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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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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幻境里,这其实没什么,得不到的便想得到,也是人之常理。可后来你战死了,即便你战死了她也不愿意离开那幻境,她想起现实中你给的痛,比起现实中你给她的那些痛,她宁愿忍受幻境中永远失去你的痛,她命人烧了自己的遗骸,什么也不愿留给你,她原本是那样地爱你。沈岸,你不知道,她爱你爱了七年。”
    我说完这些,看到他颤抖的手指抚上她手腕胫骨处一只玉镯,紧紧握住,现出泛白的指节,突然身子一倾,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洒在宋凝遗骸的肋骨上,现出一种异样的妖。他喊出那个名字,像痛苦得不能自已了,嘴唇开合几次,才能发出声音:“阿凝。”可她已再不能回应。
    我抱琴起来:“她让我将她的骨灰送回黎国,自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沈将军,三日之后我来取宋凝的骨灰。”
    他没有理我,踉跄着抱起她,一步一步踏出水阁,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
    伏在地上的仆从们嘤嘤哭泣。
    我愣了愣,道:“也好,那烦劳沈将军实现她最后一个愿望,将她装进白底蓝釉的瓷瓶,亲手交给她的哥哥。”
    沉默像一把蜿蜒的白刃,良久,他暗哑的嗓音自一片哭泣声中恍惚传来:“她临死之前,可有什么话对我说?”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一个字也没有,她对你,已别无所求。”
    这件事过去不久,听说黎姜两国再次开战,黎国由大将军宋衍挂帅,姜国则派镇远将军沈岸出征。那时,我们正在姜国边境游山玩水。
    五月初七的雨夜里,小蓝带来消息,说沈岸战死在苍鹿野,这一战他占了先机,本该大获全胜,不知为什么竟会战败身死。据说临死前他让部将将他埋在苍鹿野的野地里,下葬时,他们发现他随身带着一只青花的小瓷瓶,瓷瓶中,装满了不知名的白色齑粉。他家中妾室得知他战死的消息,当晚悬起一根白绫,将自己也吊死在了花厅。
    小蓝问我有什么感想,我笑着对他道:“倘若敬武公主宋凝还活在这世间,兴许沈岸就不会死了,世间只有一个人会不顾性命地爱他救他,只可惜死得太早了。”
    他沉默半晌,道:“也许正是因为宋凝死了,所以他才死了呢?”
    我说:“是么?”
    他不说话。
    我看着窗外淅沥的夜雨,淡淡道:“我不相信。”低头问小黄:“你相信么?”小黄安详地啃半只烧鸡,听到我唤它,抬头茫然看了我一会儿,垂头继续啃自己的了。
    我们俩面对面沉默半晌,我问他:“你最近怎么都不穿蓝衣裳了?”
    他笑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穿蓝衣裳?”
    我说:“因为你叫小蓝啊。”
    他挑起好看的眉毛:“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从不问我的名字,小蓝不是你给我起的……”他做出思考的样子,像在挑选一个合适的词语,灯花噼啪一声,他不动声色看着我:“不是你给我起的昵称么?”
    我回想事情梗概,发现果然如此,端了茶盅倒水:“你原本也有自己的名字罢,呃,只是我觉得名字不过符号而已,喊你小蓝喊习惯了,就忘了问你原本叫什么名字,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他轻声道:“慕言,思慕的慕,无以言对的言,我的名字。”
    我手一滑,茶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宋凝篇 浮生尽 完——

番外 宋凝篇
一、靡不有初 
      沈岸总是记得黎庄公十七年的那个严冬,桑阳关前,自己一身月白的战甲,
    
     骑着黑色的马,身后是姜国旌旗飒飒,对阵宿敌黎国三万雄兵。大漠冻川,雁飞
    
     绝,人踪灭,大雪满弓刀。暴风雨前异常的死寂,一触即发。一声清脆的叫阵声
    
     从对面突兀传来:“紫徽枪宋凝前来领教沈岸沈将军的高招。”伴着劲烈的寒风
    
     ,余音渐渐随风而逝。他只见一人骑着白马,红缨枪,已然列在阵前,白色的头
    
     盔遮住了脸庞。仿佛一道霞光,从天而降,让人顿觉明丽飞扬,令人心折。将士
    
     们俱是一怔。良久,沈岸纵马缓缓而出,手中长剑与面容共冷色一片。
     
      对面那人一眼便知少年心性,桀骜不驯。沈岸眼下忽然晃过明艳的红缨枪,
    
     原来那人已然出招,起势十分漂亮,他心里不由地一动,瞬间执手中那把八十斤
    
     重剑避过稍显蛮横的进攻,脑中竟浮现起自己少不更事时总喜欢玩命地用木剑和
    
     父亲对攻,只为父亲的一句赞许,甚至一个眼神。那人不甘心又逼上来,红缨枪
    
     头左闪右刺,宛如……宛如一个娇憨的少女不依不饶地缠住他不放……沈岸微皱
    
     了皱眉,这边厢猛然一亮,长剑白光耀眼,一霎那便挑了那人的铠袍,掼下马去
    
     ,前后竟不过五招。沈岸本欲拍马回阵,那人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他禁不
    
     住一个转身拨了那人的头盔,一时间千山万水,青丝如瀑,明眸黛眉,那人紧紧
    
     地凝视他,眼底似燃起烈焰,仿佛要将他焚身于万劫不复。他面上仍一片冷派:
    
     “原是个女子。” 
      她手无寸铁,紫徽枪被他手中长剑隔在两丈之外,自己却如雪中红莲般兀自
    
     傲然怒放,便像极个得不到糖吃埋头生气的小姑娘。他探剑一挥勾起她的长枪,
    
     回手掷于宋凝身旁,声音尽量控制的波澜不惊:“你的枪。”她不屈的眼神勾起
    
     他心中一点点柔软,犹如为天地间所有金戈铁马浴血奋战添上一抹刻骨铭心的柔
    
     情。于是黎庄公十七年在沈岸的记忆中就永远是那样冰冷而热烈的一年。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同的祖国,不同的守护,燃成同一支火炬。这是我,
    
     宋凝的命运,我愿爱你,冒着生命的危殆爱你,等着看吧,是否这也是你的命运
    
     ?
      命运,是否是我们幸福的主宰?命运,是否拦阻了我们的前途?命运,决定了
    
     谁是爱者谁将被爱。命运,决定了谁嬴者完胜谁满盘皆输。命运,我们的一生由
    
     你掌握。 
二、孤独求败
     
      沈岸。沈岸。仿佛飘泊的小船终于有了停泊的港岸,仿佛孤独的暗夜终于有了一线曙

光,仿佛少女的梦想终于有了沉实的走向。大漠狼烟、长河落日、奋战边关,无人能敌,而

横空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战胜宋凝的男人,无疑了,他就是当世的英雄。 

      沈岸,沈岸。宋凝想着,你知不知道,茫茫人海中,我一直在等你。我已经等了你这

许多年,从暮鼓等到晨钟,从花开等到花落,从初雪飘下等到最后一场雪消融。等待是一生

中最初的苍老。好久了,从没有一个人,在她最骄傲的战场上正正打动了她的心坎。她知

道,她就是知道,那个他将与众不同,他会是降临到她命中的神,是解除咒语的英雄。只须

轻轻一吻,她便不再沉睡。所以他危在旦夕,她便在所不惜。苍鹿野的修罗场上、冰雪洞

中、翻山越岭,即使断手断脚,也要不顾一切地拥抱他。总是这辈子最接近他的时刻,仿佛

面对一件珍宝,她脉脉不言,丝毫不敢让他发现,她就是那个桑阳关下被他打败的小姑娘。

她只轻轻划在他胸口,医者仁心。她却不知道,从头到尾,有仁人之心的,真真只有她一个

人。

      而他坚冰般的心,已为烈焰迸开。一个将军突然而至的爱情,建立在一个姑娘舍身相

救不离不弃的基础之上。他身中数箭,醒来便已被包扎救治躺在山洞里。他想报答,却无从

报起。伤重畏寒之时,他也终于知道,那个不惜清誉倾身相救之人,手戴玉镯,身体如烈火

般真挚温暖,她是位姑娘。可惜他始终看不清她的长相,他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他带着要娶

她的决心陷入昏睡。 

      这一睡,那么长,那么长,仿佛亘古般幽远,永不再醒来。 

      当他终于醒来,仿佛已在心底描画了千遍万遍,攒足了所有的心念想象,那个救他的

姑娘。第一眼见到,竟是个柔弱如水的哑医女,这样纤细的双肩都能背负起一国的将军,一

路匍匐走向生的出口,不失不忘,不离不弃,国之精忠,仁者关怀,她,真真是如此有烈性

的姜国好女子!他摸摸项中多出的半截玉佩,英俊冷傲的男子脸庞绽出温柔宽和的笑容。仿

佛平凡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头,被他握住的手一时没有移开,片刻没有移开,再没有移开。由

始至终,哑女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她无法说出口,她终不曾告诉他, 

      公子,你认错人了。 
     
      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萋萋抖动,无尽的缠绵依恋。初衰的柳枝坠

入悠悠碧水,搅乱了芳心柔情荡漾。萋萋,柳下萋萋,沈岸少年从戎,血雨腥风,他从不知

道,蕙质兰心的莲子汤是什么味道,他也从不知道,临行密密缝是怎样的柔情似水。他只看

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觉得满足,这是救她的姑娘,多好。母亲从小便教导他,滴水之

恩,涌泉相报。她既舍身相救,悉心照料,无论礼制与教化,他势必要娶她为妻。他娶了救

他的姑娘,多好。他们要一起在赤渡川后开满蜀葵的高地上,向苍天发誓,今生今世,忠义

相报,永不负卿 
  三、天泪人泪?

???? 姜国大败,坚冰已破,春天如约而至。沈岸欲将迎娶柳氏萋萋,姜穆公一道婚旨、三尺

白绫,便断了这念想。婚旨那头,他仿佛看见宋衍眼角轻蔑的余光,越发咀嚼,越觉似狡

猾,似狠辣。兵败如山倒,他无话可说,而割地丧权,还要威逼他接受这辱国的国婚,他的

那个妹妹宋凝,就为了被自己打败一场,便要嫁给他赐死萋萋,宋凝,你竟是任性至斯么?

仓鹿野那一战,他应是死了,可他没有死,是萋萋给了他第二生,他的命他的人他的情,便

全是她的。前尘旧梦俱往矣,那个马下倔犟的眼神与风雪中烈焰般的荣姿,早已轻轻拂过,

而国恨家仇,以牙还牙,冰火两重天,他与她,不共戴天。?

????? 他只能咬牙接下那一纸婚书,其余一切和亲的公文、函件、信物,一概拒接,一切的

一切,他都冷冷丢弃在书房中,一地狼藉,萋萋却仍默默不语地为他收拾,没有任何怨言。

他心内难受,只抱了她,说,萋萋,我定不负你。她忽然伸出手来,手心攥着两截玉佩,其

中便有他醒来当日脖颈上挂的,估不到合起来竟是块完璧。“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么?”她

点点头。“我叫人把它修补无缺,可好?”她又点点头,拭了拭眼角的泪,埋在他怀里?

????? 黎庄公十八年早春,姜国镇远将军沈岸迎娶黎国敬武公主宋凝。她远远挑开喜帕匆匆

一瞥,他仍是骑着黑色的马,面上是惯常的冷峻。他却想着,宋凝,她要作他夫人,可以,

那就一辈子井水不相犯,只存夫妻之名。她要婚礼,可以,他便把他和她的婚礼变成他和萋

萋的婚礼。新婚之夜,便是他和萋萋的花好月圆。

????? 他百思千虑,千算万算,却估不到挑起喜帕的那个霎那,她忽然荡开那一个风华绝代

的笑容来,梨涡深深,红妆高髻,银色的额饰间嵌了月牙碧玉,美若天仙。

????? 他痛恨他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差点让他丧命,这样一个致他于不仁不义的罪魁祸首,

竟突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酝酿出愤恨,冷冷说着两不相欠的新婚誓言。她并没有听

懂。他还想再说些狠话,可看到她兀自喃喃地说着,她对他并无所求。没来由地,他突然像

失了底气一般,只是面上冷冷道:“那便好。”说罢,再也不看她一眼,逃也似地拂袖离

开。破碎的月光下,他走进荷风院,紧紧抱住泪流满面的萋萋。她不能说话,她一定比他更

加伤心。他这么做,一定是对的,他对的住自己的良心。?

????? 婚礼不过三月,他便要娶萋萋,纵然礼制上只能是纳妾,他却执意想着,定要给萋萋

一个名分。这个侧室,在他心中便是正妻。而他的正妻却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三番五次地

伤害她,冒认她的玉佩,挡下他们的亲事,存着不该有的心。他心中救他的姑娘,怎可能是

这个心比天高、蛮横无理的敬武公主?她端着两国的秦晋,便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宋

凝,她,究竟要什么??

????? 她完美无瑕,她应有尽有,她刚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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