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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愣愣地:“哦……”她想起自己还穿着围裙,赶紧背过手去解,却不想有人比她早一步将其解开。全程她几乎是含着一种“我是害得帝王不早朝的妃子”的心态在度过。谢简则直接许多,缠着她不停歇,离开前清清爽爽、心情颇好,顺便还评价了一下她新买的内衣。她嗷一声把浑身红成煮熟虾子的自己埋进被窝里,等到客厅的关门声传来,这才探出头来,开始收拾床单。
与卢果果和顾怀蕊约着吃饭的时间是下午。秦苒先眯了会儿午觉,醒来时去阳台,偶然间看到养了许久的那盆海棠花几近枯萎。她将花盆搬至阴凉处,拿了水壶和铲子浇水松土,期盼着它不久后能自行痊愈。
洗好手出来,正值客厅的门铃响了,她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送花过来的。
一大捧新鲜的红玫瑰,上面还沾着水珠,鲜艳欲滴,甚是幽香。秦苒签收之后,拿起附赠的卡片,在看到署名时,心头一甜,抱着玫瑰连亲了好几口。没多久,谢简便打电话过来了。他还在候机,听得出来背景音很嘈杂。
“花收到了么?”
“收到了,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马上登机了,到香港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
去日料店的路上,她连眉梢都沾了喜气,脸色也红润如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后来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店里,店长亲自出来迎接,将她们安排在了贵宾室里。
出去前,店长笑着用不标准的中文说:“听说谢太太不能吃生食,这次我一定会把菜烹饪到位。”
等房间里只剩她们三人,顾怀蕊担忧地开口:“这么高级,得花多少钱啊?”
秦苒笑笑:“没事,我拿了谢简的副卡。再说,店长和他很熟,应该不会收高价的。”结果卢果果起身去掐她的脖子,牙痒痒道:“每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嫁给谢简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秦苒喝了口茶,眉间有掩饰不住的喜色。吃饭时,她和顾怀蕊有搭没搭地聊着,一旁的卢果果埋头解决美食。聊着聊着,秦苒突然想上厕所,便起身出了房间。
外面有穿着和服的美女守着,亲切礼貌地询问她遇到了什么麻烦。秦苒不好意思地问厕所在哪里。和服美女莞尔一笑,指了指前面的拐角,说,谢夫人请跟我来。
从这里到厕所还是有段距离。期间,路过一个走廊时,一扇日式推拉门被一名年轻男子大力地推开。秦苒听到他说:“许若棠,不喜欢就别勉强了,倒贴爷的女人多着呢。”她又瞥见那里面坐了一个长相清纯、年纪不大的女生。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秦苒蓦地想起来,那女生不是上次在健身房看到过的鲍志文的表妹么?
和服美女很快就将她领到厕所,秦苒道了谢,见她仍旧没有走的意思,觉得不太好意思:“你别等我了,我自己能找到路。”
“谢太太,这是我的工作。”和服美女温和地笑着。
秦苒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转身进了厕所。等她出来时,和服美女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与此同时,鲍志文的那位表妹走了进来。刚才或许是和那名男子发生了争执,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沉郁。秦苒自然没心情观察这些,也不可能上去和她打招呼,实际她连这人的名字都不太清楚。
洗完手,秦苒接到谢简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在香港了。在电话里,她仍旧像往常一样细心地嘱咐他要少喝酒,他难得跟她说一句“等我回来”。
秦苒心里跟溢了蜜一样泛着甜。洗好手,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这时,旁边响起哗哗的水声,她略微转头,看到刚才进去的许若棠正好在洗手。这人的手臂雪白,侧脸柔美,近看比远看少了几分清纯,多了几分温婉。但的确是个清秀佳人,一下便能吸引住人眼球的类型。
后来回到吃饭的地方,卢果果直笑她是不是掉进厕所里了。她横了卢果果一眼:“我跟谢简通话呢。”
“真是没想到,谢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卢果果搭上她的肩,和顾怀蕊对了下眼,“看来咱们贵妇的魅力不比外面的野花差嘛。”
顾怀蕊也笑:“既然感情升温了,趁机要个孩子也不错。”
“谢简不喜欢孩子,他一向在这件事的态度上没让过半分。”
卢果果不以为意:“他是谢家的独子,再不济也得要个孩子吧?”
“等等再说吧。现在也不是要孩子的时机,各方面才刚开始好转,别到时候出岔子了,我大着肚子跟谁闹去?”秦苒不喜欢太过折腾的生活。她耳根子软,又是个容易占下风的,万事都要谨慎才安心。
顾怀蕊说她:“你这人就是瞻前怕后的,又特别没自信,凡事都不肯轻易尝试。”
这番话说到她心坎上去了。秦苒这人,如若在一件事上栽过跟头,便不愿再涉足第二次,为此她在不少事情上吃过苦头。比如小时候学自行车,学了没几分钟就摔破膝盖,从此她半点都不想碰这玩意儿;比如中学时参加演讲比赛,初赛时就被刷了下来,后来有类似活动她都不肯参加;再比如吃完刺身便过敏,学车上路第一天就撞了花坛被交警问候……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不少。她企图让自己生活在一个旧圈子里,避免新事物的到来,也因为能避免受到伤害。这种做法有一定的成效,但副作用往往很强烈。
只是她尝试挽救这段婚姻,倒成了人生中做的最勇敢的决定。一旦这个决定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差错,她想她可能再也捡不起信心来缝补任何一条裂缝。
——
与谢简结婚这几年来,秦苒见过不少媒体捕风捉影地报道他在外面同某某明星、模特有染的新闻。那时候她偶尔买了杂志来看,还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一下。通常这个时候谢简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神情淡漠,用着千篇一律的话诸如“炒作而已”“我不认识那个女人”来敷衍她。
和他生活下来,她也知晓他的习性。大部分时间谢简都在工作,他不在家时,也会有应酬,但应酬前会发短信告诉她自己所在的地方。起初秦苒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小心眼。他答,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这段婚姻的忠诚与责任。
她嗤之以鼻,说你就是发了地址也知道我不会去那种地方。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大概女人天生敏感,夫妻俩最不合的那两年,秦苒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对婚姻的忠诚。但她与他周围的朋友接触不深,更不可能得知他的脱轨行为。只是在连续一个月见他回来都疲惫不堪之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也没有明着表现出来。自此,他对她再冷淡,她也会妥帖地为他准备好一杯健胃的热茶。
所以,当这晚她看到娱乐报纸上有谢简的身影出现时,不甚在意。倒是第二天去杂志社以后,同事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谢简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破天荒地解释给她听:“报纸上写的不是真的。”
“我没看。”她说,“反正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谢简在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尽快回来。”
☆、第十三章
今天是谢简出差的第三天。秦苒不知道他是不是太闲的缘故,基本每晚都会打电话过来和她聊上半个小时。他的话题不多且老旧,聊到没聊的便会尴尬地沉默许久。
秦苒很意外:“你也会煲电话粥?”
他的理由很简单:“我晚上一个人在酒店比较无聊。”
她打了个呵欠,翻身面对着床头摆着的相框:“那你跟我说说你上大学时候的事情吧。”
他停顿几秒,问:“你想听哪方面的?”
“唔……学习以外的。比如交了几个女朋友、去哪些地方玩过,再不济说说你最崇拜的那位老师吧。”她一直知道在那所学校里,有一位谢简很尊敬的大学老师。谢简每年都会去拜访那位老师几次,送去的礼物也是珍贵的字画古玩等。
谢简没有说关于老师的事情,他只是告诉她,他上大学时交了一个女朋友,分手原因没说;还告诉她,他去过拉萨、西安、大理……最远的地方是希腊的圣托里尼。
她笑着问:“是跟你前女友去的?”
谢简答:“是。”
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拢好被子,又打个呵欠,对电话那边的他说:“我有点困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谢简迟迟都没有开口。她从那边听到他沉稳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忽然间觉得烦躁而无力。
秦苒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最后毅然决然地将其摁掉。
屋里黑漆漆的,她一时间还不习惯,起身去把灯打开了。谢简在一旁时,她会安然地接受黑暗,但现在,灯开着她反而比较能睡着。
那篇关于谢简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报道她没有看,可这个新闻倒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从一开始的小篇幅到现在的热搜。她不得不去关注。可秦苒事先就认为这只是三人成虎,并没有真实性可言。
媒体倒是给出了几张暧昧不清的模糊照片。她看见其中有张是戴着棕色帽子的女人从一辆黑色宝马上面下来,还有一张照片放大了驾驶座上的男人,即便是看不清真正容貌,但光看气质,旁人便晓那是谢简。最能引人遐想的一张上面,谢简和那位佳人靠得极近,头几乎要碰到一起,昏暗的灯光遮住了两人的动作,但足够别人对此津津乐道。
谢简常开的车并不是宝马,而是一辆外形低调的卡宴。那辆宝马是他曾经打算用来送给秦苒当代步车的,可被她单方面回绝了。秦苒只见过那车一次,是谢简事先挑选好送到她面前的。她不喜欢黑色,同时又因对开车有恐惧,所以并没有接受他的这份好意。再后来那辆车被谢简放进了闲置别墅的车库里,她便再也没去关注过。
到了这个月份,开始连日地下暴雨,甚至有台风从周边袭来。因为这个缘故,谢简回程的航班耽误了两天。他试着给秦苒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没开机。后来他改变策略,打给了岳母杜依依。
杜依依很关心他的行程:“等台风过了再回来吧,注意安全啊。”除此之外,并没有提及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秉着耐性问:“妈,秦苒呢?”
“不是在家么?怎么了?”
“她的电话关机了。”
杜依依语调上扬地“哦”一声:“是最近那个新闻吧?”
谢简头皮一僵,突然觉得有种被抓现行的尴尬。
杜依依接着说:“苒苒跟我们解释了,那是假的。你这几年在外面的风评,我和苒苒他爸,还有你的父母,都看在眼里。爸妈相信你,不过最重要是苒苒相信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些八卦媒体也真是闲得慌,净瞎说。不过妈觉得你还是澄清下最好,别让苒苒受了委屈。”
谢简诚恳地答:“我会的。”
末了,杜依依说:“我去一趟你们那里吧。今天苒苒休假,应该在家。”
“谢谢妈。”
谢简收起电话,揉揉鼻梁骨,叫来了隔壁的秘书。以前的不实新闻都是压压就过去了,他也从来不会去背这个黑锅,因此私底下警告过不少人。但今天这桩新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苒。
秘书问他:“要和许小姐联系么?”
“不用。”他盯着窗外的大雨,静默片刻后开口,“先让人把消息压下来。”
——
昨天的那场雨说来就来,秦苒从附近的超市里出来,正走在路上,雨点就从天上砸下来,没多久,整个视野都被一片歪歪斜斜的雨帘给遮住。好不容易回到家,洗完热水澡后,她给自己煮了碗姜汤喝下去。可不知道是感冒病毒潜伏已久,还是病来如山倒的缘故,那晚她睡下去之后,整个人都开始发烫,第二天醒来浑身无力。幸好杜依依冒雨来到她和谢简的公寓。
杜依依沉着脸责备她:“你这孩子,生病了怎么不知道给妈打个电话?”
秦苒舔了舔干涩的唇,嗓音沙哑:“我这不是没力气下床么。手机又没电了。”
“要不是谢简给我打电话说你手机关机,你就是烧糊涂在这房子里也没人知道。”杜依依边给她擦身子边念叨,“你说说,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点儿……”
秦苒撇过头去,闭上眼休息。吃过药后,她很快就陷入了深眠,所以并不知道杜依依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谢简什么时候回家的。
暴雨从昨天持续到现在,傍晚雨小了些,一股地湿气蹿上来,混了尘土和青草的味道。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户,整座城市还笼在一片茫然中。天色阴,屋里亮着一盏小灯。她从床上撑起身子,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谢简坐在床边,单手托着她的背部,另