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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离村庄还有不到二里地了,是一条十字路口,两旁树木参天,裴伷先刚走过十字路口,忽然听见右边有喊叫声和兵刃的碰撞之声。
裴伷先急忙隐在树丛中,快步向打斗的地方跑去。在路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上,有五六十个头扎黄巾、身穿蓝衣的人正在围攻一伙穿黑衣的人,路边的树下站着十几匹马。
黑衣人共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一位少女,上身穿这紧身的坎肩式的软靠,雪白的双臂上带着两个黑铁护腕,下身是一条只遮住半截大腿的黑绸短裙,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长筒快靴,身披黑斗篷,手中两把半月弯刀;其他十一个人都是身材强壮高大的壮汉,每人手里一把长弯刀,和那群蓝衣人拼死格斗。那名少女的身法十分灵活,双刀使得尤其快捷凌厉,有一股刚猛凶狠的气势。那十一名黑衣大汉似乎很怕少女受伤,拼死护卫。地上已经躺着十几名蓝衣人和两名黑衣人,血流满地。黑衣人虽然武功都很好,却是人少力孤,明显落在下风,有几个已经带了伤。
裴伷先一眼就认出来那伙黄巾蓝衣人就是瀼州城一伙有名的流窜强盗“黄风团”中蓝衣队。黄风团据说有上千人,是一伙流寇,分为红、白、蓝、绿、黑五个队,裴伷先曾经带人追剿过数次,但由于他们居无定所,聚散无期,收效甚微。既然是黄风团围攻的人,那么肯定是好人。裴伷先大喝一声,抽出无刃剑猛扑上去,瞬间就砍倒了三人。那伙盗贼顿时大乱,有人喊了一声:“是裴伷先,风紧,扯乎!”一哄逃进树丛中去了,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那伙黑衣人松了口气。少女将双刀交到一手,插入鞘中,上来向裴伷先拱手施礼:“多谢裴总捕头相助,小女子这里有礼了。”
“你认识我?”裴伷先插剑入鞘,仔细地打量着这名少女。看样子和卢菲儿的年龄相仿,素面不施粉黛,却是十分漂亮,尤其是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明亮的灵动的大眼睛,顾盼有神,刚才的打斗一脸的汗水,恰似梨花带雨。不过,虽经刚才的恶斗,还死了两个人,可这少女却一脸的平静,从容沉稳,透露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这一点令裴伷先很吃惊。
少女微笑了一下:“谁不知道裴总捕头的大名,今天得见,是小女子的荣幸。”
“哪里哪里,裴某只是凑巧路过。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
少女又微笑了一下:“我叫霁雪。”
“这个名字很特别。”
“一点不特别,我出生的时候天上正下大雪,我一生下来雪就停了,天也晴了。我母亲就给我取名叫霁雪。”霁雪一边说一边招呼手下人牵马过来:“裴总捕头,我们要去瀼州,你也去吗?”
“哦,当然。”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路同行。正好我的手下有两个人死了,余出两匹马来。”
裴伷先骑上马,和霁雪并肩而行:“姑娘哪里人氏?”
霁雪眨眨眼睛:“裴总捕头认为我是哪里人氏?”
“姑娘是北方人氏,如果我没看错,你们来自西北大漠,是胡人。”
霁雪大吃一惊:“裴总捕头为何这样认为呢?”
“这很简单。你们虽然是中原人打扮,可是使用的这种弯刀却是胡人的兵器。你的手下这些人也是胡人的模样。”
霁雪笑笑说:“公子弄错了,我是本地人氏,不过我是贩马的商人,从北方贩马到岭南,手下这些人是我从北方顾来的帮手。”
“哈哈,姑娘真会开玩笑。”裴伷先大笑起来:“你刚才还说你出生的时候下大雪,可是岭南是不下雪的。由于日光的缘故,本地的姑娘都肤色较深,象你这种皎洁如雪般的肌肤,只有在北方寒冷之地的姑娘才会有,所以你不是本地人。你手腕上的两个生铁护腕,铸造精工,上面的狼头图案我曾在一位突厥将军的盾牌上见过,佩带这种图案的人,都是胡人的贵族,所以你应该是胡人贵族的女儿。哈哈,说不定还是一位可汗的公主呢。”
霁雪更加吃惊,但她脸上仍然带着平静的微笑:“你就凭这两个护腕就认为我是胡人的贵族?”
“不,还有你的气质,你这种贵族的气质是任何人装不出来的,也是你无法隐藏的。你的手下人各个精壮,对你拼死护卫,更能说明问题。”
“看来真是瞒不过裴总捕头,不错啊,我是突厥人。可是我母亲却是汉人,就象你说的,是一位贵族。我每年都要来一次岭南,贩马过来,卖掉马以后,再去合浦采购珍珠回去,可以赚不少钱。以前是跟我叔叔来,这两年是我自己带人来。这次我们采购到一批名贵的珍珠,被盗贼盯上了,就一路追杀我们,我们死了六个人了。”
裴伷先这才想起瀼州南部的南海边上就是著名的珍珠产地合浦。
霁雪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他们可都是我最好的附离啊!”
裴伷先一愣:“什么是附离?”
霁雪笑了:“附离是突厥语,就是护卫的意思。”
说话间,已经到了莫虺说的那个村庄,老远就看见莫虺牵着两匹马在路边徘徊,看见裴伷先一行过来,大喜,急忙奔了过来:“老天保佑,总捕头这么快就回来了。要是等到第三天我非疯了不可。”
裴伷先换乘了自己的马,和霁雪等人一起回到了瀼州城。
第八章 红颜知己
回到城里,裴伷先向苏刺史讲述了在苗寨的经过,并说明自己要结婚,要娶卢鼎龙的女儿卢菲儿。苏刺史大喜,向裴伷先道贺。然后命人在城西收拾出一出院落,给裴伷先作新家,还给配上了仆人丫鬟,整整忙活了三天,算是万事俱备了。
可就在第四天早上,瀼州城西门口的吴记钱庄却出了人命案,钱庄老板吴大贵和两个伙计被杀,钱庄被盗去黄金三千两,白银五千两,还有一大宗珠宝。裴伷先急忙带着衙役赶过去。
裴伷先察看了尸体,两个伙计一个被刀砍掉了头颅,另一个胸腹洞开,五脏六腑都流出来了,象是被猛兽撕裂了一般;店老板吴大贵死得最奇特,头顶上被洞穿了五个窟窿。裴伷先看着这三具尸体,突然心里一阵狂跳,他想到了“拓跋三鹰”——吴大贵显然是中了拓跋云峰的“神鹰攫”,那个被撕裂的伙计应当是被拓跋明律的鬼手铁爪抓死的,掉头的伙计一定是死于拓跋明秀的单刀。
“拓跋三鹰原来也到了瀼州。”裴伷先心里一阵紧张:“可他们为什么要打劫钱庄呢?”他突然又想到了霁雪那一伙突厥人,他们是不是一路的?
裴伷先的脑子一阵纷乱。他立刻下令,在城内搜捕一老二少、两男一女的突厥人。
顿时,瀼州城里大街小巷布满了衙役和官兵,裴伷先带人挨家挨户地搜寻,搜了整整一天,一无所获。天快黑了,裴伷先只好下令收兵,决定明天扩大范围,去城外搜索。
裴伷先满身汗水,刚到府衙门口,就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一见裴伷先就急忙上前,将手按在胸前施礼。裴伷先认出来他是霁雪手下的一名附离。附离说:“我家小姐为感谢裴公子的救命之恩,特备薄酒,请裴公子赏光。”
裴伷先正想见见霁雪,立刻就答应了。
那名黑衣护卫领着裴伷先骑马出了瀼州北门,走了一段路,下了官道,从一条蜿蜒的林中小路向东北方向走了一阵。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一轮明月升挂在碧空中,给所有的景物披上了一层银辉。
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院落,院门大开,门口站着两名挎着腰刀的黑衣护卫。裴伷先和领路的黑衣人下了马,黑衣人领着他径直走进了大院。里面屋舍鳞次栉比,大概有十几间。黑衣人把裴伷先领到通往后院的一个圆门之前站住了:“裴总捕头,里面请吧。小人不便往里走了。小姐正在等候你。”说完把手按在胸前向裴伷先鞠了一躬,退出去了。
裴伷先走进圆门,转过照壁,就听见舞动兵刃的风声。月光下,只见霁雪正在练双刀,两把半月弯刀在月光里寒光闪闪,恰似两只上下飞舞的蝴蝶,但刀锋里满是凌厉的杀机。裴伷先暗想:她的弯刀的刀法看来受过高人的点传,否则不会这么刚柔相济、攻防缜密。正想着,霁雪突然一声清啸:“看刀!”已经凌空飞起,双刀向裴伷先直辟下来。
“刷”,双刀在裴伷先的双肩上停住了,裴伷先纹丝没动。霁雪脸上显出了一丝惊讶:“你怎么不抵挡?”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砍我。”裴伷先笑了笑:“如果我抵挡,恐怕你会受伤。”
霁雪两只大眼睛眨了眨,也笑了,收回双刀,交到身旁的侍女手里,对裴伷先说:“请稍待,我去换换衣服。”说完,领着侍女进了屋。
屋里灯亮了,隔着门帘,霁雪凹凸有致的倩影清晰地映在帘子上。她先解开了头发,然后*,换衣。裴伷先在门外看着霁雪的影子,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冲动,他大声吟道:“夏后伎衣明月夜,难窥美人皓玉色!”
恰好霁雪一挑门帘走了出来,她的云鬟已经解散,长发披垂,上身穿着一件很短的黄条小背心,裸露着浑圆的双肩和洁白修长的双臂,下身穿一条很短的黄条筒裙,这是当地土著少女的服装,穿在霁雪身上,显得清丽脱俗,优雅迷人。
裴伷先看呆了:“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
霁雪说:“不好看吗?我喜欢当地女孩的衣服,既简单又凉快,还好看,不是吗?”
“当然,是啊,你穿上确实美极了。”
“嗯,多谢夸奖。裴总捕头,这边请。”霁雪把裴伷先让到一旁水池边上的凉亭里,里面已经摆好了酒菜。二人分宾主落座,霁雪说:“我们因为每年都要到这里来,所以买了这所院落做落脚之地。还不错吧?”
“唔,当然,很好。”
霁雪亲自给裴伷先把盏,裴伷先一看见霁雪伸过来的那两条雪白浑圆的手臂,突然觉得有点耳热心跳,可霁雪并不在意,问道:“刚才你吟的那两句诗,第一句的‘夏后伎衣’是什么意思?”
裴伷先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个典故,说齐代大臣夏后亶为人吝啬透顶,家里养着一班歌伎,可是舍不得给她们做衣服,歌伎们光着身子不好见人,每当客人来了需要音乐之时,夏后亶就让她们在帘子后面吹拉弹唱。所以帘子又叫‘夏后伎衣’。”
霁雪笑了起来:“裴总捕头不是希望我和夏后亶的那班歌伎一样吧?”
裴伷先大窘,连忙说:“小姐误会了,裴某只是随口吟来,并无亵渎您的意思。”
“我也是随便说说,您也别误会。”霁雪仍然笑吟吟地,和裴伷先连干了三杯:“其实,今天请裴总捕头来,有两个意思:一是想问问,裴总捕头今天带人搜捕突厥人,是否和我们有关?”
裴伷先沉吟了一下:“小姐可曾知道‘拓跋三鹰’?”
“当然知道,他们在我们突厥诸部落里可是赫赫有名。不过我没见过他们,他们属于阿史那部的,我是葛逻禄部的,我们没有什么来往。您怎么问起他们来了?”
“说来话长。他们一直在追踪我,现在他们在瀼州。昨天晚上他们杀了钱庄老板吴大贵,劫走了大批金银珠宝,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追踪你?”霁雪十分奇怪。
“都是为了轩辕之刃。”
“什么?”霁雪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轩辕之刃可是拓跋氏的镇族之宝,难道在你手里?”
“可恼就可恼在这里,”裴伷先喝下一杯酒,愤愤地说:“他们一口咬定轩辕之刃在我伯父手里,我伯父被害了,他们认为我知道轩辕之刃的下落,死逼着我来要。可是我从小就在相国府里长大,根本没见过什么轩辕之刃,甚至都没听说过。”
霁雪轻轻吁了一口气:“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好像这件东西关系到一笔大宝藏。可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法证实。”
裴伷先心里一惊:“原来她知道轩辕之刃的秘密。”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说:“是吗?我可弄不明白。可御史崔詧那个老混蛋就是在他们的教唆下陷害我伯父的,要是让我遇上了,决不放过他们。算了,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说今天请我来还有什么意思?”
霁雪给裴伷先斟满酒:“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办完了事,就要回家乡去了。今晚请你,就是要向你告别。”
裴伷先一听回家乡,顿时触动了思乡之情,想到自己来到瀼州已经快两年了,还不知何时是归期,不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霁雪立刻就明白了:“裴总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