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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子被开了留校察看的处分,您能不能……”顾海喉结动了动,“能不能帮帮他?”
顾威霆沉吟:“这按道理说应该找他的父亲出面吧?”
顾海急急地说:“因子不想叔知道!她妈也不行!这不是开玩笑的,爸,您就帮帮他吧?”
顾威霆叹息道:“不然给你俩办转学吧。你回原来的私立,因子我给他再找个重点。”
“什么?”顾海不可置信地反问,“我俩转学还不能念一个高中?”
“我就是这个意思。”顾威霆缓缓说道,话语间却是不容反抗。
“你休想!”顾海的脸上乌云密布。
顾威霆冷笑一声,“那你自求多福吧,有能力自个儿跟校长解决!”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忙音。
校长摇着头叹口气,“年轻人啊,总觉得自己能翻云覆雨,殊不知这世上天外有天,做人谦虚谨慎点,总是没错。”
顾海冷冷地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对付白洛因?”
校长一愣,阴测测地笑了,“平白无故对付一个学生?都是为人师表,怎么可能。”他起身拍拍顾海的肩头,“要怪就怪自己深陷其中,遵守规则,才能顺利脱身。”语毕,他又换上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表情,“洗把脸,清醒清醒,这节课打个报告就算了,以后遇事千万别冲动啊。”
给顾海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校长推门走了。
☆、让我跟您走吧
新一期的《Shoot快拍》因为换了合作团队,有许多策划都要推翻重做,顾洋经常熬在办公室彻夜看文件,到了早上回家洗个澡,就继续轮轴转,不出几日,黑眼圈简直要飞出天际。
这天,顾洋从铺天盖地的计划书里缓口气,拨通了内线。
“顾主编,您有什么吩咐?”方奎依旧毕恭毕敬。
顾洋揉揉太阳穴,说道:“来杯咖啡。”
方奎应了声就去茶水间开始准备。他深谙顾洋的习惯:工作时要的咖啡浓度要双倍,不加奶不加糖;来不及吃早饭的时候则是双倍糖,不加奶;赶上休息打打室内高尔夫,方奎就会适时地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一杯单奶单糖的咖啡。顾洋身边的助理通常做不久,光是记住这些细枝末节就够耗脑容量的了,更别说还得顺着顾少爷的脾气,反应得够活泛,做事得周到。
所以就这些点来说,方奎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分。
当方奎端着香气四溢的咖啡敲门进入主编办公室时,顾洋正扶额苦思,烟灰缸里积了满满的烟蒂。
方奎放下杯子,将烟灰缸清理干净,放回原先的位置,把烟盒和打火机放远了。
顾洋察觉,皱皱眉,“拿回来。”
方奎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桌上凌乱的文件,“别抽那么多烟。”
顾洋一拍桌,怒道:“你小子现在话挺多啊。”
方奎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糖,放在顾洋面前,“这是朋友从德国带回来的草药糖,说是能宁神集中注意力,他们开夜车都含几块,没坏处。”
顾洋斜睨一眼,“肯定死难吃,再说我也不能占下属便宜。”
方奎微微笑了,又拿出五六条放在桌子上:“就算我跟你行贿吧。”
顾洋也提起嘴角,敲敲桌面道:“你这贿也够寒酸。”
方奎的眼底泛起少见的柔光,他淡淡地说:“礼轻情意重。”
顾洋故意不接话,倨傲地摆摆手,示意方奎出去。
门关上后,顾洋发了会儿呆,拆开糖纸,含了一颗,淡淡的麦芽糖香混着薄荷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眯着眼笑了笑,仔细地把几条草药糖收进抽屉。
尤其步履蹒跚地走在路上时,本来想打个车,提前几步赶回家。可是却提不起心劲儿,眼前都是杨猛隐忍后崩溃的脸。
“咱俩完了!”“咱俩完了!”“咱俩完了……”
这句话宛若魔咒,盘踞在尤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像是有人拼命捶打着泪腺,疼到麻木反而哭不出来了。尤其就这么缓慢地朝家走着,平时和杨猛说说笑笑不过十几分的路程,今天竟然走了快半个小时。
远远看见尤其,尤其妈从门口的台阶上跳起来,冲上前捶着尤其的背脊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让你回家吃饭也不老实!”
尤其不躲也不挡,木木地看着尤其妈,“您跟猛子说什么了?”
尤其妈一愣,更是怒从心头起,手上的劲儿也加重几分:“你个没良心的!不问问你妈多担心!倒先替别人来质问我了!”
尤其平静地承受着,等尤其妈稍微消停下来,他又开口道:“您到底跟猛子说什么了?”
尤其妈心头一梗,瘫坐在地上,抽抽嗒嗒地哭起来了。
尤其一惊,赶紧扶起尤其妈,服了软安慰着,尤其妈这才止住眼泪,嗔怪地拍一把尤其的后脑勺,“快进屋!饭都凉了!”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着饭,尤其妈偶尔给尤其碗里夹菜,尤其也只是点点头,心思早飞到别处,熟悉的味道也没了胃口。
尤其妈撂下筷子问道:“大其,你就对那个小伙儿这么上心?”
尤其不接话,下意识地点点头。
尤其妈急了:“你怎么不学好呢?当初就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北京念书!你爸非说男孩子就该早独立出来闯一闯,结果倒好!”她捂着胸口,深深叹一口气,“结果……你学了这么个坏毛病回来!你让我怎么跟姥爷姥姥交代?你爸怎么跟他家里交代?”
尤其的脑子嗡嗡地响着,泛白的嘴唇扯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道:“我跟猛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尤其妈冲到衣柜前揪出带来的大包,翻出几张照片摔在桌上,颤声问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咋样?”
尤其拿起照片,心里一沉,那正是付一敏帖子里偷拍的那几张,昏黄的灯光下,杨猛扶着喝醉的自己,动作亲密暧昧,有一张借位拍起来,两人倒像是在街头激吻了,其实是尤其要摔倒,杨猛单手扶不住只能跑到正面去挡。
当时,尤其还因为白洛因而难过着,杨猛只是冒冒失失地闯入了自己的生活,而如今,经历种种的两人好不容易心意相通,却遭到这样的飞来横祸……尤其苦涩地笑了,真是十足的讽刺。
“别嬉皮笑脸的!你给我说说清楚!”尤其妈戳戳照片。
尤其颓然道:“你要是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辞,再加上照片,我也没辙。”
尤其妈气结:“你都不为自个儿申辩?我听到的都是姓杨那小子倒贴着勾引你的啊!”
“都是?不就是付一敏一人说的?”尤其不屑地说,“怎么,她找你胡搅蛮缠一通,你就都信了?”
尤其妈把椅子拉近,坐在尤其面前道:“那闺女也是为你好,你说这照片传出去可怎么好?还不多亏人家把底片都买下来了吗!大其啊,有这么一个默默对你好的姑娘,咱就不能回到正轨上吗?啊?”
尤其的胃抽动几下,涌上一阵恶心。
“她对我好?这照片就是她拍的!您猜怎么着,她还放上我们学校的网页上诋毁我们呢!这叫对我好?!”
尤其妈愣住了,她绞着手指喃喃自语:“咋可能……你住院的时候,还是她托关系找的脑科专家。又来医院看了几趟,懂事也乖巧……还专门来天津看我和你爸来着,拎了好些保健品,临走才提起这事儿的,怕对你影响不好……不可能,不可能……”
尤其妈突然一拍桌,笃定地摇摇头,“你肯定搞错了,敏敏咋会害你。”
尤其暴怒道:“你咋这么糊涂?几盒保健品就把你和爸都收买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尤其妈眼睛里血丝尽布,颤抖着嘶喊:“你个不孝子!为了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就能骂爹骂娘了,发展下去还怎么得了!”她拿起挎包翻腾着,“不行,我得给你们罗老师打电话,她得管管!调座位也行,换班也行!不能让这小子迷惑你!”
“妈——!”
尤其扑嗵一声跪下了,他紧紧攥着尤其妈的手,恳求地看着她,嘴唇翕动许久,才喑哑地说:“我跟您回天津,成吗?我明天就去办手续,您别闹了,成吗?”
☆、向着光亮那方
为了“学院女神”的拍摄,顾洋吩咐杜子明租借了798的一个主题厂房,各种后现代风格的雕塑、画作、涂鸦,看起来确实不俗。
石慧和付一敏姗姗来迟,顾洋迎上去做了个请的姿势:“差不多布置齐了,就等二位美女锦上添花了。”
石慧莞尔,拖着付一敏的手介绍道:“这是我表妹,和顾海是一个学校的。”
付一敏也俏皮一笑,“早听姐姐提起顾主编,真的比顾海还有味道!”
顾洋公式化地提起嘴角,“多谢付小姐,咱们赶快梳化吧?场地租用有时限的。”
付一敏撇撇嘴,不忿地抽回手。顾洋示意方奎带她们去化妆区。
石慧眯起双眼,打量着方奎,瞳孔中掠过不易察觉的阴狠。
她附身对付一敏耳语一番,付一敏会意地颔首。
“哎,你叫什么名儿?”付一敏看着镜子说。
“方奎。”
付一敏见对方波澜不惊,拉长音调说:“哦~那你给我买杯咖啡吧。”
方奎一愣,旋即回答道:“最近的咖啡店离场地也有二十分钟车程,您先拍,我这就去。”
付一敏没好气地推开化妆师,“没有咖啡哪儿有精神拍!没事儿,我等着。”
方奎看着付一敏挑衅的笑容,沉着地应道:“好,我尽快。”
虽说还是四月,天气已经急不可耐地热起来。方奎火急火燎地拿着咖啡赶回来时,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付一敏斜睨一眼:“可我要的不是这个啊。”
方奎的眸子一沉,还是恭敬地问:“那麻烦付小姐再说一遍,怪我没听清。”
付一敏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化妆师在她背后忙活着上发卷,也不敢搭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工作人员已经全员就位,等着主人公上场,只不过付一敏还绕着发丝,迟迟不肯开口。
在场地另一端的休息区,顾洋眼神阴鹜地注意着这边的状况。
“那……我要焦糖星冰乐好了,千万别加奶油,会胖。”付一敏甜甜地对着方奎一笑。
方奎点点头,退出去了。
顾洋沉着脸走到化妆区,强压怒火道:“两位美女,能拍了吗?”
付一敏眨眨眼,“我的咖啡还没来呢,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拍出来的效果不好,不是对不起杂志社么。”
顾洋望向一旁玩手机的石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石小姐先请?”
石慧停下动作,无奈地耸耸肩:“还是等敏敏一起吧,这丫头从小没我就不安心。”
不是看在石锦荣的面子上,顾洋早就掀摊子走人了。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两人来者不善,纯粹就是闹场的。
这时,方奎一路小跑地端着星冰乐进来了,他递到付一敏面前,低声道:“付小姐,你要的咖啡。”
付一敏眼皮都没抬,伸出手去接——
她假意手滑,满满一杯咖啡混着焦糖跌落地面,溅了方奎一身。
“呀——!”付一敏尖叫着跳起来,抖落着裙摆责怪道:“衣服弄脏了可怎么办?这都是赞助商提供的呢!你也不小心点!”
方奎涨红了脸,不过犹豫了几秒,立即蹲下开始收拾秽物,嘴里不住地赔着不是:“是我疏忽,化妆师快带付小姐再去换一套备用的服装。”
石慧暗里拉了拉付一敏,歉意地说:“顾主编,现在弄成这样,真对不起,不如……”
“不如就别拍了。”顾洋冷冷地说,目光如剑。说罢拽起方奎,打落他手里的塑料杯,换上绅士的微笑:“石小姐,付小姐,我们杂志社的职员办事不力,我回去会好好处置的。不过今天的损失我会据实报给石老先生,这场地租借费,人工费,电费,保险,新刊延迟带来的一系列亏损,大大小小合起来我们这个小杂志社实在承受不起,只能请求石先生帮忙了。”他一口气说完,向着杜子明一行人招招手,便转身要离开。
“等等。”石慧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紧走几步拦在顾洋面前,缓缓说道:“你明知道今天的事不是针对你的,何必苦苦相逼?”
顾洋挑挑眉:“哪有将军不爱兵,你让我这个主编怎么混?”
方奎低着头,嘴边划过一丝笑意。
石慧的视线锐利地扫过方奎,亦沉着地反击:“那我不得不提醒将军一句,小心你的兵身在曹营心在汉。有贼心背弃旧部的兵,你倒是也敢用。”
顾洋冷冽地笑出声,握起方奎的手腕,叹息道:“只可惜好好的人才不得重用,被旧主弃如敝屣,我正好捡个便宜!”语毕,拉着方奎往停车场去了。
身后传来椅子摩擦地面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