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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声越去越远,花著雨无力地歪倒在床榻上,方才她一直在强撑着,到了此时,方觉力乏,额头似乎滚烫如火。
弄玉似乎一直在外面守着,见到姬凤离离开,心中挂念她,便快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问道:“王妃,要喝茶吗?”
“为我熬一晚姜汤!”花著雨无力地说道。
“姜汤,王妃不舒服吗?”弄玉快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焦急地说道,“王妃怕是感染风寒了,光喝姜汤恐怕不行,王爷还未走远,我去禀告王爷。”
“弄玉,不用!我喝碗姜汤再睡一会儿便没事了。”花著雨伸手去抓弄玉,弄玉早已如一阵风般飘了出去。
花著雨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昏迷是什么时候了,这一次,她仿佛迷迷糊糊在做梦,整个人在黑暗中不断沉浮,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
她能很清晰地听到身边不断地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有很熟悉的声音在低吟在下令,她好几次想睁开眼,却总是无能为力。
整个思绪都是飘飘忽忽的,身子也是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令她心中空落落的。
隐约中,似乎听到有人的低语声,似乎是在说,什么“由于这次的风寒,得以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便怎么怎么”云云。
花著雨听得不甚清楚,但她隐约感觉到,这应该是在说她,后来她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时,隐约感觉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脸颊上一阵轻痒,似乎是谁温热的指尖,在沿着她面目的曲线细细描摹,动作温柔至极。最后有柔软温热的唇落了下来,先是落在额头,再是眉梢,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住了她。
唇舌间久久不离的痴缠,让迷迷糊糊的花著雨心底一片柔软,她伸出手臂揽住了他。这一瞬,她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依旧是幽暗的牢室,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只是牢中不再如以前那般阴冷,反而暖意洋洋的。床榻一侧,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火盆。
姬凤离坐在床沿上,乌发斜落在眉前,薄唇轻抿,
一夜之间,他似乎憔悴了不少,俊美的脸庞上不见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波澜不兴的深海。
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深沉复杂,满带着刻骨铭心的疼痛,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紧迫的好似有沉沉的压力,令花著雨分外心惊。
末了,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问道:“还感觉难受吗?”
花著雨摇了摇头,“没事了,只是感染风寒吗,又不是什么大病。”
姬凤离神色黯然地望着她,忽然低低说道:“宝儿,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心狠。你就……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花著雨凝眉,“我心狠?”他的言语,让花著雨的心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刺了一下,微微的疼痛。无声的哀叹惆怅荡漾在心底,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到了此时,他还在认为是她害了太上皇炎帝吧,所以,他说她心狠!
“是,我心狠!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花著雨恨恨问道,“为什么不放我走?”
? 姬凤离忽然唇角轻扬,一丝笑意,带着些许慵懒,令人心荡。
花著雨望着他,一袭赤红色华贵常服,让他整个人满是让人仰望的贵气。唇角的笑意,却让她感觉到莫名的疏远。
“这牢里环境太坏,过两日我便安排你离开。朝中还有事,我让弄玉来照顾你,方才我做了些粥,你待会儿用一些。”他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唤了一声弄玉,缓步走了出去。
花著雨原本还想和他再理论理论,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她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花著雨到底是练武之人,两日后便已经好转了。这两日,弄玉一直陪着她,但是,不知为何,花著雨隐约感觉到,弄玉对她的态度,似乎不似以前那么亲密了。虽然依旧对她很恭敬,但是,就是令人感觉到了疏远。
难道她病了后,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又和她有关?但以往发生任何事,弄玉都不会瞒着她的,这一次却是为何?
牢里有了火盆后,不再阴冷潮湿了。
“弄玉,朝中最近几日可有什么事发生?”花著雨有意无意地问道。
弄玉正在收拾碗碟,闻言抬头笑道:“王妃多虑了,没什么事情。就是刑部已经查出来害死太上皇的是一个太监。他招认,指使之人答应给他一大笔银两,并承诺会放他出宫。但指使之人,他却没说出来便自尽了。所以,明日一早,刑部走走形式过过堂后,王妃便可以从天牢里出去了。”
花著雨愣了一下,她记起姬凤离那日说过,说过两日就要她离开这里。她自然不相信,太上皇炎帝是那个小太监刺杀的。大约,只是姬凤离找来为她洗脱罪名的。
“再没有别的事情了吗?”花著雨凝眉问道。
“没有了。”弄玉低着头说道,“王妃,若是无事吩咐,我就下去了。”弄玉端着碗碟就要退出去。
“等等!”花著雨站起身来,漫步走到弄玉面前,伸手将她手中的碗碟接过来,再放在几案上。
“弄玉,我有些事情问你。这一次,为我诊脉看病的,是哪位御医?这两日我感觉身体有些异样,风寒明明已经好了,为何还是感觉到无力,而且,有时候腹中隐隐作痛,这是为何?是否能奏请王爷,叫阿泰过来为我看看。”花著雨隐约记起,刚醒来时,似乎听到有人模模糊糊提到她的病情。她感觉,倘若朝中无事,那弄玉的异样便是和此事有关了。
“王妃,你不舒服了?”弄玉焦急地问道,“可是不应该啊,杨御医说过……”
“什么不应该,杨御医说过什么?”花著雨伸手攥住弄玉的手腕,冷声问道。她其实并没有不舒服,只是试探一下弄玉,没想到果然和她身体有关。
弄玉大惊,脸色顿时苍白,她垂首半晌不语。末了,抬首望着花著雨,轻声说道:“王妃,这件事你应该比弄玉清楚的很,何以还要来问弄玉呢。不是你自己吃了药,冒着损害身体的危险,也不愿意怀上王爷的孩子吗?”
花著雨心中一凌,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一把抓住弄玉的手腕,冷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弄玉颇惊讶地抬首看了看花著雨,看花著雨脸上满是惊色,凝眉问道:“王妃你真的不知道?”
“弄玉,你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一遍。”花著雨直直逼视着弄玉,静静说道。
弄玉定了定神,缓缓道:“王妃,前两日你感染了风寒,奴婢慌忙找人将王爷追了回来。王爷看到王妃病了,心疼得不行,便请了御医过来为王妃诊了脉。御医开了医治风寒的药物后,后来沉吟良久,又说……说根据王妃的脉象,他发现王妃服食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是让人无法有孕的。”
花著雨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到了此时,她方知,她刚刚醒来时,他对她说的那句心狠指的是什么,原来就是指的她不愿要孩子的事情。
确实,对于孩子,她心中一直有心结,那是不假。可是,无法有孕的药物,她怎么可能会去吃!她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一个孩子了!
她默默地望着几案上的烛火出神,在昏黄的烛火映衬下,她清艳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正在沉思,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
弄玉瞧着花著雨脸上的痛色,感觉她不似作假,她走过去一把抓住花著雨的袍袖,一脸期待道:“王妃,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那药不是你自己吃的是不是?”
花著雨闻言惨淡一笑,霍然侧首,深吸一口气,目光耀如烈焰般盯着弄玉,轻轻问道:“弄玉,你也以为是我自己吃的药,是不是?”
花著雨口气中的凌厉之意让弄玉心中微微一滞,她忽然跪在地下,道:“请王妃赎罪,王妃,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你住到宫里后,王爷为了你的安全,桃源居的桃林里白日黑夜都有宫里的高手在守着,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去。王妃每一顿的膳食,王爷都派有专人尝过,才会呈给王妃。可是,那些宫女都没有事,说明那药并非掺在饮食中的。所以,除了王妃自己私下偷着服食药物,真的想不出别的原因。王妃,如果这药不是您自己吃的,那……那到底您是怎么吃了这药的?”
花著雨摇了摇头,原来,连弄玉都怀疑是她自己吃的了。她惨然一笑,面色如雪。
“王妃,奴婢有些话,其实早就想说了。凡事一沾个情字,非得变得一塌糊涂不可。王妃和王爷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恐怕非要两败俱伤不可。虽然说有时候王爷确实误会了王妃,可是,那都是因为王爷太在乎王妃了。王爷或许真的有错,王妃,就请原谅王爷的错吧!你们这样子,连我们这些伺候的人看着都心疼。”弄玉低声说道。
花著雨闭上眼睛,良久无语,心头一阵难言的酸楚,感觉整个人疲累至极。过了好久,她起身将弄玉搀扶起来,涩声道:“弄玉,我和王爷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王妃,你没事吧?不要想太多,明日一早,王爷就会派人来接王妃,届时王妃和王爷好生解释下。”弄玉抬首谆谆劝道。
花著雨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说道:“弄玉,我没事。只是,要委屈你了。”话音方落,她举手朝着她脖颈上的昏睡穴点去。
弄玉的武功虽说不错,但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两人又离的极近,且她原本就不是花著雨的对手,结果一招中地。
“王妃,你……你要做什么?明日王爷就会来接王妃了。”弄玉满脸的不可置信。
“好好睡一觉!”花著雨微微一笑,将弄玉搀扶到床榻上,盖上了锦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弄玉便沉沉睡去。
花著雨将弄玉身上的宫女衣衫褪了下来,一件件换到了自己身上。青丝带,绿罗裙,长发如瀑。
花著雨又扯了一块烟罗轻纱覆面,牢中没有铜镜,她的身量原比弄玉高些,估计扮成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不过,乍看之下,能糊弄过去就行了。收拾妥当,花著雨从弄玉腰间掏出牢门的钥匙,疾步走了出去。
因是深夜,牢房内一片沉寂。走廊的墙面上支着火把,在暗夜里散发着黯淡朦胧的光芒。她疾步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队手持兵器的牢卫迎面而来。为首之人,竟然是铜手。
花著雨暗叫不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铜手在这里守卫。
“弄玉,你不照顾王妃,这是要去做什么?”铜手看到花著雨疾步而来,粗声问道。
花著雨故作焦急恐慌地说道:“铜大爷,王妃……王妃又不好了,请铜大爷赶紧进宫去通知王爷!”
铜手闻言,似是吓了一跳,慌忙道:“你放心回去照顾王妃吧,我这就派人进宫去。”
花著雨原本要将铜手支走,没想到他并不离开,竟是派别人前去。心中沉吟片刻,便笑着道,“不如让奴婢去吧,王妃还有话要奴婢传给王爷。”
? “什么话?”铜手眼中一片疑惑,“你的声音……”虽然花著雨压抑着说话,但她的声音终归不像弄玉的嗓音,铜手终于怀疑她了。
“这几日伺候王妃,奴婢也感染风寒了,嗓子极不舒服。要不这样,奴婢将王妃的话告诉你,你派人进宫传给王爷。说实话,奴婢也不放心王妃。”花著雨说着,示意铜手过来听。她知道铜手已经有所怀疑了,她必须即刻下手了。
花著雨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铜手压根儿没听清楚,俯身正要再听,花著雨忽然伸手,只听得嘡啷一声,铜手腰间配着的刀已经被花著雨抽了出来。
长刀出鞘,寒气逼人。
铜手大惊后退,花著雨早已握着刀展开了绵绵攻势。
“你是王妃!”铜手笃定地说道,招呼着身后的牢卫慢慢围了上来。
“不错,是我!既然知道是我,你还不退开!”花著雨冷哼一声说道。
“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王爷说了,您马上就可以出狱了。”铜手并不知花著雨和姬凤离之间的事情,她以为花著雨还是因为姬凤离将他下到牢中而气恨,忙解释道:“王爷为了让王妃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心!”
“退开!我现在就要出去!”花著雨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和铜手解释。甬道里呼啸的阴风刮在脸上,撩起她如瀑布般的长发,轻纱之下,面部轮廓若隐似现,蛾眉淡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