,从未表露出来。自打他知道一不小心放出来的人江越岭,先后见过跟屁虫和臭屁虫,根本无法将亲眼所见的人和门派史书上记载的人画等号。
先后经历了无魂尸之案,甘清村怪事,再这样促膝长谈,前面不好的印象渐渐谈去,反而是这个最后出现,出现次数最少的江越岭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最深。也是他,勾起了顾云横所有最初的仰慕。
灵光一闪,顾云横错愕地呆住了。他茫然地抬眼看向江越岭,缓慢问道:“你才是真正的江越岭吗?”
狭长的眼睛弯起,目光格外温和,江越岭勾起嘴角,含着一抹笑,悠然颔首。
紫竹山派门派史中记载,江越岭容貌俊朗,丰姿绝尘,身负一把闇影剑,斩遍天下妖邪。
顾云横无端想起这句话来,心道:书中记载,诚不欺我。脸颊上刚刚消下去的温度又慢慢升起来,就连心也跳得比往常快上许多。
☆、第38章 章 三十八
章三十八
发现自己反应异常,顾云横连忙将脸偏向床内侧,生怕被江越岭看出什么猫腻。
一边疑惑自己怎么了,一边纳闷分明就是同一张脸,怎么跟屁虫和臭屁虫出来时,他从未这样过?
找了半天缘由,最后全算到受伤上去了,才不至于继续心虚。
顾云横凝神冥思,跟屁虫和臭屁虫怎么出现的还没说到,他正准备问,一道身影伴着一阵刮到他床头。
诸葛簧扑在他床前,声泪俱下道:“区区错了,道友莫再生气!气坏了身子,区区心里如何过意的去啊!”他望着顾云横,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活脱脱一个纠结的小媳妇模样。最后一咬牙,道,“其实——其实我是天机城的人。”
顾云横扭过头,磨牙冷笑道:“编!你再编!”
诸葛簧哭丧着脸:“我没编,我真是天机城的人啊!”
顾云横瞪眼看他,丝毫不信。
诸葛簧没辙里,郁闷道:“区区说假话你信了,怎么说实话,你反而不信?”
“你是在骂我笨吗?”顾云横横他一眼,伸手在枕边摸来摸去。
折扇就在放在那里,眼看快要摸上,诸葛簧知道一旦让他摸到,自个儿肯定少不了几下打。连忙按住他的手,示弱地笑起来:“没没没,我可不敢。道友你好好养病,养好咱们就走。”四周打量一圈,没有看到附近有天悲谷弟子,压低嗓音道,“天悲谷有古怪。”
什么?
顾云横和江越岭同时不可思议起来,两人相视一眼。
江越岭知道他所想,问道:“哪里古怪?”
诸葛簧站着累得慌,拖来一个凳子坐下,对他俩道:“天悲谷的管事受了重伤。”
自打来天悲谷,江越岭便知道谷中出了事,有人身负重伤。他不以为意,颔首示意诸葛簧继续往下说。
诸葛簧神神秘秘继续道:“听说只有天机城的九转凝微丸能医治,之前谷主去天机城求药,却被拒绝,只能用其他药代替。但我刚才过去听说医师说,替代药不管用,必须要九转凝微丸。言谷主知道我是天机城的人,我问他要不要帮忙,他竟然理都不理我!你说是不是很古怪?”
顾云横无语地翻了两个白眼:“这有何古怪?”
诸葛簧道:“这还不古怪吗?我虽然听到的不多,但知道,在外人眼中言谷主是很重视韩管事的。既然那么重视,为何不替他向我求药?”
“废话!”顾云横喷道,“你当言谷主傻,相信你是天机城的人?”
诸葛簧大囧,搞了半天,顾云横还是不信他的身份。烦啊烦!诸葛簧懊恼死了,以前扯谎太多,竟到了说实话也没人相信的地步。
“他信啊!就是他先问我跟天机城城主是什么关系的好吗!”
顾云横呆了一呆,张着嘴问:“啊?你真是天机城的人?”
“扑哧。”
突然传来一道笑声,顾云横抬头,纳闷地望着发出笑声的江越岭。
江越岭摇摇手:“没什么,你们继续。”他只是被顾云横错愕的模样逗笑而且,别无他事。
顾云横倍感古怪,好端端地笑什么。
诸葛簧也不懂,费解看了江越岭一眼后,继续道:“当然啊!所以我才说古怪!没药的时候装出一副掏心掏肺,为了救你恨不得连命都不要的样子。如今天机城的人再次,他又无动于衷了。”
顾云横想不明白,倒是江越岭一语惊醒梦中人:“言谷主知道你的身份?”
诸葛簧点点头,好端端地问这个干什么:“知道啊。”
江越岭道:“那便说通了。他知道你的身份,自然能分辨出你能不能弄到那药。”
这话就差没挑明说诸葛簧弄不了九转凝霜丸了。
讲真的,放着诸葛簧这尴尬的身份,从明面上,八成是弄不来。可想要弄到药的方式有千万种。
诸葛簧非但不生气,反而嘿嘿笑,眉眼中颇有得意神色道:“依靠身份弄不来,”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可我诸葛簧弄的到。”
好奇心大盛,顾云横追问道:“怎么弄?”
“先不告诉你们!容我回房想想,看如何向言谷主说这事,能得到跟多的好处。”
“你——”顾云横两眼一翻,恨铁不成钢道,“你简直没救了!就知道好处!”
诸葛簧撇撇嘴,理所当然道:“区区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没有好处区区为什么要帮他,他又不是区区的道侣!”一转眼,自称又从“我”变成了“区区”。
回到厢房,苦思冥想一夜,诸葛簧还没想到如何找言思绝谈,反倒被言思绝找上门了。
言谷主说话干脆利落,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此言一出,诸葛簧便猜到他想说什么,语气客气道:“请言谷主直言。”
言思绝道:“我需要九转凝微丸。如果你能给我,天悲谷愿倾其所有,不惜一切代价。”
这下好了,不用诸葛簧开口,人家主动提好处了。
诸葛簧嘴角向两边翘起:“九转凝微丸藏在天机城幻阁中。幻阁机关重重,区区可以带你进去,但能不能拿到药,区区不能保证。”
一抹欣喜浮现在言思绝脸上,一闪而过,被诸葛簧抓住,却发现这位言谷主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不过微微颔了一下首道:“这便足够。”
他是不是脸有问题,无法控制自己表情?
诸葛簧仅仅好奇了一下,很快就被言思绝下一句话带走。
“你想要什么,我现在便要人去准备。”
诸葛簧大喜,终于谈到他最喜欢的话题了,声线激动起来:“金元宝!越多越好!”
“一箱可够?”
“够!”
刚答应下来,诸葛簧就后悔了。言思绝说话如此干脆,他怎么都该讨价还价一下,说不定能捞到两箱。
答应的话已经放出去,再反悔就不好了,诸葛簧悔恨死自己了,平白无故,少了一箱金元宝。恍惚中,他都能看到那些金元宝插着翅膀飞走的画面!
言思绝又道:“马上我让人抬过来,下午我们就动身,可以吗?”
那日房中的孙医师说韩管事只有十五日性命,危在旦夕。诸葛簧知晓时间刻不容缓,点头道:“可以。”
言思绝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诸葛簧忽然叫住他。
言思绝问道:“何事?”
“你既然今天来找我说这事,昨日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何不应我?”金元宝已经允诺,只要把人带到幻阁门口便算完成任务,这个问题的答案于诸葛簧来说无关紧要,可他也不知怎么了,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就问出来了。
言思绝顿了下,仿佛带了张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你是天机城城主的私生子,即不在城中,在外又顶着我天悲谷的名号。你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做。既然你不愿意和天机城有一点瓜葛,我又何必强迫你。”
没想到他为自己考虑了那么多!
这一番言论,根本不想言思绝那种没有表情的人能说出来的。诸葛簧大为感慨,同时,心中一暖,没想到最冷的陌生人,却是最提他考虑的:“那你为何又改注意了?”
“韩管事的病我实在没辙了。”
他声音渐低,里面浓得化不开的忧愁。诸葛簧抬眼看去,在他双眼下看到一圈淡淡的黑色阴影。
这是一夜未睡造成的吗?
诸葛簧脱口而出:“不过一个管事,至于让言谷主这般上心?”
“他不仅仅是管事,还是我……”
“是你的什么?”
言思绝面色晦暗:“还是我的师弟。是我师妹玉思思的夫君,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我父亲交待?如何向师妹和他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儿交待。”
诸葛簧听说,有一种人冷面心热,他从未见过,今日他算是彻底知晓,冷面心热的正是言思绝。
既然答应言思绝下午便动身赶往天机城,顾云横和江越岭在谷中,不好不招呼一声。
诸葛簧把一箱金元宝收紧貔貅袋,心满意足地拍两下,来到顾云横屋中,结果扑了个空。出去寻找,发现顾云横已经能站地行走了,江越岭站在一旁陪着她。
诸葛簧惊奇地走过去,咋呼道:“这么快就好了?”
顾云横挑了挑眉毛:“你当我是刚生产的妇人,需得坐上一个月的月子吗?”他修为不错,修真者与一般凡体不同,伤口好得极快。
“什么?”诸葛簧故意曲解他,一边露出大惊之色,一边道,“没想到你已经打算跟你相好生孩子了!据说男男生子药特别难求,你哪里求到的?”
“什么相好不相好的!”顾云横抽出折扇,瞅准诸葛簧的脑袋就敲,“说了多少遍了,他是我师叔祖,你再乱说,我就跟言谷主学,抽你的嘴巴!”
他边说边偷偷用余光扫视江越岭,以往诸葛簧说江越岭是他相好,他只觉恼怒,今日乍地听他提起,心中又生出别样心思,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趁他们不在意,顾云横搓了搓耳廓,企图把染上的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