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她一脸茫然看着自己,韩无期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变傻了么?
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两指自然而然搭在她脉上,眉峰微微皱起,正待开口,耳边却传来女子柔和的嗓音。
“无期,谢谢你能来。”
他侧眸,一缕发丝被风吹起,扬在颊旁,她精致小巧的耳垂透着淡淡的红色,视线向前,一双杏目似是闪着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坦然而充满喜悦。
韩无期愣住了。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阴冷声音响起,二人回头,程复背着手阴沉沉地走过来,眼角眉梢透着些自得,偏那眼习惯性地眯着,虽处于阳光下,莫名让人觉得阴寒。
韩无期眸色淡淡看向他,“用女人来要挟,程复,你就这么点能耐么?”
程复狭长的眼倏地一沉,唇角却勾起一个冷冷的笑,“韩无期,我要再跟你比试。”
韩无期侧眸看了看安静站在他身侧的女子,回身淡然回:“好。”
以解除竺幽身上的铃铛为赌注,他们约定,韩无期赢一场便解除一个铃铛,但若输了,需向全江湖宣告医仙堂的地位,从此凌驾于百草谷之上。
这样的比试,其实很不公平。
竺幽站在一旁静静看两人的比试,想起方才韩无期看向她的那个眼神,淡然的眸色下,是毫不掩饰的傲然,以及对程复的不屑一顾。
此刻他坐在阳光下,微微垂首,手搭在病人脉上安静而专注,片刻后,眸色淡淡地为病人治疗,话依旧不多,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下,周身泛着柔和的光泽。
从一开始,她便有种信念,他一定会来。那信念模模糊糊,却在她心里扎根。直到见到他的一刻,那种念头才像落到了实处。
他为她而来,那么是否代表着,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位置。
最初的悸动已然平复,竺幽冷静下来,将那心情归结于终于要逃出狼窝的激动。
不远处为病人看诊的人却突然抬起头,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她收起百转千回的心思,眸光转暖,遥遥向他露出一个笑容。
九场比试,程复完败。他面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此次比试用了与医术大会第一轮相同的规则,比速度。
来医仙谷求医的人今日都很兴奋,往常去百草谷求诊要准备大量诊金,且为那珍贵的十个名额争抢不休,而今日,居然如此顺利地就见到了闻名天下的韩无期。
与此截然相反的,以程复为首的医仙堂人脸上皆是阴霾,一种无声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流淌,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看堂主的脸色。
程复冷着脸,没有笑容,整个人如同寒冰,不停往外散发着寒气。
明明在医术大会时,他还能与他将将战个平手的,怎么可能。
韩无期淡淡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出口的话也听不出情绪。
“服吗?”
程复的拳紧紧握起,有那么一刻,他想撕了他的脸,那张永远那样淡然,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的脸。
“不服。”倔强而冰冷的声线。
像是早已预料到,韩无期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遥遥看了竺幽一眼,她周身的铃铛已被卸下,不过他突然觉得她方才的样子……还蛮可爱。
收回不相干的念头,他转向程复道:“那么我们再比试一场,若你输了,我需要借些药材。”
程复的眼已经赤红,他痛恨韩无期那般自信的眼神,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里,又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握。
下意识地,沉声应:“好。”
韩无期点头,下一场比试即刻开始。
这一次,连医仙堂的众人都不敢看。
结果毫无悬念,韩无期再次胜出。便是再愚笨之人也能看出,医术大会当日是他故意相让,他韩无期的医术,远远在程复之上。
取了药材熬好汤汁,递给竺幽喝下,韩无期看向程复,语气淡淡:“你得失心太重。”
程复唇角微勾,“输了便是输了,你不必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对我说教。”
茶色的眸子沉静如初,音色清润动听,他看着程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好,你已经输了,连带医术大会,十一次。”
程复顿时气闷得瞪大了眼。
一旁却有动听的女声响起,打破这奇怪的气氛。竺幽擦了擦唇边的药汁,惊讶地看着程复道:“诶,你眼睛睁大了还挺阳光的嘛。”
何必整日弄得阴沉沉的,让人看了也不舒服,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程复再度眯起眼,恨恨扫她一眼,转而看向韩无期,音色沉沉:“我迟早会赢过你。”韩无期不置可否。
在医仙堂吃了最后一顿饭,竺幽与韩无期启程离开。
程复站在谷口的大树后,换下了黑底红纹的长袍,只一身靛青色轻便纱衣,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方圆站在他身侧,有些迟疑地开口:“堂主,你真的要去?”
程复瞟他一眼,“有症状较轻的患者你们就给治了,按照我留下的方子。”顿了顿,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马车,“我就是讨厌他那张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偏就不信,他能对任何事都有这么好的定力。”
脑海中浮现出在膳房时的对话。
“死女人,你上午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程复憋了很久,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竺幽从满碗的肉中抬起头,茫然地问:“什么?”
程复更怒了几分。“你说,若是我不放你又如何。”
“哦。”她恍然,满脸不在乎的神情,云淡风轻地道:“我本来想说,等我恢复了功力,定要将你吊起来打。”
程复不会武功,不同于韩无期的稍会些防身之术,他是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
看着程复陡然转黑的脸色,她安慰地笑笑,“不过现在心情好,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程复高深莫测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沉沉地笑出了声。
死女人,既然你喜欢韩无期,我便帮你一把。
翻身骑上马,他慢慢地跟上前方的马车,心情有些愉悦。
对韩无期下毒不成,对那死女人下毒却是易如反掌。
不过这也算不得毒,顶多算作情感发酵剂吧。
前方静默地对坐在马车中的二人,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吃饱了便犯困,竺幽撑着一阵沉似一阵的脑袋,瞌睡赶也赶不走。车夫的技术不错,马车行得稳妥,更加快了睡意袭来的速度。
不多时,她靠着马车壁沉沉睡了过去。
韩无期看着她紧紧闭着的眸,茶色的眸中缓缓有笑意升腾起来。
真是在哪都能睡。
☆、 情动
车行了一个时辰。
随着马车一阵颠簸,竺幽的头猛地磕了一下,豁然睁开眼,尚有些迷茫。
头上的痛渐渐散了,她却觉出别的不对来。
怎么这么热?
深秋的天,虽偶尔会有回暖的时候,但气温还是一日比一日冷。
明明方才在医仙堂的时候还觉得挺凉爽的,怎么车内车外,温差这么大?
她掀开帘子,让凉风自车窗灌入,以缓解脸上越来越重的热气。
许是风大了些,韩无期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女子几乎将整张脸都探到窗外去的侧影。
“怎么了?”
竺幽回头看他,脸颊上一片酡红,目光也似不甚清明,愣愣地盯着他看,片刻之后才答:“有点热。”
那红的色泽深了些。
突然有个念头闪过,韩无期不动声色搭上她的手腕,两指轻扣,眉渐渐蹙紧。
程复,你时刻在刷新卑鄙的下限。
察觉到他扣着她的手腕,她有些迷茫,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有片刻清明,自己莫不是,又被程复暗算了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已无暇顾及。下一刻,她顺着韩无期搭在她脉上的手握住了他的。
隔着布料,他身上微凉的温度浸润过来,好舒服啊。
她上前一些,让自己更靠近他。离他近一些,周身的燥热好像就能减轻一些。
韩无期僵住。
片刻的怔忪,女子已柔弱无骨地贴了上来。
手自他清逸俊朗的脸上一寸寸划过,带着热度的指尖,游移过他的额,又慢慢向下,自脸颊,到唇畔,停在他微微抿起的薄唇上,突然不动。
他低头看她,醉红的脸,就连脖子处的白皙皮肤都隐隐透出淡淡的红色。指尖在他唇上摩挲一番,她抬头看他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似羽毛般刷过他的下颌,眼波流转,带动风情无限。看了他片刻,她唇边突然绽开一个笑容,梨涡深深。下一刻,温热的触感贴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低低的叹息声:“别动,你身上好凉,好舒服……”
韩无期自茫然中骤然惊醒,竺幽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闭着眼,唇也紧紧贴着他的,略带薄茧的手,缓缓自他领口伸了进去。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造次,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迫她与自己分开。
竺幽面上一片迷茫,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伸出另一只手继续往他领口探。
他微微后仰避开她的触碰,声音沉沉:“你被下药了。”
女子继续坚持不懈地将脸凑向他,音调柔软细腻,“嗯。”
“你还有意识吗?”
竺幽迷迷糊糊觉得,面前这冰块怎么会说话,话还那么多?
不管了,冰块嘛,自然是用来降温的,基本功能还在,其他的暂且不追究。
想伸手,两只手都被制住。
她微微疑惑,安静了几瞬,手上稍稍用了力,那抵抗就弱了下去。
哼哼,跟她比功力?
韩无期是真的有些无语。
本来就克制着内力抓着她的手,谁料她轻轻松松就撤下了他的禁制,反而制住了他。
这女人,是故意的么?
茶色的眸子细细观察面前的女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应该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吧。
腰带已被解开,女子热度惊人的脸紧紧贴在他微凉的胸膛上,满足地喟叹。
片刻之后,像是觉得不满足,开始胡乱地扯自己的衣服。
挣扎了一瞬,他朝马车外喊了声“停车!”
马车夫很纠结。
方才驾车时便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他眼观鼻鼻观心认真驾着马车,心里却止不住地嘀咕。
韩大夫不辞辛苦跑来救这个女子,想必两人是伴侣吧?
倒是不曾听说过。不过名医的生活,又怎是他们普通人能知晓的。
那女子长得颇好看,两人站一起倒也登对得很。
可是在马车上就……这么迫不及待,看不出来韩大夫也是性情中人啊!
年轻人的世界真是精彩万分,他在马车外坐得四平八稳做出一副认真驾车的样子,一张老脸倒是红了个透。
此刻听韩无期在车内喊他,这又是什么桥段?女强男弱,韩大夫受不了了?
啧啧。
第二声“停车”响起的时候,马车夫终于将车停了下来。
韩无期率先下了车,衣衫凌乱,清朗俊逸的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马车夫低着头,默默走远了些。
“这附近可有药房?”
马车夫蓦然抬头,韩无期一贯淡然的脸上隐隐有些焦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马车,声音也急了些。
“这……最近的镇子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韩大夫这是……”
韩无期望一眼四周,静静的小路,面前有一泓清泉,路边野花野草颇多,景致倒是不错,可放眼望去,哪里有房屋的影子?
茶色的眸子在触及面前的水潭时微晃了晃,而后向马车夫道:“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
马车夫愣了愣,而后识趣地走远了些。
看来是嫌马车里太狭窄了呀,啧啧,性情中人啊性情中人。
将女子从马车中抱出,她的手仍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
韩无期低头看她一眼,为今之计,只有……
片刻之后,伴随着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马车夫远远坐着,捂住耳朵不听。
啧啧,花样真多啊。
韩无期手中握着自竺幽腰间取下的鞭子,面色自若地站在岸上看鞭子那头拴着的人在水里扑腾。
沉下去了一些,便又将鞭子收紧些把人拉上来一些。
这么着几次,竺幽从水里浮上来,睁大了眼看他。
他面色淡淡,语气沉着:“你被程复下了春药。”
先前支离破碎的记忆被一点一点连缀起来,竺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饶是她一贯表现得大大咧咧的,却也没做过这般出格的事。
“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