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毕竟算是认识,竺幽还是觉得自己该去看一眼。但想起他应是仍在昏迷中,他那难缠的师父又一定在近旁,想了想还是作罢。
可有的时候,她不去找麻烦,麻烦却自会来找她。
白日里跟沈陌璃学刺绣,她也绣了一幅。此刻在灯光下端详片刻,竟是越看越欢喜,迫不及待地就想拿给韩无期看。
可刚走到他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杨一波那有些低沉的嗓音。
没有多加犹豫,她悄无声息摸到了屋子后,径直上了房顶。
掀开一片瓦片,正好能看到屋内的两人相对而坐。杨一波摆着长辈的威严架子正襟危坐,脸色也很不好看。
竺幽在心里轻哼一声,韩无期可不是他派中一众唯他马首是瞻的弟子,他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些。
大致问了些凌克的伤势,韩无期皆淡淡答了,就见杨一波脸色一正,低沉的嗓音带了些试探,“韩大夫,你方才说那竺幽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此话可当真?”
韩无期抬眸看他,清俊的脸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
杨一波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语重心长道:“韩大夫有所不知,我在武林大会时曾与竺幽有过交集,有些事你可能并不了解。”
韩无期抿了一口茶,眼神淡漠,淡淡扫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杨一波显然是不满意他这样的反应的。
“那时竺幽以‘安宁派’的名义参赛,可后来经我调查,那安宁派根本不存在,竺幽竟是一个山贼头子,她那寨子,名叫安宁寨。”
韩无期终于抬头,静静看着他。
“所以?”
杨一波有些激动,“试想,一个女子,成日与一群山贼为伍,平日还不知有多少龌龊事。她若坦坦荡荡,何必要以‘安宁派’这样的名号参赛,显见得她也知道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见人的。想来定是她巧舌如簧欺瞒了你,韩大夫你在江湖上名望甚高,切莫因这样的一个女子,毁了自己的名声啊。”
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竟似满载了长辈对后辈的担忧。
韩无期将杯子放下,一贯淡漠的眼中沾染了些许寒意,语气也有些冷:“杨掌门,是否管得太宽了?”
可怜那杨一波尚等着他一脸愤怒的反应,知道了竺幽的底细之后应该有个决断才是,没成想却等来他这么一番话,一张脸立时有些挂不住。
“韩大夫,我也是为你好,年轻人不可太沉迷于美色啊……”
“这些,”韩无期冷冷地打断了他,“就不劳杨掌门挂心了,我韩无期看上的妻子,还不至于落到任由闲人置喙的地步。杨掌门若有空,不如多挂念些自己的弟子,被自己敬重的师父一掌打下山去,不知他醒来该作何感想。”
杨一波愣了,“你怎么知道……”
韩无期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杨掌门莫不是以为,韩某只是个饱读医书的书呆子,这样明显的伤势都看不出来?”
杨一波一张脸又青又红,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韩无期再度开口:“贵派弟子在这里自会有人照料,杨掌门派中事务众多,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屋内静默半晌,杨一波甩袖愤然离去。
一室清冷。
韩无期慢悠悠地喝着茶,淡淡开口道:“听够了没?够了就下来。”
☆、 诉衷情
竺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暴露了,摸了摸鼻子,讪讪地下了屋顶,还不忘将瓦片盖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
“因为听到了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韩无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过来。”
竺幽脸一热,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却被他长臂一带,坐到了他身上。
气氛立时有些暧昧。
竺幽红着一张脸不敢看他,这些日子虽两人朝夕相处,可这样的姿势还是第一次。
“你想干什么呀……”她低着头,原本满腔的怒火慢慢平息,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着,全身都升腾起热意来。
韩无期手指在她耳边微卷,拨弄着她的一缕长发,“都听到了?”
“嗯。”竺幽立马忘了当前的处境,愤然道:“他太过分了,身为一派掌门,竟做出这等挑拨离间之事。”
韩无期依旧卷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目光柔柔的。
“他说的话,你……真的不介意吗?”竺幽看着他,这个姿势仍是有些别扭,可她又不敢乱动,只好僵着。
韩无期长臂拢上她的腰,将她抱得紧些,感受到怀中人明显一僵,唇角又染上了笑意,声音里也透着些愉悦,“你说呢?”
竺幽脸上像蒙着一层红色的雾气,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不真实的美感,由内而外的娇媚。而她杏目低垂,更添了几分羞怯之意。
这样的她,莫名地就让他喉咙一紧,手不自禁得收得更紧些,让她牢牢贴着自己的胸膛。
竺幽只觉得脸腾地热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抵在他胸口,想拉开些彼此的距离,可他的臂膀显得那样有力,近身相贴,她竟没能挣脱开来。
下一瞬,她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唇齿相依,他鼻尖轻擦过她的脸颊,眼轻轻闭着,长睫一颤一颤的。她猛地也闭上了眼。
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竺幽紧紧闭着眼,任由他柔软的唇与她紧紧相贴,一开始是极轻的耐心研磨,而后力道渐渐变大,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忽的,那柔软温热的触感消失了。
“唔”,感觉到有什么被塞入了自己口中,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韩无期,待见到他暗沉的眸色,心思陡然清明,这不会又是解药吧,这男人……
她没能来得及开口,他的唇又一次附了上来。不同于先前的温柔,他只在她唇上留连片刻,舌便长驱直入,撬开她微闭的牙关,舌尖无意间轻扫过她的上腭,感受到怀中的小女人陡然轻颤了一下,他满意地故技重施了几次,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舌转而追逐她的舌尖,两相缠绕,深入浅出,感受着她口腔内微甜的气息,另一只手沿着她腰部的玲珑曲线游移,迫她贴他更近,全身心为他牵动。
直到感觉她气息难以为继,他才将她放开。竺幽一张脸已红成了柿子。视线扫过韩无期薄唇上隐隐的水光,她将头低得不能再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男人,太坏了啊。
“感觉如何?”韩无期的声音似被打磨过,透着些慵懒,又隐隐带着诱哄的意味。
竺幽:“……你呢?”
韩无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很好。”
竺幽撑着红透的一张脸与他对视,“差强人意咯。”
然后,就见韩无期眸中闪过一抹笑,他的唇再度贴了上来。
竺幽“……”我再也不敢了……
许久,韩无期轻抚着竺幽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轻声问:“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竺幽混沌的脑子这才有了一丝清明,想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跟陌璃学了刺绣,我也绣了一幅,拿来给你看看。”
娇媚不可方物的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自豪。
韩无期接过,那是一块素帕,上面针脚歪歪扭扭,各色线条交织,但以冷色为主。看了半天,他试探着开口:“绿色的……球?”
竺幽一张脸垮了下来,“……是柳树。”
韩无期又看了一会,将帕子往桌上一放,安慰道:“若细细体会,能得三分神韵。”
竺幽眯着眼看他,咬牙切齿道:“谢谢你苍白的安慰。”
韩无期失笑,手覆上她头顶,安抚地揉了揉,而后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爬梳过她柔顺的黑发。
这么安静依偎了一会,竺幽手指抚摸着他肩膀上顺滑的布料,缓缓道:“无期,谢谢你。”
“嗯?”韩无期手上的动作未停。
“谢谢你,愿意让这样的我,来到你身边。”
感受到他身子一顿,稍稍拉开些距离,竺幽仿佛预料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抢先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还不忘往身后潇洒挥手,“我回去睡啦,明天见!”
骤然离开的体温,韩无期隐隐有些失落,但心里仍是满满的愉悦感。看着她绛红色的背影缓缓离去,他唇角一勾,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杨一波就带着两个弟子告辞了。
走的时候面色仍然不善,但碍于自己的徒弟还要在人家这里疗伤,究竟还是忍了。
竺幽起床时,感觉谷中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四处转悠了一圈,果然是不见了杨一波那让人很有压力的视线,心情大好之下,吃早饭时都扬着笑脸。
饭吃到一半,小力进门恭敬道:“谷主,凌克醒了。”
韩无期淡淡点头示意知道了,他便退了出去。
熟人受伤,看她不顺眼的人又不在,竺幽思忖了一下,还是跟着韩无期去了凌克养伤的客房。
杨一波虽走了,但仍是留了一名弟子照顾他。
竺幽本就生得极美,加之武林大会这样的武林盛事一向没有女人参与,那弟子理所当然对她印象很深。见了跟在韩无期身后的她,他莫名红了脸,说了声:“大师兄已经醒了”,将他们俩让了进去,就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韩无期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看竺幽,径直走了进去。
凌克果然醒了。他全身都绑着绷带,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仍能看出几分俊秀的气质来。
见了韩无期,挣扎着起身想道声谢,无奈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凉气后被韩无期一个手势示意又躺了回去。
“谢谢你,韩大夫。”
韩无期淡淡点头,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指搭上了他的脉。
凌克这才看到韩无期身后的竺幽。脸上几分疑惑几分惊喜,交织成极为复杂的脸色。
还是竺幽先笑着打了招呼,他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竺姑娘怎么在此?是受伤了吗?”仍是那般彬彬有礼的样子。
竺幽摇摇头,正纠结着措辞,韩无期已收回手,声音淡漠:“她是我未婚妻。”顿了顿,又道:“你的伤势已无大碍,这几日不要随意动作,养几日就好了。”
凌克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欲言又止地看看韩无期,又看看竺幽,憋了半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低道了声“恭喜”。
竺幽站到韩无期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关切问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竟摔下了山?”
话一出口却后悔了。她纯粹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想找个话题的,脑中却突然闪过在屋顶上听到韩无期与杨一波的对话:“被自己敬重的师父一掌打下山去,不知他醒来该作何感想。”
果不其然,凌克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去,嘴张了几张,终是以一句“意外”草草带过。
明明事情就因眼前的女子而起,他却没办法当着她的面说出口,尤其是在得知她即将嫁为他人妇的时候。
☆、 华山家务
凌克是被杨一波捡回华山的孤儿。
因自小在华山长大,他自然而然将杨一波当做父亲般敬重。虽他有时太过强势些,慢慢习惯便成了自然。
真正开始觉得反感,恰是在武林大会之后。
初见竺幽,他见她一个貌美女子手执一柄长鞭英姿飒爽站在那里,没来由地就有了好感,很自然地就手下留了情。却不曾想,她那样美丽不可方物的外表之下,竟有那样好的身手。
凌克自问,即便没有让她那几招,他也绝不是她的对手。
因此,他输得心服口服。
当晚得知他几招落败于无名小卒手下,师父的脸色就很难看。他并未多说什么,技不如人罢了,他从不会找什么借口,更何况经此一战,他对女人的感知有了很大的改变。
巾帼不让须眉,怕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然而第二天,那名唤竺幽的女子,即将与自己的师父对战。
他清楚看到了师父脸上的蔑然,料想师父知道自己败在一个女子手下,必然很不高兴。几分忐忑,几分担忧,师父的绝学,自己不过学了五六成,而面前的女子像朵盛放的花,花虽美,花茎却娇弱。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生出那样怜惜的情绪,虽然他昨日才败在她手下。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他一向敬重的师父,竟也如同自己一般,败在了那女子手下。他仰望着台上一袭红衣笑容明媚的她,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强大的女子,她是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的一个。她明媚的笑脸深深刻在了他心上,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日内挥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