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惨。”公主富有同情心,不由抹了几把眼泪。“仁美,你父亲能破这件奇案吗?”
“父亲是个小武官,哪懂破案规律。他心急似火,愁屑不展。被他在黄陵接出的那个女人还住在我家,她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对我父亲说:这个案子的关键是那条下联。据我推理.黄陵县连降暴雨,新妇见景生情,才说出‘一派雷雨风’的上联。那幺,新婚之夜,雨过天晴,下联应该是‘三光日月星’。这也是见景生情。只有这样,才符合实际,又符合对联规律。
“说得好!”陈名又来热情了。
“那女人给我父亲出主意:‘你把这个下联送到县学,请教师以此考试生员。如果有人对出‘一派雷雨风’那个上联,这个人肯定知道内幕,说不定他就是凶手。’”
众人兴趣盎然:“结果如何?”
“结果嘛,哈哈哈,抓住了一个姓董的秀才。经过三推六问,他只得招供了。”
康平公主笑了起来:“我猜那女人有些来历,她果然才华不浅。仁美,她一定是蒙屈落难的官宦家属吧?”
“我父亲对她十分感激,再三追问出身,她却吞吞吐吐,不愿表明,为了报恩,父亲不但收养了她,还把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收为童养媳。那年我三岁,小女孩两岁,我说的娃娃亲,就是这段姻缘。”
“噢?”公主对干儿子的婚事挺关心。“仁美,那个小女孩现在哪里?”
“唉,一言难尽。这段娃娃亲是我父亲提出来的,那女人不说同意;因为寄人篱下,她也不说反对。眨眼十二年,父亲升任了潼关守备。潼关是三省要塞,由二品大员吴天成元帅亲自镇守。吴元帅治军严谨,执法如山。有一次校场演兵,我父亲三卯未到,他便要传令问斩。当时,我们全家哭成一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唯有那个女人十分镇静。她吩咐差人备轿,要亲征校场向吴大帅求情。”
公主不解:“她去求情?能行吗?”
“那时,孩儿已经十五岁了,为救父亲,有病乱投医,陪同那女人前往。来到校场,那女人高声喝道:‘吴天成,你还认识我吗?’‘……”
“好大的口气,看来她非同小可。”
“只见吴大帅抢行几步,双膝跪倒。口称‘主母’,并且还连连谢罪……”
陈名有点着急:“潘将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那个女人是谁吧?”
“后晋高祖皇帝石敬瑭有两位太子,大太子石重贵端承皇位,就是晋出帝,二太子石锋被封为景王兼任大丞相。那个女人便是景王石锋的三王妃,那个小女孩便是晋家的郡主。至于潼关元帅吴天成,原是景王府的长史,后汉刘知远夺取天下后,晋出帝石重贵、景王石锋双双落难,吴天成投降。三王妃抱着小郡主逃亡到黄陵,隐姓埋名,在我家住了十二年……”
公主高兴起来:“仁美,晋家虽亡,也是一朝皇胄,金枝玉叶。这么说,你是郡马爷了!”
“不成啊。吴元帅把主母恭请到帅府,正如您所说,人家是金枝玉叶,我却是守备之子,门第相差太远。三王妃多少念些旧情,她不便明着悔婚,但向我父亲提出要求:若娶郡主,必须准备凤冠霞帔。各位想想,我家区区小武官,既没钱又没势,更不敢筹备那种国服。唉,婚事就此完结!”潘仁美绕了一个大圈,把平生听过的、见过的、想过的、梦过的全都端了出来,胡编了一大堆醉话,直到最后,才露出真正目的。
康平公主若有所思:“仁美,你喜欢那个后晋郡主吗?”
“喜欢有什么用?”潘仁美继续为自己铺路。“除非有凤冠霞帔,哪怕是借一套呢。否则,喜欢也是白喜欢。”
公主果然落入圈套:“陈大人,当争皇上赐给我一套凤冠霞帔,我想转赠仁美,你看可使得?”
陈名吓了一跳:“不行,这可不行。后晋到现在虽然才十几年,毕竟更换了几个朝代。他家的郡主也罢,公主也罢,都没有资格再穿朝服。我劝公主省事些吧。”
“什么叫朝服?戏台上唱戏的都能穿,前朝郡主结婚穿一次,难道会失国体?这事我说了算,不给他们,只是暂借。用完了再送回来。仁美,你看行吗?”
潘仁美暗中欢喜,表面不动声色:“母亲,陈大人未必听您的,因为,因为您不是皇上的亲妹妹呀!”
陈名心说:潘仁美你可真损,闹得我无话可悦了。
席面上四个人,唯有佘赛花小姐一言未发。别看她是个少女,目光却极为敏锐。她心中暗想:潘仁美讲了这么一大堆,是真话还是假话?尤其是黄陵发生的那些事,他那年才三岁,怎么知道得那样详细?当然了,也许是长辈们告诉他的,我不能胡乱猜疑。可是,他最后竟然也提出凤冠霞帔,这与韩贵的要求同出一辙,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内有奸计?潘仁美被敌人抓去了五天,对这个人不能不防啊。小姐想到此处,淡淡一笑:“潘将军,你可真是多情啊。你的那位郡主,现在还在潼关吗?”
“还在,在潼关。”潘仁美稍稍有点发慌。
“好。等战事过去,让我爹派点兵马,带着凤冠霞帔,替潘将军迎亲。”
“不敢当。凤冠霞帔有了着落,潘某心急似火,恨不得立刻去见郡主。”
“兵临城下,你出不去呀。”
“我,我可以绕走南门。”
“嘻嘻,潘将军求成心切,只是过于急躁了。”赛花一语双关,扭头又道:“公主,臣女不肚酒力,暂且告退。”
公主还来塔话,潘仁美连连点头:“佘小姐实在要走,我们也不敢挽留。来人呀,送小姐回归后衙。”这个潘仁美终究算个人物。他虽然看重佘赛花,却更看重前途。在他的眼里,政治生命比儿女情长重要多了。赛花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句句话外有音。她若坐在这里,对自己是个威胁,不如让她快走,自己好办大事。
赛花起身说道:“帅府衙是我的家,熟悉极了,何必要人护送?公主、陈大人,再会。”说罢,转身而去。
潘仁美望着姑娘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想得到她,看来大费周折呀。也罢,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凤冠霞帔骗到手,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吧。
不表潘仁美胡思乱想,单说佘小姐告别了公主,并来回归后宅,而奔帅虎厅走去。杨继业一见赛花,连忙起身相迎。
“小姐,你从公主的寝宅而来吗?”
“正是。潘仁美回来了,我一来向杨元帅交差,二来有些事情,还要向杨元帅禀报。”
“小姐过于客气了。令尊大人负伤,在下只是暂理军情。现在又非升堂,小姐何必杨元帅长,杨元帅短……”
“那…”赛花的俊脸一红,“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叫我,叫我……”继业的脸也红了。“不知小姐有什么事,请当面吩咐。”
“我不是瞎猜,也不是多疑,总觉得那个潘仁美有些反常。”佘赛花将潘仁美的言行简要讲述了一遍。
继业听罢,眉峰双锁:“噢?他也提出凤冠霞帔?看来,这里大有文章啊。”
“杨元帅,我们把他扣下……”
“不行!他是公主的干儿子,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谁敢轻易扣他?再说,凤冠霞帔是皇上赐给公主的,公主暂借潘仁美,连钦差陈大人都不便干涉,何况我们?”
“那怎么办?潘仁美万一是骗子,凤冠霞帔就要流落到辽国了。”
“容我想一想。”继业沉思片刻。“小姐,潘仁美打算绕走南门,奔赴潼关吗?”
“是啊,是他亲口说的。”
“好吧,请小姐去南门辛苦一趟,让三公子立刻来见我,你替他暂且执勤。这事要办得机密,不许任何人知道。”
“遵令。”赛花不便多问,奉命而去。
再说潘仁美,送走了佘赛花,又说了一阵甜言蜜语,把个康平公主哄得眉开眼笑。她向陈名吩咐:“快把凤冠霞帔取出来,让仁美去送聘礼,进京之后,给他们早点成亲。”
“遵……遵命。”陈名不敢反对,心里却想:辽将韩贵就在城外,万一把这套朝服劫去,我的责任就大了。幸亏公主一道进京,有事让她顶着吧。唉,这位公主一直生活在山野荒村,心眼太实,听风就是雨,让我有什么办法?只得取来凤冠霞帔,装入金漆木匣,交付潘仁美。
潘仁美心中窃喜,将木匣包了又包,裹了又裹。他也不敢太露骨,只得忍耐了一夜,次日清晨,奔往南城门。
南城门内有个临时哨所,三公子佘赛豹正在里边吃早饭,不过是两个干馒头,一杯白开水。潘仁美见状,故作关心:“三公子,你也过于清苦了。”
“潘将军,你怎么来了,莫非到此视察军情吗?”
“不敢当。我是个闲散人员.哪有那种权力。不瞒三公子,康平公主病好之后,觉得口中寡淡。她想吃几条活鲤鱼,派我出城购买。我这为人子的,当尽孝道呀。”潘仁美撒谎,历来不眨眼。
佘三公子一把手:“辽兵困城.没有杨元帅的大令,在下不敢放行。”
“辽兵集中在北门,我从南边出去…………”
“不行,不行。人家杨元帅大权在握,威风得很,怪罪下来,谁敢承当?”
潘仁美心说:听他这口气,似乎对杨继业不满呀。我再试探试探,千万别上当:“三公子,佘塘关是你家的天下,难道还怕一个外来人吗?”
“嘿嘿,”赛豹冷笑一声。“我爹把兵权交了,让我们有什么办法?潘将军,你快回去吧,杨元帅要知道你去买鱼,非生气不可。”
“我给公主买鱼,和他有什幺关系?”
赛豹摆了摆手,摒退左右。这才低声说:“潘将军身陷敌营,刚刚回来,对城里的情况不太了解。自从杨继业当了元帅,不得了,他下令四门紧闭,里不出,外不进。城外的食物都放烂了,城里人几乎要挨饿。这不,连我这当少帅的,只能吃干馒头、喝开水。别说是荤腥啊,连片菜时都捞不着,别人更是可想而知了。”
“这,军卒们不抱怨吗?”潘仁美继续探风。
“杨元帅传令:谁敢抱怨,斩!这叫同甘共苦。潘将军你想,连抱怨几声都不行,你还要去买鱼,捅马蜂谢呀!”
“瞎,杨元帅过于小心了。人家辽国困城,要的是五凤冠,不是佘塘关……”
“就是嘛,一顶帽子,值多少钱?给他们算啦,何必苦把苦守,天天啃馒头。再过几天,恐怕涟馒头也啃不上了。”
“有理,有理。”潘仁美心说:佘赛豹这翻话真假难辨,我还得防备他点。接着笑道;“三公子,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为了一顶帽子,让全城百姓担惊害怕,何苦呢。不瞒你说,我是公主的干儿子,在公主跟前还有点威信。公主把那顶帽子赏给我了,让我用凤冠去迎亲,这件事,陈钦差和你妹妹赛花都可以做证。其实呀,娶亲是个人的小事,退兵是国家的大事,要以我的心思,真想把凤冠送给韩贵就得了。可是,唉,涉及到国体尊严,我又……”
“潘将军,你要真这幺做,就把佘塘关救了。不过,公主赏你凤冠,我不信。”
“还有霞帔呢!”潘仁美拍了拍身后的包袱。
“好好。”余赛豹喜笑颜开,向旗牌官吩咐道:“来呀,把潘将军的包袱解下来,咱们也见识见识皇家宝物。”
“遵令!”旗牌动手,强把包裹解下,走向里屋。
第005回 杨继业传令攻敌帐 赵京娘奉旨入佛庵
潘仁美勃然大怒“你这是仗势欺人。这佘塘关虽然是你家的天下,可是你别忘了,潘某乃康平公主的干儿子,当今皇上的御外甥。皇亲国戚,是你随便我耍的吗?”
佘赛豹并不生气: “对,对。谁敢戏耍皇亲国戚?他有几个脑袋呀?”
“不必罗嗦,快把包袱交给我!”
佘三公子嘻嘻哈哈:“潘将军,我们只想见识见识,你何必这么生气呀?来呀,快把包袱还给潘将军,人家辽得用凤冠换媳妇去呢!”
潘仁美哭笑不得,将包袱重新背好。佘赛豹令军卒将城门打开一条小缝,放下吊挢,让潘仁美出城而去。
再说辽将韩贵,连日攻城不下,心急如焚,据他观察,守城主帅很有韬略。连挂免战牌,不是惧敌,而是采取拖延战术。自己远路而来,利于速战。如果再拖延下去,粮草耗尽,兵疲将惫,不战必败。万一宋朝再发来援兵,他们里应外合,我军将死无葬身之地!唉,韩贵长叹一声,心里埋怨萧皇后。她只顾自己禁耀,不顾将士死活。现在只能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潘仁美身上了。他如果骗来五凤冠,兵不血刃,则大功告成。可是,潘仁美已去多时,音空信渺。这个人十分狡诈,他会不会骗我呢?,不要紧,结拜盟书在我手中,他如果不守信用,这盟书就是他的叛国罪证。
门军禀报: “宋将潘仁美求见。”
“请。”韩贵将潘仁美请进中军帐。“潘贤弟,看你喜气洋洋,莫非大功告成吗?”
潘仁美背着凤冠霞帔,很有些资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