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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显答应,当即带着几名亲随差役,来到了仁和客店。
杨延昭自从上次从知州衙门回到客店以后,掌柜的王四海对这位任老客恭敬倍至。延昭说: “王掌柜,知州大人接我没有?不是我说大话吧!”
王掌柜连连点头,连说:“是,是,任老客,我是有眼不识泰山,狗咬吕洞宾一一不认得真神仙。这回打赌您赢了,咱是那幺说的,我输了姓您那个任,话说回来了,我姓了任给您也增不了光,我死了还没脸去见我祖宗,任大爷您高抬贵手,这事咱就这么的吧!”
延昭说:“好,你的姓不要改了,不过以后可不要小看我们放牛的。”
“那是,那是。”打这以后,王四海对杨延昭敬如上宾,一日三问安,见面先龇牙。韩昌连夜攻城的消息,杨延昭在店房里已经听到,他忧心如焚,担心瀛州失守,但自己如今诈死埋名身负欺君之罪,偷生尚且免强,哪有公开为国效力的资格,所以只好在店房里研究牛马经。
正这时候,呼延丕显来到。知州大人一到仁和店,伙汁赶忙告诉掌柜的,王四海一听慌得没提上鞋就出来了,王四海心想,这位知州大人上我的店房里来,我们家祖坟上都冒青烟了。他来到店门外,一见知州大人,头没敢抬,眼现鼻,鼻问口,口问心,象拜菩萨似地双膝跪倒: “知州老爷,不知您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要知您来,早该放炮鸣锣接您进店.您多包涵,您多担待,您多原谅,您多那个……什么”没词儿啦!
呼延丕显急要见任炳,忙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人姓王,叫王四海,瀛州城南王家庄人,今年五十二,小名叫驴子……”
丕显听到这暗想,这人怎么给我背出身来了,忙说道:“罗嗦!”
王四海听错了: “什么?骡子,骡子是我二哥的小名。”
丕显被气乐了:“不要说了,我问你,贩牛的任炳可住在你的店里吗?”
“啊?啊!对对!住在我这,任大爷在我这住了不少日子啦!我们俩最投机,最投缘,您找他,我这就去给您告诉一声。”王四海不用伙计,自己跑进了延昭住的上房屋:“任大爷,快,知州大人来拜访您来啦!就在门外,您看是接呀,请啊?……”
延昭闻听丕显到此,忙站起身说,“好,我去接他。”延昭出来把丕显接进上房。几位差人在店门外等候,王掌柜强拉硬扯地都让他们到帐房休息。
丕显向延昭说:“任兄,令天我是奉八王钩旨来请你的。”
延昭说: “八王千岁请我做什么?也要买牛吗?”
丕显说: “八王买牛干么,请你有要事。”
延昭说:“我与八王素无来往,请我有什么要事啊?”
“任兄,这回你要立功啦!现在辽军攻城甚紧,军师寇准筹谋了一条计策,其中要让你假扮杨延昭出城退兵,依我看,你与六哥相貌酷似,何用假扮,只须上马出城就是了。如果此番你退了辽兵,就下用贩斗了,八王一定按功行赏,提你做官。”
延昭闻听,故意摆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说:“这,这怎么行啊!我可不能去,贤弟你得数救我的命啊!我这个人,胆小如鼠,就会经商卖牲畜,你要让我上前敌退辽兵,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不用出马,一看到大队的辽兵就上不去马了,非得死在辽军的刀下不可,让我退辽兵,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呼延丕显一看,怎么吓这样啦:“任兄,人家说你劫过凶车救过郑王,精通武艺呀!”
“哎!劫囚车那是碰巧了,再说那是小股辽军,我和我的伙计一前一后把沙里金治死,头头落马,士卒吓跑,这都是神差鬼使的巧事情,该着郑王得救。我自己最知道自己,我的武艺倒是练过儿天,只能看护牛群,打一两个蟊贼、小寇倒可以,去打辽军大队伍,去打韩昌,那不是要我的命嘛!贤弟,无论如何,你要救救我呀!”说着话延昭给丕显倒茶的时候竟假装着手臂哆嗦,把茶水洒了丕显一身,他一边给擦,一边说:“你看怎么样,一听这事手就不好使了,要让我上阵,一定是打一仗,败一仗啊!”
呼廷丕显一看,心想是够呛,此人虽有六哥之貌,但无六哥之神,要是上了前线就这模样,一下子就得让韩昌看透,天官哪,你计谋虽好,但未逢其人哪,铜似金,石似玉,非其质也,这个人请了去也上不了阵。丕显只好说:“好吧!既然任兄如此担惊,我先回去禀奏王爷、军师,看能否改变计谋。”
延昭说:“好!好!我谢谢贤弟了。”
呼延丕显辞别了延昭回来了。见到王爷,如实相述,并加上自己的见解:“王爷,我看此人是个上不得阵的‘将军’,请他何用?”
寇准在旁边说: “呼廷丕显,当年你下边廷捉拿潘仁美的智慧哪里去丁?怎么连个牛赃子都请不来?”
丕显说:“寇大人,我是看他真不行啊!”
寇准说: “行不行的你怎么知道,那得看我的,牝牡骊黄,不在其表,他来了之后,象演戏一样,我得给他排练排练,现在你看他不行,我一排练,他就行了。”
丕显说:“寇大人,咱不知道您还得排练哪!不过我看那位排练也够呛。”
寇准说: “好了。我不用你去了,换个人去请他,宗保哇!你去吧!无论如何,你得把他给我请来,你认识他,他是你的任叔叔,因为他,你和王司马还打了一场官司,你们叔侄情感笃深,他一定能来.”
宗保说: “是。”带着十名亲随,来到仁和客店。兵士告诉店小二,先锋杨宗保到,店小二告诉王四海,王四海一听,吓得几哩咕噜地往外跑,脑袋撞门框上起了个包,愣没觉疼。王四海心想,不是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先锋怎么能到我这个店房里来,元帅的儿子那得叫少帅呀!我见了少帅得说什么词儿?……他妈的,书念得太少,连个文明话都想不起来,正想着已经来到门外,他一见先锋,满脸堆笑,把嘴咧得占全脸面积的二分之一,忙伏身跪倒说:“少帅驾到,有失远迎,少帅到此真是给我草舍生辉,茅房添彩。”店小二旁边一捂嘴,心想怎么还出来茅房啦!
杨宗保无心听他这番谦恭之词,他问道:“贩牛的任客商可住在这么?”
“啊!正是,正是.住在这儿。”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杨宗保求见他老人家。”王四海一听,好家伙,这牛贩子可了不得啦!不光知州大人认识他,连少帅都称他是老人家,这可是个大贩牛的。 “少帅,您少候,我马上就去。”王四海转身进院子,没到上房屋就先喊上啦:“任大爷,任大爷!……怎么不答腔啊!”进屋一看,任大爷蒙着大被正在床上躺着呢!“哎哟,任大爷,您这是怎么啦?”
延昭在床上说:“哎呀,我病啦!”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您病了。”
延昭躺在那露出头来说: “你不晓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方才送走知州,回来就头疼,我是阵冷阵热呀!浑身上下,无有一处不难受,我真得病了。”
王四海说:“这怎么办哪!任大爷,少帅杨宗保来啦,他让我通禀一声,要见您哪!”
延昭一听宗保到了,可能还是为了那件事,离家多日,正好知道知道家中情景:“既然是宗保来了,你就让他进来吧!”
王四海一听,喝!这贩牛的好大的架子,就让他进来吧!连个请字都没有,我给他加上一个,别让少帅生气。王四海转身回来说:“少帅,任大爷病啦!不能出来接您,请您大驾入内。”这大驾入内是王四海现憋出来的。
宗保让王四海头前带路,自己随后跟随。今天王四海把伙计的活儿全包干了,他觉着在大人物面前跑前跑后自己也光彩,将来跟别人吹牛有唠的。
他领着杨宗保来到上房屋!轻挑帘子,慢闪身形,走人屋内,低声说道:“任大爷,少帅驾到。”
杨延昭是不是真病啦呢?他什么病都没有。刚才听呼延丕显到此一说寇准定的这个计谋,延昭意识到这是寇准对他一个有意的试探,我真要到前敌上见了韩昌,动手交锋,必露马脚,为今之计,我只有装病躲避,俗话说,官不踩病人,我病得不能动啦,你岂奈我何。
宗保进来在床前一站,王四海赶紧就出去啦。宗保说:“任叔叔,您病体如何?”
延昭看见宗保由于连日激战,夜晚守城劳累得消瘦的面孔和那潜藏着疲惫的眼神,不由得心内感伤,他还未成年哪!却过早地担当起了这抗敌卫国的重任。我征战一生,到头来落得有家难投,有国难奔,夫妻相见不相认。父子相逢不相识呀!他的将来又能如何哪!延昭越想越心酸,不由得泪水盈眶。
杨宗保一看忙说:“任叔叔,您是不是疾病缠身,难以忍受啊?”
延昭就势掩饰说:“是啊!我阵冷阵热痛楚不堪哪!宗保,你的祖母老人家可好啊?”
宗保说:“老人家还好。”
“我走之后,王强没到天波府中去找我吗?”
“他没有去。”
“噢,好,你的母亲我的六嫂可好?”
“家母很好。”
“众位嫂嫂都好?”
“都好。”杨宗保心想任叔叔礼节挺周到的呢。“任叔叔,寇天官是这次抗辽的军师,他命我到此请任叔叔到州衙去一趟,有要事相商,您能和我走吗?我扶您上马?”
“哎呀,孩子呀!我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啊!有什么事情非得让我这个病人前去呀!你回去见了天官向他说,我任炳一旦能起床下地,马上就到州衙去。”
宗保也自觉着不能强迫任叔叔带着病走呀!只好说:“任叔叔,我给您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延昭说:“不用不用,我的伙计已经给我去请大夫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会好的。”
宗保说:“既然是这样,任叔权您就安心养病吧!我先回去复命。”宗保刚要走,延昭又问道: “宗保,这瀛州城我们能守得住吗?”
宗保说:“任叔叔,我军将士上下齐心,同仇敌忾,辽军想攻下瀛州,难如登天,但是我们现在想的是,要以攻为守,打退辽兵。使战局能有个变化。”
延昭说:“好,好,瀛州能守,我就放心了,我怕这五百来头牛被辽军抢了去。”
宗保说:“任叔叔,尽请放心,辽军是不易攻开城的,我告辞了。”
“好,见了寇天官,一定要向他说清。”
“这我知道。”杨宗保回来了。
到州衙大堂见了八王、寇准、高帅等凡备述详情……“任叔叔病了,不能来。”
寇准一听,看了看呼延丕显: “丕显,你去的时候,他有病吗?”
丕显说: “我去的时候,他一点病没有啊!”
“就是啊!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他病啦!这个南蛮子他葫芦里卖的什幺药?”
宗保说: “天官大人,任叔叔他是得的急病,阵冷阵热,浑身疼痛,不是装的,他见到我的时候,难受的眼里都流了泪了,您想,他要没病,能那样吗?”
寇准说:“是啊,看起来他是太难受啦!这个不要紧,他阵冷阵热是发疟子,我们家八辈祖传,专治这个病,我亲自去给他看看病,一冶就好。八王请您与我同行。”
八王一听:“好,我连不知道寇军师会治疟疾。”
寇准站起身,要到仁和店三请杨延昭。
第四十三回 幸王驾店掌柜献殷勤 冶难症寇天官开秘方
寇准要到仁和客店给任炳看病,并要八王同往。八王说:“孤王也要去请这贩牛的商人吗?”
寇难说:“壬爷,当年刘邦见郦食其,远迎门外,玄德访诸葛,三颐茅庐.王爷想求任炳,您就得御驾亲行一趟,到那里看看他的病,任炳一看八王千岁都来看他的病啦!一定受感动,说不定病就好了几分,为臣再为他一治,他就全好了,我们把他请来,这不就行啦吗?”
八王一听,说:“好!如此说来,孤王也摆驾仁和客店!”
呼延丕显在旁边一听八王要去仁和客店,忙说道: “王爷,您要去,得安排好了护卫人役,免出差错,今日,天色已晚,明天请驾早行。”
八王说,“好!”
第二天清晨,从知州衙门到仁和客店,路两旁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带刀护卫拦住过往行人,执枪武士赶走闲杂商贩,仁和客店的伙计早晨一出来,就让门口两名护卫给拦回去啦:“上哪?”
“出去。”
“回去!”
“怎么啦?”
“不许出去!今天一会儿八王爷到你们店里来,店房里一切闲杂人等禁止出入!回去!”
“哎!”这伙计又回来了,心想,这事大发了。赶忙到后头把王四海叫起来:“掌柜的,咱店门口都给站上岗啦!说一会儿八王千岁要来咱们这儿呢!”
“什么?”王四海一听,这可了不得了,八王千岁要到我这店里来,我得怎么办哪?“快点!你们都去换上新衣裳、新鞋,把脸洗干净了,头发梳顺溜了,闲话别说,大气别出,|Qī|shu|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