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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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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唯一最流利的谎言,便是当男人询问阅读进度时,很受教地表示就快看完了。


  悄安阖上书本,感到书的重量甸甸压着自己,这似乎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刚把书放回去,良信便来了电话。


  ‘你今天还去上班?感冒不是还没好吗?’

  ‘没发烧了,再请假可要被扣钱。’


  许多许多的现实因素,让人们无法随心所欲。


  ‘那也好,工作的时候起码你还会记得吃饭,写小说的时候就不会了。’

  ‘因为我比较喜欢写小说呀!’


  偏偏长大之后就不能因为喜欢而任性,所以大部份的时间她都乖乖上班。


  ‘说到写小说,你跟你那位A先生谈恋爱谈得顺利吗?’

  ‘什么A先生?’悄安问得很快速。

  ‘你为了帮绘本写小语而虚拟的情人啊!’

  ‘喔…’那个A先生呀:‘很好呀!自古以来天底下的爱情不都大同小异?’


  他假正经责备着:

  ‘年纪轻轻就对爱情没有幻想吗?啊!对了,我家的门好像忘了锁,你明天出门的时

候顺便帮我看看好吗?’

  ‘由先生,难道你都不怕遭小偷?’


  良信是属于活得比较自在的人,他从事喜欢的音乐工作,而且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这样的良信就住在她楼下。


  ‘我没什么好失去的。’


  他笑,沧桑的嗓音,是啊!他不恋栈,所以自由。良信前阵子和交往多年的情人分手,

消沉了一阵子,但从不留连过去,问起分手的理由,他总绝口不提。


  ‘你没那么可怜兮兮。’

  ‘我不是可怜,只是当初已经决定背水一战,该放的,都放掉了。’

  ‘你为了什么背水一战?’

  ‘不能告诉你。’

  ‘有什么关系?’

  ‘那,你曾对你那男朋友做过什么背水一战的努力吗?’


  他这么反问,悄安蓦然无话可接,良信又对她说声抱歉,他不是有意多管闲事,然后

要她早点休息。


  良信的确说中她的死穴,她从没在经营感情的事上投入任何心思,心,被回忆瓜分了

一半,怎能全心全意?


  男人触摸她的时候,她想着多年前的指尖温度;男人忘情在股市的远景,她怀疑能不

能有天可以听见他念一首诗词;和男人置身在电影院外的大排长龙中,她怀念着那条绿

荫道的安祥。


  悄安想起还没为茉莉花浇水,又自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盛一些自来水在喷水器,站

在窗台前反覆单调的压按动作,看着薄细的水花洒进干躁的盆栽里,发散出一阵好闻的

泥土味,有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忽然在她发呆的时候萌了芽,是不是…需要灌溉的只留下

一样就好,至于那场谈之无味的爱情是不是就让它早早荒废比较干脆?

 


  星期天一早约了于玲出来一起用早餐,早餐店外头的露天座座落在几棵点缀性的印度

紫檀旁边,再过去便紧邻马路。


  于玲贵气的脸还嚼着炒蛋:

  ‘很烦,真的很烦,为什么男人都以为空姐是专门用来追的?我额头上有贴标签吗?’

  ‘没有。’


  这次缠上于玲的男人是个暴发户,有地中海秃头的矮个子,看来他的多金并没有为他

加分多少。


  ‘我没看过那么猪头的家伙,已经跟他讲我家停水停电又没瓦斯,他还是要上来,气得

我差点要……’

  ‘一脚把他踹去太平洋’的话还没脱口,店员就送一客奶酥厚片过来,她立即收敛方才

的张牙舞爪,优雅地拿起餐巾纸擦拭嘴角:

  ‘要请他改天再联络。’


  青涩的工读生放下厚片,偷偷多看了美丽的于玲一眼才离去,悄安等到两人独处后,

敬佩地告诉她:

  ‘不管见识过多少次,还是觉得你变脸的工夫很厉害。’

  ‘有什么办法?干我们这一行的形象最重要啊!’


  她习以为常地眯眯笑,无意间又多夺走了一位路人的目光。善加保养的白嫩肌肤、炯

然明媚的双眼、混血儿的高挺鼻子、不能增减一分的细致红唇,将这些五官拆开来审析,

个个精致巧美,拼凑起来竟也万分动人,在学生时代,这位洗练的美形女子已和周遭同

侪拉开不可高攀的距离,于玲的朋友并不多,不知为什么,却跟悄安意外地要好。


  ‘你老是跟人家打迂回战,不凶一点,人家还是照样会缠住你。’

  ‘所以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于玲哼出一口气,倒向椅背,环抱双臂,愠意犹存地盯注路上等红灯的车阵,好像连

车子都跟她作对,半晌,没来由吐出悄安没听过的感慨:

  ‘你有男朋友,这种稳定的感情好像也不错。’

  ‘我要跟他分手了。’她好像在念着记事本里的一项计划。

  ‘啊?’


  于玲皱起眉,张着嘴,悄安有些得意,要让世故的于玲惊奇可难得的很呢!尽管她很

快便恢复平静,当作一切没什么大不了。


  ‘也好,跟那种人交往太乏味,如果是我,一定会吐。’

  ‘我不是因为他无聊才要分手。’

  ‘随便,反正你是要自由了,恭喜呀!’

  ‘一般人都是劝和不劝离吧!’

  ‘那也要看对象是谁。你啊…我看这辈子谈恋爱是没什么结果。’

  ‘你为什么这么说?’


  过份铁口直断了,害她有点受伤。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杨大哥。’

  于玲明亮的视线自咖啡杯缘射向她:

  ‘哼哼!表情变了,被我说中了吧?’

  ‘我只是不会忘记杨大哥,这跟我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我换个说法好了,爱上别人,会让你良心不安。’

  ‘我…干嘛要良心不安?’

  ‘哎唷!小孩子,我不会解释那么多啦!有空你自己想。’

  她咕噜咕噜地把咖啡喝光,直视思索中的悄安,接着问:

  ‘那,下次换个不一样的口味吧!良信如何?’

  ‘谁?’

  ‘由良信哪!音乐才子,人又长得正点,别给我装傻,你们很要好。’

  ‘你有毛病啊?你自己都说良信不爱女人了。’

  ‘啊…喔…’

  这回换于玲不自在地换个坐姿,伸手去把玩空掉的杯子:

  ‘我都忘记我说过了。’


  于玲向她证实八卦周刊报导的那天,悄安回家后在电脑前呆坐了整整一个小时,她其

实对性向问题没什么意见,只是一想到良信不可能爱上地球上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

就觉得有点…有点………

 


  剩七分钟十二点,悄安一手翻索皮包,一手要拔掉头上发夹。


  她并不想太规矩,女性作家应该松松地把长发挽在后面,有几绺不齐的发丝夹不住地

垂翘,穿着随性而简单的家居服在家里、在街道自在晃走,灵感来时可以随时埋首电脑。

不过,男人觉得那模样对女人而言太邋遢了。


  悄安找到梳子,开始梳齐纠在一块儿的头发,边梳边跑,她不能迟到,在分手的日子

还被教训没有时间观念未免太没面子了。


  于是,就在最后一分钟冲进餐厅,注重时间的男人已经挑选最佳座位入座,她尽量平

定紊乱的气息,摆平裙摆上的皱折,在对面坐下,男人的目光特别深刻地投射在她脸上

几秒钟,就在悄安开始怀疑自己哪里仪容不整,他淡淡开口要她点餐。


  奇怪,今天男人比以往沉默,连时事都不提,不习惯的尴尬害悄安连鳕鱼都切不好,

雪白的鱼肉散了半盘,像极于玲今天那身数万元黑洋装上的碎钻妆点。


  “记住,话说得高明一点,把一切都当成是你自己的错,这样他被甩才不会太失控。”


  会失控吗?悄安偷偷瞧了男人一眼,他优雅地把牛排切得方正适中,听说自视甚高的

知识份子,自尊心也高得离谱,她很难想像这样的人会失控。


  悄安继续舞动刀叉,或许等餐盘都收走再提分手会比较好,以妨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害

性的动作来,欸?她下部作品或许用得上这类冲突性的场景喔!女主角因此进了医院,

然后遇见前来探望朋友的男主角……


  ‘悄安,我想,我们分手…分手吧!’

  ‘嗯?’


  她抬起头,发现男人的表情异常沉重,糟糕,他说了什么?


  男人嘴巴还在黯然蠕动,嚼出一些歉疚的字眼:

  ‘这几天我自己一直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虽然我们都会很痛苦,不过…与其再这样

拖下去,不如现在让彼此都有个重新的出发点,我是真的很爱你,真的。’


  她不说话,就望着他,无辜又傻气的模样叫男人心疼地抚摸她搁在桌边的手,她的半

边脸还塞着一块鱼肉,鼓起孩子般的迷蒙神情。


  ‘悄安,对不起,你不要难过,我真的没办法再这样下去,那对我们都不好。’

  ‘你在…说分手的事吗?’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我也是挣扎很久才下了这决定,我……’


  后来,她不太在意男人说了什么了,只是微微低下头,有些恍惚,男人痛心疾首的声

音一停,她慢慢搭了腔:

  ‘是这样啊……’


  忽然,悄安‘噗’了一声,头垂得更低,赶紧抓了餐巾纸捂住口鼻,男人被她突如其

来的举动吓一跳,慌张地要她别哭。


  ‘我没事。’


  她费力忍了一阵,硬是把呼之欲出的笑意压下去,再将餐巾放回原位,端正坐好。


  ‘我知道了,不要紧。’


  她平稳地表示理解,男人不相信,认为她故作坚强,于是把方才解释过的理由和道歉

重新说一遍,他最后强调,还爱着悄安。


  ‘我要走了。’


  悄安喝了一口柠檬水,拿起皮包,不愿再接受更多留恋的话语,她要的,是自由,男

人已经给她了。


  ‘悄安……’

  男人唤出她名字的同时深深叹息,那气息竟是那样低温,冰冰凉凉拂过她抄起帐单的

手:

  ‘所以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和我根本不像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我看不见你的心在

哪里。’


  热心的侍者等着帮她开门,而她还惊忡回望喃喃自责的男人,稍后才逃也似地启步离

开。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只要偶尔佯装关心政局的混乱,有时附和同事哪出

韩剧赚人热泪,然后尽量不在公共场所想起小说的瓶颈,那么一切看起来都会很正常。


  她在杂沓的人群中、车流旁快步穿梭,蓦然找不到自己的定点,这些人不认识她,她

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事,了解愈深,丑陋的地方看得愈清楚,朦胧的光景,才美。


  除了于玲和良信之外,悄安甚至没有谈得上交心的朋友,同事都认为她怪,但好歹不

会影响别人,见到她的时候会挂着笑容聊起昨晚的节目内容,悄安也懂得友善回应,不

过,常常,她总是一个人发呆。孤寂,是最好的距离。


  悄安安慰自己,不要紧的,起码从今以后,不用担心男人突击似地打电话来询问她有

没有好好学习电脑软体,也不再有例行性的约会可以剥夺她的写作时间。


  是啊!这样反而好。悄安开心微笑,抱紧皮包,就像那天紧紧抱住出版社寄来她的新

书那样,她踮起脚尖滑步到贩卖机前,拿走一瓶冰凉的铁罐继续着轻盈舞步,在旋转的

快意中晃见一个人影,坐在前面的长椅上,她的动作渐渐放慢,定睛看他,然后站住,

她以为这附近没人在的。


  颓废的精神,干净的衣着,笑笑地注视悄安,与世无争的笑容,像在欣赏,又像在打

量,安置在长椅上的手边有一本雨果的‘悲惨世界’,一只黄金猎犬趴在地上。


  悄安拿着饮料罐的手不怎么自然地摆到身后,除了骑虎难下的窘迫,她还举步维艰。


  为了不使悄安为难,男子拿了书站起来,高高的,比良信矮些,斯文的身影没入重重

叠叠的七里香丛时,依稀闻得到休闲衫与白花擦撞出来的香气。


  稍后猛然想起,悄安急急忙忙追上去,跑几步又停下来,不见了,消失得彷彿刚才全

是她一场错觉。


  有那么一个人,那人的轮廓犹如泅泳在清澈潭水的鱼影一闪而过,不太确定,却十分

鲜明。悄安垂放在外套口袋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又因为抓不住什么东西而放松开来。


  就算在拥挤的人群中,也不由自主地寻找相似的身影,明知道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

落都不可能找得到,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做着重覆的傻事。


  她为自己露出可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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