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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记忆((好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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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桐。”
    刘启一边叫我,一边从那头迎面赶来。
    “哎——”我兴高采烈地应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被解脱的感觉。
    刘启看到我身边的慕承和,很尊敬地了声:“慕老师。”
    慕承和微笑地点点头,然后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随后,刘启替我把树丛里的行李箱提了出来,还禁不住问我:“你是怎么让它跑到那里面去的?”
    “我先想的是,要是你不来接我,我就把它藏在里面,等你晚上来拿。”
    “不会吧,你真这么想。”
    “当然。”我扬起下巴说。
    跟刘启说话,和在那个人面前完全不一样。哪怕是撒谎,也是这般简单。但是慕承和不同,我表面上的任何的掩饰,在他眼中似乎都是多余的。
    “薛桐。”刘启的声音拉回了我漂浮的思绪。
    “嗯?”
    他示意了下我的额头。我顺着他的眼神,摸了下我额前的刘海,然后触到头发上悬着的异物。我拿下来一看,发现是一片叶子。小小的,墨绿色的,万年青的叶子。
    叶子尖端的边缘,略微泛黄,所以有点卷曲了。
    原来,刚才他只是想要替我拿掉它。
    我觉得,慕承和对于我而言,有一种既敬畏又迷恋的感觉。
    只是,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了。
    4
    考完后的第三天,我上了往B市的长途车。
    妈妈他们监狱离市区不远,本来单位给她在市区长租了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她平时嫌它离监狱远,很少去,就在单位宿舍住。那宿舍其实就是一个筒子楼,厕所和浴室都是公用的,吃饭只能在食堂解决。
    我来这里之后,一切都觉得不方便,还不如我们学校。
    于是,她跟着我一起住回城里。
    搬东西的时候,来了妈妈的好几个同事一起帮忙,其中有个五十来岁的伯伯特别热情,那个年轻的小司机一直笑嘻嘻地叫他“陈政委”。
    自从上次和她在墓地吵架之后,我对“陈”这个词敏感极了,斜眼打量了那个“陈政委”很多次。
    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棉警服,显得很黑。人倒是对我和善,就是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总是板着个脸,和爸爸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后来,他似乎察觉我审视的目光,也频频看我。而妈妈只字未提。
    睡觉前,我再也忍不住,率先问:“这个男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么?”
    妈妈疑惑:“你在说什么呢?这个那个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就是那个陈什么的,今天帮你搬东西的!”
    她听了之后,哧地乐了,“你最近脑瓜子都在想什么呢?但凡是姓陈的,你都怀疑啊。什么陈什么,有没有礼貌。人家这个陈伯伯是我们单位的政委,不是上次我……”她敛色,顿了下,“不是上次我给你提的那个。”
    “哦。”我答,“谁叫你不说清楚。”
    “对了,他女儿也读大四,下个星期考完研究生考试就过来陪他过年。你们到时候也可以做个伴儿。”
    “哦。”
    “他说他女儿内向,不喜欢和人接近,怕你们谈不拢。我就说你从小性格好,和谁都能玩儿到一块去。我可是夸了海口了,你别拆我台啊。”
    过了一会儿,我意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妈,这个陈伯伯,是已婚还是离异?”
    妈妈来气了,“我说薛桐,你管起我来,比我管你还严啊!”
    我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我渐渐长大了,还是由于现在我们母女难得聚在一起,我们的关系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我从未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拿着地图走街串巷地晃悠过,开始还觉得不习惯,过了几天之后开始爱上这种感觉。
    陈伯伯的女儿是在第二个星期到这里的。
    她叫陈妍,是个异常秀气的女孩儿,皮肤极白。
    “你学什么专业的?”我问。
    “法律。”
    “哇,这个专业好。”
    “你呢?”陈妍问。
    “英语。”
    “英语也好啊,至少去考研,英语这课可以拉很多分。你怎么不试一试?”
    “我不喜欢继续念书了。”我说,“而且念书有什么好,又不能挣钱。”
    如老妈所愿,我和陈妍真的成了好朋友。
    等熟识了之后,我才发现,沉默寡言只是在她外面的表象而已,私底下,仍然和普通女生一样叽叽喳喳的,而且爱八卦,好奇心强。
    有一次在说到老妈单位时候,我惊讶:“他们监狱里关的是男犯?”
    “是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陈妍更吃惊。
    “我妈从来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我只知道她以前是女子监狱的,而且那些同事也基本上是女的,我就以为这个也是女犯监狱。所以我那天看到那么多男警察我还纳闷呢。”
    “又不是女的只能管女犯。在男子监狱,女警只是不能代班和进监舍而已。”她显然比我懂很多。
    “为什么不能进监舍?”我好奇地问。
    “也不能说绝对不能进监舍,只是规定,女警进监舍的话必须要两个男警陪同。”她继续监视。
    “为什么?”
    陈妍没立刻回答,而是朝我眨巴了一下她的大眼睛。
    然后……我就明白了。
    我乐翻了,指着她说,“你这表情真猥琐。”
    陈妍问:“你自己没想猥琐的事情,怎么就能看出来我猥琐了?”
    “你知道得真多。”我说。
    “我喜欢问我爸工作上的事。”
    “你们谈得来?”
    “嗯。”陈妍点头,“你不要看他总是绷着脸,其实很和善。”
    和善?我扬起头,回忆了下陈伯伯那漆黑的脸,怎么也无法跟“和善”这个词联想在一起。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俩穿得肥肥的去放烟花。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刘启打电话来,和我说了老半天。
    陈妍问:“你男朋友?”
    “嗯。差不多吧。”
    “小心我告诉你妈。”
    “她才懒得管我这些。”我说:“你呢?”
    “我没有。”她回答,“我没这闲功夫。”
    “谈恋爱又不是闲事。”我争辩。
    “我没这个打算,我这辈子都想自己过。”陈妍说。
    “为什么?”
    陈妍感慨说:“一个人多好,无忧无虑的,而且我还有其他理想。”语气异常郑重。陈妍的一席话,让我不禁联想起慕承和,是不是他也抱着这种生活态度,才想要独身。
    突然,我和陈妍的电话同时响起来。
    是老妈。
    “喂——”我说。
    “桐桐,你们在哪儿?”。
    “在市政广场。”
    “你今晚和陈妍一起,妈妈有事要去单位一趟,可能回来不了。”老妈语气凝重。
    “怎么了?”我急问。
    “工作的事情,你不要问,自己注意安全。”一说起公事,她都是这种态度。
    老妈挂断电话之后,陈妍拿着手机比我多讲了好一会儿。
    “你爸打的?”
    “嗯。他说监狱里出了大事,可能有人越狱了。”
    “不是吧!”我瞪大眼睛。
    就算老妈平时把我和她的工作隔离开,但是电视看多了,我耳闻目染也知道越狱是大事件。
    “我们怎么办?”我一遇到事情,就没主意了。
    “我爸的车来接我们。”陈妍说。
    “去哪儿?”我问。
    “去我家。”
    不一会儿,司机小李开着车到了汇合地点,送我们回陈妍那里。
    一路上,小李面色异常严肃。我们在二环路口,就遇见了一道关卡,警察和武警认真地盘问和检查着每一台进出的车辆。
    直至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个事情有多严重。
    “什么时候发生的?”陈妍问。
    小李和陈妍很熟,直接就说:“吃晚饭确定这人还在,他们一般九点半看完电视,点名之后,十点就寝。今晚是年三十,就特许看到春晚结束,结果十二点半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一个。”
    “怎么跑的出去呢?”我纳闷。
    我上次刚到B市的那天就去过老妈监狱。里外两层围墙不说,特别是那外围墙,有三层楼那么高,上面还有万伏电压的电网,最外面还有武警巡逻。
    小李说:“他不一定跑出来了,也可能还在监狱的某个地方。所以,你们到了之后,只能呆在办公区。监狱现在路口设卡,只是怕他已经藏在运货的车里混出来,以防万一。”
    他解释完之后,我们都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车驶过了第二个关卡。
    沉默中,陈妍又问:“是个什么人?”
    小李说:“五十岁的新犯,上个月刚来。投毒罪,判的死缓两年。”
    “死缓两年?”我问。
    “就是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如果两年间,没有继续违法犯罪行为,自动转为无期徒刑。反之,会成死刑立即执行。”陈妍解释。
    到陈妍楼下的时候,小李锁好车,一定要送我们上楼。
    “我和薛桐能做伴,不怕。”陈妍说。
    “我一定得送你们进家,看你锁好门再走。”小李强调,“我们不知道那个人会出现在哪儿,会干些什么。”
    陈妍点点头,不再拒绝。
    我突然就有些害怕起来。
    夜里四点的时候,我在迷迷糊糊间听见什么响动了一下。刚才我俩倒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看着看着就这么和衣睡着了。
    我起身,环视了周围一圈。
    电视还放着。
    为了确定声音的来源,我拿起遥控板,将电视音量调小。
    此刻,陈妍也醒了。
    “怎么?”她揉了揉眼睛。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那个响声又出现了一次,而且是从大门方向传来的。
    我俩对视了一眼后,又同时死死地盯住防盗门。我的心脏骤然猛跳,双手紧紧握住住遥控板。
    门动了一下,缓慢地打开。
    那一秒,我几乎忘记了呼吸,甚至设想过即将要发生什么。
    “妍妍?”
    从门后面探出半个身的人是——陈伯伯。
    “爸,是你呀!”陈妍说。于此同时,我也大呼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们了,回来怎么不先打电话?”
    “怕你们睡着了。”
    随后出现的是我妈。
    “怎么样?”陈妍问。
    “找到了。”陈伯伯放下外套说。
    “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监狱里,躲在暗处,还在伺机想跑出去。”
    我看着他们,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似的。突然发生了大事,突然又恢复了原样。至于那个企图越狱的人,最后怎么样了,也不是我关心的。
    寒假到了末尾,再回A市的头一天,老妈坐下来和我聊天。我以为她要说她和另一位陈伯伯的事,没想到只是问问我学校的情况。
    “你对以后就没什么打算?”
    “我在找工作。”
    “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陈妍就比我好,理想目标都那么明确。还有我那些同学,没找到工作的,春节都留在学校寻找机会。”
    刘启在考公务员。
    宋琪琪和老家的一所大专签了合同,回去当老师。
    李师兄还有两年才研究生毕业,白霖的志愿就是留在A市陪着他,至于是什么工作,都无所谓。
    赵晓棠想在一家地产公司做置业顾问。
    而我呢?
    除了下学期过专八,我还有什么目标?
    “妈妈,你说我干什么好?”
    老妈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如果还没想好就慢慢来,大不了先在家闲着,由我养。”
    “要不,我也考警察。”
    “不行。”
    “为什么?你不也是警察。”
    “就因为我做这一行,所以不希望你走这条路。”稍许后,她低声说:“太苦了。”
    5
    新学期开始之后,我和刘启不咸不淡地发展着,但是这种发展仅限于一起吃饭,一起自习,然后他替我打开水。
    而寝室里,发生了奇怪变化的是赵晓棠,头发突然拉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和五颜六色的眼影也从她身上消失了,还每晚按时回寝室。
    我不禁嘀咕:“怎么突然搞得跟个大学生似的?”
    赵晓棠反驳:“我本来就是个大学生。”
    “是么?我居然才发现。”
    她冷眼一扫,“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3月14日,据说是白色*情人节。本来我不懂,全靠白霖提前很多天在寝室里嚷嚷这事儿,我才明白还有这么个说法。而2月14那天正好在过年期间,校园情侣们大部分天各一方,所以这个所谓的白色*情人节就被当做补偿,炒得沸沸扬扬。
    14号,星期三,刘启他们晚上有专业课,所以他提前去买了下午的电影票。
    看电影的地方,当然不是学校西区我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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