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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焰寻着机会,想问问栾露露究竟,人却被一个托着酒盘的侍者近身拦下。
“楚总要见你。”侍者低声说。
“好。”柴焰点头,回身狠狠的对陈未南说:“在这等我!别跟着!”
这个跟屁虫,她有些头疼,有些窃喜。
回转形的长梯正对着三楼最大的房间,暗红的门对着大片的落地窗,窗开着,夜风清凉,沿着窗框吹起轻灰色的纱窗。灯没开的房间,一片昏暗,只是一点火星在近窗地方忽闪忽灭。火星亮起时,柴焰勉强认出楚爵宽挺的面部。他眉眼低垂,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萧索味道。
他沉默的吸烟,似乎没注意到房间里何时多了个柴焰。
柴焰轻咳一声,以示存在感,“楚总,我当事人觉得在和你的这段婚姻里并不快乐,我希望我们双方最好达成和解离异,这样对你和我的当事人都好。”
“可我不想离婚。”楚爵的声音低沉浑厚,语速慢时,有种浑然的悲切。他猛地吸口烟,随即丢了烟头,“露露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就是了,她的生日是12月,我就12月给她过,他想我多陪她,我多陪她就是了。你是她的律师,你帮我劝劝她。好处费我不会少你的。”
他甚至懊恼的揉起了头发。
在柴焰看来,这个举动是楚爵不该有的,她讶异片刻,徐徐开口,“如果钱能解决一切,我的当事人就不会来找到我了。”
“抱歉,我无意冒犯。”黑暗中,楚爵低着头,可“我不想离婚。”
预想中的谈判没等到,柴焰真没想到自己会作为中间调停人被拜托了。
直到出了门,站在明亮的回廊里,看着一身正装的栾露露,柴焰突然觉得好笑。“他不想和你离婚。”
“不可能。”
“那你还帮他维护面子,参加这个你并不想参加的酒会?栾露露,虽然我不喜欢你,不过婚姻不是可以赌气的儿戏。”
“说的好像你多懂婚姻似的,你试过你爱的人醉酒后抱着你,叫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名字的感觉吗?你试过你老公的公司名和那个人名字雷同吗?你试过质问你老公,却遭受他整整一星期冷遇的待遇吗?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
“她是没试过。她没必要试,我也不会给她机会试。”
“陈未南,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吗?”
“柴焰,做个破律师整天被人要求感同身受,这种律师不做也罢,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说着,陈未南拖着她下楼。
午夜,半山公馆渐渐被甩去了车尾,湮没在丛丛树林之中,车上,陈未南板着脸,脸色阴沉。
“其实……”柴焰琢磨着开口,“其实栾露露的语气很正常,我遇到过比她还冲的客户,你大可不必生气。”
“她把男人说的好像都和她老公似的,我就不是!”陈未南抿着唇,将车又开出一段,随即停下车,他缓缓侧头,盯紧柴焰,“我这火发的是不是有些没道理?”
“嗯。”有点。
“我就是气她和你说话的语气,其实是我想英雄救美……救过头了。”陈未南挠头失笑,他也是不想让柴焰受任何委屈。“回去拿你的手机,我打个电话给她,道歉。”
“好。”柴焰微微一笑,问复又踩下油门的陈未南,“牙医,你遇到刁钻的病人可不要像刚刚那样。”
“放心。”陈未南挥挥手,握紧方向盘,“对待病人,我一向如春风般温暖,最多就是拔牙忘了打麻药。可我也免了他的麻药钱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柴焰默默失笑。
………
晨曦早早降临的城市,柴焰被兴奋的敲门声吵醒,她才睁开眼便看见一身儿童运动装,趴在自己床上的小奇迹。
“柴焰姐姐早,我哥让我叫你起床下楼练腿力。”
练什么腿力啊,她想睡觉!柴焰有些抓狂,昨晚她又没睡好,一夜混乱的梦让她精疲力竭。
“你和你哥去吧,我想再睡会儿。”她话音才落,柴妈不知从哪冒出来,把衣服兜头罩在她身上,“快穿,未南在外面等你半天了。”
脸卡在领口的柴焰只得闷闷的遵命。
过了晨练的时间,小区里间或走过手提青菜回家的老人。柴焰和陈未南并肩走在石子小径上,困意随着晨风很快便散尽了。小奇迹不时从她这边跑去陈未南那边,不时因为捡到一颗漂亮石子而发出轻快欢呼声。
“小奇迹,过来。”陈未南蹲下身子,招呼小奇迹。
“干嘛?哥。”
“我们比赛,谁先跑到早餐铺子,就有权决定今早吃什么,怎么样?”
“好!”小奇迹欢快的答,柴焰没办法,只得说好。
陈未南比划着手指:一、二、三……跑!
小奇迹烟一样的跑了,柴焰却被陈未南一把扯住。
“电灯泡走了,咱俩好好散散步。”
柴焰无语的很。
“出息。”
她才说完,电动车的手刹声便打断了两人。
“柴焰,有你快递。”快递员认识柴焰,直接扔下邮件,走人。
什么东西呢?柴焰拆开一看,被内容吓了一跳。
她抬头,冲陈未南甩甩手里的DNA检验报告,“陈未南,栾露露孩子的爸……不是楚爵?!”
☆、Chapter6不放(2、3、4)修
Chapter6…2
简直是个糟糕透顶的星期五。
电话联络栾露露失败后,柴焰从别人口中得知栾露露竟先一步回了蕲南。无奈之下,她只好拉着陈未南奔赴机场。
“天生的劳碌命,晚回去一天不行?我妈说今天包饺子,我想吃饺子。”陈未南不满意的嘟囔,却抢在柴焰开口前先一步拎起两人的行李,答:“我走!”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柴焰会说“你不想走可以留下”的。
………
三月,碧空潋滟,白云袅袅,机场里,人潮往来不息,柴焰和陈未南并肩,随着安检队伍前行,脑中纷乱的思考着许多问题:那份报告是真是假,是谁把那东西寄来她这的,对方什么目的,再有,那份东西还有没有其他人收到吗,楚爵收到了吗?
陈未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柴焰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验好票,她站在闸门里,这才发现陈未南仍站在原地,接电话。
他眉头紧锁,脸上一副不耐神情。
“谁惹你了?”飞机上,柴焰系好安全带,低声问。
“一个无赖,非缠着我买保险。”陈未南嘿嘿傻笑着答。
“哦……陈未南,你知道吗,每次你做坏事都是这样笑。”
“哪有。”陈未南啧啧嘴,余光瞥向柴焰,“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突然跑来和你说一件不相信的事,你会相信吗?”
“陈二,你这话自相矛盾。”柴焰淡淡的说。
她几乎肯定陈未南有事在瞒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
从云都返回蕲南,气温划成梯度,有了明显攀升,临行前穿着的绒衫回来便扔进洗衣机,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浅色系春装。
回蕲南的第三天,柴焰终于联络到了栾露露,此刻,她坐在一家专私营餐馆里等她这位难搞的客户。
离约定时间过去五分钟,栾露露面容疲惫,姗姗而来,她无力地举起手,同柴焰打着招呼:“嗨。”
“怎么?很累?”
“儿子病了,忙着照顾。”
“哦。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在心烦呢。”柴焰取出文件,放在桌上,点了点,她着重点了点DNA三个字母。
栾露露眨眨眼,抬头看向柴焰,“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有人寄给我的,我不知道是谁,我想问你,这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又如何?我就想离婚。楚爵心里有别人,就算孩子不是他的,我们也是扯平了。”
“怎么是扯平!”柴焰拿如同看猪的眼神看着栾露露,“在没证据前,楚爵最多是精神出轨,你这个……”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了,“总之,如果这个是真的,那我们会输……”
“真的。”
柴焰讶异的看着栾露露,没想到她会答的这么痛快。
“我已经活得不幸了,如果能让我讨厌的你再输一次,我会很开心的。”栾露露笑着直起身,脸凑近柴焰,“知道孩子是谁的吗?我和未南的。他不知道,不过最近我告诉他了。怎么?他没告诉你他有个儿子吗?”
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好像一只小白鼠拿着铁锤在她脑子里接连捶打,捶打完便扔了锤子,在她脑里又跺上几脚,再咬一口——又疼、又胀,发着蒙。
陈未南有孩子了?和栾露露的?一阵迷茫之后,灼烧的火气随即袭上心头,她握紧拳头:怎么能这样呢?
栾露露扬扬眉毛,满意她此刻看到的,她微笑着,“怎么,这就生气了?我都还没和你说我们是怎么发生,在哪里发生,过程又是怎样的呢?哎,你怎么起来了?你不会是生气不想做我的代理律师了吧?”
柴焰手撑着桌案,微笑地看着栾露露:“怎么会呢?我就是想告诉你,等官司赢了,带着孩子和陈未南做个亲子鉴定,真是他的,我会让孩子认祖归宗的,不过是多个儿子吗?我不介意。一点也不。”
说完,她迈步出了大门。
门外,日光正好,柴焰站在空旷的马路边,轻声骂了句:他妈的。接着用力地跺了三下右脚。
天空那么明亮,柴焰心里却是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揉揉头发,她开车去了钟绾绾的酒吧。
………
写着“歇业”二字的裂纹木牌轻轻扬起,随着门庭关闭,啪嗒一声拍在玻璃门上。街角重新寂静,只不过酒吧的门前多了一辆银色的SUV。
绕过一摞没来得及装卸的红酒木箱,柴焰迈步走进光线晦暗的正堂。琉璃台旁,她没看到钟绾绾影子,倒是木头杵在那,一脸不耐的陪人说话。柴焰走向他,正准备问钟绾绾去哪了,可没走几步,她便盯着木头身旁的人,举步不前了。
那人小半个身子挂在琉璃台上,右手握着方形晶杯,杯中的冰块随着他的胡言乱语胡乱碰撞着杯壁。
“我真不记得了,我觉得不是,不对,不是‘我觉得’,那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问过人了,栾露露那天没送我!”
“这么肯定,怎么不和我坦白?”
“我!”陈未南梗着脖子,脸胀成通红,可片刻便如同个泄气脾气一样,软了下来。“我怕你生气……”
话出口,他猛地回头,“柴焰……”
“恩,我是生气了。”柴焰平静地说。
木头拿起手旁的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阵猛按,“一瓶海德希克,两个果盘,刷卡、现金?”
从尴尬中回过神的陈未南侧头看眼木头,随即“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他醉了。”木头伸腿踢了踢地上的陈未南,再确认地认真点头,“醉得很死,麻烦你把他捡走。”
柴焰:……
柴焰把陈未南捡回来家,让他睡在“迟秋成”原来的房间里。
躺在柔软被褥里,装睡的陈未南回忆着以前的那些荒唐,懊恼地揉着头发,他知道装醉的做法窝囊,可他是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柴焰了。
她知道了。
不是他告诉她的。
她听见了他的话,会相信他说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吗?
记忆里,有次他和柴焰吵架,不欢而散后便和朋友去喝酒,那次栾露露的确在,可之后送他回家的是个男同学啊!栾露露这个造谣精!
正想着,房门开了。
“出来。”柴焰说。
哎……陈未南心中叹息,这么藏着掖着太不男人了。他腾然起身,想,不管柴焰怎么发火,他也要受着,只要她不和他分手。
这么多年了,他和她才能走到一起,不易。
只是,陈未南没想到,柴焰只想叫他下楼去吃饭。
“吃饭,吃光。”柴焰指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平静地说。
“哦。”陈未南端起碗,夹了块瓜片,放在嘴里,那滋味,可真难吃。他抬眸看眼柴焰,见她也正嚼着瓜片,神色如常。
算了,吃吧!陈未南闭起眼睛,硬着头皮,猛劲儿吃起来。
终于,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去柴焰。球状灯下,柴焰低头摆弄着筷子,面色不愉。
“我很生气的。”
“我知道。”
“你知道我气什么?”
“气我没主动告诉你这件事。”
“一部分。”
“气我拈花惹草,觉得那孩子真有可能是我的。”
“陈未南,孩子从来不是我的关注重点,我不相信那孩子是你的,是又怎样?孩子不能绑架婚姻,更绑架不了爱情。我是气我自己……”她垂着头,“为什么要和你闹别扭,让你的生命里多了那么多不该有的事和人。别那么看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嫉妒,也会小心眼,不想同人分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