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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桁见对手态度审慎,微微一笑:“我记得你喜欢下快棋?”
“那要看对手是谁。”姬冰不敢大意轻敌。
“如果下慢棋仍输了呢?”子桁下棋时一向很有耐心,但也无法忍受她举棋不定,落子即悔的棋品。
“那就再下一盘……”姬冰决定了落子位置,才抬头看他,“直到赢你为止!”
“想跟我下一辈子棋么?”子桁讽刺她棋艺不佳,但看出王姬吸取了上次输棋教训,每一步深思熟虑,尚无破绽。
听他话里有话,女孩脸色一红,忙解释道:“赵氏夫人说,药性配方猛烈,你昏睡时久,也许影响心智,所以让我陪你对弈,”想到子桁尚不知昏倒真正原因,她笑容俏皮道,“你若输了,就要服她开的汤剂……直到病愈!”君夫人的侍女按方已将汤剂熬出,王姬偷尝一小口,舌尖立时苦涩难当,想到他要每日服用,心中窃喜。
子桁哑然失笑:“这是什么诊法?” 初时见王姬前来探望自己,一直守候左右,他暗中欣喜。原来冰儿奉命而来,她必以为在信陵君府,受君侯庇护,自己不敢如何失礼。
“你假扮侍卫,出入赵宫,不担心被赵人抓去?”姬冰隐约担心。擅闯宫闱当为死罪。
子桁落下一子后,诧异道:“咦?我不是一直在这里陪你下棋?君侯也在旁边观战,何时去过赵宫?”
姬冰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原来君侯已答应替你隐瞒?”估计君侯此去赵宫,定会如子桁所说,谎称今日邀楚国王孙入府下棋,在赵王面前为他洗脱嫌疑。只要君侯府所有知情人口径一致,信陵君以自己信誉为保,赵王怎能不信?
子桁笑了笑,没有回答,突然问道:“君夫人刚才一起过来,似乎有事求我,但碍于信陵君在场,犹豫不说……”
第十一节 打草惊蛇(3)
姬冰答道:“听说魏使晋毅与君侯有仇,几次害他不成,君侯仁厚,不想追究……君夫人的意思,你们出面将这人赶出邯郸,或许更合适?”她敛回心神,重新看棋盘。
“走这儿如何?”子桁指点她一步棋,“君侯中毒一事,恐怕与魏使无关。”
“何以见得?”姬冰凝神看去,果然对方指点一步好棋,她刚要落子,转念一想,落在旁边一格,“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信不过我?可惜!”子桁笑叹,他的确故意指点,也知道王姬必然防备,继续刚才的话题,“有这样大好机会,刺客为何不选一种见效最快的毒药?”他想到箭头上的毒药,刺鼻腥气,见血封喉。既然一心要仇人性命,又怎会在饮食投毒时留以救治的机会?
姬冰捻着棋子,惊讶道:“莫非另有其人?此举只想让君侯抱病罢了?”
喜她聪明,一点就通,子桁又落下一子:“这个人与君侯必然熟识,知道他的饮食喜好……而驿馆紧邻赵宫,宫中侍卫日夜巡视,若非朝中权贵相助,外人不易出入。”他提醒一句,“该你下了。”
“会是谁?”姬冰突然发现棋盘局势对自己不妙,刚才子桁指点的那步实为好棋,但她自动放弃了机会,想了半天,才犹豫落子。
“时值合纵之会,”子桁对胜负胸有成竹,很快再落一子,如果信陵君病倒,合纵长的位子就空了……谁争坐此位……嫌疑就最大!”
听他当面提起合纵之会,话题敏感,姬冰不由皱眉:“谁会争这个位子?赵氏贵族……平原君?”她马上自我否定,“他一心推举妻弟,又怎会出尔反尔?”
子桁一笑:“赵氏夫人也说,那两种相克食物服用少许不会致命,确实不像刺客所为……依我看来,背地里下药投毒,倒像女子惯用的伎俩!”他指指棋盘,“这一次,恐怕你又输了。”子桁所指燕后,她拉拢自己,想要楚使推举庐陵君为合纵长,难道这也是他们阴谋的一部分?
姬冰闻言一惊,不经意间去摸自己发簪。不想这个小动作被子桁注意:“你的簪子不是丢了?”见王姬脸色转白,他顿时疑心,突然想起落在那间宫室里的匕首,“见过我的匕首没有?”
姬冰颇为后悔:“没…没有。” 为了掩饰慌张失态,她去数棋子,半晌气道:“明知不会听你指点,分明诈我!哼,夫人的担心根本多余!” 秦国公子昏睡越久越善使诈,哪有损伤半分心智?早知如此,自己何必急急告诉赵氏夫人配方,使“病人”这么快苏醒?
王姬棋输一着,心有不甘,转念想到龙凤玉佩:“若非我求赵氏夫人入宫,你哪有机会在这里下棋?”
子桁道:“哦?原来你搬来救兵?救我一命?”他猜其必有所求。
果不其然,姬冰见对方并不言谢,提出要求:“救命大恩,你要怎么回报?”
这话俨然象当初自己问冰儿的语气,子桁笑了:“你想要什么回报?”
“把玉佩还我!”姬冰开门见山。
“我也救过你,我们算是扯平了。”子桁淡淡一笑。
“你……”姬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在赵宫确实拣到一把匕首,觉得好生眼熟,因此带回府里。”
见匕首果然被她拿去,子桁心中好笑,却沉下脸:“偷我匕首做什么?”
“谁偷了?”这次占了上风,姬冰不禁洋洋得意,“我拣到的,你想要么?用玉佩来换!”
子桁调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算不算我们彼此交换信物?放在你那里也好。”连太阿宝剑都不吝惜送人,何况一把匕首?等王姬嫁入秦国,匕首自然物归原主,他才不在乎一时得失。
见他软硬不吃的态度,姬冰顿时又气又急:“谁要你的破铜烂铁!”她突发脾气,泪水夺眶而出,将棋子拂地后起身出去。
子桁先是一愣,方知失言。周人一向迷信,馈赠匕首意味一刀两断,恩断情绝,这番调笑之语,却大大触犯周人的忌讳。他刚想出去追上冰儿解释,却见嫣然从门口探首,神色鬼祟。
“你来做什么?”子桁不悦道,怀疑她刚才在门外偷听。
“嫣然……嫣然有要事禀告……”女孩声音怯怯,但目光狡黠。
子桁摆手示意她过会再说,想先去追人,但嫣然抢先一步道:“冰儿姐姐的簪子……簪子……是空心的。”
子桁止步,回首疑惑道:“那又如何?”他没有明白其中含义。
嫣然从袖中取出一玉帛,上书一笔娟秀的赵字,看上去像一张药方,内有“乌头”等名。子桁一眼先看向落款,脸色铁青,赵体的“冰”字与测字时王姬所书一模一样,他闷声问道:“这方子从何而来?”
嫣然答道:“冰儿姐姐让我拿去给赵氏夫人看的。”
第十一节 打草惊蛇(4)
“够了,”子桁全然明白事情真相,表情阴沉,“你回去吧!”他转身回屋,房门被重重关上。嫣然见目的达到,不敢多言,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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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倒霉的周眉(1)
凄美的月光撒在一间幽静古朴的院落里,昏暗的烛火在风中微弱地跳跃,耳边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箫乐。一身着素衣长裙的女子正凭栏吹箫,乐声连绵悠长,似乎在倾诉人世间最漫长的离别。
长曲已毕,女子放下玉箫,缓缓地伸出手,去取身前一杯酒樽,里面暗红色的液体透着诡异光芒。她慢慢将酒樽放到唇边,泪水滑落,与酒水一般苦涩,苦涩到无法下咽,但没有选择的余地,背后的那些人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她仰头一饮而尽……
……
“不!”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周围传来一阵阵呼唤。
周眉渐渐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神智恍惚。见周围都是机组人员,秦霄也在其内,都关切地看着自己。
“没事。”刚才发生什么事?好像做了个梦?没有时间,没有地点,甚至没有开头和结局,但是周眉心里突然充满了一种哀伤,久久不能平缓。
看她迷惘的样子,秦霄忍不住问:“你刚才说什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什么?我不记得了。”周眉仍回想那梦境,难道那是一句梦话?梦里那吹箫的女子,甚至看不清她的容貌。周眉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以为先秦的书看多了,变得神经质,“我没事了,可能晕机吧。”
一空姐提醒说:“飞机快降落了,请二位都回到自己座位,系好安全带。”
秦霄明明看到她清醒后刹那间极度痛苦的表情,仿佛刚刚经历一次生死浩劫,他莫名其妙的,心情也无法平静。在飞机降落的短暂时间里,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机舱门一开,周眉以最快速度冲下去。林教授说亲自来接机,考古工作正如火如荼进行着,从来工作第一的母亲居然出抽空,在周眉看来真是不可思议。
远远的,周眉看见母亲正在向自己招手,兴奋地小跑过去。林教授也非常高兴,她刚从成都考古回来,在北京没待上三天就去常德,已经几个月没见女儿了。因为工作繁忙经常出差,林兰对女儿的照顾实在太少,心里很内疚,但她一口答应让女儿过来,主要是考虑考古队人手不够,自己正需要个助手。当然,林教授没有在电话里和女儿明说,不然以周眉懒散个性,绝对不会牺牲每天十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千里迢迢来“打工”,而且还没有报酬。只是林教授完全没想到,女儿此来为旅游度假,根本不是在父母的熏陶下对考古如痴如醉。
周眉撒娇地又搂又抱,林教授责怪道:“也不和李伯伯打个招呼?”她觉得女儿平时红润的肤色有些苍白,担心地问;“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周眉摇摇头,不好意思告诉母亲自己晕机。从小到大她都自吹身体底子好,从不晕车晕船,今天却把机组人员和邻座折腾个够。
李奎成!那个考古学界的泰斗,考古队的队长?周眉这才发现母亲旁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可是参加过很多重大考古发现的大专家,破译的里耶古城秦简曾获得业内最高奖项,那批古简的价值几乎和秦始皇兵马俑一样宝贵。这样一位考古界的泰斗,居然也丢下百忙的工作来接她?周眉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面子真不小哩。
看来除了头发又稀少了,他也没有太大变化,周眉甜腻腻地叫:“李伯伯好。”李奎成笑着点点头。都住在一个研究院里,他看着周眉长大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以为她在历史学方面的天赋很不错,如果好好培养培养,以后必成为他们考古队的生力军。对于周眉的到来,他也很高兴。
“我们走吧。”周眉见雨越下越大,想拉林教授上专车。
李奎成和林兰却都没有挪步。见周眉急着走,林兰说:“别急,我们还要接个人。”
“还接谁?”周眉有不祥的预感。
“来了,来了,”李奎成高兴道,顺着他的手指,周眉看到秦霄正不慌不忙往这边走,他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后面没有别的旅客。
周眉的心一下沉到底。她开始就纳闷:母亲来接她也还合情理,劳李伯伯大驾,实在说不过去。考古工作那么忙,他们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从桃花源景区赶过来,只为接她这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对于考古学家来说,考古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珍贵,因为每一件文物都要尽快用专业技术,进行特殊保护,丝毫马虎不得。
但怎么偏偏是他?蒙蒙细雨中她清楚看到那件西装上的咖啡印渍,如毕加索画般抽象的图案,那是她的“杰作”啊!一时间,周眉突发奇想,如果此时跳上飞机直接飞往广州,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常德只是中间站,飞机终点站是广州)。
不过已经迟了,秦霄个子高,步子也大,看到考古队的专车,直接来到他们面前:“李队长、林伯母,您们好,我就是秦霄。”然后绅士风度的伸手。
第一节 倒霉的周眉(2)
李奎成、林教授高兴地和他一一握手。林教授笑道:“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真象你父亲年轻时候。”他的父亲秦傲云是林兰的好友。不过在文革###期间,秦傲云脱身到香港,又辗转去了英国,在那边成家立业。算起来,和老朋友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
秦霄客气地解释:“他本打算亲自过来,但身体不好,受不了长途飞行,所以我代他来看一下考古现场。本该多拜访伯母几次的,”他在国内已住了几年,但林兰老是出差,所以只在一次北京的学术会议上见过她一次,“听说伯母这次在常德出差,专门过来看望您,还有李队长。”
他这时好象才发现林兰后面躲着一个人,林兰以为他们不认识,笑着把低头的周眉拽出来:“这是我女儿,眉眉,”女儿平时挺大方的,这次为何扭捏起来,“眉眉,这是秦霄……以前我跟你提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