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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记忆((好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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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多危险。”
    “没事,我高中借读的时候经常这样。”
    “不行。”我坚持。
    “那你说怎么办?”白霖投降。
    “那——”我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
    然后,她便像拽死猪一样,将我拉过了围墙,正大光明地走出学院大门。
    我问:“你要去哪儿?”
    白霖耸耸肩:“随便逛逛了。”
    虽是这么说,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真没什么可逛的。我们经常去看电影的那地方,也到点关门了。然后,溜达了一圈以后,我们决定去K歌。
    西区的南大门外有几个卡拉OK厅,档次不是很高,每个包间按小时算,收费都是学生能够接受的。而且要是十点以后包通宵,会更划算,所以以前周末节假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也有过K通宵的先例。每每说起这事,我们班的其他女生,都摇头兴叹:“407的人果然个个都是麦霸。”所以当白霖决定包通宵的时候,我顿时后悔咋没把宋琪琪和赵晓棠叫出来。
    我俩叫了啤酒,一边喝一边唱。白霖一改平时强装淑女的风格,从《精忠报国》一直吼到《向天再借五百年》,唱到最后那句:“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我扑哧就乐了,捣头说:“小白,你这想法是完全正确的。估计你不多活五百年的话,肯定看不到中国足球的腾飞。”
    在平分了一打啤酒后,白霖渐渐不支,倒在沙发上打瞌睡。我是个换了地方就睡不着的人,再说刚才都让着她一个人唱了,我还没过瘾,便拿着话筒一个人唱起来,唱完王菲,唱SHE,再唱梁静茹,就在我兴致高昂地歌到“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的时候,几个人一把推开门说:“姑娘,派出所查身份证。”
    打小我妈就教育我,身份证这种东西是千万不能老带在身上的,而是需要放在最保险的抽屉里锁起来,至少也要搁到箱子底和户口簿一起绝密保存,搞得仿佛丢了身份证就会成黑户,被开除中国国籍似的。所以作为当代大学生的我,养成了从来不带身份证的习惯。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那警察坐在我们跟前,瞅了瞅我,再瞅了瞅我身边醉的不省人事的白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歌厅是非法营业的,你们不知道?”
    我欲哭无泪,“警察叔叔,我们以前来过这里,所以没怀疑。再说了,难道我进来之前要先跟老板要营业执照来检查一下么?”
    “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隔壁的那间包厢里的人在吸食违禁药品?”
    违禁?药品?
    这句话倒真的吓到我了。
    我哆嗦了下,急忙摆手说:“我不知道,我们没有。”随即又指了指白霖,“她是喝啤酒醉过去的,和吃药没有关系。真的,我们是A大的学生。”
    “学生?”警察的目光一顿。
    这下,我知道惨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学生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
    旁边一个穿制服的摇了摇头,“现在你们这些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最后两个人商量出一个结论:“那叫你们老师来,接你们回去。”
    我顿时大骇,急忙认错。要是学校知道那还得了,而且处分都不说了,万一被我妈知道了,说不定当场打断我的腿。等我可怜兮兮地求了半天情,两位警察依旧毫不动摇。
    白霖如今睡得跟死猪似的,是指望不上了。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我肩上,我坐在那里,一边假装翻手机电话本里老师的通讯录,一边使劲地转动脑子想搞出一个应急的法子。就在此刻,我在通讯录M的那一栏,看到了慕承和的名字。这个电话还是上次冒充赵晓棠见网友遇到他以后,被他强制性地将号码输在手机里的。我脑瓜子灵光一现,萌芽出了某个念头。
    
CHAPTER 3 明月VS沟渠
    1
    我琢磨了良久拿不定主意,然后又看了看白霖,再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警察叔叔们。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号码,大拇指放在确认键上,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以前上军事理论课,老师说这地球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国家和政权,它们在自我发展的时候,喜欢把某个强大邻国作为自己的假想敌。那从上学期期末结仇开始,我也一直把慕承和当成敌人了,只是这个敌人不是只靠我单方面想象的,他的所作所为也正在努力地朝这个方向靠拢。
    可是,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呢?
    我家那群表哥堂姐要是来装大学老师是不可能的,万一被我妈知道,指不定要我脱几层皮。赵晓棠的一堆网友更指望不上了,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一个比一个猥琐不堪,拉出来演砸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完全侮辱我们母校老师的形象。
    我揉了揉额头。
    要是慕承和干脆不搭理我怎么办?要是他报告学校怎么办?
    这时,警察叔叔又问:“号码找着了么?”
    我傻笑:“我在努力回忆。”
    最后迫于无奈我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把心一横拨了慕承和的电话。铃声响了十几下,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他接了电话:“喂——”
    那个原本在课堂上令人发指的声音,此刻带着点朦胧的睡意,在我听起来却突然宛若天籁。
    “慕老师。”我战战兢兢地喊,“我是薛桐。”
    我不保证他记得这个名字,因为他每次叫我都是那个挨千刀的“同学”或者“课代表同学”,于是我连忙补充解释:“我是您英语系,大三,二外,俄语班的,课代表,薛桐。”我足足在自己的名字前面用了五个定语,想唤回他半梦半醒的神志。
    慕承和问:“有事么?”他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渐小又渐大,似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机拿离嘴边,换了个耳朵。
    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居然让我在这寒风潇潇的夜里感受到了亲人一般的温暖。
    “老师——”我对着电话,差点喜极而泣。
    “怎么了?”他又问。
    老师,你是好人,而且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我感动地说:“老师,我们犯错误了,你来接我们吧。”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慕承和便风尘仆仆地开着车来了,还带着他的身份证,工作证,甚至是教师资格证。
    其中一个警察看到他的证件顿时换了个脸色说:“哦,你就是慕承和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一副荣幸的样子。
    于是,他很顺利地把一切搞定,抱起白霖放在车的后排,像领着两只流浪狗一样将我们领了出来。
    我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系安全带,未等他先开口便凝眉敛目,主动负荆请罪:“老师,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经过这次,我一定痛改前非,遵守校规班纪。我发誓,真的!”我抢在他教育我之前就诚恳悔过,希望能勾起他的一念之仁,不要告发我和白霖。
    慕承和转头,津津有味地看了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半天没发音。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绞着手指,“老师,我们真错了,你骂我吧。”只要不把我交给学院骂死我都行。
    他却忽而一笑,“我以前说过,我从来不对小孩发脾气。”
    我抬头瞅他,突然觉得这人脸上的笑容,有点阴恻恻的,很假。虽然这些词语,用在好比是我们救命恩人的慕承和身上,挺不道义的。
    “怎么溜出来的?”
    “翻墙。”我老实交代。
    “喝了多少?”
    “她喝了三四瓶,我喝了六七瓶。”
    “呵——你倒是好酒量啊。”他挑眉。
    我自豪起来,“那倒是,我妈从小就着重培养我这个方面,她说女孩儿要千杯不倒出去才不容易被欺负。”
    “是么?”他反问。
    瞄到他似笑非笑的眼,我原本得意忘形的脸刹那间灰暗了下去。我现在是罪人,不能自夸。
    于是,这一个话题就此结束。
    “你俩下面怎么办呢?是我送你们回宿舍?”他一面发动车,一面问。
    “不行!学校会知道的。”他要是送我们回去,那肯定不会让我们再爬墙了,而是敲开女生院的大门,让我们在宿管员的灼热目光下走进去。
    “那怎么办?”
    “呃——”这倒是难倒我了,就在车路过A大南校门的时候,我连忙说:“你在这儿放我们下好了,我们自己等天亮。”
    “你准备把你这个同学放哪儿?”慕承和对着观后镜朝我示意了下后面烂醉的白霖。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这门口有网吧,我们进网吧坐坐好了。”
    慕承和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我这馊主意。
    过了会儿,他说:“这大半夜的扔你俩下车,我也不放心。算了,去我家。”
    “你家住哪儿?”
    “东二环。”
    “真够远的。”我还不大情愿。
    “你刚才叫我来领你们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住这么远。”他无奈。
    “可是,明天一大早我们还有精读课。”我迟疑。
    “我送你们回来,行么?”他隐忍地问。
    “那行!”
    这下,我没有顾虑了。
    2
    初冬的天气,夜里的风冷得刺骨。车厢里被暖气弄得热烘烘的,他将天窗隙了点儿缝,隐隐约约能感到有新鲜空气吹进来,有点清新的感觉。
    一路上,他很专心的开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居然倒霉地教到我这么一个学生。
    这个时段,一些红绿灯都停了,变成一闪一闪的黄灯。
    在进三环的十字路口时,又有了红灯,慕承和便停下来好脾气地等着。他右手掌着方向盘,左手手肘支在车窗缘撑着下巴,望向前面飞驰而过的车辆。
    趁着他的注意力在别处,我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他的脸。
    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他居然戴了一副黑色的细框眼镜。没想到他还是个近视眼,大概接到我电话赶来的时候来不及戴隐形眼镜。
    他两只眼睛均是内双,所以显得不大,却很深邃。我妈常说大眼迷人,小眼勾魂,也不知道他生下来究竟想勾谁的魂。
    眸子是浅浅的咖啡色,鼻梁很挺。
    若说要在他五官中找出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那边是嘴了。他的嘴角似乎生来微翘,轻轻抿起来的时候,就算没有表情也让人感觉他似乎在笑。
    如果按照小白老乡他们的审美来说,慕承和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吧。可是,我打心底还是觉得我老爸那种比较英俊。
    红绿灯交替。
    车子又动了,他将注意力收回来,目光一扫。他和我的视线我通过镜面碰到一块,一瞬间眼神交汇。他是坦荡荡的,而在暗中良久地琢磨着人家长相的我却窘了,急忙调过头。
    “想什么呢?”他说。
    “原来半夜的时候,有的红绿灯会变成闪烁的黄灯啊,真有意思。”我临时找话说,“我都是老A城人了,居然以前没发现。”
    他笑了笑,没接话。
    我又说:“可是,怎么刚才又有红灯?”
    “你没发现有红灯的岔口交通比亮黄灯的地方繁忙些么?”
    他这么一说,我细细回想起来,还真有同感了,“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你缺乏观察力。”他打趣道,“罗丹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而言;缺少的不是美,而是发现。”
    我妈的规矩很严,绝对不会让我在外面混到十一点公交收车以后再回家。所以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却很少在凌晨两三点还在外面溜达。
    听了这番话,我倒真正观察起半夜的街道来。
    平时白日里很繁忙的地段,现下却格外安静。除了某几个值夜的保安转来转去的,几乎就没有人。街边睡了一些流浪汉。
    因为马路上寥寥无几的车辆,所以某些白天不能入城的车型便肆无忌惮地飞驰起来,迎面一闪而过,那种巨大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有些街道居然已经有环卫工人出来扫地了。桔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有种艰辛的味道。
    广场上面还有工人正在换绿化的盆栽。
    路过北大街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巨大的“牛烧烤”字招牌不禁笑了,用手指了指,对慕承和说:“我念小学的时候那个烧烤店以前还是一个路边小摊,老太太烤的鸡翅膀特别好吃,但是每次放学回家路上要是耽误太久会被老妈骂,于是每次我们都爱催她。结果老太太总要很生气地朝我们吼:‘小孩子心急什么,这种东西要慢慢烤才好吃。’”
    他不禁莞尔:“你好像是本地人?”
    我点头,“是啊。”答完却犹豫了下改口说,“可是又不是。”
    “怎么是,又不是?”
    “我是十一岁的时候才和家里人来A城的,说方言的时候口音就不太像。外地人以为我是本地人,本地人觉得我是外地人。”我喃喃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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