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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你很好。’
‘我不可能…一直这么好心,你知道我明明不是古道热肠的人,不会对谁都这样。’
‘我知道。像我,也只肯给你照顾啊!’
是啊!难过的时候,她也只让良信安慰,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事实上,最近很多事她自己也不明白。
‘……’
‘你一定想说我任性吧?’
‘……’
‘悄安?’
‘……’
‘悄安,你怎么了?’
他低下头看她,她却顾着自己交叠的手指,晚些,忽然紧紧闭上眼睛。
‘良信,士恒今晚问我一个问题,我答应了。’
良信不语地审视悄安一会儿,轻声问:
‘他问你要不要跟他交往?’
悄安点头,恓恓惶惶地说:
‘回来的路上,不晓得为什么,我一直想起上次跟男朋友分手的事,我在想我是不是
又做错了……’
‘你怎么会那么想?’
‘我也不知道,不过,良信,记不记得以前考试的时候,常常是选了A,可是回头检查
的时候因为没信心,所以又改成B,结果最后答案往往还是A……’
良信自己整理了一下头绪,又问:‘你为什么扯到这个?’
悄安净是摇头,他笑一声,把手放在她头上,用力按了按:
‘傻瓜,你没在考试,你只是谈恋爱了。’
他的安抚奏效了,悄安平静下来,垂着眼凝望他们落在前方地板上的剪影,光线的关
系,影子的头部是交集的,互相依靠,看上去十分安适,她好喜欢此刻的画面。
她转开脸,挤出释怀的笑靥:
‘我去倒一壶水进来,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鸡蛋糕。’
‘啊?’
‘你买的鸡蛋糕,我只吃了一块。’
‘现在一定不好吃了。’
‘我饿,就是想吃。’
她没辄,出了房间又进来,把装着鸡蛋糕的纸袋递给他,说白开水没了,她要回住处
拿一壶下来。
良信目送悄安离去的门缝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反倒袭来一阵晕眩。他倒向身
后的墙,闭目养神一会儿,再睁开眼,把玩手上湿湿凉凉的纸袋,才从中拿出一块鸡蛋
糕,温吞吞咬了一口。
‘好冷……’
悄安进了门,开灯,在去厨房拿水壶之前,她注意到窗台上沐浴在皎洁月光的植物,
彷彿再多年过去它依旧会那么稳静地存在。她走近,抚拭过茉莉花的两三片叶子,叶尖
扎得她的手心刺痛,像是多年的宿疾正隐隐发作起来。
泪水滴进了旁边的鱼缸,两只鱼一下子潜到深处。
她环抱双臂,蹲下了去,埋进膝盖里,有什么莫大伤楚让她微微抽慉起来。
然而,鱼儿只能依赖水里的氧气,像是思念也不能自爱情中抽离。
……
思念,是手机里累积的未接来电;思念,是习惯靠在身边的体温;
思念,是对着天空发呆时嘴里呢喃的名字;思念,是轻易能被一首情歌骗走的眼泪;
思念,是路过玻璃橱窗瞥见的孤单倒影。
第七章
于玲遇袭的那天傍晚,她和悄安一起逛百货公司去了,晃着晃着,半途悄安没来由丢
下急着找手扶梯的于玲,迳自拐进毛线专卖店,挑出一捆咖啡颜色的毛线球,于玲找了
回来,轮流打量思索中的悄安和她手上的毛线。
‘你想干嘛?’
‘我想织围巾……’
‘什么?’
‘高中的时候,周围的女同学都趁上课时间偷偷地打毛线,我看了好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很喜欢打毛线时手的动作吧!’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问起于玲:
‘你会织围巾吗?’
于玲笑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家政课当然拿高分啰!’
‘真的?你教我。’
‘好好好,我知道女人一旦交了男朋友,就会让自己忙得不得了,所谓劳碌命是不是
就是这样呢?’
‘咦?’
悄安一时还会意不过,于玲已经兴冲冲地帮她挑起合适的棒针。
道别的时候,于玲告诉悄安,晚上她要去PUB帮一个不怎么熟的同事庆生。
‘你不要又玩得忘记时间了。’
‘呵!’
她动作熟练地抽出一根凉烟,优雅地放入嘴里:
‘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是我的女人,三不五时要对我耳提面命。’
她不理她的调侃,顾自说着:‘如果你还不想太早回去,就到我那边吧!’
她懂事地点点头,又朝悄安摆摆手:‘你快走吧!我要抽烟了。’
PUB闪烁的霓虹灯对于玲似乎有麻痹的作用,当时针即将指向凌晨三点,同事们一个
个因为累垮而回家了,于玲仍是精神抖擞,她掩不住失望地向最后一位同事说‘拜拜’,
顿失依凭地面对舞池半天,音乐震耳欲聋,淹没她用手机寻找电话簿的声音,滴滴滴滴
,画面停在‘悄安’那一格,她看了很久,内疚地咬咬唇,滴!按掉画面,把手机扔回
皮包,将杯里的马丁尼一饮而尽。
热闹的地方,并不代表寂寞就不存在。
那个中年男子应该是苦等了于玲一整晚,计程车刚离去,他立刻就出现在于玲面前,
淘淘诉说联络不上于玲的辛苦,男子不稳定的激动情绪吓坏了她,连平日专业的甜美笑
容也忘得一干二净,当男子一步步靠近,她退无可退地抵住深锁的铁制栅门,终于受不
了,脱口而出:
‘救…救命啊!’
不知是恼羞成怒,或是一时情急,一阵肢体挣拗过后,男子原本要搂住于玲的胳臂反
而用力勒在她颈子上……
‘放开她!’
下一秒钟,男子应声倒地,左脸有一片不小的严重黑青,听说还掉了一颗牙齿。
还听说,那个凌晨的小薛很有男子气概,他把于玲挡在身后,愤怒地斥退骚扰者。
其实还听说了不少事,不过悄安没心情注意太细节的部份,一接到良信电话,她马上
就冲下楼,良信说小薛原本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悄安,却不晓得她的号码。
良信开车到于玲住处已经快四点了,来开门的是小薛,他和悄安一起进到客厅的时候
,于玲还像只猫儿般地瑟缩在沙发一角,身上紧裹毛毯,神情木然。
‘于玲。’
直到良信出声唤她,她才受惊般地抬头,一开始还是一脸失神,似乎认不出眼前的人
,片刻后她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张开双臂,奔下沙发,扑进良信怀里。
小薛硫化铜门才关了一半就停止了,带起的风吹过悄安的发,她拨理的手搁在脸颊边
,忘了继续或放下。
于玲很少掉眼泪的,这次意外害她破了功,良信倒是见怪不怪,一面安抚,一面说笑
,不多久就让于玲气呼呼地捶打他:
‘不是我的错!是那个人有病!他神经病!’
‘老早就告诉你不要想玩火,对人家没意思就要明白地说清楚,现在麻烦可找上门了
吧!’
‘……我从没答应要跟他交往啊!’
‘你的把戏是让每个追求者都抱着一线希望,好确保你的人气指数,对吧?’
良信朝她递出装了八分满开水的玻璃杯,于玲虽气,却反驳不了,讪讪把水杯拿走,
良信注意到周遭情况,不免奇怪地问: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安静?一起说说她啊!’
小薛还靠着硫化铜门,净注视一地的鞋,神情落寞。望着咕噜咕噜喝水的于玲,悄安
想起那天她说‘放心,我只喜欢能够看透我的人’这句话,就是想起。
‘你没事了吧?’她问。
‘嗯!’于玲下意识伸手摸摸颈子,白皙的皮肤还残留着带青的红印,乍看像胎记。
‘幸好那个人没对你做什么事,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好担心。’
‘悄安!’于玲撒娇地过去抱紧她:‘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你有没有跟小薛道谢?’
‘唔?’
‘你没跟他道谢?’
几乎是同时,于玲和小薛的视线擦撞在一起,然后小薛先移了开来。
‘我刚吓坏了嘛!小薛,谢谢你喔!’
悄安看得出这灿烂笑容是属于‘空姐’那一类的,很想开口责备,小薛却先对于玲微
微一笑,像是无条件接受了,有着莫可奈何的意味。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经过这里?’悄安问起小薛。
‘喔……我去同学家赶报告。’
‘好辛苦,赶到凌晨哪?’
‘嗯!今天就得交,所以,我先回去好了。’
他婉拒良信的接送,拍胸脯打趣说他走夜路只怕遇上溜鸟变态,离开之际,于玲蓦然
出了声,所有人都朝她看,她却尴尬地吐吐舌说没事,然后重新躲进毛毯,只拿着一双
欲言又止的明眼追随小薛右手虎口上的瘀血,跟她颈子上的红印很相似,直到这个大男
孩离去。
她有点在意,只是一点点而已。
确认于玲真的没事后,悄安才让良信送回家。
‘怎么了?你的话真少。’
良信握着方向盘,没看她,问起。悄安额头轻靠车窗,思绪胡乱跳跃,又像是其实什
么都没想。
‘如果我们算是认识很久了,你和于玲就更久了。’
‘嗯?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后来她在床榻翻来覆去多次,依旧不成眠,索性捻亮台灯,对照在书局买下的教学书
本,一针针打起了毛线。书本的教法复杂多了,比几何图形还要难的解说图怎么也看不
懂,读了很久,织得很慢。
她没跟于玲说到喜欢打毛线的另一个原因,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想很多事情。
到了东方亮起鱼肚白,准备在七夕情人节送出的围巾长长了三公分。
悄安想了一想,停下手,朝着窗口方向举起还插着棒针的围巾,外形歪七扭八,线缝
大小不一,就算是抹布也整齐多了。
她看看墙上时钟,收拾好毛线,带着笔记型电脑出门。
‘悄安姐!’
小薛每次见到她,都活力十足地打招呼,最近,更是把她当作‘大嫂’之类的上宾。
‘你先请坐,我马上叫老板出来。’
她还来不及要他别麻烦,小薛已经雀跃地跑进去,悄安觉得这大男孩真讨人喜欢,于
玲若是能再对他友善一点就好了,是真诚的那种友善。
她遇袭后的下一个礼拜,和小薛在路上碰巧相遇,小薛刚下课,脱离一票同学跑来找
她,向她这么提议:
‘以后如果你会晚归,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无动于衷地听完,神情变得妩媚起来:‘很多男人都想送我回家,你也是吗?’
‘我是担心你,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他有些生气了,才让于玲认真考虑,说实话,不担心是骗人的,谁叫她平日树敌不少
呢!
‘你放心,我不会厚着脸皮一定要送你,只要给我电话,不论多晚我都会去接你。’
这一回,她不正视他的眼睛了,调向旁边等待的他的同学,正好奇讨论那位美艳的熟
女是谁。
‘随便你。’
她淡淡回应,小薛却比想像中还要开心,快速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塞给于玲:
‘这是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传随到。’
他快乐地跑走,忙着闪躲同学的追问,留下于玲对着纸条自言自语:
‘还说不厚脸皮,明明就是……’
不过,小薛至今还没接过于玲打电话给他,他本人倒也不以为意,悄安觉得他好坚强。
一次又一次的等待落空总是会消磨掉一个人的信念吧!
小薛先出来了,士恒跟在后头,双手沾了满满的面粉,很快在角落的座位搜寻到悄安,
眼角迅速溢满笑意。
‘你来啦?抱歉,我还…’
‘我是故意早来的,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做,你忙呀!我可以自己打发时间。’
她举举笔记型电脑给他看,士恒摸一下头,看起来满开心的:
‘其实我本来就打算早点把事情忙完,提早过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我一步。’
悄安不语,眼底亮着神秘的光芒,不禁令他好奇追问:
‘怎么了?’
她伸手帮他拍掉头发上的白粉:
‘你真的没注意自己一头白发啦?虽然这样也不难看。’
‘咦?’
他总算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模样,悄安半怀着欣赏的心态旁观,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