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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极不情愿地地坐起来,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冷冰冰的肉夹馍,三下五除二啃个精光。然后他走出酒店,在地摊上买了一张地图、一个罗盘和一个学生用的小三角板,又急匆匆地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里,石明军打开地图,首先在地图上找到了叶城所处的位置,然后用三角板在地图上比来比去,仔细推算走哪条路能够快速安全地离开国境。从叶城继续西行,一百六七十公里可以到达帕米尔高原的卡什库尔干城,卡什库尔干往西再走一二十公里就可以出国了,那里是高原,人烟稀少,很利于偷渡,就走这里出去!唉!不行不行,过境后就到了塔吉克斯坦的领土上,塔吉克斯坦和中国是友好邻邦,到了他那里很容易遭引渡回来,绝不能走这条路。往南走可以到克什米尔,但路途比较遥远,而且尽是些荒山野岭,更不行,弄不好会冻死饿死在大山里,或者被高原狼活活吃掉。去巴基斯坦也不行,巴国和中国是铁哥儿们,去了等于没出国,说不定三两天就把你遣送回来了。
比过来比过去,最后石明军终于选定了一条比较安全的出境之路,他从地图上看到,塔吉克斯坦和巴基斯坦之间,有一个如长舌形的狭长地带是阿富汗的领土,而中国的边境小城克克吐鲁克正在这蛇形地带的舌尖上,只要到了克克吐鲁克,一脚就可以跨出国门。而阿富汗听命于西方国家,与中国的关系只是一般般,加上那个国家那么穷,长期战乱,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有谁来管你是不是偷渡过来的。况且哪里山高林密,一旦被人发现,躲起来也很方便,本**在那些地方躲好几年了还没找出来,我虽然不能和本**比,但我也当过兵,受过特殊训练,而且当年偷伐树木,在山里呆过一两年,积累了一些山地、森林生存经验。因此,他决定,立即退房,租车向西去卡什库尔干,再从卡什库尔干南下,经达布达尔到卡拉其古,再折向西,直奔克克吐鲁克,到克克吐鲁克之后,伺机进入阿富汗的兰加尔,如果能顺利到达兰加尔,就可以从从容容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路线确定以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他决定立即行动。
当晚,石明军从叶城租车抵达克克吐鲁克,他拖着劳累疲倦的身躯,住进了克克吐鲁克的鲁克尔宾馆,他实在是太疲倦了,一路奔波,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身心俱乏,顾不上冲洗,就着满身灰尘和臭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凌晨三点,房间响起滴滴滴滴的电话铃声,石明军惊坐起来,伸手去接电话,手正要触到耳机时,马上又把手缩回来,不能去乱接电话!难道这么快警方就发现了我的踪迹?他想。不,不会,有谁会知道我到这荒蛮边远的地方了?不可能!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石明军想着想着又睡下了。
可他刚躺下,电话铃再次响起,而且比刚才还要想的急促,唉!真倒霉,他妈的,究竟是谁吗?不会是警察吧?肯定不会,哪有这么快?再说,警察知道我在这里,还会先给我打电话?那岂不是故意给我通风报信。不可能,不可能。有什么好事也难说,石明军想。
他决定去接电话。
“谁呀?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吗”石明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他那特有的标准西都普通话问对方。
“啊!老板,深夜好,打扰你了,请别介意哟!我是总服务台,请问老板,您需要服务吗?”电话那边甜美而带着妖娆挑逗的女声回答。
“这半夜三更的,服务,服什么务啊?”石明军解除了戒备。
“我这里有正宗的俄罗斯、乌克兰、塔吉克、阿富汗小姐,什么地方的都有,一个个像鲜花儿一样,水灵灵的啦,至于服务嘛,老板,您懂的啊,你想怎么服务就怎么服务啦,当然是由你决定啰!”声音听起来不仅仅是妖娆和挑逗,简直就是直白。
听对方那娇滴滴的声音,石明军心动了,这一路逃亡,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更不说享受了,冒这么大的风险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他正在犹豫,对方那娇滴滴的声音又来了:“要一个多大的?十八的?二十的?哪种的?啊?我这就安排过来了哦!”
“好吧,来一个二十的乌妹儿吧,什么时候到?”石明军狠了狠心。
“两分钟后你开门吧,拜拜!”对方咯咯地笑着。
时间刚过两分钟,当石明军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五个身着警装的彪形大汉冲进了他的房间,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高声问道:“你是从乌鲁木齐过来的石明军吧?”石明军慌乱之中连声说“不,不,不,不,不,不是。”来人当中的其余三个人冲上前去将石明军扑倒在地板上,一人按脚,一人銬手,一人将石明军的脑壳扳过来面对天花板,剩下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照相机,噼里啪啦照了好几张,定格后和带来的照片反复比对。
“就是他,石明军!”手拿照片那个警察肯定地说。
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好像是在拍电视剧一样。
新疆警方将石明军移交给正在乌鲁木齐火车站等候的、西都过来的警察,西都警方根据上级的指示,将其押送到邻省的汉西市监狱进行审理。
一声警笛,给石明军带来无尽的迷惘,无限的惆怅,无比的神伤。他看着把他双手合在一起那两个亮琤琤的不锈钢圈圈,傻眼了。奋斗多年,历尽了酸甜苦辣,尝遍了喜怒哀乐,今天还是回去了,他又回到了起点,同时也走到了终点,但是,这终点还是起点吗?
石明军艰难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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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归去来兮
卷曲在看守所里的石明军回想着他的行程。他想,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挺不容易的,我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就那一天半天的功夫。如果他们迟来几个小时,说不定我已经在国外风光呢!为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啰?难道我只有这个命吗?
石明军在部队最先干的是勤务兵,后来觉得汽车驾驶员是个技术活比较实用,就在领导那里死磨难缠调到了汽车连,学会了开车。退伍后本希望能在哪个企业做个汽车驾驶员,也好跳出农门,搞个农转非,占个吃商品粮的名额。可是,那年头要实现这个愿望是很难很难的,既然人们戏称“农转非”为“跳龙门”,你就知道这个难度有多大了。一个县的农转非每年有十来个指标,大权握在县长手里。除了县长手头那点少得可怜的指标外,如果一个农民身份的人要变成非农业人口的话,不外乎三个途径:一是要通过读大学或中专,毕业后安排你当国家干部;二是在部队提干,把你那两个兜兜的军装变成四个兜兜的;三是哪个矿井煤窑招工,你去当个井下工人,因为地面工没你的份,城里非农业人口待业青年多的是。很明显,石明军走第一条道绝不可能,本身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走第二条路嘛,走不通,因为退伍时军装上只有胸前那两个兜兜,想把这两个兜兜长大点儿,换个位置,却无论如何也没如愿,而且永远也没能把那两个兜兜扯到肚子下面去。当井下工倒是够条件,但是整死他也不想去,先不说那个洞洞里头黑漆漆的,不习惯,而且别人都管井下工叫“碳娃儿”,还说什么“煤炭娃儿黑黑黑,黑得带宝色”,是埋了没死的。与其做个埋了没死的“黑宝色碳娃儿”,还不如回家当个虽然苦点穷点、但既没死也没埋的农民。
当然,正儿八经当个农民也不是那么好玩儿的。首先你得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去做,当时叫修理地球,你不修理地球,你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你就分不到那一斤两斤粮食,没有那一斤两斤粮食,你和你全家人就得饿肚子,还不仅仅是全家人要饿肚子,生产队、大队、甚至公社要拿你做典型,住学习班触及灵魂斗私批修。如果主持学习班的那个领导同志脾气不太好,说不定还顺便给你稿点既触及灵魂又触及皮肉的体罚活动。
经过两次斗私批修之后,**和灵魂都触及了,石明军再也呆不下去了,身心俱疲的他决定出去跑一趟,闯一闯。
他爬上运煤车,再爬上蔬菜车,几次辗转,来到简州找到他的老排长、现在简州财政局政工科工作的郑希云。当他把他的处境向郑希云诉说之后,郑希云说,你娃儿瓜得很啦,俗话说胆大骑龙骑虎,你娃儿胆小只能骑抱鸡母,放在口边的肉你不晓得吃,抱怨这抱怨那,你怕是扶不上墙的泥哟!
石明军说,你哥子拿我开涮啰?我走投无路了,才远天远地来投你,你不但见死不救,反过来挖苦我,你不要以为你当了干部就不得了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当初在部队不是我给你隐瞒,你娃能有今天?老子毬都不信。那次你偷开军车把赵老三的幺儿撞死了,要不是老子给你背了,你娃儿还当不当得成那排长都是两个字,后来还提拔当了连长,不是我给你背黑锅,提拔个锤子啊提拔,你还当得成连长,卵长都当不成!
郑希云慌忙赔小心说,哪个舅子才挖苦你嘛,你娃儿就硬是混不出来了哟,你那脑壳是榆木疙瘩,不开窍啊,非要挣那工分不可,其他就没得路了?
石明军说,我还有个啥路喂?毬的个路!**的个路!
郑希云说,硬是绝了路了?你那石垭乡漫山遍野那么多的树子,随便整他个几车出来卖了,比你挣十年二十年的工分还要强吧?
石明军说,我有那能耐哟?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啰?就算偷到了树子,查得这么紧,运得出去吗?
郑希云说,我既然在对你娃儿说,就一定不是没有办法。上次你们乡上那个财政所长回老家探亲,正好我也回去了,我们是亲戚呢,他对我说他有办法把木材运出去倒卖,就是找不到人去组织搞到原木,你这一来,不是就整活了吗?我这里出一千块钱做底金,你俩去搞,挣了钱给我整几包烟就行了。
石明军马上转怒为笑:“关键时刻还是哥们儿靠得住,你娃儿救了我,老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老子马上回去干。”
离开郑希云,石明军又回到老家,由于荷包儿头揣了千把块钱,这次他开窍了,先给生产队长送了一块宝石花手表,生产队长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隔三差五下地混两天,晚上就到山里偷砍树子,财政所长暗里找人运出去。这一来二去的,双方都发了点小财,当然,郑希云也不仅仅只整了几包烟。后来财政所买小车了,石明军想挤进财政所当个合同工,在郑希云的撮合下,财政所长就聘请他当上了小车驾驶员。
光阴荏苒,转眼好些年过去了,郑希云鸟枪换炮,从一个小干部升上副厅长了,但他和石明军的铁哥们儿关系始终没有改变。当他得知自己就要调财政厅当副厅长的消息后,他找到钟光亮,先把石明军弄到西都,以便今后相互有个照应。
郑希云当上财政厅副厅长以后,分管投资处。当他看到松山市五峰山肉牛奶牛养殖基地国家财政贴息贷款的可行性报告后,他认为发财的机会到了,他决定在中间捞一把。主意打定后,他苦苦地思考怎样个捞法。
正在他苦无良策之际,厅长调离了,他的老上级魏书记趁机让他当上了厅长。
郑希云也是个感恩图报的人,他把魏书记的恩德铭记在心,一心想报答这位仕途上的大恩人,可就是没有机会。
当上厅长的郑希云,说话的底气更足了,办法比以往更多了。
周末,郑希云打电话给石明军,要他开车一起去大象湖渡假村。到那以后,他们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成片的娇艳欲滴的百合花、虞美人、锦芙蓉,也没有去划船观光,而一头钻进了商务套房。
看着郑希云那一脸神秘的样子,石明军说:“当了厅长了,整天神秘兮兮的,实在叫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捉摸不透哇!”
“你娃儿莫开玩笑,这年头,厅长又能怎么样?只有千年的衙门,没有千年的官,再会搞整几年也要下台。莫说这些了,说多了你娃儿也不懂,我们说正事,老子叫你来肯定有事商量。”郑希云直盯着石明军的眼睛。
“有啥事你快说啊,我知道我只有给你提尿罐的份。”石明军不无揶揄地说。
“这回不是叫你提尿罐,是想让你来搞一件大事情,你先做好思想准备,这次就看你娃儿有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