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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竺青脸色有点冷。
“他过分了。”冷冷的语气。
竺幽有些无奈地笑着看他,自小他们俩便打打闹闹的没有一点主仆的区别,但向来他便是最见不得她受委屈的那一个。
“这件事是我不对,要是换成你见我被人无缘无故打了,怕早不是这样的态度了。”
竺青略想了想,也释然了。
“不过那个沈姑娘,真的是我见犹怜,女子生成这般模样性子,真是难能可贵。”
语气里竟有些若有若无的艳羡之意。
竺青斜眸看她一眼,声音已恢复了玩世不恭:“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样子。”
竺幽尚沉浸在见了沈陌璃之后的惊叹中,待回过味来时,立马抽身追逐竺青而去,两个人笑闹着跑远了。
一旁的屋子里,韩无期静静站在窗口,看着走远的两人,眼中渐渐有笑意升腾起来。
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
“无期。”
傅秋沉稳的嗓音传来,韩无期收了笑意,回头等她开口。
“那两个孩子……是什么人?”
☆、 新仇旧恨
因出了这场意外,为沈陌璃的身体考虑,回百草谷的日期被延后,韩无期预备将她的身子调养好了再上路。
而竺幽二人也在客栈多住了几日,竺幽每日都找着借口去看她,竟十分投缘。
这一日竺幽又去了后院,沈陌璃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个人一壶茶,悠哉地晒太阳。
见她来了,面带微笑站起来,视线落到她手里的盒子,有些疑惑。
竺幽献宝一样把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糕点,色泽金黄,其上点缀几粒芝麻,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这是珍味斋卖得最好的黄金酥,你尝尝。”
沈陌璃素手拈起一块,日光下那糕点泛着柔和的光,层层酥皮有致地堆叠起来,光是外观就能引人食指大动。
“听说珍味斋的糕点一向有很多人排队的,你排了很久吧?”
竺幽也笑,“没多久,今天正好人少,去得早不如去得巧。”
沈陌璃便不再多言,咬了一小口,酥中带脆,香味浓郁却不腻。如水墨画一般雅致的眉眼舒展开来,竺幽在一旁看着,感慨颇多。
她怎么能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优雅!
“好吃吧?”
“嗯。”点点头,沈陌璃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递给她,“幽幽,你也尝尝。”
女子之间的友谊来得十分快,这样亲昵的称呼一度让竺幽有肉麻的感觉,可那肉麻中,又有些微微的愉悦感。
她接过糕点,正要大快朵颐,手已送到了唇边,却突然一顿,学着沈陌璃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咬着。
沈陌璃笑,“幽幽,其实你很好,不用做这些改变。”
被人撞破心思的尴尬一瞬袭上她的脸颊,竺幽欲盖弥彰般大咬了一口,含糊着道:“没有啊,怎么会。”
沈陌璃只是笑。
过了一会,竺幽有些犹豫地开口:“陌璃,你能不能教我做菜啊?”
上次回了安宁寨,她又心血来潮做过一次菜,看着石柏僵化般的脸,她好奇之下自己尝了口,果然……很。
再想起那次做早点给韩无期吃,她顿时有冲动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啊。”沈陌璃温柔地看着她,“有空你来百草谷做客,我教你。”
“有空有空,我很空!”
沈陌璃又笑了。
“竺姑娘来了。”
二人抬头,傅秋慢慢走过来,仪态端庄,嘴角噙着笑,与沈陌璃依稀几分相似的脸上是同样温和的表情。
“夫人。”竺幽起身,眉眼舒展。
三人坐在一处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傅秋有意无意地问了句:“竺姑娘,不知令尊是否安好?”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竺幽未多作犹豫,语气淡淡答:“家父已经过世了。我与哥哥流落在外多年,五年前才被安宁寨寨主所救,现在在安宁寨生活。”
傅秋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是我唐突了,竺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竺幽淡笑,“无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一直跟着哥哥生活,家里的事,我并不知晓多少。”
傅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会,唇角扬起笑意,“竺姑娘既然与陌璃如此投缘,以后可以常来往。”
“嗯!”竺幽抬眼看她,眸中晶晶亮亮的。
这母女二人,都很上道嘛!
傅秋心中疑惑渐深,竺青的脸,与故人太过相似,可据他所知,那个孩子倒是没有什么妹妹的。
此事略过不提,三人一直坐到日暮时分,傅秋盛情邀请竺幽与竺青二人一同用餐。
五人坐在同一张大圆桌旁,桌上菜肴精致,气氛算得上融洽。
竺幽时不时地就看一眼韩无期,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沈陌璃与韩无期看着好像就是寻常的师兄妹关系,但沈陌璃于他无意,不代表韩无期也无情。
毕竟他在沈陌璃面前,向来是那样温柔。
而他这些天的态度,又实在令她琢磨不透。
她想起两天前的一个午后,她与韩无期一同出门买药,回来的路上她装作无意地问:“陌璃那样的女子,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当时韩无期脸上的表情,她至今想起来心里仍有些堵。
“嗯,陌璃长得好,性子也好,来提亲的人数不胜数。”
竺幽有些闷闷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韩无期眸中有探究的神色,又带了点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此刻他坐在她对面,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时不时地拿起筷子夹菜,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竺幽忙低下头装着认真吃菜。
过了片刻再抬头,韩无期仍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笑意盈然。
竺幽的脸很没出息地烫了。
而一旁的竺青,看着他们俩之间奇怪的互动,疑惑地看看她,再看看韩无期,撇了撇嘴正要移开视线,目光却突然移到韩无期身旁的沈陌璃身上,她一如既往一身白衣,小口小口地吃着菜,动作乖顺而优雅。
像一只猫。
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看了一眼,温柔地展颜。
竺青愣了一下,生硬地移开了视线。
自然就没有意识到,一直静静观察着他的傅秋。
太像了,太像了。
饭桌上,众人心思各异,还是竺幽最先察觉不对。
门口有人进来,短暂的喧嚣后,她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
这感觉,太过熟悉。
她缓缓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程复一行人。
程复的眼细细眯起,冰凉的视线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在傅秋身上顿了一顿,最终与竺幽视线相接。
死女人,又见面了。
而后,自发自觉地走到她身旁,手下立刻搬了张椅子过来,他很自然地坐下。
先前来花都时有些事没办完,所以留了几个手下在这里处理,当他得知韩无期一行人出现在花都时,心情复杂难以言喻。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新仇旧恨,是时候算清了。
因这不速之客的到来,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傅秋最先开口,语气有礼,“不知这位是?”
程复冷冷看她一眼,但还是开了口:“医仙堂,程复。”
傅秋点点头,这医仙堂她是听过的,狂妄得很。这人也一如传言般傲慢无礼。不过他此番动作,倒不知为何。
竺幽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做法,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上次荡秋千没玩够?想再试试?”
程复的脸一黑,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但终究是忍了。
他直直看着傅秋,语气冷冷:“这位是?”
傅秋报了名号,而后看着程复脸上骤然闪过的复杂神色。
“你是傅秋?”
傅秋略略皱眉,但涵养极好的她还是选择无视他的无礼。
他却又开了口:“你可还记得程漠南?”
傅秋一愣,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锐利的光。
“你是?”
“我是他儿子。”
傅秋愣了。
面前这年轻人眉眼细长,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眸光闪动,视线似乎都是阴沉沉的。细细看,是有点那人的影子。
程漠南。
“他……还好吗?”
程复不动声色,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想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他死了。”
傅秋面上突然涌现出淡淡的忧伤,但也只是极快的一瞬,很快就没了痕迹。
“你不问我他是怎么死的么?”
傅秋对上他的眼,那双眼与程漠南很像,先前没注意,如今上了心,却是越看越像。
“他……是怎么死的?”
程复面上涌起一丝玩味的笑,冷冷地看着傅秋道:“他一生不得志,郁郁而终。”
傅秋垂下了眸。
晚饭不欢而散,傅秋很早就回了房,最后只剩下竺幽竺青与程复坐在桌旁。
看着她唇角灿烂的笑,程复往边上挪了挪,得意笑道:“死女人,我全身上下都沾着毒粉,你休想再碰我半分。”
竺幽也笑,手向腰间摸去,“收拾你,何须用手?”
程复眼明手快闪开,身后几个手下已聚了上来。
竺青也自座位上站起,向程复抱拳道:“在下竺青,是竺幽的哥哥,久仰医仙堂大名。”
程复看向他,心情愉悦,这男人倒是很有眼色嘛。
当下也回了个礼,语气虽傲慢,态度却是极好的。
“喂,他可是欺负过你妹妹的人啊!”
竺青侧眸瞥她一眼,谁能欺负得过你?
程复却看不懂他们之间眼神的交流,站在远处对竺幽喊道:“我们的恩怨来日再算,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竺幽疑惑地看了他半晌,他这样无聊的人,还能有大事要办?
而此时的傅秋,独自回了房中,面对一盏孤灯,往日种种尽皆涌上心头,一时唏嘘无限。
执拗如他,终究没能挣脱心魔。
这又该算是,谁的错?
☆、 最伤是无情
月上中天。
傅秋与沈陌璃居住的院子里寂静无声,唯有风吹动树叶发出些许微弱声响。
竺幽一动不动趴在屋顶,一袭绛红色纱裙融入夜色中。
观察了片刻,眼睛都要困得睁不开了,果然见院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
一式的黑衣,步伐放得很轻,转瞬便到了房门口。
有两个黑衣人各拿出一个竹筒,然后就见他们将相邻的两间屋子的窗纸捅破,将竹筒伸了进去。
又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竺幽在心里鄙夷了程复一番,正要翻身下去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
她回头,迷蒙的夜色下,韩无期一身白衣分外惹眼。他的手就按在她肩头,而后下巴一抬,遥遥指了指对面的屋子。
竺幽会意,两个人猫着腰轻声下了屋顶,避开黑衣人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上了傅秋那间房的屋顶。
掀开两片瓦片望下去,屋内漆黑一片,适应了黑暗之后可以看清,程复已带着两个手下进了房。
一阵火石摩擦声后,灯光骤亮,晃得人眼前一阵恍惚。
进了屋内的人显然也是一惊。
竺幽抬头看了韩无期一眼,他看她一眼,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向下看。
傅秋正襟危坐在桌旁,看到程复,意外的平静。
“这香……是你爹教你做的?”
程复勾唇,“老头子留下的配方,我又加了点料。这样轻易就解了,五毒岭的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傅秋垂眸淡笑,“其实这味香,当年是我们一起研制的。”
一室沉默。
“你今日这般,是想将我带去哪里?”
“自然是去老头子坟前。”
“为何?”
程复轻嗤一声,“明知故问,老头子惦记了你一辈子,若不是你移情他人,他又何至于潦倒一生,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傅秋的声音有些低,竺幽将耳朵凑近了些,她仿佛轻笑了一声,有些迷惘,有些了然,最终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
“你笑什么?”
“他是这样对你说的吗?我移情他人?”
“不然呢?”程复下巴抬高了一些,面上是不耐烦的语气。
“想听听另一个版本么?”
傅秋的声音自房内传上来,不甚响亮,竺幽二人对视一眼,将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