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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着,终于将桌上孤零零的头颅放入了木匣之中,起身离开了。
薛无极的住处虽然不像主公那般简陋,但也十分朴素,本是朱红的大门,上面的油漆已斑驳脱落,木质老旧的门环上竟覆满了青苔。
东方皓举着手,却不知该不该叩响门环,也不知这门环是否还能响?
他徒手叩了门,却无人应答,索性推门而入。院中虽然很干净,但花圃中却长满了杂草,墙角处也覆着厚厚的苔藓。
东方皓没想到堂堂血公子,竟然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门吱呀地一响,东方皓便看见薛无极果然就躺在床上,原本就枯黄的脸此时更黄了,就像是久病未医的病容。
薛无极知道有人进来,却动也未动,甚至连眼睛也未睁开。
东方皓道:“听说前辈昨晚受了重伤,晚辈特来看望。”
薛无极未说话。
东方皓也不生气,接着道:“这么多年来,前辈对武极殿的付出,主公心里十分清楚,并允诺等前辈养好伤后,必有重赏。”
薛无极这才懒懒地哼了一声。
东方皓又道:“只是晚辈有一事要征求前辈的意见,关于那武威堂堂主的头究竟要如何处置,不知前辈是否已有打算?”
薛无极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东方皓。
东方皓脸色终究还是变了,心中将最恶毒的话都骂了个遍,才道:“既然前辈不甚关心,那晚辈就自行处理了,告辞。”
才过了一夜,仿佛齐开的伤就已好了大半,虽然行动还有些迟滞,面色看起来也不是太好,但终究已无大碍。
常有德看着脸色苍白的齐开,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那血公子究竟对你下了什么毒手?”
齐开缓缓摇了摇头,道:“他并没有对我下毒手,而是将他的天元力传给了我。”
常有德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齐开,讶异地道:“你是说他不仅没有伤害你,反而将他的天元力传给了你?”
齐开点点头,笑着道:“而且还不止一点,恐怕有一成之多。”
常有德顿了顿,苦笑着摇头道:“我实在想不通他的用意。”
齐开道:“其实也很简单,他说直接杀了我很无趣。”
常有德脸色忽然变了,他怔怔地道:“他传天元力给你,原来是为了杀了你。”
齐开点点头,道:“他还说,杀一个人很容易,但要让一个人痛苦地死去,却并不容易,”顿了顿,他接着道:“你应该知道从前也有两个魔武双修的人,最后却都爆体而亡。”
常有德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让你和那两个人一样?”
齐开道:“我是六阶魔法师,但武者的实力却只有四段,并非是我不能再精进,而是我发现,四段武者的天元力已经让我难以控制,若再修习下去,体内不受控制的天元力就会和魔法元素互相起冲突,所以我才转移精力,研究武技。”
常有德怔住了,过了半晌,才道:“那你现在。。。。。。”
齐开淡淡地道:“五段,接近六段了。”
常有德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竟已是六段武者了?!”
齐开笑道:“不错,别人耗费数十载的苦修,我一夜之间就轻易得到了。”
常有德沉默了,如果换作别人,他或许会感到高兴,但此时,他却面如寒冰。
齐开道:“你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么?”
常有德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牵强的笑,道:“我确实该为你感到高兴的,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齐开道:“一个六阶魔法师再加上一个六段武者的力量,在任何地方都已不容小觑了。”
常有德嘴角动了动,却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门忽然开了,孙亮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中年人一起走了进来。
这人身高八尺,虎背鸢肩,稳重的步伐间刚猛之力呼之欲出。
齐开站起身,笑着道:“原来是孙哥来了,请进请进,还不知这位是。。。。。。”
孙亮见齐开站起来,大笑着道:“没想到老弟一夜之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年轻果然有活力。”
他笑着看着旁边的中年人,道:“这位是武威堂的新任堂主,方圆。”
方圆看着齐开,笑道:“早就听闻齐开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青年才俊。”
齐开心中暗道:青年才俊?我有一点才俊的样子么?但他脸上却未露出丝毫异样,也笑着道:“原来是方堂主,在下齐开,见过堂主。”
方圆道:“此次劳烦齐开老弟为尚堂主找出凶手,愚兄先谢过了,但武威堂和武极殿虽然历来不和,却同出一门。。。。。。”
方圆的话没有说完,但无论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能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孙亮虽然还在笑,但他的笑容却已不自然。
齐开道:“此次给武威堂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晚辈深感歉疚,实已无颜再待下去了,还请方堂主原谅晚辈年幼无知。”
方圆笑道:“哪里哪里,老弟年纪轻轻就已跻身六阶魔法师之列,足以让愚兄汗颜,倒是老弟前程远大,待在这里,唯恐埋没了天赋。”
齐开笑道:“如此,就多谢老哥海涵了,齐开告辞了。”
虽然方圆话说得很漂亮,但无论是被人以何种方式驱逐,心里都不会好受。
齐开漫无目的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像这山路一样坎坷。
年少拜师,还未学成,满门遭戮,如今身负报仇重任,却失去了武威堂的援助,偏偏造化弄人,虽然半年前习得魔武双修之法,却被薛无极看穿。
六阶魔法师兼六阶武者,听起来似乎很强大,但齐开心里自知,实力恐怕已大不如从前。
只因现在他体内的天元力已经快要失去控制,只消他的精神力稍有不怠,天元力便会如脱缰的野马,和魔法元素剧烈冲突,到那时,只怕他也要步前面那两个人的后尘了。
齐开暗暗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不怕死,但他却怕自己不能为师父师兄们报仇,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解决魔法元素和天元力相互冲突的问题!
但天下之大,又有谁能解决这个问题?
常有德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人没说一句话,他心里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齐开心里必定非常难受,而且必定也十分迷茫,他心中虽然替齐开着急,却帮不上忙,所以他只有默不作声。
齐开忽然停下了脚步,道:“我要到武极殿去一趟。”
常有德大惊失色,道:“你为何要去?”
齐开道:“为了尚堂主人头。”
常有德道:“走前方堂主已经说过,不希望你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你何必一意孤行?”
齐开叹了口气,道:“他是为我而死,我怎可让他死后无全尸?”
常有德说不出话了。
齐开接着道:“如果我落入武极殿之手,麻烦你替我向燕。。。。。。向她转达一句。。。。。。”他竟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转达的好。”
常有德看着齐开一副叮嘱死后事般的神情,忽然道:“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齐开喃喃着道:“天无绝人之路,果真无绝人之路么?”
他忽然想起了老德柱,那个宁愿捡垃圾的老头。
他转过身,对常有德道:“你和我在一起只会受苦受难,我们还是分开吧。”
常有德瞪着他,道:“你要赶我走?”
齐开道:“自从我和你在一起后,就从来没一天交过好运,所以,我希望你还是莫要连累我的好。”
常有德怔怔地盯着齐开,沉默了半晌,才涩声道:“不错,是我连累了你,好,我这就走。”
常有德果真转身离去。
齐开忽然道:“等一等。”
常有德惊喜地回过头,本以为齐开出言挽留,没想到他却说了一句让他失望的话。
“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只身入虎穴
齐开不急不徐地走在寿且城中,就和他刚回来时一样孤独。
大街上行人本来很多,但见了他之后,一个个都像是见了鬼般,唯恐躲避不及。
齐开看着路人惊惶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落寞地叹道:“齐开啊齐开,你终究还是落到了万人唾弃的地步,可悲,真是可悲!”
路人远远地看着他,果然不消片刻,几十名武极殿徒就已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齐开脸上竟毫无慌张之色,反而淡淡地着,仿佛来的人并非是要杀他。
东方皓走出人群,脸色阴沉地盯着他。
齐开却似未看见,竟笑着道:“东方少主近来可好?自上次匆匆一别后,齐开深感愧疚,今日便登门拜访,还望东方少主大人大量,莫和在下一般见识。”
东方皓目中充满了警惕,冷声道:“来人,将齐开押回武极殿!”
四个彪形大汉立刻上前,两人反扭胳膊,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地押着齐开。
齐开却还在笑,他笑着道:“在下只是一个六阶魔法师,东方少主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东方皓冷哼一声,却未说话。
一行人才押着齐开离开,秆道上立刻就围拢了一大群路人,指指点点地评论。
一人叹道:“齐开果然还是认输了,没想到他竟自投罗网,此去怕凶多吉少了。”
旁边一人嗤笑道:“凶多吉少?他还有逢凶化吉的机会么?”
立刻有人出言附和道:“不错,想必他再想活着踏出武极殿大门,是不可能了。”
又有一人疑惑地问道:“齐开明明可以逃走,却为何要来自寻死路?难道他真的不想活了?”
刚才说话的那人道:“想必他已被武极殿逼得走投无路了。”
这人又道:“凭他的实力,只怕并非走投无路吧,天下间还没听过谁能一招杀死十四名黑影卫。”
又有一人缓缓地道:“看齐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不定已有了保命的手段也说不准。。。。。。”
众人猜测纷纷,却未能达成共识。
这是齐开第一次身临武极殿,纵使来时的路上他已作了数十种猜测,但真正到了这里之后,这里的情况仍旧令他万万想不到:若非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武极殿的防卫竟然如此松懈,走了很久,却才见到不过数十个武士。
他本已抱定主意不开口,此刻却还是忍不住问东方皓:“我原本以为堂堂武极殿必然守卫极为森严,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难道你们不怕有人偷偷潜进来?”
东方皓冷哼一声,傲然道:“敢偷偷潜进武极殿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
齐开自嘲地一笑,道:“天下第一大派的气度果然非比寻常,若非一心求死的人,是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东方皓目光闪动,冷冷地盯着齐开,道:“如此说来,你也是来一心求死的?”
齐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若真一心求死,何必要来这里受尽折磨痛苦而死?倒不如找个无人的僻静之所,自我了结。”
东方皓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来送死?”
齐开淡淡地笑道:“我之所以敢来,是因为知道殿主是不会轻易杀了我的。”
东方皓道:“不错,我们若让你轻易就死了,岂非对不起你?”
路上经过了数十座气派的院落,但东方皓却领着他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院子前。
小院很小,院墙也十分低矮,但院内却被打扫得极为干净,竟还有各式各样迎风绽放的鲜花,馥郁芬芳的花圃里,站着一个精心修剪着花叶的老头。
齐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武极殿的殿主竟然就住在这么寒酸的小院子里,而且更没有想到他竟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很普通平凡的老头。
老头似乎没看到几人的到来,依旧专心地修剪着花枝。
齐开看向东方皓,只见后者恭敬地笔直而立,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