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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栓在栏上待宰的羔羊;唐泰斯似乎受到了格外的关照,他被一股格外强横的力量直接振飞出去,撞破了餐厅的窗棂,重重地摔在屋外坚硬的石板地面上,生死不知。
公爵夫人止住哭泣,愤怒的看着如此粗暴对待唐泰斯却还笑得如此夸张的亚伯拉罕,就要和有着同样担心的美瑟苔丝强行闯出去,却被乌瑟尔从容的安抚住。
乌瑟尔淡淡的看着夸张的亚伯拉罕,就像在看一出闹剧,等到笑声渐渐淡去,他才说道:“亚伯拉罕,你这个猪猡崽子该闹够了,皮痒了就放马过来,看我怎么修理你!无关的人都赶紧滚蛋,一会可没空去管你们死活!”
随后,乌瑟尔挥挥手,方从刚刚的压力下解脱出来的一众贵族便鱼贯而出,狂怒矮人王和守望者相互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便各自带着罗蒙和盖伦祖孙一起转身离去。
公爵夫人在美瑟苔丝的搀扶下在乌瑟尔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向门口冲了出去,但是被撞破的窗外,除了满地的水晶碎片和一滩血迹之外,没有多出任何东西!
唐泰斯不知所踪!
“你个小混蛋,翅膀硬了哈!长进不少啊!敢骂老子是老不死的!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啊!来来来,咱爷俩今天好好练练,看看你个小混蛋还能剩下几颗牙!”等到宴会厅里只剩下乌瑟尔和亚伯拉罕之后,乌瑟尔一改刚刚的紧张气氛,随手丢出一个隔绝气息的魔法道具,调侃着已经恢复正常站姿的亚比拉罕。
亚伯拉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浮现出与他那脏的看不出真面目的脸,极度不协调的笑容,声音也不同于刚才的无赖语调,温和而有磁性的回答道:“乌瑟尔老师,做戏要做全套吗,更何况,您现在真的未必是我的对手,这四年我另有领悟,距离神域也仅仅半步之遥!”
随后,他神态一整,认真的说:“乌瑟尔老师,唐泰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那些人最近又不安静了,我必须找个借口把他送走,这样才能争取时间,来把这些老鼠一个一个的揪出来!所以,才不得不劳烦您过来一趟,配合我演一场戏。”
说完,他恭恭敬敬的向乌瑟尔深施一礼,而对方也坦然受之。
乌瑟尔一声长叹,很罕见的像一个贵族一样开口说道:“尊敬的亚伯拉罕·肯尼迪阁下,您觉得这样对您最疼爱的儿子真的好吗?他只有十四岁,据我所知,他从来都没有像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那样,体验到过一种叫做父爱的感情,这个善良的孩子不该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更何况他的生命时时刻刻都在受着威胁,你难道不怕有一天不幸真的发生了,您会追悔莫及吗?你要知道,你的爱与肯定,也许这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乌瑟尔的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最重要的是,他说的话几乎刻印在亚伯拉罕的心里!
亚伯拉罕的眼睛有些微红,但依旧以平静的语调对乌瑟尔说:“您知道,也许只有您和少数的几位阁下知道,我是怎样的爱着唐泰斯,但是为了保护他,为了将来的出其不意,我必须克制,谁都不会想到,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恨不得没有过这个儿子的我,会是他最后的依仗!谁都不会在要伤害他的时候,太多的防备我!而且,只要我还掌控着手中的权利,只要我还能够挥舞手中的剑,他就会平安无事!当一切都解决之后,我会和他解释一切的一切,我相信,他能够理解,他很善良、懂事,就像他的母亲。”
乌瑟尔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的晚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闷,他狠狠的挥起手中的大剑,又恢复到老流氓的样子;“少扯这些爱不爱的,我来这可不是听你絮叨这些,老子在圣域卡了四十多年,你个混蛋四年就赶上来了,他奶个腿的,神果然不靠谱啊,来来来,拿起你武器吧,让老子看看你这个最年轻的圣域这四年到底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亚伯拉罕有些无奈的搔了搔头,很无力的说道:“来真格的?”
“废屁,你当老子大老远过来陪你过家家?少废话,你要是舍不得我陪你一座新餐厅!”
得到乌瑟尔肯定的回答后,亚伯拉罕很欢畅的笑了起来,就像是阴谋得逞;一把闪着魔法光晕的淡蓝色单手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一股寒气从剑身上发散出来,桌上的液体甚至立刻就出现了薄薄的冰皮。
“你二大爷啊!霜之哀伤!你从哪把这鬼东西找出来的?这不公平!”
回答乌瑟尔的,是亚伯拉罕挺身一刺,中规中矩的骑士教学课教导的第一个动作。
随着亚伯拉罕的一刺,他与乌瑟尔之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方辐射,大厅中的家具与器物接连因为这庞大能量的冲击而被冻成粉末!
“你二大爷啊,你上来就玩真的!看我不把你个混蛋打爆!”
话音刚落,乌瑟尔手中的双手大剑便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火色光芒,冰与火的领域在半空中碰撞,两位圣域强者,一出手便舍去试探,全力一击。
一击过后,冰火领域也随之破碎,两人齐齐吐出一口鲜血,两败俱伤。
但是战斗才刚刚开始,亚伯拉罕剑走轻灵,闪转腾挪,外放的寒冰斗气时隐时现,所过之处冻结一切。
乌瑟尔手中的双手大剑稳定的挥舞着,霜之哀伤的每次出现都必然会被他稳定的拦截,而后趁势送出一缕暴烈的火焰斗气,拂去剑上的寒意。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亚伯拉罕的实力以及霜之哀伤的诡异,就在他全力封住眼前这记致命一击的时候,一道与亚伯拉罕毫无二致的身影自他背后快速袭来!
亚伯拉罕借助霜之哀伤的能力,创造出的镜像实体攻击——分身斩,就这样出其不意的被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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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刺
凌晨时分的洛克郡沉睡在一片静谧当中,几点炙白的光点点缀在紫罗兰大道两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小队巡城士兵安静的行过,吓走一两个蟊贼、带走三两个醉汉。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原本的宁静,巡逻的士兵借着路灯的光芒看清马车上纹刻得徽章,将已经抽出的武器默默地送回匣中,若无其事的低下头颅继续前行。
装饰考究的马车车厢里,很安静,埃德蒙的手腕经过简单的处理,已经止住流血,沉沉的昏睡在舒适的软榻上;被斩离的手掌也被小心翼翼的冰封,安置在一只精致的盒子里,本来应该处在昏迷中的盖伦亲王此时却精神奕奕,哪里有一丝萎靡的迹象。
盖伦亲王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他最宠爱的外孙,今晚的遭遇对于眼前的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年轻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身体上的伤害很容易就会治愈,但心理上的挫败感不会那么容易抚平。
“或许,今晚的挫折,会成为这孩子成长的契机,毕竟在帝都他,是绝对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真的被我和他父亲宠坏了啊!”盖伦亲王如是想着;埃德蒙的所作所为他并非一无所知,相反,他对那些龌龊的事知之甚详,但今晚的事情却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来的如此之快,甚至为了这张老脸不至于太过尴尬,而演出一场装晕的戏码!想到这里,盖伦那已经被血液凝结后,绘制出一片斑驳的脸上,无由来的一阵红晕。
盖伦亲王毫无来由的一阵心惊胆战,但很快就平息下去,他机械的拉开窗板,马车已经驶出紫罗兰大道,走在通往圣辉大教堂的山路上,圣辉山上那终年不散的光明,几乎近在眼前;他轻轻地一叹,毕竟老了,越老越怕事,也许自己真的该退休了;看着眼前的外孙,如果多抽些时间来管教这孩子,今天也不至于如此吧。
马车在这安静的夜里快速的的行驶着,除了急促的马蹄声,就只剩下几声虫鸣、几响鸦啼。
此刻,两位圣域强者之间的战斗仍在继续,亚伯拉罕的分身斩毫无阻的隔切进了乌瑟尔的护身斗气,一击得手。
然而亚伯拉罕却眉头深锁,他的视线没有再看向他前方的对手,而是高高的仰起头,仿佛屋顶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关注。
被击中的乌瑟尔暮然化作一团炽烈的火焰,狂暴的向四面八方肆虐旋转,所过处皆化飞灰,而后更是化作一头火元素巨龙,向着亚伯拉罕强横的撞来!乌瑟尔成名绝技——烈焰炽龙!
亚伯拉罕依旧没有收回他的视线,甚至手中的霜之哀伤都没有丝毫动作,他的左手寒冰斗气离体,形成一面有如实质的冰霜盾牌护在身前。
庞大的巨龙与渺小的冰盾猛烈的撞击在一起,迸发出的冰火能量肆溢而出,建造墙壁的斯莫尔坚石,顷刻间便化为齑粉,整座宴会厅轰然倒塌!
龙碎、盾裂,亚伯拉罕面色殷虹,一口逆血猛然喷出,他的头依然仰望,他的剑已然上扬。
一把巨大的火焰巨剑碾碎正在缓缓向下坠落的房顶,庞大的剑体带着强劲的冲击力,向着亚伯拉罕袭来。
霜之哀伤疯狂的旋转起来,空气中的水元素被纷纷抽离,化作一层层坚冰追随剑身一起旋转。
碰撞,似乎悄无声息,单薄的霜之哀伤与火焰巨剑就那样轻轻的触碰在一起,一刹那,时空为之静止;而后,大地整整陷落数米,以亚伯拉罕为中心,地面的龟裂、四散蔓延,所有的一切都被强横的能量碾压消弭。
亚伯拉罕吐出了第三口血,鲜血辅一出口,便化作红色的冰晶,附着在霜之哀伤的剑身上,旋即被海量的冰片掩盖吞噬。
仿佛得到主人鲜血的润养,霜之哀伤发出一阵轻鸣,之后,巨剑尖部竟然被破碎剥离出来,与身边的坚冰相互纠缠着一起四向飘散。
亚伯拉罕就这样很随意的高扬着手中的剑,踏着一层层无形的阶梯,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走去,既不美观,也没什么气势,很是平淡。
大量的冰火“粉末”在这方天地舞动,没有冻结,没有融化,好像它们天生就该如此,相互间亲密拥抱着,散落在这方天地,将这片空间充斥成为冰与火的乐园,异常壮观,异常美丽。
“叮”,一阵清脆悦耳的交击鸣响,打破了这片美丽的沉静。
亚伯拉罕与乌瑟尔就这样在半空中,一低、一高,再次沉默的彼此注视。
乌瑟尔手中那把跟随他半生之久的双手大剑无声崩散,它的主人也合上双眼,掉落。
亚伯拉罕轻松地笑了笑,慢慢放开了已经静止下来的霜之哀伤,紧随乌瑟尔之后,从空中坠落。
胜负已分,却没有赢家。
高高的圣辉山,高高的圣辉大教堂,这里从来没有黑暗,这里的圣光永不熄灭。
安静而宽阔的圣光大殿里,瘦弱的离塞留红衣大主教坐在宽大的宝座上,双眼紧闭的面向肯尼迪公爵府,眉间深锁,若有所思。
金属质地的骑士重靴,在长长的廊间敲击出的声响,打破了这位老人的安宁,待脚步声音稍顿,他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闪耀精金铸成的沉重殿门,便缓缓打开。
温尔克大骑士长向宝座上的那个睿智的老人一丝不苟的行了一个骑士礼之后,恭敬的向他说道:“阁下,山脚下传来隔绝魔法阵的气息,初步怀疑是某些心怀不轨之辈有所图谋,恐怕会对我们不利,我已经派出一队精锐前往探查,但为防不测,在消息确认之前,我恳请阁下允许我,陪侍在您身边。”
离塞留并没有马上答复眼前这位骑士的请求,他从那宽大的宝座上缓缓站起,制止了抢步过来搀扶他的温尔克,依旧面向肯尼迪公爵府,仿佛他的视线可以透过重重阻隔,看到那场简单而激烈的战斗。
短暂的沉默之后,离塞留缓缓开口:“温尔克,你亲自带队,包围那个结界,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去管,有人出来也不要阻拦,等它消失后,把死人和活人都送去法务司,什么也不要多说,什么也不要多做,去吧,我的孩子!”
正在此刻,一阵强烈的震动,使得整座圣辉山也为之颤动!
震动停留的时间极其短暂,来的出人意料,去的无声无息。
身为高级骑士的温尔克在淬不及防之下,脚下不免一个踉跄,再看向那位仿衰老的、佛一碰,就会倒地不起的红衣主教阁下,依旧那样面向着公爵府,好像他那佝偻着的瘦弱身躯,从未有过丝毫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